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静安静的看着一本外国翻译文学小说,而宋里蕥则是低头傻笑,还沉浸在昨晚和夏继光相遇的喜悦里。
“静,,我完蛋了!”
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惨叫,骆静瞟了一眼,不疾不徐的将手边小说慢慢收进背包里,此时惨叫的人跑过来,一屁股往她旁边坐下。
“静,这次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要被砍头了!”许文华气喘吁吁的紧抓着班上有才女之称的优等生骆静的细手。“大刀说我的报告不及格,他要我明天补交一份新的给他,明天呐,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上一份报告可花了他快两个星期才甴兀成的。
骆静文静的小脸微扬起眉。“教授有说你的报告为什么会不及格吗?”审计学的教授虽然严格,但只要不跷课,考试成绩不要太差,报告准时交,照理说应该不至于会被砍头。
“教授说我抓错主题,还有……”许文华脸上一阵尴尬,“还有就是词句乱七八糟……静,你听我说,我只是不小心用了几个火星文而已。”
报告上出现火星文?骆静瞟了眼白目的好友。“如果我是教授,我会当场就砍了你。”
“静──”
“安静!”有够吵的。
“静……”许文华委屈的闭上嘴,不敢再多话,只是气闷的看了眼坐在骆静左边的宋里蕥。
从刚刚到现在,也不开口帮他求一下静,只是低头傻笑,到底在干什么啊?
真是的,从早上来上课她就这副德性,听说是因为遇到以前暗恋的人,但那也太夸张了吧!“静,小蕥是有什么毛病吗?只不过是再见到喜欢的人而已,有必要一整个早上笑得跟花痴一样吗?”
骆静看着宋里蕥,回答他,“她现在这样还好。”比起昨天晚上三更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打开枱灯对着名片傻笑的表现正常多了。
昨晚小蕥回到公寓,一走进房间便开心的向她说,她再次见到他了。
看到她开心得要飞上天的样子,她马上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打从大一认识小蕥以来,因为要负担学费和生活费,因此她除了上课外,就是去打工,可爱的她不乏有追求者,但她总是以没有时间谈恋爱而拒绝,“他”是她唯一提起的男人,记得那个男人消失的时候,小蕥可是伤心好一阵子,直说自己失恋了。
本来她只觉得不过是暗恋,哪有那么严重,不过看她现在一副痴傻模样,就知道她有多“痴”情了。
她站了起来。“好了,去吃饭。”
直到骆静站起身,宋里蕥才注意到许文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文华,你来了?教授找你做什么?”
“我刚刚已经说了,你都没有听!”他口气不太好。
“看你的样子,难道大刀说要砍你?”
“对啦,如果明天不交新的报告,他会砍了我。”
“那你必死无疑了,明天你怎么可能交得出来?”大家同学四年,多少了解彼此腹中有多少墨水。“去吃饭吧,吃完好上路。”
“臭小蕥,你在说什么?!”许文华恼羞成怒的上前勒住她的脖子。不帮忙就算了,还咒他,该杀!
“别这么暴力嘛,大家好姐妹一场,再说要砍你的是大刀又不是我。”宋里蕥被修理得哀哀叫。
因为长相斯文秀气,说话不够Man,许文华总被说有点娘味,但他一直不觉得自己哪里娘了,只是偶尔幼稚了点。
“谁跟你好姐妹一场!”
宋里蕥被勒得受不了,只得向一旁的骆静求救。“静,快点救我──”
“静不会救你的。”
看着打闹的两个人,骆静冷静的丽颜上有一丝无奈,摇着头迳自往前走,因为她饿了。
“静,等等我们──”
晚上,宋里蕥一到ZO…ZO就开始找手机,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她也问过店长昨晚是否有人捡到手机,可是也没有,打了手机却是关机中,难道真的丢了?
虽然她的手机不是很昂贵,但不见了却很不方便,看来她得找时间再去申请新的手机了。
打电话办理完停话后,宋里蕥换上制服,走出员工更衣室。
不能再想手机的事了,今天是星期二的淑女夜,客人很多,她得专心点,不然到时候店长又有话说了。
虽然在ZO…ZO打工是累了点,但薪水很好,她得多存一点钱。大学毕业后,静说她想搬回南部老家,打从高中时期静就开始写作赚钱,她说过自己不适合都市生活,因此要回去让她爸爸妈妈养。
既然静要搬回老家,那么她也不好一直住在静的姐姐家,虽然有付房租,但总觉得一直住在人家家里不太好,而搬家需要满多钱的,因此她开始存钱,而且以后若是到盛采工作,距离她住的地方太远了,因此她有可能会在公司附近找房子。
一想到毕业后可以天天见到夏继光,她不禁又笑了。
因为想着事情,在转角处,她差点和要去化妆室的两个女客人撞上,连忙向客人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回答她的是一个外表亮丽的高挑女人。
宋里蕥顿时看傻了眼。一样是女人,就是有人可以长得这么漂亮迷人,身材又很好。
“你没事吧?”美丽女人问。
“嗯,没事。”
女人这才微笑地和女伴往化妆室走去。
“小雪,既然你已经离婚了,这次回来,打算在台湾待多久?”
“可能会留在台湾。”
“真的吗?”
“美国那边并没有什么可让我留恋的,真正让我有所依恋的地方是台湾。”
宋里蕥看着她们边聊边走进化妆室,有些讶异听见那位美女离婚的消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
不过那也是别人的事,现在的她要专心注意的是所有客人的需求才是!
夏继光下了班之后又来到ZO…ZO。
昨天晚上才跟小麻雀说过,他以后可能会很少来,结果今天又来了,不过这是有原因的,因为下班的时候,他在车子里捡到一支白色手机。
最近没有人坐过他的车子,所以他猜应该是宋里蕥掉的,只是手机没电,无法联络上她,他只好亲自跑一趟。
只是ZO…ZO很大,蓝色冷光又暗,要找人并不容易,他拦住了位女服务生,是否知道宋里蕥在哪。
“里蕥喔,她今天好像是在沙发区那边。”
夏继光向对方说了声谢谢,随即走向沙发区,没怎么费心寻找就看到宋里蕥,她正一脸认真的替客人点餐。
他走向她,眼睛不意瞄到她所站位置的上方,有个彷中古欧洲的圆型古董吊饰似乎摇动了下,下一刻,吊饰便往下掉落。
“小心!”
没有多想,纯粹是很自然的反应,他冲上前去,伸手用手臂挡下那可能会直接掉落在她身上的吊饰。
偌大的吊饰掉在地上,立即引来一阵惊呼,大家都吓了一跳,幸好旁边刚好没有人。
宋里蕥也吓呆了。她没想到吊饰会突然掉下来,更惊讶的是,救她的人竟然是夏继光?
还来不及问他为何会来,就看见他手臂上的西装被掉下来的吊饰割破了,还划出一道很大的伤口,血流如注。
她惊慌的大叫,“夏哥,你受伤了!”
夏继光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还好。”
“这叫什么还好,血一直流。”宋里蕥焦急不已。
此时店长赶紧走过来向客人道歉,解释可能是施工有瑕疵,知道受伤的客人是宋里蕥所认识的朋友,便请她立刻送夏继光去医院,费用一切由ZO…ZO支付。
于是宋里蕥慌张的和夏继光走出ZO…ZO,由她开着他的车前往医院。
两个小时后,宋里蕥开车送夏继光回他家,一路上,她的眼睛都红红的,一副快哭的样子,事实上,她在医院就已经哭过了,在得知他的手臂缝了二十几针后。
夏继光的右手用三角巾固定着,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开门,宋里蕥跟着走进,见他弯腰要将鞋子放进鞋柜,她马上跑向前,主动帮他把鞋子放好。“夏哥,我帮你放就行了。”
原本想说不用,但她手脚飞快的已经放好了,他只好向她道了声,“谢谢你。”
宋里蕥跟着他走进客厅,不自觉地哇了声,因为客厅好大。静的二姐夫家是两房一厅,感觉夏哥家的客厅就比静姐夫家还要大了。
她一脸纳闷的问:“夏哥,你们家没有人在吗?”他们进来好一会儿了,都不见他家的人。
“我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宋里蕥好惊讶。以前她只听过豪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气派的房子。“你的家人没有和你一起住吗?”
“我没有家人,从小就只有我和我父亲,不过他在我大一那年过世了,之后我就一个人生活。”夏继光云淡风轻的说。他一个人生活很多年了,也已经习惯没有家人的生活。
听到他说没有家人,原本就想哭的宋里蕥顿时湿红了眼睛。
夏继光走过去,安抚地拍拍她的头。“不用为我难过,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哪有人会习惯一个人生活?想起自己当初从宜兰老家到台北来读书,只是离开家人而已,她就已经很难过了,可是他却是没有家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再看到他手上的伤,内心一难过,她当场哭了起来。
“夏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把手机掉在你车上的话,你就不会到ZO…ZO、,也就不会受伤了……”呜!她不知道自己哭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害他受伤还是知道他没有家人,总之,她就是好难过,好想哭。
“我不是说不要紧吗?”在医院她已经道歉过很多次了。
“可是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
看着那双清亮瞳眸,泪水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似的,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了,只是抽了张面纸给她。
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感到内疚,事实上,他很高兴自己今晚去了ZO…ZO,救了她,要是吊饰真的落在她身上,那不是只被打得更笨而已,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而他只是伤了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