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结婚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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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结婚时代-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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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小航开车,和何建国一块儿把那堆《我被包养的三年》送去出版社,替小西邀功。小西肚子又开始痛了,虽说不重,还是小心为妙。当小航和何建国及那堆《我被包养的三年》一齐出现在出版社时,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是顾小西干的!简佳带何建国去发行部报销书费,心里头别提多羡慕了。顾小西真幸福啊,父母家在北京,身边有弟弟和老公两个忠诚男人护着宠着,眼下肚子里又怀上了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她还缺什么?不缺什么了。
  15、老家又来人了!
  小西的孩子最终没能保住,晒被子时腰给抻了一下,就流了。接到小西的报警电话,何建国立刻赶回家带着她去了医院。那时他们的心里还存有希望,但检查结果粉碎了他们的希望:孩子保不住了,须马上做刮宫术。那一刻小西如五雷轰顶,不仅是为这个孩子没能保住——晒个被子就流了,看来真的是习惯性流产了!何建国连连安慰她说不会的不可能不至于,但她看得出来他的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的心里比她还急。她看着他凄惨一笑,道:也许,建国,这是天意。老天爷想让你做孝子,不想让我们有孩子来和你的父母争食……话音未落一阵优美的旋律响起,是何建国的手机,他爹打来的,电话大意:鉴于小西怀孕保胎不能上班不能挣钱的情况,全家人重新研究后决定,把老房子卖了,跟买主也商量好了,老房先让他们一家住着,新房子一盖好就搬。买主提前给钱。就是说,不用何建国他们出钱了。小西听完何建国的转述当时就流泪了,他们家连钱都不要了可见他们对孩子的渴望程度。可是,她还能生孩子吗?她如果不能生孩子,何家会怎么样对她?
  何建国上班去了。楼里上班上学的也都走了,整个楼里静静的。家里座机、手机也静静的没有声息。以至小西几次以为它们坏了,拿座机往手机上拨,一切正常,令小西心情黯然,大家都忙,顾不上她了。
  电话铃响起来了,何建国的电话。他们村一辆大货车进京时因涉嫌非法载客,被执法站扣了,打电话找到了何建国,何建国是他们村唯一的北京人。接到这个电话后何建国打了一圈电话,无奈他的同学朋友都是IT界的,加上他是外地人,北京根子浅,实在找不到能与执法站搭上关系的关系。他把情况如实告诉了他那位大货车被扣的老乡。不是没想过给小西打个电话,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电话都拨了,又让他按死了。不能再麻烦小西了,知道都不该让她知道,上次他那个什么大伯隔着他去医院直接找小西妈的事,已经让他觉着很没面子了。当下做了决定,以后他家的事,他能办的,办;他不能办的,到他这打住,他得学会说“不”。给老乡打电话说了“不”后,他接着工作。这些天因为家里的事工作耽误太多,否则,小西流产术后,他怎么也应该请假照顾她两天。没想到刚刚拾起被打断的思路,软件正写到酣处,嘣,爹的电话打来了,说的正是那辆被扣的大货车的事。不用说,那位大货车的车主打电话给他爹了。爹在电话里让他一定得想办法,车主的哥哥是村委会主任,家里的宅基地村委会主任不发话,就批不下来。何建国放下电话后考虑了又考虑,犹豫了再犹豫,无奈之下,还是得给小西打电话。小西家是北京人,尤其她妈,大医院的著名专家,如果肯帮忙,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建国这样说服着自己,一下一下拨了电话,同时在心里设想着小西的回答和他的回答。
  “不行!”完全不出何建国所料,小西听后断然拒绝。“跟你爹说,他们非法拉客,人家执法站依法行事,谁出面都没有用!”
  “哪里是非法拉客啊,其实就是顺带捎了几个亲戚,没收钱。不是营利性质……还用问吗?执法站的人想收钱呗……投诉得花时间花钱,正义需要成本,农民怎么付得起这成本?小西,你看能不能给妈妈说说,看她的病人里有没有能跟执法站说得上话的人。”
  “不可能!我妈最不愿求人,更不要说求她的病人,这违背了她的原则。再说了,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你能保证你老乡说的都是实话吗?”
  “绝对实话。那是我们村里最老实的人。知道吗?执法站让他们交两万块钱的罚款呢!”
  小西是在听到“两万块”时沉默了,片刻后说她找找人看,让何建国等她电话。
  16、离家出走
  洗衣机轰隆隆转着,灶台上沙锅咕嘟嘟响着,房间已收拾一新,何建国仍两手按着抹布,撅着屁股擦地板。不知为什么小西一直没电话来,他也不敢主动打电话问,只好闷头在家干活。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炒菜。门开的声音传来,正是小西,心里头一阵高兴,一手端盘子一手夸张地向餐桌方向做了个手势:“娘子,请用膳!”顾小西看都不看一眼,鞋都不脱,直奔卫生间去,在何建国擦得锃亮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脏脚印。进卫生间后“砰”地把门关上,家里仿佛没何建国这么个人。何建国自我安慰说也许是她尿急顾不上了。把手里的菜放到餐桌上,转身上厨房去端沙锅。沙锅端上桌后,小西从卫生间出来,何建国目光殷勤找她的目光,小西仍是看都不看他,径直进了卧室。进卧室后把两只脏鞋一蹬,直接倒在了床上。何建国低声下气:“我老乡给我来过电话了,说事情办得挺顺的,车已经放行了。也没罚款。他说改天请你吃饭。”
  “没那个闲心!”
  何建国继续讨好:“你要是累了就先躺会儿,盖上点儿,小心冻着!”拿起件外套往小西身上盖,被小西一把甩开,用劲儿大了些,外套袖子打到了挂在床头墙上的镜框,镜框里是两个人的结婚照。结婚照落地,哗,玻璃碎了。何建国咽口气,不声不响拿来扫帚簸箕收拾,一不小心,玻璃碴子扎着了手,冒出一个大血珠子。他“哎哟”了一声,以期引起小西关心注意,岂料顾小西聋了哑了一般。何建国小声嘟囔了一句:“小西,给我们家办点儿事你就这样,至于吗?”
  小西闻此“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样的话!我问你,是你说的那车主和坐车的人是亲戚,是不是?……结果到了那儿我就跟人掰扯,说他们不是营利性拉人,是亲戚。结果,车主和车上的人根本不认识,明明白白的非法拉人!当着刘凯瑞简佳的面我这脸没处放没处搁的,什么人哪?骗我也就骗了,关键是还骗了人家简佳和刘凯瑞!”
  何建国立刻气短。凭直觉他早就知道那大货车司机有问题,这话他当时之所以没说,怕说了小西不肯帮忙。这时只能硬着头皮搪塞:“可他电话里确实跟我是这么说的……”
  “可他说没有跟你这么说过!到底是你撒谎啊还是他撒谎?!你不是打包票说他是你们全村最老实的农民吗?最老实的农民都敢撒这谎?!”
  “那是因为说实话吃亏太多。”
  “说谎就能占到便宜了?说谎更让人看不起!你就是想先糊弄着我去给你们家办事就成。至于我怎么样,我死我活,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吃饭吧,别生气了,以后他们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了。”
  “不吃!不饿!气都气饱了!”
  “你还要我怎么样?”何建国终于耐不住了,“要我替全村父老乡亲给你跪下,说今天可是亏了你了,要不我们村的那车货可就全瞎了……”
  小西尖叫起来:“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你大概早忘了今天是我术后的第二天了吧!”何建国也有点儿不管不顾了:“什么术后?人流术后!我们村的妇女做人流,完了事自己骑上自行车从卫生院回来,到了地头,自行车一扔,下地干活!”
  “我和她们能一样吗?”“怎么不一样?”“压根儿不是一个品种!”
  闻此言何建国双眼瞪得要冒出火来。谁说只有动手打人才是家庭暴力?如此恶语相向难道不是家庭暴力的一种?何建国背上包走了,小西泪刷一下子下来了,又委屈又担心。委屈的是,医生说让卧床休息三天她这床还没卧热乎呢,就得为他们家的事往外跑,没想到家来没得到安慰不说,他还生气!还离家出走!同时又不能不担心,天这么晚了,这么冷,他北京又没有家,能上哪里去?
  17、缓和小西等了很久,何建国音讯全无。她绷不住了,给何建国打电话,片刻后,那优美的铃声居然在家中响起。快一点时,家中何建国优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小西扑过去接了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陌生的男声,是警察,说何建国因醉酒被送到了某医院。何建国身上总带有名片,肯定是那名片给警察提供的线索。小西打车赶到医院时,何建国正躺在医院急诊输液室里输液,还没有完全糊涂,当下拉住她的手又哭又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小西,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小西没说话,跟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说的!“我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来烦你了,烦你们家了——”说到这儿,突然闭了嘴,把那只闲着的手伸进衣服内兜摸,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小本本塞进小西手里,笑眯眯道:“送你样东西。”是一本存折。他接着解释:“这是你老公留给你的遗产。记住,上面的钱得给我们家一半。对了,还有密码,多少来着?”
  那天夜里,何建国闹腾了一阵就睡了,一睡就睡得完全不省人事。次日晨,何建国醒了,知道了事情经过一句话没说,背上包,牵着因一夜未眠而脸色苍白的小西就走。走到医院门口,打了车。一上车,就把小西紧紧搂在了怀里。小西哭了,他也哭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小西没对家里说。
  一周后,小西上班,生活回到了往常的轨道。与往常不同的是,一到周末,夫妻俩就开始紧张,去小西爸妈家?怕他们烦。不去?怕他们生气。他们已然感觉到了来自小西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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