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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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于室-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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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雅蹙著秀眉,无心抗拒。
  堂义收回手臂,将她扯进怀里,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她承受不了他过于炙热的眼神,下意识回开眼,逃避他的注视,全身僵硬,不敢妄动。
  他轻握住她的下颚,强迫她面向他,忽而狂霸地掠夺她的唇。
  千雅惊讶地止住呼吸,脑中只剩下空白,然而身体仿佛通了电,强烈的酥麻感在体内奔窜,不由得涌起一阵阵颤栗。
  堂义恣意夺取她的芳唇、她的气息,想要她的迫切与渴求,超乎他的想像。
  千雅自震惊中回神,合上双眼,承接他犹带著酒气的吻,将她彻底迷醉,并且任由他对她为所欲为……
  第七章
  不知是饭店空调太舒服怡人,抑或昨晚太过缠绵,千雅昏睡到接近早上十点才自沉沉酣眠中惊醒。
  她掀开薄被的一角,看著自己,证明昨晚发生的种种是千真万确,不是她编织的梦。
  她徐徐转头,身畔已空无一人,浓烈的怅然涨满心头。
  她不晓得堂义究竟出自什么心态留下她、并且给了她永生难忘的激情夜。也许纯粹一时气氛使然,希望有人陪在身侧,而不是非她不可。
  一夜的男女关系之于他,并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但对她而言,却是生命中的大事。
  经过一夜,千雅能明显感觉自己身心都产生微妙的变化,体内仿佛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勇气与力量,心也变得更加柔软而坚强。
  只是,她同时也感到茫然迷惘。
  她和堂义之间的关系算什么?他又会怎么看待她?随便、毫无矜持?
  她自己呢?又该如何面对、调整心态?既然早就不敢奢求他也爱她,那么就当昨晚是个临别纪念,当作一生中最美好、珍贵的回忆。
  她不想让他误以为,她贪图他傲人的家世背景、觊觎他的钱财,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所以对他死缠烂打、不肯放手。
  考虑了许多,千雅心思笃定之后,她遮遮掩掩地到卫浴间梳洗,镜中她看见自己的胸前,有一两处已转为黯红的印记,脸蛋轰地一声,倏地烧烫起来。
  她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甩开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加快速度梳理整装。
  整理好服装仪容后,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留恋,拎起包包仓促离开。
  几天过去,千雅的生活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
  既是意料中的结果,她也努力劝服自己不需太伤心、太想不开,日子总还是得过。
  下午三点多,千雅跑完采访踏进办公室,所有同事都用狐疑又暧昧的眼神紧盯著她看。
  “大家午安。”千雅佯装若无其事地向大家问候,低头快速走到自己的座位。
  然而众人不时投射而来的眼光,教她坐如针毡,十分不自在。
  平常如果不出声,根本没人察觉到她的存在,今天却好像对她特别感兴趣,显得格外反常。
  千雅猜不透他们眼里透露的八卦讯息,到底是为哪桩。
  不过手边一堆采访稿待处理,一旦忙碌起来,她也无暇去管别人的表情。
  傍晚六点多,同事把电话转给她,未了还朗声补上一句。“是中午打来的那个男人喔!”
  千雅这才明白,自己成为八卦话题的原因,暗中感到好笑。
  她没多想,以为是工作上接触过的男性。
  “您好!我是读创杂志社的宋千雅。”她接起话筒,以制式的口吻说道。
  话筒彼端传来男人浅浅的、好听的闷笑声。“原来你上班时这么装模作样。”
  “你是……”堂义?!千雅的脑袋犹如劈过一道雷,无法运作。
  “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千雅尚未从极度讶异中回过神。
  “现在过去方便吗?”堂义又问。
  “不!”千雅答得急切,一抬眼,发现周遭的同事正好奇地盯著她瞧。“你不要过来……”她捂著话筒,音量细如蚊蚋。
  “为什么?”堂义漫不经心地反问。
  “我还没下班。”她神色不安、心跳速度破表。
  她避嫌的举动在其他人眼里不啻是欲盖弥彰,八成有鬼!
  喜爱追探别人隐私,大概是记者的职业病,每个人都伸长了耳朵,开始捕风捉影。
  “来不及了,我已经到了。”堂义宣布。“你下来,还是我上楼?”
  千雅一脸慌张,忙不迭低喊:“你不要上来!”
  “我等你,五分钟后不到,我就上去。”语毕,堂义独断地结束通话。
  顾不得同事的八卦嘴脸,她随意抓了几样物品塞进手提包,就飞奔下楼。以她对堂义的了解,他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
  依他的身分出现在这小小杂志社,势必会引起骚动,如果让同事知道他们认识,她往后的日子绝不会清静。
  为什么每每在她感觉快要可以释怀之际,他就以霸道专制之姿,把她好不容易渐渐重回轨道的心情与生活一下子全打乱。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主动找她,而且语气那么温柔、那么亲匿,就像是──恋人甜蜜的耳语。
  她分不清狂乱的心跳与微微颤抖的手脚,究竟是兴奋过度或紧张过头的缘故,也许两者都有吧!
  为能再见到他而兴奋,又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心态面对他才恰当。
  甫步出电梯,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掌不期然抓住她的手臂,吓得她心脏差点蹦出胸口。
  “啊──”惊呼声不禁脱口而出。
  “吓到你了?”堂义露出坏坏的笑容,明知故问。
  听到他悦耳的磁嗓,千雅提到嘴边的心才安然落下。
  “去吃饭。”他牵起她的手。
  千雅怔怔地随著他的脚步移动,呆住、傻住了,完全无法抵抗他的魅力,疏离后再接触,对他的心动程度有增无减。
  她任由他带领,不说半句话。
  “有没有想吃什么料理?”堂义发动车子,泰然自若地问她。
  千雅摇头,默然不语。
  她其实有好多疑问,又不晓得从何启齿,索性保持缄默。
  “这几天过得好吗?”他转换话题,有意试探。
  她眉眼低敛,僵硬地颔首。
  “是吗?”他利眸微眯。“我以为你会茶不思、饭不想。”他口吻戏谑,神情却略显严肃。
  她的回答的确让他稍稍踢到了铁板,深感不悦。
  几次到医院探病,他都特地走楼梯,心想也许又会在六楼转角,看见她悲伤的模样,或者哭泣的模样。
  但这样的偶然一次也没发生。
  这几天,他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跟她们吃饭、喝酒、上床。
  尽管这些女人风情万种、妖娆性感,取悦男人的技巧高超,他却觉得索然无味,放纵过后备感空虚。
  他追求寻觅的,是像奶奶那样的女人!深爱自己的男人,并且全心全意的懂他、包容他、照顾他,无关利益、毫无心机。
  那些女人收受他馈赠的礼物后,就永远休想获得他的真心。
  他忽然对她们彻底感到厌倦,然后想起有些被他刻意冷落的她。
  见到她的瞬间,他烦乱不堪的心奇异地镇定下来。
  堂义回想起几天前,她带给他的震撼──
  他交往过的女人,个个都是美丽的花蝴蝶,自然不可能拥有处子之身。
  成年男女各取所需、相互慰藉,对他而言,没有那层薄膜,对男女双方都好。
  什么处女情节,他向来不屑一顾,也绝不招惹。
  但此刻在他面前,让他愿意敞开心胸接纳、能贴近他灵魂的女人,竟是他以为要快绝迹的稀有品种……
  她单纯恬淡的个性,甚至于羞怯畏缩的样子,都让他莫名想接近她、逗弄她,然后再自私地把不想背负、太沉重的坏情绪强迫她一同分担。
  说穿了,他只是在利用她。
  原来他和那些令他厌烦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堂义忽而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
  “笑什么?”千雅蹙著眉问。他明明看起来就不开心,苦涩的笑容反而更让人心疼。
  “笑我自己自作多情。”堂义敛起笑,并未直视她。
  他似是而非的答案,宛若一把烈火,烧烫了她的心。千雅低垂著头,不敢多做联想。
  “为什么不说话?”他睨她一眼。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自在地别开脸。
  “说什么都好。”堂义拢起眉,带点命令的意味。“这几天,你真的都没想过我?”他又追问。
  “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千雅叹息似地低喃。
  “听起来有点哀怨。”他忽而咧开笑。“在生我的气?”虽是疑问句,但语调是肯定的。
  “没有。”她口是心非。
  她只是认为自己没资格生气、更没资格要求他什么。
  “女人说没有就是有!”堂义说得斩钉截铁。
  千雅的胸口涨满一股酸意。他丰富的男女关系,竟让她感到难受。
  “让我下车。”她要求。“我不想跟你吃饭。”是,她是在赌气,但她更气自己排山倒海的妒意。
  她不会天真地认为给了他宝贵的第一次,他就该对她负责,在把自己交付给他之前,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觉得受到委屈。
  堂义依言在路旁停下。“真的这么生气?”他瞅著她,轻声询问。
  千雅不愿看他,解开安全带后动手开车门,却因中控锁未打开而徒劳无功。
  “女人说翻脸就翻脸。”他绷著俊脸冷啐。“宋千雅,我以为你不同!”
  “我没有什么不同!”她气急败坏地自我否定,泫然欲泣。
  她和很多女人一样爱上他、为他痴迷,克制不了自己越来越浓烈的感情,并且不自量力地渴盼他有所回应。
  她太高估自己的能耐,还真以为能够只求付出不求回报,她讨厌越来越贪婪的自己。
  “会这样说的女人,就已经很不同。”堂义柔嗄地说,唇边噙著一抹温柔的笑容。
  “不是……”她还是没有自信。
  堂义凑近她愁眉不展的脸,吻上她微噘的樱桃小嘴,很快地又退开。
  千雅羽睫轻敛,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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