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巧巧看直了眼。
他在笑?他竟然会露出这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等等,这是她所认识的白振灏吗?是她那一板一眼、认真又严肃的老公吗?
“怎么了?”
说不出哪里诡异,她摇摇头。“我以为你会很晚才回来。”
“我是已婚男子,不适合在外头游荡。”他又凑近了她些许距离。
唔,他们几乎就快要贴在一块儿了!
原本独处还绰绰有余的淋浴间,突然挤进了体型健硕的他,空间顿时拥挤了起来。
再者,光线如此明亮,余巧巧实在没有办法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还表现出处之泰然的落落大方,尽管这个人是她关系亲密的丈夫。
她双颊一赧,“我、我洗好澡了,先出去——”
横出手臂,白振灏挡在门口,阻断了她的去路。另一只手则是重新扭开花洒,摆明了不让她走。
余巧巧羞涩的退回原先的角落,手足无措的像个可怜的小家伙。
只见他自在又快速的将泡沫涂满全身,帅气的仰高脸庞,任由流泄的清水彻底的将他从头到脚都冲洗过。
天啊!这男人就连沐浴的姿态都充满力与美……她偷偷觑着身旁的好风光,赞叹着西装笔挺的打扮下,贲起的肌肉线条竟是充满了美感,余巧巧难掩羞涩的缩躲在角落,窘得满脸霞红。
一记揶揄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方落下——
“你还要偷看我多久?”
没等她回答,忽地,他用沾满泡沫的双手搂住她,不安分的游走在怀里的美丽躯体上。
“不要……”这声拒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他大张双臂,搂住她的身体,恣意啃噬着她的甜美的同时,却又是充满了柔情。
余巧巧忍不住反手勾住他的颈子,贴靠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
蒸腾氤氲的空间,缠绵转而激烈,他嫉妒着沾染在她胸口的水渍,疯狂的吞噬着它们……忽地,余巧巧感觉身子一腾,几乎触不到地的她眼底掠过惊恐,欲望顿时挤进了她。
他们两人怎么又失控了?像是拥有不够彼此似的,那么迫切的需求着。
从淋浴间到床上的短暂距离,他们多费了许多时间才走到。
她想要调暗床头那耀眼的光芒,白振灏却霸道的阻止。
他的眼神讳莫如深,好像有什么藏在背后,她想要拂开神秘的面纱,却被他的剧烈给阻绝,然后陷入万劫不复的沉沦……掌下的被褥被她扯得凌乱,却没能终止他带来的激情。
她就快要承受不住了……直到一记爆炸般的力道,同时瓦解了他们,她像是渴水的鱼,在这媲美炽热锅炉的身躯旁,微张着小嘴虚弱的喘息。
“后天晚上,世交的长辈家里有一场宴会,你跟我一起代表爸妈出席。”他侧身,单手撑抵在床上,“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共舞一曲。”
“啥?跳舞——”
热情骤退,冰冷袭身。
连续两天的恶梦。
余巧巧恨死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夸口撒谎!这下子糗了,跳舞啊,她根本是一窍不通啊!
她无时无刻不祈祷他口中的宴会只是虚幻一场,偏偏,老天不听祈祷,这场宴会比什么都还要来的真实。
脱下睡衣,白振灏飞快的扣着身上的衬衫扣子,“今天下班后,你先到公司来,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一起出发。”
“振灏,我……”她欲言又止。
他停下动作,看了脸色苍白的余巧巧一眼,“怎么了?”
“我、我一定要去吗?”她试探性的问:“那个宴会很重要吗?
你知道的,我从来没参加过那种场合,所以……“
“当然。”向来吝啬笑容的他竟然又露出微笑,“你在担心什么?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像这种推辞不掉的社交场合,以后恐怕只会越来越多。巧巧,你得快点适应这样的生活。“
怪了,怎么又笑了,白振灏最近爱上微笑这件事了吗?
虽然他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可惜,她现在紧张得快要肠胃打结,根本无暇去欣赏这样的迷人。
“可是我觉得有点不舒服。”
想要称病推托?那可不行——
“不舒服?怎么了?”放下公事包,白振灏走上前,双手托捧起她的小脸,温柔的察看着她的脸色。
不舒服?依他看,哪有什么病痛?顶多就是这几天睡眠不足而已。
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当然没有迟钝到会不知道身旁的人,已经连续几个夜晚辗转难眠。
余巧巧睡不好,连带的,他也受了一些干扰。
“就头晕晕的,很想吐……”她颦起双眉,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生理因素,总之就煞有其事的不舒服了起来。
“一定是昨天踢被子,感冒了!”白振灏如是说。
“对啊、对啊,我也这么想。”余巧巧马上点头如捣蒜。
鬼咧,最好她昨天晚上有踢被子啦!
这小家伙的焦虑只不过是在昨天晚上彻底发作,然后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个人拼了命的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上,害得他想要拉一小块盖住肚子,都不得其门而入。
真要说感冒,也该是他感冒吧,这小骗子顶多就是假性中暑而己。白振灏在心里冷嗤。
“走,我现在马上送你到医院去挂急诊,今天幼稚园的工作,就先打电话去请假吧!到医院后,让医生打一针,然后再好好的睡上一觉,晚上的宴会才不会担误了。”
“啥,还是要去……”余巧巧满脸悲苦。
“没办法,对方不是一股的生意伙伴,而是和爸妈极为要好的长辈,为了这场宴会,前些天,爸爸还特地从瑞士打越洋电诂到公司,叮嘱我们夫妻务必要一块出席。巧巧,对不起,我知道你身体很不舒服,可是……”他双眼诚恳的望着她,满脸的歉意。
千万别这样看她!她会心软的。
望着他心疼又抱歉的脸,她当场弃械投降。
这是她的男人,她的老公啊,她怎么可以连一丁点的牺牲都不愿意?
对他的爱胜过了一切,余巧巧当场二话不说,“没关系,我陪你去。”
“巧巧,对不起。”白振灏抱紧她,感激又怜爱的亲吻她。
谁叫她就是无法不去爱这个男人!
好吧,反正横竖都得去参加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她得想办法搞定跳舞这档子事。
彻底放弃装病这回事,余巧巧雷霆万钧的杀去幼稚园,趁着上课前,一把抓住坐在位置上大嗑早餐的张小萍——“红色警戒!我现在有个紧急状况,小萍,拜托你好心点,救救我吧!”余巧巧双手合十,虔诚请托。
“巧巧,你是怎么了?”一脸憔悴不打紧,那双黑眼圈重得几乎让人误以为是遇到熊猫了。
“小萍,我记得你之前有学过跳舞的,对不对?教我,快点教我,随便来点什么都好。我今天晚上急着要用。”余巧巧紧紧抓着她的手,病急乱投医的胡乱嚷嚷。
“你不会是真的要跟我学肚皮舞吧?”
“啥,肚皮舞?”那是什么鬼玩意儿?余巧巧一脸困惑。
就知道这个巧巧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张小萍喝了一口鲜榨果汁,口吻从容的说:“我是学过跳舞,但是,我学的是中东肚皮舞,不是土风舞,也不是街舞,更不是社交场合专用的国际标准舞。了解了吗?”
“那怎么办……”她快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泫然欲泣的余巧巧,索性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的苦恼焦虑,巨细靡遗的全说了。
“糗了,你这下子玩笑开大了。”张小萍语重心长的说。
“怎么办?万一穿帮了,我……”
“等等,我看办法。我们班上有个学生家里是开舞蹈教室的,母亲可是曾经到英国黑池参加国际级比赛的舞蹈名师喔!”张小萍很够意思的抓起电话,“我现在帮你联络一下,看看能不能马上请她过来一趟,帮你恶补几个简单的舞步,先充充场面。”
“小萍,我爱你啦!我愿意每天接送你上下班,风雨无阻。”她感激的几乎要痛哭流涕。
“不过,虽然有恶补的机会,但是,你的舞蹈天分实在很有限,还是得自求多福。”
吼!这位小萍小姐就非得要这么诚实吗?
友直、友谅、友多闻,张小萍同学,你通通有了!
余巧巧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一整天,她几乎是食不下咽,反常的模样,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发现了,纷纷跑来关切她是不是生病了。
可爱的小家伙们,没有,巧巧老师没有“破病”,巧巧老师只是得了跳舞恐惧症,现在正吓得皮皮锉。
当然,孩子王余巧巧是不可能这么诚实说出口的,要不然,铁定会被小朋友们嘲笑到死。
“身体好点没?”休旅车上,白振灏关切的问。
她勉强扯出笑容,力求平静的说:“好多了,好多了……”殊不知,她双脚抖得像打鼓,心里不断默记着白天恶补的舞步。
“总之,我们先过去看看,如果现场情况允许的话,我们可以在见过长辈后,就想办法先行离开,你就可以早点回家休息。”白振灏很黑心的对她画了一个幸运大饼。
“嗯。”余巧巧仿佛得到一线生机,忙不迭的拼命点头。
就说他是个体贴的好老公,不至于为了一场宴会,就枉顾妻子的健康。
见她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下子换白振灏想要放肆大笑了。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在她对他说实话之前,他一定要让余巧巧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白振灏眼中闪过一丝冷峻。
宴会出奇的盛大,要不是此刻心情紧绷的就像是一颗到达极限的气球,余巧巧或许会觉得,偶尔盛装参加这种盛宴也挺有趣的!
一切都怪她自己拙劣的节奏感,还有那不听使唤的双腿。
明明攻击歹徒的时候,随便一记扫腿,都可以是那么迅速、有劲,偏偏一跳起舞,她马上变成肢障。
只能说,老天还真公平,人啊,真的是有一好没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