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拿出来呀。”裘嗤笑。
“我说过,我是忘记了……”
“那就当作你是不知道了。我就不必客气,可以开始享用你了。”
“不、不行!”苏宜妶焦急地猛摇头。“我说过,你如果敢碰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晶片的下落!”
“呵!无所谓了。等我享用过你,再把你和这间房子一起烧了,那么无论你把晶片藏在哪里,都会跟著被烧毁。只要不落入警方手里,我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拿到晶片。”裘邪恶地大笑。
不!苏宜妶绝望了,她以为自己就要无计可施了,眼看著裘就要扑过来,她突然急中生智,急忙大喊:“等等——我想到我把晶片藏在哪里了!”
“你真的想到了?”裘怀疑地看著她。“你藏在哪里?放在哪里?快点拿出来!”押著她来到厨房,裘要她立刻把晶片拿出来。
“就在那个柜子里。”苏宜妶有点慌张地走向放置碗盘的餐柜,打开柜门,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找著。“我把它塞进某个罐子里了。”
她佯装认真地找著,开始慢慢背对他,一只纤白玉手悄悄将某个小巧的瓶子握在手心。
“啊,找到了!”她假装发出兴奋的喊叫声,裘果然立刻被她吸引过来。
“在哪里?我看!”
“在这里——”苏宜妶假装要展示手里的东西给他看,突然迅速一扬手,将罐子里的粉末全喷向他的脸。
“啊!”裘一时没提防,被刺激的粉末喷得满脸都是。“咳咳咳……”他的眼睛和鼻子里都有胡椒粉,呛咳得猛流泪。
苏宜妶把握住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飞快往门口冲。
只可惜她低估了裘的能力,即使无法完全睁开眼,他依然拥有绝对的攻击性,在她握住门把的那一刻,就被他凶狠地扯住头发往后拖。
“噢!”她痛得大叫,裘却半点也没松手。
他取出手枪,指向她额头。“你既然这么急著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啊!”
忽然,有人自窗外击破窗子,拉著窗框猛力往里踹,先踢掉他手中的枪,然后连他一起踢飞出去。
裘惨叫一声,整个人飞向柜子,连同毁坏的柜子和物品倒落一地。
苏宜妶原本紧闭著眼颤抖,等著上天堂报到,没想到最后一刻听到的哀号声,却不是从她嘴理发出来的。
“咦?”她缓缓睁开眼,首先看到一地凌乱以及躺在地上呻吟的裘。
她将诧异震惊的视线往上一转,看到了救她的人。
薄泪霎时盈满眼底,因为惊吓而略显苍白的小嘴轻轻颤抖,眼中有著惊喜与不敢置信。
他来了!他真的来救她了!
“自威……”她喉头酸疼,紧绷得几乎说不出话。“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锁定裘的行动电话位置,发现他在这一区,我立刻想到他有可能押著你回到这里,没想到果真被我猜中了。”
“呜……”一种承受巨大惊恐之后的松懈,让苏宜妶忍不住放声大哭。
“乖!我在这里,别哭了。”何自威见她受尽恐惧与折磨,情绪几乎崩溃,心疼得连忙将她拥在怀中。
“我真的好怕……”
“我知道,我——小心!”一道危机感从后方传来,何自威抱著她迅速一闪,躲过了裘的偷袭。
裘使出连环踢,凶猛的攻势接二连三而来。
何自威一边护著苏宜妶,一边抵御裘的凌厉攻势,为了顾全她,他大多只守不攻,因此被踢了好几脚。他这样做,等于是把自己的缺点曝露在敌人面前。
裘很快察觉这一点,于是卯足了劲,火力全开。
“自威!”见他为了她处于挨打地位,苏宜妶很心疼。“你放开我吧。”
“不行!”何自威立即大声拒绝。他宁可死,也不可能丢下她。
“哈哈!没想到你挺护著她的嘛,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为了一个女人丧命未免太可笑了。”裘不但没有因为这个发现而心软,反而变本加厉地展开攻击,招招冲著苏宜妶而去。
拖著一个大障碍,即使何自威功夫再好,也无法顺利施展,眼看著裘的攻击愈来愈凶狠歹毒,何自威与苏宜妶双双陷入危机之中。
“自威,你会受伤——快放开我,求求你!”
“绝不!”何自威的回答依然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这时,裘从靴子里抽出锐利的薄刃,狂笑著猛刺向他们。“去死吧!”
“谢啦,不过你自己去吧,我们不奉陪。”窗外又飞进来一条人影,裘又冷不防被踢飞一次,痛得爬不起来。
“为什么到现在才来?”何自威瞪著盖文,怀疑他有谋害同僚的嫌疑。
“唉,你正在英雄救美耶,我急急忙忙闯出来抢功算什么?”盖文说得铿锵有力,而何自威却只想扁他一顿。
等下回盖文被南美大毒枭或黑手党老大追杀时,他再好好让他“表现”一番!
“苏小姐、雷尔夫警官,你们不要紧吧?”前来支援的岩镐指挥属下铐住裘,这才过来关心。
“不要紧。”何自威简短回答,一到外人面前,又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苏宜妶也道:“我已经没关系了,谢谢你——啊!”
突然一阵激烈的天摇地动,整间屋子彷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力撼动。
“怎么回事?”苏宜妶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进何自威怀里,让他紧紧抱住她、保护她。
“是地震。”摇晃逐渐止息,何自威这么说道。
“你不要紧吧?”
当一切纷乱落幕,有罪的遭到逮捕、无辜的被释放,所有该交代的、该说明的都已经解决完毕,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一整晚没睡,苏宜妶简直快瘫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才一坐在沙发上,就几乎要立刻睡著。
但是当何自威担忧地望著她时,她还是强撑起一抹笑容,缓缓摇头。“我没事了,只是好想睡觉。一连几天,因为怕裘半夜偷偷袭击我,我根本不敢熟睡,总是努力维持清醒好保护自己的清白与安全。”
“真的辛苦你了。”何自威心疼地道。
苏宜妶再次摇头。“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怀疑你、相信裘的话,甚至跟著他离开,这是我咎由自取。我只难过因为我牺牲了无辜警察的性命……”
何自威立即道:“关于这点你放心,幸好裘没有射中要害,再加上我们即时赶回,通知救护车前来,那几位警员是受了重伤,但是并没有死亡。”
“真的吗?”苏宜妶松了好大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何自威定定看著她,有点不自在地开口:“关于软禁你的事,其实我——”
他正要解释自己限制她自由的真正理由时,苏宜妶家的电话突然响起。她发现是不熟悉的电话号码,疑惑地歪歪头,不过还是接起了电话。
“您好!是哪……噢,早上我有事出去了,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自威发现她语调立即转变,显然是熟识的人打电话来,为了维持礼貌,他假装专注别的事情,并没有刻意去聆听。
“什么?!破了?”原本低声讲电话的苏宜妶突然震惊地提高音量,何自威想当做没听到都很难,立即关心地注视著她。
她一挂上电话,何自威立即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苏宜妶神情焦急地说:“刚才放置我爸妈骨灰的纳骨塔管理员打电话来,说清晨那场地震,将纳骨塔里许多骨灰坛都震掉了,我父母的骨灰坛也遭了殃,他们希望我赶快过去处理。”
“好,我立刻陪你过去。”何自威毫不犹豫地道。
“嗯。”经历过这些事,她已经太累太累,她真的需要他在身旁,不想再伪装坚强了。
这场地震肆虐严重,而关于苏宜妶父母的骨灰坛,灾情一轻一重。
苏宜妶母亲的骨灰坛是温润的浅黄色大理石,只裂了一条缝,而她父亲的骨灰坛则是精致陶瓷,是他在生前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几乎完全破裂,连骨灰都洒了出来,灾情最为严重。
当他们准备更换新的骨灰坛时,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一骨灰坛盖子破裂,他们才发现当中别有玄机,破裂盖子的缝隙里有样奇怪的布包露出来。看起来像是有人把布包藏在盖子内部,再用白色黏土等物品黏住,将它封住并风干。
“这是什么?”苏宜妶与何自威对看一眼,然后轻轻拉住布包,往外一扯,布包便被拉了出来。
“你打开看看。”为了表示尊重,何自威让她亲自动手打开。
“嗯。”苏宜妶怔仲地点点头,戒慎恐惧地动手。她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藏在里面,缓缓拉开那块布,看见里头包覆著一个三公分不到的小小塑胶盒。
“这是……”他们两人都神色惊骇,因为从透明的盒子外就可以看见,放置在里头的是一块超小型的晶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写著庞大军火走私集团名单的晶片?!
“找到了!”何自威欣喜大嚷。谁也想不到,苏志洋竟然把晶片藏在自己的骨灰坛里。
何自威这才想到,苏志洋生前曾与警方私下接触,他们试图说服他弃暗投明,交出晶片帮助警方将走私集团一网打尽。
而当时他的回答是:“等我死了再说!”
那时他们认为这是拒绝的意思,现在一想,才知道他是别有涵义。如果他们早点悟通,就不用兜这么大一圈,也不会发生这许许多多的事了。
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与苏宜妶相遇、相识,进而相知、相恋。
能够认识她,他从不后悔,然而有些时候,事情无法尽如人意……
处理地震引起的损害,却不意发现何自威一直想得到的晶片,苏宜妶也感到很意外。
当她把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后,回到家蒙头就睡,这一睡,竟睡了一天一夜。
隔天,恢复精神的她前往警局寻找何自威,却发现他已经搭机返回美国!
没有告诉她、甚至没说一声再见,他就这样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