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会想恢复男儿身,出发去找姐姐。可是又觉得很不安。剪了头发,恢复男儿之身,彻彻底底搜寻,把姐姐找出来以后,该怎么办呢?头发剪了,就不能再扮成女人,那么,就会形成有两个绮罗中将的怪异局面。
绮罗要恢复公主之身,至少也要再等几年,把头发留长了才行。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女东宫绝不可能轻易让自己回家的。
那么,自己不是也得“失踪”了吗?为了姐姐绮罗的失踪,父亲已经躺下了,不能再让他操心了。弟弟绮罗实在想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法。
正烦恼时,女东宫派人来宣他晋见。弟弟绮罗虽庆幸,不必再听小百合的冷嘲热讽,赶紧伺候女东宫去了,心情却还是不能放晴。
到了梨壶,女东宫正无精打采的甩着骰子玩。
“尚侍,要不要玩升官图?”
“嗯……不怎么想玩。”
“那么,玩合贝?”
“不了……”
“怎么搞的嘛!真无聊!尚侍整天绷着一张脸,大家都绷着一张脸!绮罗中将下落不明,每天又下着绵绵细雨想到他不知在哪里避雨,难免心痛不已,可是…”
“女东宫是这么想的吗?”
弟弟绮罗觉得很讶异。当然,女东宫是喜欢绮罗的。但是,那只是对美公子的一份仰慕而已,根本没有到会为绮罗失踪而心痛的感情。
女东宫耸耸肩,说:“是皇上那么说的。刚才他来过这里。脸绷得比尚侍还要紧,心情坏透了。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不高兴、这么生气呢!”
“生气?”
弟弟绮罗不懂为什么。当然,一个在宫廷里当官的人,突然放下自己的职务失踪了,可谓是一种背叛行为。可是因为这样而生气的话,也未免太可怜了。
“为什么要生气呢?”
“当然是为了三公主的事呀!皇上说绝不能饶恕。”
绮罗愈听愈胡涂了。随侍女东宫的一条,不时的轻声阻止女东宫,说:
“女东宫,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尚侍呀!”
“什么事?”
弟弟绮罗看着一条。一条赶紧闭上嘴,低下了头。
女东宫毫不掩饰的说:“尚侍果然是不知道。皇上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三公主跟绮罗之外的男人私通,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男人的。”
绮罗弟弟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被发现了?三公主私通的事被发现了?》
“为什么会知道…?”
“昨天,保安队出动取缔盗贼,看到一封信掉在地上。有一个就捡起来说『好象有人掉了信』,不经意的打开来看看,里面居然写着『绮罗下落不明』等文字。保安队想会不会是跟绮罗中将的失踪案有关,就把信送进宫内。令人吃惊的是,那封信居然是三公主写给男人的信,信上说『绮罗失踪都是我们的错”,还有『小宝宝出生以后,长得不像绮罗,我们的罪行就会被发现了』等等,写得密密麻麻的。“
“那…那个男人是谁呢?”
“算他走运,不但没写到,就连可以暗示的词句都没有,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谁。现在整个京里都传说着这件事了。皇上说,绮罗一定是因为被妻子背叛,受不了那种屈辱才失踪的。”
“女东宫偷听皇上跟我们说的话……”一条和三位局费心想缓和尚侍的心情。
“我才不是偷听,我是正好经过时堂堂正正站着听的。”
“堂堂正正站着听…?皇上说这件事应该不久就会传到尚侍耳里了,要我们先给你心理准备,再好好安慰……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让你知道了这件事,真的很抱歉。”说着就低下了头。
“不要这么说,劳你们费心,我才真的是过意不去呢!”
虽然早已知道三公主私通的事,所以,并没有受到很重的打击,但是这样的事被公开来,心情当然是很难受的。
《事情传出来后,三公主一定很不好过。》
私通当然不是一件光采的事,但是,丈夫绮罗根本就是个女人,不可能有夫妇之间的行为。所以,三公主会被媪柔体贴的男人所吸引,也是人之常情呀!
皇上断然认为,绮罗是因为三公主私通男人才失踪的。其实不是这样的。
绮罗早就知道三公主与人私通的事,甚至还希望能为三公主的那一段情做些弥补。所以,绮罗的失踪,跟三公主的私通,应该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
然而,这样下去,连绮罗失踪的责任,都要推到要三公主身上了。
《只因为跟我们姐弟俩扯上了关系,沦落到这种地步……想来,她根本是个牺牲者。太可怜了……》
弟弟绮罗陷入沉思中。一切都被绮罗弟弟料中了,三公主的私通,在极有力的证据下成立并被公诸于世之后,三公主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绮罗在京都里拥有太多的爱慕者,绮罗的失踪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冲击,现在又知道原因在于爱妻的私通,当然会恨三公主。他们一聚在一起就说:
“人不可貌相呀!原本以为她是个很单纯的公主呢,居然会跟男人私通。”
“如果再年长一些,也许可以看开。但是绮罗太年轻了,当然会生气。”
“年轻的时候受到这种打击,一定无法承受。会不会是在某处落发出家了?”
“不过,右大臣也太监督不周了吧?有其它男人进来,他居然都不知道。”
右大臣颜面尽失,不敢入宫,就以生病为由关在家里。面对三公主,他又哭又骂,说:“都是你不好,你品行不端,让我丢尽了脸。绮罗是我想尽办法争取来的女婿呀,你倒底有什么不满?为什么做出这么丢人、不知羞耻的事?对方到底是谁?等办了他,再把你送去当尼姑。只有这么做,才能表示我的歉意。我再也没有脸去见我哥哥了!我一定要把你送去当尼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右大臣激动得嘴唇颤抖不已,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恐怖得像鬼一样。三公主面对这样的右大臣,只有边发抖,边哭个不停。
可是,就是不肯说出对方的名字。这么一来,右大臣就更生气了。
“美浓,你究竟在做什么?你一直在公主身边,怎么会不知道有男人来?莫非…是你带那个男人来的?”
“大人,您这样说太过份了……”
“哪里过份了?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你好好守住公主,就不会发生这么丢脸的事了!”
美浓也是边发抖,边哭个不停。公主私通男人的事会被发现,都是因为自己把该交给宰相中将的信给遗失了。想到这一点,她就难过得生不如死。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是生不如死。那当然是宰相中将了。
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三公主会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么自己就会在刹那之间,或为京都里人人指骂的目标。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听到这件大丑闻。所以,宰相中将一步也不敢踏出门。可是连在家里,都会有传言流进来,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尤其是母亲,有一次突然很感慨的说:“绮罗是很可怜,可是三公主也很可怜呀!出轨并不是女人一个人可以做得到的,都是那个跑进公主府里的男人不对。而且现在东窗事发,三公主身为女人,一定尝尽了不名誉之苦,而那个男人却还不站出来说『我就是公主的情人!』,可见真正的罪人,是那个男人!”
看到母亲皱着眉头,同情的说出这段话,宰相中将的整颗心都被紧紧揪住了。
说得一点都不错,连花心大少宰相中将都认同了。
其实,宰相中将只是轻浮了点。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逃避责任。
只是事态过于严重,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罢了。
日子一天天在苦闷中捱过。雨下个不停,整个京都都成了雨城,还吹起了不合季节的强风。大家都说,今年夏天非常的不吉利。
有一天,风刮得更烈,雷声也好象随时会落下般的夜晚,宰相中将满腹心事,辗转虽眠,窝在房间里。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外面,抬起了头。
他觉得好象是自己太敏感了,正要低下头时,西边天空闪过一道雷光,随后听到一声害怕的尖叫声。宰相中将霍然起身,打开门来。
刹那之间,还以为是失踪的绮罗来找他了。可是,站在眼前的不是绮罗,而是全身被雨淋湿、挺着大肚子的三公主。
“三公主,你…这么晚了…”
“中将!”三公主紧抱着中将,放声哭了起来。“爸爸说…,要我出家当尼姑……,所以,我……”
“尼姑……”
站在右大臣的立场,如果不这么做也许就不能给世人一个交代,但是,也太残忍了吧!可是,明明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却不伸出援手的却是自己,宰相中将深深感到愧疚。
“不过,这么晚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美浓怎么了?”
“被父亲送走了。反正美浓也靠不住,她居然说,中将在这种时候也不来救我,根本是一个不值得信赖的花花大少……。所以,我讨厌美浓,我讨厌说你坏话的美浓!”三公主边哭,边毫不犹豫的说。
为了自己,三公主连最信任的乳姐妹都舍弃了,宰相中将真的是非常感动。
《对了,已经第九个月了。挺着产期将近、不自由的身子,冒着大风雨和雷电来找我。只因为她相信我,完全依赖着我呀!》
西边的天空再闪过一道雷光,三公主把宰相中将抓得更紧了。
“赶快进来吧!这样的身子,怎么可以淋雨呢?如果小孩子有了万一……”
正要把三公主带进屋子里时,听到异声来查看究竟的侍女也正好过来,看到三公主,目瞪口呆的站住了。“这位公主是……?”
宰相中将进退两难。
这时,西方的天空,又闪过第三道雷光,紧接着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
突然,像一直紧绷着的弦断了似的,紧紧抓着宰相中将手腕的三公主,手一滑,倒了下去。
“三公主!三公主!你醒醒呀!”
宰相中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