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豆一贯是聪明伶俐地可怕。
但我还是对爹爹嗤之以鼻,女人算什么?爷爷说,女人如衣服!不过就是一件衣服!小糖豆将来一定买他个十七八件!
为个女人这样,真不男人!
有时候四皇子长幸会过来拜访,他打着请云驿喝酒的旗子,一进门就瞧我娘。我摇头,默念,又是女人啊女人!
这时候爹爹就跟跟屁虫一样,娘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娘也无奈,长幸哥哥只好跟我玩。有时候还会拿糖来套我的话,问我娘好不好啊,最近娘又做了什么啊之类的。
切!还当我是小孩子啊!但是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也都跟他说了!他下次来竟然带更多的糖!我就拒收了。哥哥,你远远的喜欢我娘可以,你要是想把我娘变成你娃娃的娘,小糖豆就不得不精神加*地支持坏爹爹了。
有时候爹会把我拎到军营去看一个大叔。其实他挺年轻的,只是比爹还沉默。他有时候会望着我发呆,我耸肩,又是女人啊女人!
大叔肌肉很结实,长得比爹还高大。有时候我会爬到他身上去,他一只手就能把我托起来。爹爹把我扔在大叔身上就走了……
丫的,肯定又嫌我碍眼了。
府里请了西席来教我琴棋书画,我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每天早起去上课了。第一天上的是《声律启蒙》,夫子让我把韵脚背下来,这样就可以作诗了。
夫子又摇头晃脑地教我《静夜思》:什么抬头看月亮,低头思故乡。
我一听笑了,这作诗原来这么简单啊。就是想什么说什么呗,最后来一句情绪收尾,完事!
夫子见我情绪高涨,道:“小少爷可以做一首试试。”
我侧头酝酿着。
夫子道:“我举个例子罢。玥影横斜夜,玉光照满堂。浮云游曳处,方为余故乡。这句押韵简单,却借月抒怀,虽在平仄上还差些,但情感却饱满……”
我挥手,这样就叫作诗?夫子作的要情调没情调,要深刻的思想内涵没有深刻的思想内涵,要抨击黑暗现实表达作者不满更是没有做到,哎,难道夫子心中只有这么浅薄的想法?
我表示了十足的质疑后站起来大声道:“夫子,我会作诗,我还会作七律!”
夫人惊讶,“小少爷还知道七律?”
“自然,”我鼻子翘到了天上,“一行几个字就是几律,还有四律、五律、六律、十七八律,我聪明吧?”
夫子眼神抽搐着表达了他十分嫉妒我的天赋,我不客气地笑纳了。
“那小少爷把诗吟来听听?”夫子目光赏亮,崇拜地看着我。
“好啊,听着。”我的功夫可不是盖得,纵身跃上课桌,两腿分开,气势大盛。
先学李太白长笑三声,然后深吸气。
“夫子你可听好了!”
“爹娘床上光溜溜,糖豆梳个小啾啾。早上太阳好大个,晚上星星一丢丢。
奶奶让我别瞎说,再加一字都嫌多。吾辈知道轻和重,免得被爹逮住戳。
人人都夸糖豆好,糖豆背手把头摇。爷爷把我倒吊起,隔日眼肿胡子翘。
南桥叔叔不恋童,长幸哥哥爱眼红。糖豆自古真相帝,却道前路又几重。”
我得意洋洋地等着夫子给我热烈的掌声,但好半天却一片安静。我侧眼看过去,夫子呆若木鸡,满脸的惊叹。我一撇鼻子,哼哼地笑起来。
“不要太崇拜我哦~天分可是天给的,夫子你羡慕不来的!”
夫子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我疑惑,“夫子你干嘛?”
夫子咳嗽了几声道,“少爷高才,我教不了你了!”转身跑走。
我更加得意,看看,什么饱学之士,我小糖豆一首诗就能吓跑了,就像爷爷说的,怂蛋!
于是跳下书桌,兴冲冲地找娘卖弄去了。
娘不再屋里,我有转战奶奶房里。
奶奶见了我,亲亲抱抱没个完,我挣扎着站到堂中央,清清喉咙,道:“我要给大家吟一首诗。”
娘的冷光扫了过来。
我赶忙缩头,想想不对啊,我是作诗又没有闯祸,赶忙又挺起了小胸脯道:“开始了。”
我意气奋发地念完!
奶奶抱起我,纵身飞出了屋外。
我迷迷瞪瞪,“奶奶,你干嘛?”
奶奶悲伤地看着我,“小糖豆,奶奶是在努力为云家留个后啊……”
啊?
奶奶在说啥?小糖豆咋听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84、85章中间其实还有两章~但这章写的比较快,先把这章摆出来大家看看喽~~
明天再上那缺了的两章,大家注意前后顺序哦~~~
第86章
那一年,云驿刚刚十二岁。
正是脾性养成阶段。
早先两年,云驿沉默地可怕。不过云夫人也是第一次带孩子,想着,孩子么,兴许都这样,年纪小会的词不多,所以不愿意开口。等难得出门的云夫人偶然上了一次街,看到了别人家七八岁孩子的表现,立刻狂躁了。回来就跟云镇道,我这么聪明,能说会道的,云驿怎么就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他真的是我亲生的儿子?
云镇窘。用各种方式劝道他的妻子,云夫人铁了心地不相信。云镇怒了,她从你肚皮里你不相信?好吧,那你怎样才相信这笨蛋小子就是你生的?
云夫人似乎早就算计好了,道:“城外有个九天玄女娘娘庙,你知道不?我带混小子去庙里求求玄女,让她把我们儿子变聪明点!”
云镇眨巴眼,震惊,“这也是能求的?”
云夫人瞪眼,“怎么,你不同意?”
云镇无奈地凑过去搂住云夫人的腰身,低头道:“同意同意,只要你愿意折腾,我能有什么意见?”
虽然他自家夫人其实就是想找个借口到城外去玩……也怪他,平日里没几个交好的同僚,自己媳妇儿连个串门的地方都没有。稍微走得远一点他就担心会有东虏的奸细混进来对她不利,所以往日总是试图说服她留在家里。
可如今想想,她没嫁进云家之前是个多洒脱的人呢?险恶江湖,穷山恶水,她哪处去不得?到底还是自己囚禁了她。
难得细腻一回的云镇怀着深深的愧疚答应了云夫人的出行,不过要求云夫人一定带上云驿,必要的时候把臭小子扔出去挡挡,也还算有点儿用了。
云夫人深以为然,难得软下来和云镇耳鬓厮磨了一番。午后就坐上马车,兴冲冲地往九天玄女娘娘庙直奔而去。听说娘娘庙的主人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子,云夫人一直很想去看看。顺带着要是真能把云驿变聪明一点儿,她会更高兴的。
云驿无语地被云夫人塞进马车里,他早就知道,那九天玄女娘娘庙是求子的地方,什么让儿子变更聪明也就是他娘在他爹面前用烂了的招数,他都没兴趣拆穿了。
马车一停,云夫人就蹿了下去。云驿眉头皱了皱,也从马车上下来。
进门云夫人已经不见人影,云驿干脆就在庙里面四处乱逛。进来的几乎都是女子,他一个俊俏冷面的小少年算是万花丛中一点绿色,格外显眼。云驿初还不觉,只是在庙中观察着梁上的彩绘,蓦然就觉得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越来越灼热,一抹冰冷的目光就还了回去。
哪想过庙里的女子毕竟出自哪里的都有,要是大家闺秀被这么一看兴许就红了脸转了过去,要是那从长安城外的村子来的少女们,只会呵呵乱笑一通,看得越发肆意。
那时候的云驿毕竟还小,眼神也没有后来战场上练出来的冰冷杀机,性子也还没有后来的坚韧,甚至脸皮也要薄上一层。感觉到四面投射过来的兴味的目光,云驿的脸越涨越红,终于一抬脚除了庙里,听着后面隐隐的笑声,云驿更是慌不择路顺着庙宇外墙就往后面跑。
绕过一道低矮的小墙,正好看到几个男孩围着一个白色斑点的小狗踢打,云驿微微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突然从树丛里钻出来一个粉色红小褂的姑娘,低着头像一头牛一样冲着几个围聚起来的男孩直杠过去,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让几个孩子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就退了几步。
那小小的姑娘猛地冲上前去抱起蜷成一团的小狗,把它捞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扯了怀里的帕子,把小东西细细地包了起来。
男孩们终于回过神来,生气地看着夺走他们的玩物的小屁孩。
云驿也正好观察她,大约四五岁,小脸灰蒙蒙的,看不清楚长得如何,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特别特别地亮。
男孩正是叛逆的时期,很容易产生一种以他人之痛为己之乐的情绪,当他们比较强势时,他们踢打的就是比他们弱小一些的孩子,当他们比较弱势时,遭罪的就变成了这些流浪狗流浪猫。当他们逮到它们,就会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却对待它们,发泄自己心中压制不住的嗜血。
每个人都有这个时期,只是表现地不明显。
云驿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某一段时间锤击沙袋的时候居然记忆非常模糊,而沙袋变形却比平时厉害很多,这只能说明他那时候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小女孩必然是打不过几个大男孩的。
云驿不知为何就有些担忧。
云镇不止一次的教育他,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那这个小女孩选择了救狗,是不是就说明她免不了这一顿打?
云驿迷惑了。
当小女孩在冲撞中被狠狠推到在地上,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的那一刻,云驿想通了。这个道理放在谁身上都适用。小女孩可以选择救不救那只小狗,而自己也可以选择救不救小女孩。如果自己选择救小女孩,就是这几个皮厚不老实的小男孩被自己揍一顿。如果自己选择不救小女孩,那结果就是小女孩被打一顿,小狗很可能被迁怒,虐待至死。
选择你最喜欢的对你最有利的代价,然后做出选择。
云驿下了决心,目光坚定下来,几个箭步上前去就是一顿好打,他受过云镇几乎地狱般的魔鬼训练,怎么可能是这帮破小鬼们能打得过的?
没一会儿,小鬼们便都被掀翻在地。
云驿也不打算再深究了,冷眼扫过去,几个男孩就战战兢兢地跑走了。
狭小的后院深巷的窄壁中央,抱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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