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您……”
“这是命令!”尹轼驹故意说:“江容,这是你欠我的,三年前你怠忽职守,让我变成这样,现在,你必须还我,听从我的命令,带她回庄!”
“我不要!你敢把我撵走,我跟你没完没了!”谈昭君气得大喊。
“庄主……”江容一脸哀恸,抓住挣扎的夫人。
“江容,她……是我的命。”尹轼驹抬手抓住江容的臂膀,凛声说:“这次,请你保护好我的命!”
“不准!”谈昭君剧烈挣扎着。“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想做什么?你不能动武啊!”热泪涌上她的眼眶。
“快走!”尹轼驹不看她,直接命令手下。
“庄主……”江容动容,“是!小的遵命!”他转身,用另一手捞住秋枫,飞纵离去。
“我不走!我不走!”谈昭君拚命挣扎,拍打着箝制在腰上的手,对着越离越远的尹轼驹大喊,“尹轼驹!不准你做傻事,听见没有?!轼驹——”
“没用的。”司马印古怪的笑了起来。“就算现在你让她走,未来的日子我还是会抓到她,除非她一辈子躲在碧柳山庄里头不出门。”
“她与我们之间的恩怨无关!”
“那就算她倒楣好了,谁教她要和你扯上关系,成为你的未婚妻呢?你不知道我就是爱抢你的东西吗?”司马印笑得疯狂。
尹轼驹厉声警告。“你若敢动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司马印仰天大笑。“尹轼驹,伟大的尹庄主,你武功尽失不是吗?你能拿我如何呢?”
他没有武功尽失,他武功内力都在,只是不能使用,否则很可能会筋脉尽断而亡,可是,他至少还有时问出招,对于认为他武功废了的司马印,一招便已足够!
倾尽全力的一招,是为了和司马印同归于尽,只要能保住昭君就好了,她或许会愧疚,会自责,会伤心,但是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她终究会释怀的,毕竟她只是一个无辜被他牵连的人。
所以,他最后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事情因他而起,也该由他来了结。
机会只有一次!尹轼驹提高警觉,蓄势待发。
“既然你看起来像活得不耐烦,我就好心一点成全你。”司马印摆出架式,“我想只需要一掌,就能了结你脆弱的性命。”
“住手——”尖锐的叫喊忽地传来,尹轼驹猛然回头,就见谈昭君已经挣脱江容,施展着不怎样的轻功飞奔回来了。
“不要过来!”他惊慌的大喊。
“来得好!我就直接把她拿下,虽然杀掉她挺可惜,不过当着你的面夺走『你的命』,那种快意,我忍不住想尝尝。”司马印阴狠的笑着。
“司马印,你直接冲着我来!”他怒红了眼。江容人呢?为什么让她挣脱?为什么没有追回来?!
“你留在最后,放心,不会让你久等的。”司马印飞身而起,掠向飞奔而来的谈昭君。
“不——”尹轼驹立即运起内力,可下一瞬间,穴道竟被制住,只见一名老人家从他椅后钻到他面前,笑嘻嘻的朝他比个噤声的手势。
鬼头子笑嘻嘻的望向谈昭君的方向,凝聚内力扬声喊,“丫头!回光反照内功心法第二层,出拳!”
谈昭君听见他的声音明显一顿,可下一瞬间仍旧依言打出一个软绵绵的拳头,正面迎向司马印运足十成内力的轰天掌。
“昭君——”尹轼驹哀恸的大吼,下一瞬间,内力冲破穴道,他连人带椅拔身而起,直接飞掠向两人。
“哎呀!不好!”鬼头子懊恼的一叫,赶紧飞身跟上。
一切都在同一时间发生,当尹轼驹飞冲而上的同时,轰天掌也对上软绵绵的拳头,令人意外的是,下一瞬间司马印猛地喷出一口血水,承受了自己十成的内力反噬,向后翻跌,仰天倒在地上,气若游丝。
“轼驹!”谈昭君没理会他,也没心思庆贺自己果真不是三脚猫,只是惊慌的看见情人朝她飞冲而来,没有细想就想以螳臂当车。
“丫头快闪!”鬼头子大喊,后起先至,早一步挡在她之前,翠手接住尹轼驹的轮子椅,顺着力道化去那蕴含的内力,将椅子放下的同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上尹轼驹周身大穴,化去他体内乱窜的真气,这才缓了息,松了口气。
“昭……”噗地一声,尹轼驹喷出一口血,可是他无暇顾及自己,焦急的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昭君……你……”
“笨蛋!你这个大笨蛋!你是想死啊!”谈昭君扑到他身前,惊慌地抓着袖子替他抹去鲜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是真的想死对不对,你竟然要丢下我自己去死!”
“丫头,他不会死啦,我刚刚及时化掉了他体内的真气了。”鬼头子在一旁安抚。
谈昭君还愣愣的,回不了神。“真的?”
“真的真的,死不了的。”鬼头子点头保证。
她这才腿一软,跌坐在地。
“昭君,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尹轼驹急忙问,虽然胸口沉闷地痛着,不过知道内伤很轻微。
谈昭君却不理他,慢慢的站起身,脸上依然带着泪,可是眼底却冷若冰霜。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是吗?”她冷冷的看着他。“既然尹庄主这么急切的想舍下我,那我又何必自作多情,想与你同生共死?”
“昭君……”心头一颤,他又再次看见她这样的眼神!“不是的,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拖累你……”
“放屁!”她大吼。“我说过我能保护自己,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关心则乱,因为……我舍不得你受伤,那会让我比死更痛苦。”尹轼驹讨好的朝她伸出手。“昭君,我……”嘴角溢出一丝血,他身子一晃,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轼驹!”见状,谈昭君再也顾不得生气,立即扑上去抱住往前软倒的他。“轼驹?怎么样了?不是说没事吗?怎么又吐血了?鬼头子,怎么回事?!”
“大概是受了内伤,加上情绪过于激动,心慌意乱,真气岔了位,加重伤势吧。”鬼头子一派轻松的说。
“那怎么办?”
“当然是要让他安心静养啦!保持心情愉快是首要之务。”
“我……没事,昭君……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尹轼驹气息有些虚弱,他并没有这么严重,不过被一道无形的气劲击中胸口,化开了胸口郁结之气,将瘀血给吐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全身无力。
“好了,别说了,我现在不气你了。”她急着安抚。“你坐好,我们回去。”
“江容……他们呢?”
“被我用迷药迷昏了,刚刚倒在街上。”
尹轼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闭上眼。“等一下记得派人把他们扛回去,再请人通知司马盛,来把司马印接回去。”
“轼驹,你不打算报仇吗?”她轻声问。
“你已经替我报仇了。”尹轼驹抬起眼,温柔的凝望着她,抬手轻抚她的颊。“谢谢你,总是为我做这么多。”
她故意瞪他。“我早就说过了,有我在,没问题啦!”
“我有问题。”鬼头子突然举手。
“你有什么问题?”
“我等于救了两位的命,你们要报答我。”他当场讨恩情。
“一年送你一斤云顶茶,够好了吧?”
“什么?一年一斤?没想到堂堂碧柳山庄庄主加上第一美人谈昭君,两条命竟然只值一斤云顶茶啊!”鬼头子直摇头。
谈昭君压根不吃这套。“鬼头子,不要在那里做戏了,一年一斤,活到老,领到老,这种待遇连皇帝都没有,该满足了,再嫌弃的话,我摆烂,你也拿我没辙。”
“唷唷!别这么呛嘛!一斤就一斤,不过我要春茶,要不然至少也要冬茶,知道吗?”
“行了,知道了。”
五月十七,碧柳山庄的改建工程顺利完工。
这一日,锣鼓喧天,碧柳山庄庄主迎娶美娇娘。
正当新郎来到荷院,准备迎接新娘至大厅拜堂之际,一封自洛阳捎来的信送到,谈昭君立即掀开喜帕,迫不及待的拆阅。
看着信里写的好消息,她开心的扑进新郎倌怀里,主动坐上他的腿,将那封信交给他。
“我们家就快否极泰来了。”她开心的说。
尹轼驹看着信的内容,知晓她洛阳家中一切安好,谈家的困境似乎也有人暗中相助,即将圆满解决了。
他该为她开心,也真的为她开心,可是心中却有另一股不安的情绪形成。
比起信中她大姐所说的贵人,他似乎没能为她做些什么,反而都是她为他付出,自己有的,也只是手握谈家的债权而已。
“你不开心?”谈昭君偏头望着他。
“我当然为你开心,只是发现……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觉得自己比不上你大姐信中所说的那位贵人。”
“你想为我做什么吗?”她突然一笑。“你是可以为我做一些事。”
“什么事?”
她从衣襟内袋抽出一直随身携带,那份与双生子签订的协议书。
“第一件事,你可以帮我把这份合约取消。”
尹轼驹狐疑的打开,当他逐条看着内容时,脸色从震惊,慢慢变得苍白,最后沉痛的抬眼望向她。“这是……什么?这……你是因为……”
微眯眼,她轻声警告。“你想说什么最好三思,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去喽!”
尹轼驹一震,望着她坦荡荡的眸,思考着她的警告,震惊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看到这种东西,震惊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我因此怀疑什么,应该也是正常反应。”他吁了口气,额头轻抵着她的。“不过……我相信你,你为我付出的一切,不是一纸合约能指使的,那些都是出自你的真心。”
“算你聪明。”谈昭君哼了哼,主动噘唇吻了他一下。“你若怀疑我,今天这堂也不用拜了。”
尹轼驹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