《奸妃成长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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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长手册-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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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自是有情痴。”顾祁忽然微微叹了句,然后若有所思地侧过头去看了眼楚颜,意有所指。

顾家的男儿大概都有过不了的情关,父皇是,皇叔是,连他……似乎也正面临这道考验。

今日他带楚颜来,一是散心,二是想把她带给他最尊敬的人看一看。

他对父皇是敬畏,而对这个年纪相差不大的皇叔,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与尊敬。

从他十来岁的时候开始,皇叔就已经在这儿落了脚,那时候他常陪同父皇和母妃来此探望,皇叔倒是不喜欢那两只秀恩爱的人,却偏偏和他出乎意料地谈得来。

皇叔教他钓鱼、吹笛子,像是长辈,又更像朋友,很多宫中的无奈、身为太子的压力,顾祁无处诉说,却好似在这里找到了宣泄口。

后来皇帝离宫,对顾祁来说,这个亦父亦友的皇叔就变得更为难能可贵。

今日带着楚颜来,是想要把自己最珍视的人介绍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皇叔:擦,当初对你好是因为踏马的那两只秀恩爱,只有你在老子旁边孤零零的,老子同情你!今天你带了媳妇儿来是要做甚!秀恩爱的都得死啊尼玛!

☆、第070章 。赎罪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六王爷的茅草屋依山傍水;后面是一条通往深山老林的羊肠小道;而屋前是一片青青草地,再远些便是墨河。

清净又简陋;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六王爷……?或者到现在;我们该叫他顾知了。

顾知朝门口的水缸抬了抬下巴;示意顾祁把鱼扔进去,然后推开半掩着的门;似笑非笑地回头说了句,“住处简陋;还望太子和太子妃莫要嫌弃。”

楚颜大大方方地跟在顾祁之后走进了茅草屋;微微一笑,“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顾祁失笑。

这话要是放在皇叔身上,那还合适,被楚颜这么一说,倒像是这简陋的地方因为她的到来而蓬荜生辉。

顾知倒也不计较,一副我是长辈不屑于与你这种小辈多费唇舌的模样,指了指旁边那间小一些的屋子,“厨房在那儿。”

言简意赅,倒是顾祁迟疑道,“皇叔,楚颜她……”

“既然皇叔要赏脸吃我做的饭,楚颜恭敬不如从命了。”楚颜朝顾祁点点头,随即往门外走。

屋内简陋至极,一方古旧木桌,几张布满灰尘显然很久没有坐人的凳子,靠窗的地方还有一张竹椅。

再往里走是一间更小的屋子,那是顾知睡觉的地方,仅有一个书架,一张床。

顾祁显然是有些以外,站在门口看着楚颜俯身去水缸里捞鱼,忙道,“让我来。”

楚颜摇摇头,双手抓住了滑腻腻的鱼身,“殿下进去和皇叔说话就好,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顾祁略微迟疑,却听顾知在身后悠然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个皇叔一向不拘小节,肆意妄为,可是在这样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一直心如明镜,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用意。

顾祁于是转过身去,随手拿起窗台上的抹布把凳子给粗略地擦拭了一番,这才坐下。

门外的楚颜走得远了些,显然是懂了顾知的意思,在给他们让出说话的空间。

但屋子里的两人都没说话,一个饶有兴致、一个略带担忧,目光均是凝固在了那个纤细的背影上。

顾知显然是经常吃鱼的人,院子外面有一块青石,上面还摆着把刀,一旁摆着只竹篓,应该是拿来装杀鱼后剩下的部分的。

楚颜情知屋子里的人都看着自己,却丝毫没有胆怯地蹲□去,动作生疏却利落地开始剖鱼。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楚颜都没有亲手杀过鱼,只是看见过别人杀鱼罢了。

她的手有些抖,但是每一个动作都毫不迟疑,果决利落。

这皇宫里除了强者,其他人都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连最险恶的人心都看过了,还怕区区一条鱼?

不矫情,不做作,这就是她要给顾知留下的印象。

这个皇叔光是看着都觉得不简单,如今做的一切都像是在试探她,她又何必示弱?

何况六王爷自己看起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恐怕也不会欣赏一个弱不禁风、胆怯柔弱的太子妃。

她要与顾祁并肩登顶,所以绝非池中物。

想一想,就算在现代时,她也从没见过哪本小说哪部电视剧里有提到女主角杀鱼的场景。

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条鲜血横流的鱼。

这算不算是开了个先河呢?

若是今后史官给她写了传记,她会不会成为因为第一个拥有杀鱼的勇气而流芳百世的后宫之主?

手上染上了鲜血,那鱼也终于勉强被剖干净了,楚颜回过头去对上两双神色各异的眼眸,从容不迫地捧着鱼朝厨房走。

屋内一时无言,片刻之后,顾知轻轻笑起来,“祁儿,你这太子妃似乎不是寻常女子啊。”

顾祁回过头来,看着皇叔眼里若有所思的锋芒,也是微微一笑,“皇叔说得是。”

那厢的楚颜在厨房里琢磨怎么做鱼,这边的叔侄从从容容地开始了谈话。

顾知从不主动问宫里的事,顾祁就一桩一桩地说,比如朝政之事,再比如……即将到来的选秀。

顾知倒了杯冷茶凑到嘴边,在听到选秀二字时,手上一滞,似笑非笑地问他,“选秀?你的主意?”

顾祁沉默片刻,“算是。”

“娶太子妃是你不得不向赵武妥协,而今选秀、广充后宫,是要打他的脸,把其他朝臣的地位也给提起来,好让新旧势力自相残杀,你就趁此机会稳固皇权,顺便坐收渔利?”

“是。”

“那我猜一猜,外面那个太子妃是赵家千金,而你要打击赵武,首先就要打她的脸,所以才会刚刚大婚,又在人家刚死了母亲的时候,你却在这边如火如荼地要选秀,对么?呵……倒是个好主意。”

“皇叔!”顾祁面色倏地一沉,猛地抬头望着顾知,而后者眸光清明,宛若高山之巅的耀耀白雪,有刺穿一切的力量。

顾祁握紧了拳头,涩涩地说道,“不是这样,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伤害她。”

顾知轻笑两声,抬眸看了顾祁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不想伤害她?”

顾祁没说话。

顾 知悠悠地把那口冷茶喝了下去,这才淡淡地说,“自欺欺人是懦夫才会做的事。祁儿,你长这么大,皇叔并没有一路看着你走过来,但你的心思我看得比你父皇更透 彻。你的优点是执着,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完成,哪怕前路艰险,也决不妥协。可是你的缺点也是执着,因为你固执到了冥顽不化的境地,一旦心有执 念,就会想方设法去达成目标,而在这个过程里,你很可能失去一些对你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

顾祁还是沉默着。

“你 扪心自问,为什么娶她?因为赵武逼你,还是在这个表象之下,你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丝雀跃?”顾知一字一句很轻很淡,但放在一起却像不断攻向顾祁的利剑,一寸 一寸剥开他的伪装,“在我眼里,若是你不希望〖TXT小说下载:。。〗自己做的事情,哪怕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绝不会做。可你终究妥协了,娶了她,这代表什么?”

“你愿意把她带来给我看,已经表示她在你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地位,而今做下这样的决定,真的以为对付的是赵家,而不是她这个赵家千金么?”

顾祁面色阴沉,艰难地说,“她既已嫁入永安宫,就不再是赵家的千金,而是我的太子妃,与赵家再无半点关系。”

顾知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侄儿,“是你天真,还是我现实?一个人生来就有的身份难道还会因为身处的境况不同而改变?我只知道你要是休了她,她就不再是太子妃,却不知道原来你娶了她,她就可以不是赵家的女儿。”

顾祁的眼神终于彻底暗下来。

他一直以来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既然她说了从今以后都是他的太子妃,他就能将她保护在永安宫里,只要在那里,所有的伤害都能远离她。

哪怕他纳妃,哪怕他选秀,哪怕赵家的地位在他的掌控下起起伏伏,至少她在他身后,安安稳稳,不受风雨侵袭。

可是顾知揭开了他天真的期盼,把现实的一面摆在他面前。

“你选秀,她不会受伤?”

“……”

“你纳妃,宠幸后宫,她不会受伤?”

“……”

“你对付赵家,她可以装作看不见,但宫里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之时,她也不会受伤么?”

顾祁的拳头越来越紧,握住杯子的手猛地一用力,那只白瓷茶杯砰的一下被他捏碎,瓷片扎入掌心,鲜血一颗一颗渗出了出来,滴在桌上。

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痛,眼里一片阴霾。

“……真可怜。”顾知看着那堆碎瓷片,无奈地摊了摊手,也不知是在说那茶杯可怜,还是眼前的人可怜,“看来你下次来的时候,得替我再带一套瓷器了,本来就只有三只,上个月被玛瑙打碎了一只,如今又被你给捏碎一只,万一哪日再来贵客,我拿什么招待人家?”

玛瑙是他的猫,眼下跑到后头的林子里去觅食了,不在现场,听不见他的吐槽。

顾祁点头,声音平平地说,“过几日我会派人重新送一套景德镇的茶具来给皇叔。”

“让他们搁在我平常钓鱼的地方就行了,别过河。”顾知像是提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连宫里的气息都不愿意沾染。

顾祁低头看着扎入掌心的碎瓷片,没有急着把它j□j,反而轻轻一笑,“皇叔如此不愿看见宫里的人事,我还总来惹您烦心,倒是委屈您了。”

“知道就好。”顾知像是完全没看见他手上的伤似的,反而又倒了杯茶,边喝边优哉游哉地说,“所以那套茶具最好给我选套贵点的,也算是今日你们一来,我这茅屋蓬荜生辉了不是?”

顾祁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手心,鲜血还在不停渗出来,只是速度不如开始快了,似乎血渍有点凝固了。

半晌,他忽然轻轻地问了句,“皇叔……可曾后悔当日做出的选择?”

顾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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