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麟先向云居师父行礼:
“大师打扰了。”云居师父拂须而笑:
“张施主,许久不见越发精神了。”张天麟看见许久不见的弟弟十分高兴,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怎么来了?莫不是想念我了?”
“是爹病了,让你即刻回去。”他们兄弟虽不常在一起但感情很好,这还是张玉麟第一次和哥哥不是因为贪玩而说的慌,所以不免低气不足。云居师父看着他们则笑而不语,张天麟疑惑的说道:
“爹病了?上次我回去时他还很好,训斥我很是中气十足。”张玉麟看着他无奈的笑了笑
“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你倒记得清楚。”
“这么久了吗?我在这山中竟忘了岁月。”
“你是在山中住的太久了!”张玉麟故意拉长声音大声说道。云居师父听他们兄弟说话微笑着说道:
“天麟,令尊当年为救你性命,不得不将你留在山中,现在他年纪也大了,需要你这个长子承担起你肩上的责任。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要心平气和的对待,争执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张天麟不舍地说道:
“是,师父!只是弟子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刚刚才陪着师父在寺中住一年!师父要小心身体,待家父身体无恙,弟子即刻返回山中。”云居大师笑了笑:
“师父是出家人,一切随缘过!麟儿不必挂心。”他从怀中拿出个小瓶送到张天麟的面前:“这个拿着,快下山去吧!”张天麟疑惑的看着师父,云居师父接着说道:“这是医治内伤的药,留在身边也许会用到。”张天麟更加疑惑的看着师父,回家而已怎么会用得到这些?难道是爹需要这些吗?可他知道师父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所以他还是接过药辞别师父和二弟下山去了。
张天麟让自己停止回忆,这一路上为什么总是把自己陷在回忆里?即使在听其他人说事情的时候!他笑自己大概是年纪大了,而且真的是在山上住的太久了,既然无法离开那就接着听这位柳姑娘的事吧!
张天麟把目光移向柳若林,他第一次遇见这么美丽的姑娘,他对着这个美丽的人感叹道:柳姑娘!每个人都要经历很多事情,但象你这样美丽的生命一定会经历的更多,因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因为你的美而来,只希望所有在你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是好事情!
柳若林却没有注意到张天麟的存在,她只觉得自己说得口干舌燥,而且疲惫已经迅速“占据”她的整个身体。公主大概也看出她的疲惫,命人把水拿来给柳若林喝。柳若林感激的看着她:不管她能不能帮助自己,至少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接着说道:
“二天以后我爹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柳夫人奇怪地问:
“你从不在当职的时候饮酒,今天怎么?”柳舒青看着妻女,
“是县令李大人叫我去了府上,说了一大堆客套话,又邀我们一家明晚去他府上吃饭,真是奇怪?我去过那么多的地方,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事情!”母女二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柳夫人更加疑惑的说道:
“我们不过才来半月,又不认识他们,请你吃饭都太牵强,请我们母子为什么?”柳夫人看看相公:相公是降职到这里的,不为难他就是好的了,怎么还能请他吃饭,而且还是一家人?她真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不知道,县令大人开口我也不能拒绝。”
“话是这么说,可是……”
“算了,只是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好想的!”
“也是,这些年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遇见?你一定累了去休息吧!”虽然柳夫人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觉得奇怪!大概是因为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吧!什么事情总要多想想,尤其是她们觉得奇怪和反常的事情。
柳舒青这一家人在猜测县令的反常举动。李府中的李金元正望着屋顶傻笑,自从庙会见过柳家小姐,他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眼前闪现的都是柳小姐的身影,甚至睡里、梦里都是一样!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女子,自己从前真是有眼无珠啊!
从庙会回来他就急匆匆的去找母亲商议,对于他的任何要求李夫人都照办,故而他有什么事就直接找母亲。李夫人正准备午睡,见儿子气喘嘘嘘地跑进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或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吩咐丫鬟下去自己坐到桌边,李金元早以坐下,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李夫人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我儿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每每行事都毛手毛脚?又是什么事啊?”李金元喜笑颜开的说道
“娘,好事,天大的好事。”李夫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致,语气也变得高兴起来。
“郑老板同意把女儿嫁给你了?”
“现在就是郑老头把女儿送上门来,我也没心情娶了!”李夫人的高兴还没有持续一会就听见儿子这么说,不免又平静下来,语气也平淡起
“奇怪了,这些日子都在为郑小姐烦心,怎么又变了?”
“孩儿是想娶今天在庙会上遇见的女子,一个神仙一样的女子。”李夫人的兴致又被儿子的变化冲散,也不看他只慢慢的喝了口水半冷不热的说道
“这县里的姑娘还有好过郑小姐的?”
“郑小姐和她不能比,他是儿子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李夫人又抬眼看着儿子:他哪一天不说见到的都是最美的女子?几天前还说郑家小姐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李夫人略带疑惑的口气说道:
“县里还有这号人物?”
“是新任柳捕头的女儿。”
“我当是什么人,原来只是个降职的小捕头的女儿,再好也好不过郑小姐,她家可是县里的富户。”李金元听母亲冷冷的口气,颇为不悦也冷冷地说道:
“我们家又不缺银子,干吗还要娶有钱人,再说男人三妻四妾,我再娶几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不就成了?”李夫人立刻大声的说道:
“钱有什么不好,没有钱你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吗?”说完她又平静了下来:“不过你说的也对,可人总是要见一见,看看是否如你所说的那么好。”李金元立刻眉开眼笑,用手臂搂住李夫人的肩膀。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爹那儿就由娘费心了。”然后他高高兴兴的走出家门。
李夫人也没心情午睡,立刻派人把县令找回,将儿子的事和他讲明,县令对儿子的事情见怪不怪,任由他们母子想怎样就怎样。黄昏十分便找来柳舒青与他闲聊一番,又说明晚相邀之事。
(四)
父子之间成为朋友真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斜阳映红半边天时,柳舒青带着家人来赴李县令之约。柳夫人的心总是无法平静,她用女人特有的敏感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县令的府邸是一座很大的园子,园中山石树木,小桥流水一应俱全。让人怎么看都不象县令的府邸,倒象是哪个王公大臣的家中。也难怪这小县他便是一方神圣,再贪财有道想不富也难啊!
下人带着他们四人穿廊过亭才来到前厅。县令和夫人都坐在上方,李夫人右手边坐着儿子李金元,他把自己的身体堆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低着头交叉双手摇着拇指。柳舒青先进门来,一家四人向县令行礼。县令和夫人笑脸相迎,李金元自柳若林一进门,所有的精神都回到身上,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一刻也无法离开她。
这让柳家的人都有不好的感觉,虽然桌上摆满美酒佳肴,他们也无心品尝。李夫人也觉出儿子的失态,不时地在暗中拉他的衣襟,他才能装成片刻的正人君子。席间众人说了一些客套话,柳舒青一家就匆匆告辞。众人散后李金元忙来问母亲
“娘,怎么样?”李夫人有些惋惜地说道:
“人长的是标致,只可惜家境不好。”李金元生气地说,
“娘,你怎么又来了!反正这个柳若林我是要定了。”李夫人看着儿子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头
“看你这样子,娘又不是不让你娶,过几天你叫人准备一份厚礼,再找上陈媒婆去柳家提亲。”李金元听母亲说还要过几天颇为不悦,见不到柳若林他要怎么过日子啊!他一天也等不下去!
“干嘛还要过几天?”李夫人看着儿子严肃的说道
“总不能今天见面,明天就上门提亲吧?”他想母亲说的也有道理就问
“那得多久?三天?”
“七天。”
“只能三天,多一天我也等不了。”李夫人只好同意,他才高兴的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就看着屋顶发呆,不停的感叹着:“美人啊美人,什么时候你才能来到我的身边?”
柳舒青四人回到家中天色已晚,大家虽然对这莫名其妙的晚宴很反感,可是谁也没有说什么都安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柳夫人看着儿女们回房休息才上床休息,柳舒青早以带着疲惫睡着了!
柳夫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今天的事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李金元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从若林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盯着她不放,让人说不出的不安!相公东迁西调,到过好几个地方任职,母子三人跟着也搬了四次家。现在又来到这个三不管的地方任职,与张家庄十六年之约已过了三年,怕是张家寻不到我们的踪迹,如若自行毁婚那若林可怎么办?若林一个女子又怎么好找上门去啊?秋试已近云峰要南下,他才十六岁从没离开过我,要走那么远,叫人怎么能不担心牵挂呢?
不觉中天都亮了,柳夫人起来打扫庭院准备早饭,她照例先去女儿房里,见女儿伏在锈品上睡着。这孩子从不让自己闲着!柳若林哪里是不想闲着?只是从李府回来以后怎么也睡不着,所以一直在绣她的绣品,这样才不会想起李金元那双色迷迷的眼睛,那眼神真的让人感觉很不安,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才好。只是这样全神贯注的绣着绣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突然听见母亲叫她才醒来:
“娘?”柳夫人无限怜惜地说道:
“若林,你又熬夜,到床上去睡吧!”柳若林抬起头揉揉眼睛,看看窗外:
“娘,天亮了,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