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愉贵妃笑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出宫吧。”
“那媳妇过段时间再来给额娘请安。”姜嬷嬷已经收拾好了绵睿的东西,小包子乖巧地向愉贵妃行礼后,便拉着敏宁的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姜嬷嬷,绵睿在宫里一切都好吧。”敏宁问道。
“一切都好,贵妃主子对小阿哥照顾得很细致,身边的人都是曾经照顾过十六阿哥的,所以极为稳妥。”姜嬷嬷事无巨细都一一回禀,“宫里不少娘娘见着小阿哥都喜欢得很,令嫔娘娘也来过几回,只是贵妃主子不叫她跟小阿哥见面罢了。”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每回来的时候令嫔娘娘身边总要带着个小宫女,说是要她陪小阿哥玩的。虽说是新补上来的伺候令嫔娘娘的,但奴婢觉着不大像。”
敏宁勾了勾嘴角,道:“令嫔真会打算,我这条路走不通了,就想借着绵睿往王府里塞人么?”要是绵睿真的喜欢那个宫女,到时候令嫔只怕就有借口说什么“让她伺候小阿哥”的话了吧。连个小孩子都要利用,真是恶毒透了。“额娘怎么说?”
“贵妃主子说她自有法子,叫令嫔娘娘死了这条心,请福晋放心。”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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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常在有孕自然金贵,康贵人那边也是惨惨戚戚,但一切都影响不了宫外。永琪如今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太医吩咐不能长时间走动,每日走一刻钟慢慢锻炼才行。他最近倒是迷上了教小包子说话,这样下来倒是让小包子说话利索了不少。
看着父子和谐的场面,敏宁在一边露出会心的一笑,低着头给永琪绣一双加厚的绒袜。这双袜子内里是兔皮缝制,外边则是柔软的布料,保证绝对温暖。
珊瑚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在敏宁耳边说了几句话,敏宁便放下手中的针线,轻笑出声来。
永琪一抬头就看见敏宁幸灾乐祸地笑意,便问道:“有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发生了吗?”
敏宁挥挥手,屋子里伺候的除了珊瑚跟翡翠之外都走了出去,姜嬷嬷也将绵睿抱下去喂食。敏宁才笑着说:“听说令嫔昨儿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头磕在了玉如意上,把额角磕破了。”
玉如意都是打磨得圆润光滑的,压根就不会把脸蛋磕伤,这分明是有什么内情。永琪笑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我哪敢瞒你。”敏宁偷笑,“最近禄常在有孕复宠,康贵人小产皇阿玛又正是怜惜的时候,若是有人不怕死地往前凑,说些不该说的话,你说皇阿玛会生气吗?皇阿玛要是生气了,那个人也就不好过了。”
永琪一点即通,知道令嫔肯定是撞到枪口上去了,便道:“这事儿绝对不是你可以计划的,是额娘?”
“你一直病着,我没有告诉你,令嫔可是还眼巴巴地想要我咱们府上塞人呢。”敏宁睨了永琪一眼,“我这边说不通了,就想着通过绵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额娘能不生气吗?说起来令嫔倒是自作自受,就不知道那个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了。”一旦留了疤,按着乾隆的性子,只怕令嫔又要从高位掉下来了。
“这事儿额娘心中有数,我们不必多想。”永琪微微眯起了眼,“有些人蹦跶得太过,皇阿玛其实都看在眼里的。”
“这我自然知道。”乾隆看似风流却实则无情,令嫔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说将她儿子抱走就抱走,说降位就降位,实际上不都是将她看成是一个替代品吗?令嫔自以为学得孝慧皇贵妃三成就能荣宠不断,未免太可笑了。别说宫里其他妃嫔看她不顺眼,便是太后对她也是没有好感的,聪明人就该收敛起来好好过日子,这样蹦跶着上前找死,何必呢?
☆、第063章
063章蒸包子咯
果然不出敏宁所料;令嫔额角的伤口终究是留了疤痕;任凭她用多少珍珠粉也好,都没办法消除那道伤疤。敏宁在除夕夜的时候还认真地端详了一番;就令嫔将一头长发盘成架子头,戴了满头的金钗银簪,脸上的粉黛也是厚厚一层;尤其是额角处;但还是能隐约看见那道疤痕。
“瞧见没有;破相了。”敏宁含了一口烫热的桂花酿;对一边的兰蕙道,“听额娘说那伤疤极深,所以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当然,这其中还有愉贵妃连同庆妃、忻妃买通太医院的人做的手脚,不然凭着宫里上好的养颜珍珠粉,怎么会抹不平这样一道疤痕。
“你别说,六爷知道后高兴了好一段时间呢。”兰蕙笑着回道。永瑢到现在还记恨着令嫔在纯惠皇贵妃灵堂前故意争宠以及令嫔娘家人敢在纯惠皇贵妃孝期内聚众饮酒作乐,更恨她当年巧言令色害得自己的三哥尽失圣心。今日令嫔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被伤了脸蛋毁了容貌,真是大快人心。
“宫里不少人高兴着呢。”敏宁扫了两眼,却见康贵人神色萎靡地坐在角落处,模样是叫人怜惜的楚楚动人,忽而想起愉贵妃说过,康贵人出了小月之后就一直没有复宠,反倒是日日哀恸不已,悼念着自己尚未出生就没了的孩子,甚至扬言是宫里有人故意害她的。可是皇后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原是康贵人为了保持身材苗条,过于服食了是身量纤细的药物,所以才导致身子变差从而坐胎不稳的,根本就没有人要害她。
不管事实是不是如皇后调查的结果所言,孩子没了已是事实。康贵人一日不愿意走出小产的惨痛经历,宫里人也就庆幸着少了一个强劲的争宠对手。
禄常在倒是一直龟缩在承乾宫养胎,眼瞧着倒是滋润得很,原本有些纤弱的身子变得丰腴,还跟一旁的宁常在、永常在说说笑笑的。自从武常在被贬为庶人并打入冷宫之后,那常在在宫里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她跟武常在一样都是养心殿宫女出身,出了个收买皇帝身边的人打探消息的武氏,她也就被乾隆忌惮着,再也不复从前圣宠的状况。
吃了几杯酒敏宁也有些头晕,便打算出去走走醒醒酒,却不想刚走出来,就见到兰贵人在望月兴叹。兰贵人是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可登之女,钮祜禄氏,生得极美,可却并不得乾隆喜欢,原因只是因为这是太后一力做主要乾隆纳进宫来的。乾隆虽然侍母至孝,却不等于希望自己的后宫被太后左右,故而虽然纳了兰贵人,却只是丢到婉嫔宫里冷落着,入宫差不多十年了这宠幸的日子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敏宁对她微微颔首便擦身而过。这宫里的女人活着难,要不勾心斗角就更难。胜者固然能坐在高位人人忌惮,可那些输了的女人,一辈子的青春年华就这样耗在深宫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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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宁最近有些犯懒,起初还以为是之前照顾永琪太过劳累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十分在意;再加上春日里人总是慵懒不想动的,所以她身边伺候的人也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直到有一天珊瑚发现自己主子有快两个月没来月事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可能是有喜事了,才匆匆叫了太医过府诊脉。
结果自然是喜人的,连带着在衙门办差的永琪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他的腿疾在十二月的时候就应全好了,二月之后便开始回到衙门办公,三月里王府里就传来这样的好消息,可见他的运气还是很好的。
加快速度完成手上的公务,永琪迫不及待地就要回到敏宁身边,还没踏出礼部的衙门,就有官员上前祝贺,部分人更是蠢蠢欲动,盘算着自己妹妹/女儿/侄女/外甥女的年纪,想要先跟永琪打好关系,等着今年大选的时候可以往王府里送人。
打发了第四个在他面前隐隐约约提起此事的员外郎,永琪心中的喜悦慢慢退下来,转而想到了今年大选的事情。诚然,他跟敏宁之间的感情是深厚,但他皇阿玛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他身边自从二十四年之后就没有其他女人进府了,上一次大选可以逃脱,这一次会不会也能这么走运呢?
敏宁正被绵睿叽叽喳喳地问着问题,见永琪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进来,便用眼神示意姜嬷嬷先把绵睿带下去,让翡翠绞了帕子给他净脸净手,才道:“爷这是怎么了?是衙门有什么事让爷想不过来吗?”
“没什么。”永琪微笑着摇了摇头。敏宁自从得知自己有孕之后便再也不作繁琐的打扮,头上簪着两支金崐点珠桃花簪,脸上不施粉黛,衣服也换了一身宽松点的,脚上也换成了绣桃花的平底绣鞋,屋内的香炉都已经拿走。他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将伺候的人都挥退出去,才握住敏宁的手道,“你有孕我心里高兴,只是又担心皇阿玛会赐下别的女子,要知道今年就是大选的年头了。”
敏宁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一些,好半晌后才蹙着眉道:“我是极不愿意别的女人入府的,只是如果皇阿玛执意如此,我们又能怎么办呢?”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这样,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她抽回手,“你是要争夺皇位的人,皇阿玛指给你的女子势必都是有些家世的,我又怎么能阻止呢?”
“让我想想法子。”永琪看着敏宁垂眸的样子,势力支持与夫妻感情纠结在一起,过了好久才吐出这句话来。
晚膳敏宁差点就没心思吃了,要真是来了一个家世不错的女人,她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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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敏宁跟永琪都默契地选择了避而不谈,她也没告诉愉贵妃或者瓜尔佳氏她的心思。要是乾隆真的指了个家世不错的女子过来,大不了她就好吃好喝供着呗,总不能叫人说她有荣亲王嫡长子在身边就得意忘形。虽然这样的思想很鸵鸟,但对于敏宁来说无疑是最能安抚自己的。
五月的时候,初选的结果就出来了。敏宁因为要安胎所以这两个月都没入宫给太后等人请安,等着胎像稳固之后,她便让人套了车,慢悠悠地往宫里去。
在慈宁宫里,她看到了太后娘家的一个参选秀女,总督爱必达之女钮祜禄氏。太后跟爱必达并非同一个祖辈,太后出身的钮祜禄家只是旁支,爱必达这一支却是嫡系后裔,但出了这一位极有福气太后之后,不管是旁支嫡系,都少不得要来多多巴结。兰贵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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