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晴放开手,转身,迈开步伐一气呵成。
看似没有留恋,但风尚扬却知道她将心留在这里了。
为了冲淡那即将离别的感伤,风尚扬故意这么取笑地问她:“如果他来问我你去哪了,我该不该说?”
“你说呢?”边走边回头,雨晴不答反问。
“就说我不知道如何?”
“如果你那么想念我大哥和二哥的拳头的话,请便。”
“你愿意等他多久,一辈子吗?”爱情只怕是有期限的,过了这个期限,就算再美的爱也会变质。
“一年吧!而且逾时不候。”雨晴轻轻地吐出了一个答案。
如果一年的时间他还想不通,那这样的男人不爱也罢啊!
平素的优雅被烦躁所取代,总是挂在脸庞的冷淡亦透着狂怒。
伸手揪住了风尚扬的衣领,房云华目露凶光地大声质问:“她人呢?”
“走了!”风尚扬叹为观止地看着狼狈的好友,不禁摇了摇头。
这像不在乎的样子吗?
只怕是在乎过了头吧!
如果说雨晴看到他这模样,只怕也迈不开离去的步伐吧!
“走到哪去了?”房云华又问。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趁着他的工厂出事,而他急着去处理时偷溜。
他双手发痒地想要掐人,但前提是他得先知道她的下落,而惟一可能会知道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被无辜波及的好友,所以他马不停蹄地来找他。
“你先看看这个吧!”风尚扬伸手像是拨开讨人厌的虫子似的,挥去了房云华揪着他领子的手,然后将手中的盒子递向他。
“这是什么?”他狐疑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恍然大悟,立刻着急地问:“你见过她了是不是,她在哪儿?”
风尚扬意味深长地说:“你至少得先知道她要告诉你的是什么,否则就算你找到她,难不成你能时时刻刻地守着她?”
瞪着那只木盒半晌,那嫌恶的眼神仿佛里头装的是什么怪东西,但他还是认命地接过那只稍嫌沉重的木盒!
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他其实已经有预感里面是什么了。
用力打开木盒,当那束被整齐排放的青丝跃人眼帘,房云华的呼吸依然忍不住地一窒。
他知道她已经得知小雪的事,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了?
猛然间,他的心揪得难受。一直明白自己对雨晴的喜欢多了些,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离去会让他这般地揪心。
“她回去了吧!”房云华涩然地吐出这句肯定大于疑问的话语。
“是的!”风尚扬没有隐瞒地点头。
“她决定放弃?”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颤抖,尽管害怕这个答案,但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逃避”两字。
“我认识的雨晴或许懒了些,可对于她想要的东西,她从来就不放弃。”
“那她为什么留下这发给我?”
“她只是希望一个‘公平’而已!”
“公平?”房云华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明明很简单,可他却像不懂其中的含意似的。
“也就是她认为,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将她和雪儿同时放在天秤的两端,却不至于倾斜向小雪时,那就是公平了。”
“可是……”多难呵!
他对小雪有着无比的歉疚,还有爱,这样的感情不是能够轻易被取代的。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这束发就是她临别对你的馈赠,让你一偿对小雪的思念。”
“这是她的意思吗?”他炯炯有神的双眼瞪着好友想确认。
“没错。”耸了耸肩,风尚扬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我知道了!”心思超级混乱,小雪和雨晴的影像不断在他的脑海中交错出现。
公平?可这世界真有公平吗?
老天爷又何曾对他公平过了?
“喔!对了,这个也是雨晴要给你的。”风尚扬猛然想起,连忙翻箱倒柜地将那本可笑的“杀猪计划”给找了出来,交给了他。“雨晴说,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再见面,她不希望你们之间再有秘密,所以她要先把去你的公司是居心不良的事说出来。”
“杀猪计划!”房云华皱着眉头读着那几个斗大的字眼,显然不太能了解,但又忍不住地问:“谁是猪?”
“除了你,还有谁?”风尚扬毫不隐瞒地回答,并且成功地瞧见好友的两道眉几乎成了个倒八。“你还是回去好好拜读一番吧!这个计划真的很好笑,虽然现在它已经没有实现的可能了。但如果有机会,当成传家宝也不错。”
探手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眉间,房云华的语气已从初时的愤怒,转成此刻那抹拿她没办法的浅笑。
那小妮子究竟还有什么异于常人员举动?“杀猪计划”?还真亏她想得出来。
而一丝丝名为“思念”的种子,在他拿着“杀猪计划”的同时,也在他的心里悄悄地生了根。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他实在受不了尚扬这样一次次给他的冲击。
“没了!”风尚扬两手一摊,表示再也没有任何惊喜了。
于是房云华二话不说地转了身,然后准备走人。
望着他那略带萧索的身影,本想劝他们顺其自然的风尚扬,终究还是忍不住地劝道:“云华,小雪是很好,可是她已经走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试着放下呢?”
房云华无言,于是他只好再加把劲地警告:“雨晴给你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年而已。她说若是你去晚了,她会去交一百个男人来气死你,就算累死自己也无所谓。”
原本房云华挺直的背在风尚扬话落之时微微一震,那抹在乎已显露无遗。
但他依然还是不发一语地走人。因为他得好好想想,“公平”这两字,他写得出来吗?
第八章
一年后
随意地踢去脚上那双折磨人的高跟鞋,甩掉手中那个精致的CD皮包,在外头乱晃了一天的雨晴,整个人累瘫在柔软的沙发上。
“呼,好累!”忍不住重重地呼了口气,她累得几乎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但她仍是拿出笔,重重地在早已被她揉烂的日历上多画去一天。
已经三百八十天了,他依然没有来。
她是不是该死心了呢?
或许她真的不该再折磨自己了。
也许他对自己真的无情,少去了长发的自己压根就吸引不了他。
甩了甩头,企图甩去心头的沮丧,雨晴拒绝让自己的思绪就这么荡到谷底。
他不来就算了,凭她西门雨晴的条件,要娶她的人怕不挤破了门槛,他房云华算什么?
可是……泪却又这么悄然无声地淌下。
为了不吵醒家人,她哭得压抑,可是突然间却有一方帕子被塞进了她的手心。她讶然地抬头,就这么望进大哥那双漾满关怀的眸子里。
“傻丫头,哭什么?”
“没什么!”被发现了!
这样的认知让雨晴慌乱地以手背拭去颊上的泪痕,却发现那泪怎么拭也拭不完,她索性扑进她大哥的怀里哭得七荤八素的。
“别哭了,我们明天飞去巴黎!”
“不去!”想都没想的,雨晴猛然摇头。
当她飞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除非身旁伴着他,否则今生不再踏上法国一步。
“可是你二哥在那儿等着我们会合呢。”
“二哥?他去那干嘛?”她皱眉不解地问。
“他昨天启程护送小妹去参加烹饪比赛,顺便去教训某人。”
某人?凝着大哥意有所指的目光,雨晴的心一惊。大哥指的某人,该不会就是……他吧?
“某人是谁?”她紧张地揪着西门端的手臂,心中祈祷着自己的猜测千万不要成真。
要知道二哥西门瑞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武术高手,凡被他揍到的人,就算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
“你说他该是谁?”笑看着雨晴的紧张,西门端就是兜着圈子打着哑谜,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我……我……”雨晴一时语塞。不能说不能说,瞒了一年多,现在说出来岂不全都破功。
就是因为她有这两个对她关心过度的兄长,所以当初她从巴黎回来的时候,才用想要休息一阵于当成借口。
她怕的就是这两个哥哥会义无反顾地飞去巴黎,找房云华算账。
可问题是,这事谁也没错!房云华若是真的不能给她一个“公平”,那也是他的自由,她凭什么强索他人的爱呢?
看着闭口不语的妹妹,一股心疼漫上了西门端的胸口。他爱怜地探手揉了揉她那短得能扎人的三分头。
“其实你不说,大哥也知道那个人是谁!本来感情的事,你若不说,我们是不会插手的,可是我们实在看不过你这像是游魂的模样,所以……”
“大哥,让二哥回来吧!”他的话还没说完,雨晴便匆匆打断,那模样活像是怕说迟了,自己会后悔似的。“顺便请你帮我安排,我要相亲。”
“相亲?”现在是什么情况?
明明心里有人,却要求相亲,他这个妹子是伤心过了头吗?
“我给了他一年时间,他没出现便是自动放弃,所以我不想再想他了,也不愿逼他,我要开始相亲,找一个顺眼的男人把自己嫁了。”
“你是认真的吗?”皱起了浓眉,他有些不能理解自家妹子的想法。
“当然!”帅气地一扬头,雨晴肯定万分地说道:“而且我想明天就开始。”
是该放下了!
连同隐藏在心中准备许久的礼物,也该一同放下,她不要再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了。
“还有,我想知道二哥在法国的电活,我有事想要拜托他。”
看着自家妹子的一脸坚持,西门端心知她是伤心过了头,一切只是在赌气。
顺着她吗?他无言地凝视她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点头,并且念出一串数字。
还是顺其自然吧!就算那个远在巴黎姓房的男人真像尚扬口中的那样在乎且犹豫,那又怎样?
这一年,雨晴明的暗的不知为他掉了多少泪,如果她决心忘了他,那也未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