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想起了跟她感情很好的美浓。
大约是半个月前,美浓红着脸,眼睛发光的冲进房里:“公主,我们已经到『哈』的阶段了。虽然有些不安,可是我们是相爱的,所以才下定决心。啊…好高兴。他跟我已经是一体了。虽然有些痛……是真的很痛,不过却很开心。”
她兴奋的说着,一点都不像平常刻板严肃的美浓。什么是『哈』?为什么会痛?三公主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从美浓的表情看来,应该是很美好、很快乐的事。
因为是乳姐妹的关系,美浓更进一步说:
“公主你呢?你有那么好的丈夫,真让人羡慕。他一定对你很温柔吧?你一定没像我那么痛,对不对?不过绮罗大人再好,也不是我所爱的人。”
《“他一定对你很温柔吧?”是什么意思呢?绮罗一直都很温柔呀…,不过,美浓所说的“温柔”,跟绮罗平常所表现的温柔,好象是有些不同的意义。》
为了知道这些,才一直问什么是“伊露哈”,公主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伊露哈”到底是什么呢?好想知道呀!为什么万事通的绮罗不告诉我呢?他心情不好吗?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想到绮罗可能还把自己当作小孩子看,公主就很委屈,更是不能入眠。
自己太孩子气的事,大家都不断地在提醒她,她自己也已经开始反省了。
《好!下次绮罗来时,我一定要他回答。他不回答就不跟他说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他妻子!》
下定决心后,她才稍为平静了一些。
“啊,绮罗你快点来呀……”三公主不自觉地,轻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直在门外偷窥的宰相中将,听到这一句话,判断屏风后的女人的确是三公主。到刚才为止,他还怀疑可能是侍女的其中一人。
确定是三公主后,宰相中将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一面。
《啊,我要看她的脸!绮罗的爱妻跟自己只隔一扇屏风了。不管侍女们在嫉妒之余说了什么,三公主一定是个美女,不会错的。美女当前,岂可放过?我是连绮罗都望尘莫及的京都第一号大情圣呀,这样空手回去,不是太丢脸了?》
最初只是单独的好奇心,但是轻浮的本性像是被点燃导火线似的,再也无法压抑了。宰相中将毅然打开门,径行走入室内。
把门关紧,从里面闩好锁后,毫不犹豫地挪开了屏风。
“谁?美浓吗……?”
很清楚地听到一些声响,三公主边问边转过身来,顿时张大了眼睛。
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里!说起男人,除了绮罗之外,三公主从来没有正式接触过。连跟父亲见面时,都是隔着御帘或是屏风。所以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对三公主而言,简直无法想象。
不可思议的感觉超越了恐惧,三公主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而宰相中将则是无比沮丧,一时呆立在原地。他一直以为,绮罗所深爱的人,即使不会比绮罗打扮成女人更漂亮,也应该是个相距不远的美女。
可是眼前的三公主,虽然不是侍女们口中的丑八怪,却是姿色平平……
《不,女人不可以只看脸蛋的…》
已经强行入屋了,宰相中将为了鼓舞自己,只好拼命去想她的好处。
《绮罗说过,喜欢她的单纯。对了,最重要的是性格和脾气!》
他再一次打量三公主,发现她的大眼睛和嘴唇,很纯真可爱,披肩的发丝柔和亮丽。中将花心的本性,此时涌现了出来。想到要征服一个被绮罗深爱的女人,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就更增长了宰相中将的挑战心。
中将推开屏风,握住三公主的手。
“我从很久以前就暗恋着你了。你跟绮罗结婚时,我曾想过要放弃……恋情。可是我做不到。每个晚上我都无法入眠,想的是你的事,浮现的是你的身影。我所爱的人呀!请接受我的情意。你是右大臣家的公主,又是深受皇上宠爱的绮罗三位中将的妻子。爱上你,根本就是赌命。可是,我不顾一切危险,跑来见你,希望你不会弃我于不顾!”
当花花公子的第一要件,就是心情必须融入自己编出来的谎言里。所以,宰相中将已经完全陷入那种情绪之中了。
不顾一切愉偷潜入的热情,已烧尽了他的理智,他一把将三公主拉入怀里。
不料,三公主竟然乖乖躺入了他的怀里。宰相中将一时傻住了。
再怎么被那些充满真情的话所感动,还是应该稍为抵抗一下才对。看到潸潸落下的泪滴,还有猛烈挣扎的样子,才能燃起新的斗志,进入第二阶段嘛……
《怎么搞的,难道她已经很习惯这种事了?》
中将的心冷了一半,可是已经拉入怀里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而且再拖下去的话,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中将下定决心,用手托起了公主的脸。
可是,公主还是神情呆滞,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中将愈来愈逼近的脸……
《实在做不下去了!哎!》
中将在心中打了退堂鼓,一边还是迅速地吻了公主。可是,还是没有反应。
三公主紧紧闭着双唇,一点都没有配合他的意思。但是也没有推开中将,或是咬他一口逃走的迹象。就那样默默地让中将的嘴堵住自己的嘴。
不一会儿,突然整个人倒在中将臂弯里。
“喂!怎么了?”中将吓得大叫一声。
“不、不能呼吸呀……嘴被堵住了……”三公主红着脸说。
中将的思绪完全混乱了。
“说什么傻话?当然是要用鼻子呼吸呀!喘不过气来,当然会窒息的。可是有那种感觉时,就彼此移开一下嘴唇、吸一口气就行啦!”
“是吗?你知道得真多呀!”
三公主讶异地看着中将,笑了起来。
中将的思绪更混乱了,他半赌气似的,将抱着三公主的手臂更用力地…
第二天,美浓比平日加快了脚步,赶往西屋。因为跟情人难舍难分,不知不觉睡过了头,早已错过了开格子窗的时间。
三公主睡觉和起床的时间都很规律,从不赖床。美浓想到三公主一定已经醒来了,就更加紧张了。可是,走到西屋一看,四周一片寂静,好象还没起床。美浓安下心来,老神在在地走入屋里。
“公主!还在睡呀?该起来啦!住在东屋的宰相中将都走了呢,他虽然没有公主的夫君漂亮,也是一个很出色的美男子呢!”
她边说边移开屏风,看到公主已经醒来。靠着肘枕,呆呆的望着后门。
“公主,你怎么啦?”美浓忙着准备洗脸水,一边问她、一边东奔西走的。“美浓!”
突然,三公主转过头来,叫住了不停走动的美浓。那声调非常不寻常,又很急促,美浓立刻站住了。
“怎么了?”
“『伊』…『伊』是……”
“伊?伊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三公主涨红着脸,闭上了眼睛。她无法对美浓开口。
《那就是“伊”吗?刚开始时,喘不过气来,差点窒息,但那一定是“伊”了……。再来是“露”,最后是“哈”…。我也觉得很痛,可是他好强壮,充满帅劲。宰相中将……他说他一直暗恋着我呢…啊!这一切都是第一次!第一次……》
三公主反复想着,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她按住了胸口。对了!是第一次。
“美浓,如果是夫妻的话,一定会作『伊露哈』的事吗?”
“老天!一大早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呀!快洗脸吧?”
“喂!告诉我呀!”三公主固执的问着。
美浓无可奈何,苦笑着说:“是的。世界上没有不做『伊露哈』的夫妻。每件事都有程序,要经过『伊、露、哈』的阶段,才能有小宝宝的。”
“可是,也有不那么做的夫妻吧?……”
“那一定是彼此怨恨的夫妻,或是其中一方非常讨厌另一方,或是彼此厌倦的夫妇,才有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非常讨厌……?”公主面露惊慌。
美浓吓了一跳说:“公主,你干嘛这么吃惊呀?那种事不会发生在你们夫妇身上的。”
三公主根本无法静心听美浓说话。她只知道她和绮罗之间,没有夫妇应有的『伊露哈』程序。
“为什么要讨厌?为什么要怨恨呢?”
“这个嘛!譬如说有一方出轨的话,另一方当然不高兴啰!”
“出轨?”
“就是跟合吃三日饼(结婚初夜三天后,合吃饼的习俗)以外的人,做了『伊露哈』的事嘛!”
美浓想,反正单纯的三公主是不会懂这些事的,就用很轻松的语气笑着说。
“跟合吃三日饼以外的人…做了『伊露哈』…?”三公主抖颤起来。
《那么,昨晚我毫无疑问的,是跟合吃饼的绮罗之外的人做了『伊露哈』不是吗?因为我像是那种会出轨的女人,所以绮罗讨厌我?不跟我做『伊露哈』?》
公主忘了出轨不过是昨天的事,在那之前,她跟绮罗之间本来就没有牵涉。如果能想到这一点,她或许就能整理出比较有建设性的思绪。
美浓发现公主不太对劲,跑了过来。
“公主你做恶梦了吗?…呀!这滩血……是每个月的秽物吗?”
“什么?什么东西?”
从知道『伊露哈』的意义那一刹那,三公主满脑子都是:绮罗为什么不碰自己的疑惑,以及身为有夫之妇出轨的恐惧,几乎已经到了将近精神崩溃的状态了。根本搞不清楚,美浓在为什么事大惊小怪。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周期乱了?不是两个礼拜前才刚结束的吗?看你这么恍恍惚惚,可能真是周期不顺了。总之,先躺下来再说。如果真是秽物,得吃斋戒食物才行呀!”
美浓慌慌张张的跑向厨房。三公主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直觉告诉她,安稳无色彩的生活,已经开始渗出了颜色,她感到一阵寒栗。
宰相中将回到家后,遣走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