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大堂,在堂中坐下,萧家别院的丫鬟便奉上茶来。
周天祈捧起茶盏先嗅了嗅蒸腾而起的茶香,清香自然,不自禁地呷了一口,清淡温润,好
茶。
周天祈闭目品了一会,才睁开眼抬头看着主座上的萧元堂:“先生府上的茶,可真是极品
啊。”
萧元堂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这茶乃是我夫人亲制,道长既然喜欢,那到时,道长不
妨带些回去。”
周天祈笑答:“那就多谢了。”
不久,一个身穿绿色罗裙头挽飞天髻的雍容女子缓步行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了两个侍
女。
她的笑容清淡纯善,却又清纯脱俗,让人舍不得稍移视线,又不敢太过唐突惊扰了仙子。
周天祈和洛卿却是知晓,这个女子,就是当年那一株濒死的白牡丹,就连她身后的那两个
侍女,也是木灵化生而来。
看到她们,洛卿心中闪过一丝羡慕。在化形这一项上,灵兽与木灵可真是不能比啊。
木灵能够轻易幻化成人形,而灵兽,却要自己一步一步修行,真是,比不得啊。
想到自己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化形,洛卿心中也是一黯,但它毕竟心性不凡,很快就又自己
调整了回来。
几乎没有人能察觉到洛卿这一瞬的变化,但周天祈却是有些担忧地看了洛卿一眼,见洛卿
无事,便也就放下了心思。
白罗织自周天祈靠近萧家别庄就知道他来了,对于周天祈这个人,白罗织真是极敬又怕。
敬,是因为周天祈曾救过她;怕,则是因为周天祈身上的气息如渊似岳,不可深测。
就因为这种矛盾的心情,再加上近日心中不宁,若是可能,她是宁愿躲着周天祈的,但萧
元堂将周天祈请了回来,想要请他帮忙。
白罗织左右思量了一番,终于决定,顺着萧元堂的意思吧。
再说,她心中也没有底,若加上一个修为高强出身大家的周天祈,另外还有,一双妙目扫
过安静蹲在周天祈椅边的洛卿。
白罗织行到堂中央,先是对着周天祈和洛卿的方向行了一个福礼:“小妇人萧白氏,见过
道长。”
周天祈放下茶盏,起身回了一个礼:“小道周天祈,见过白夫人。”
洛卿也站了起来,点头回应白罗织落在它身上的视线。
说来,周天祈心中也是思绪迭起,上一辈子,他见到白罗织的时候,白罗织却是他那个哥
哥周天佑的身边人。
虽然因为周天佑并不愿意的缘故,他们两人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他还是看得清楚,那时
的白罗织,即便是云锦绕身气度飘渺宛若神仙中人,但却远没有如今这般满足安宁。
这一刻,周天祈觉得,他当日将白罗织送到这书生手中,真的没错。
三人见礼,各自落座,聊了几句,终于进入正题。
白罗织也是一个果决的女子,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也就很干脆地从长长的袖里掏出一块
白色的绣帕,交由自己的侍女递到周天祈手中。
那侍女也是木灵所化,但应该是时间有限,见到周天祈这样的炼气士也不怕,很是好奇
地偷看了几眼。
蹲坐在洛卿椅边的洛卿见状,不由得狠狠地瞪了那侍女几眼,凶狠的戾气巧妙地避过堂中
一应凡人,直直压在那侍女身上。
那侍女顿时花容失色,眼中满是惶然,以至于将那块绣帕送到周天祈手上的时候竟然手一
抖,绣帕掉落。
周天祈一手轻拍洛卿的头,以作安抚,另一只手悄然探出,再看之时,那块绣帕已经被他
拿在手中了。
白罗织在主座上看见,心中轻轻扶额,开口略带斥责意味道:“慌张些什么,还不回来?”
那侍女听得白罗织开口,心中一定,脸上神色一松,对着周天祈和洛卿行了一礼。
白罗织道歉:“婢子失礼,是我□不周,还请道长见谅。”
周天祈笑道:“不过小事,夫人不必挂怀。”
手中轻抚那块绣帕,果然是这块!
57第五十六章
周天祈将那方素白锦帕拿到眼前,细细查看。
锦帕通体素白,其上一株白牡丹雍容华贵,绝色倾城。
他探出手去细细摩擦锦帕的背面,竟连一丝线头也找不到,当真是天衣无缝。
周天祈又翻看了一阵,将锦帕递还给白罗织。
“小道见识浅薄,只知这方锦帕不凡,但别的,可就真不知了。”
白罗织很有些失望地接了锦帕:“竟连道长也不知晓吗?”
难道真的要去找那个人?
白罗织心中不禁想起前一阵时日找上府邸的那对男女,心中阵阵不愿。
要说,那个仙道炼气士也曾救过她,她本应心存感激,但不知为何,对着他,她心底总会浮现种种不喜。当日被救的那一瞬间的悸动也早已烟消云散,再来,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看着她的眼神总是有些戒备。
真是莫名其妙。
周天祈沉吟了一番:“能得到这方锦帕,更因这方锦帕心神不宁,想来是夫人与这方锦帕有缘。再者,这方锦帕上的那株白牡丹,这特殊的针法,不知,夫人可曾想到了什么?”
白罗织一听,很有些触动,但总不知道是什么。
坐在她身旁的萧元堂也在一旁皱眉苦想。他是儒门学子,十数年苦研经纶,本应是对这些鬼神之事不甚了了,但因为白罗织的关系,他对于神话传说也有些了解,更对白牡丹一族的传说很感兴趣,不多会,便恍然出生。
“牡丹仙子!”
周天祈和白罗织乃至堂中众人尽皆扭头看他。
萧元堂面容平静,眼中光华湛湛,很是自信。
“该是牡丹仙子!”
他侧头迎上自家娘子的视线,重复道。
白罗织脑中一道亮光划过:不错,就是牡丹仙子。
周天祈也插话道:“就是那位与吕祖缘结三生的牡丹仙子?”
“该是这位先祖。”
白罗织点头,也不多想,便开口问道:“不知道长近日可有空闲?”
周天祈稽首道:“本是出门历练的。”
白罗织闻言,看了萧元堂一眼。
萧元堂与她夫妻十数年,却是明白的,他点头。
白罗织转了视线,垂下眼睑,走下座位,向前一步盈盈下拜:“此锦帕乃是先祖所留,似有玄妙,但。。。。。。小妇人恳请道长出手相帮。”
周天祈沉吟半响,为难开口:“事关机缘,小道贸然插手,这。。。。。。”
白罗织苦求:“小妇人心有所感,此行只怕凶险,即便关乎机缘,却也没有性命来得重要。小妇人恳请道长看在小妇人夫妇与道长多年前便已结缘的份上,出手相助一二,小妇人自是感激不尽,铭感五内。”
周天祈被白罗织说动,最后也只是点头:“夫人如此说,小道也不好推拒。也罢,小道便陪你走这一趟,至于里面的东西。。。。。。”
白罗织轻点头:“里面的东西,自然是各凭机缘。”
先祖与吕祖有三生情缘,她的洞府中,定然有吕祖留下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那男子会来寻她的原因所在。
吕祖留下的那些东西,她绝对不能全部放弃,就是只能拿到那么一点点,她也要拿到手。而那个男子,他也绝对不会让出。但是,眼前的这个周天祈会,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愿意找他的缘故。
明明都没有与这两人深交过,可白罗织却莫名其妙的就得出这样的结论,甚至还对此深信不疑。
周天祈看着已经收了礼回到座位上座好的白罗织,点头:“那就依夫人所言。”
“若道长不嫌弃,不若就在这落脚了吧。”
“也好,就是打扰先生和夫人了。”
“哪里,道长能留下便是我等的福分。哪能说打扰?”
待到她身边的侍女将周天祈等人带下去安置后,萧元堂松了一口气,笑看着白罗织道:“这下可好了,有了道长帮忙,终于能放下心了。”
白罗织看着这个因着自己不开怀也沉闷了几天的男人:“是啊,可以放下心了。”
她话中语义有些深,萧元堂却是并不理会,只笑看着白罗织。
整个大堂中飘满了温暖的气息,松弛了身体,舒缓了神经,没过多久,萧元堂竟就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白罗织走到萧元堂身边,伸出葱白的玉手,轻轻描绘萧元堂嘴角的笑意。
“谢谢。”
仿若叹息般的声音,带着很淡却又不可忽视的满足,消隐在这寂静的厅堂中,完全没有打扰萧元堂的休息。
三日后,周天祈手持白罗织送到他手上的那方无缝锦帕,慢慢地翻看。
洛卿站在周天祈旁边,突然开口:“天祈,真的要去?”
周天祈放下锦帕,转头看着洛卿,点头:“那是自然,我要是不去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仿若叹息般的声音,带着很淡却又不可忽视的满足,消隐在这寂静的厅堂中,完全没有打扰萧元堂的休息。
三日后,周天祈手持白罗织送到他手上的那方无缝锦帕,慢慢地翻看。
洛卿站在周天祈旁边,突然开口:“天祈,真的要去?”
周天祈放下锦帕,转头看着洛卿,点头:“那是自然,我要是不去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甚至,他到洛阳,也是因为它。
当然,他不能跟洛卿直说。
见周天祈不说话,洛卿横了他一眼,皱眉道:“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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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吧。”
大不了,就将沈昭交给萧元堂。
周天祈主意打定,待到白罗织寻到线索,前来相约之时,便直接将沈昭托付给了白罗织,白罗织又转手将沈昭交给了萧元堂。
因此,待到他们出发之时,也只有白罗织和周天祈,再带上一个洛卿。
白罗织看到洛卿,也不惊讶,只对着洛卿见了礼,随后便开口将自己所想到的一一道出。
她其实本性纯善,对周天祈也很信任,便没有丝毫隐瞒。
“没想到,那一方锦帕,居然会是一副地图!”
周天祈似真似假地叹道,脸上满是佩服之意。
“是,先祖以天衣针法,将地图绣成牡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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