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一声长叹幽幽地钻入映然耳中,接着她的身躯腾空而起,隔着模糊的泪眼,蓝斯无奈心疼的脸再度出现。
映然嘤咛一声,犹如溺水者攀附浮木般,伸出双臂搂紧他,嘴中不停地呢喃叨念,“大坏蛋!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
蓝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他将她抱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安顿好。他的手一抽离,映然马上抓住他,“不行,你不能走。”噘着嘴的模样就像是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儿。
他揩去她挂在颊上的泪珠,“我不走,我会留在这儿陪你。”从小木屋的窗口看到映然回来的身影,他禁不住脑中那道声音的驱使,来到了映蓝小筑,没料到竟会看见刚才那幕场面,原来她还有这么一段过去,怪不得……映然的驱离使他深受伤害,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却还是放心不下折了回来,她的泪水真的吓了他好大一跳。
“不要,我要你到床上陪我。”映然挪出一个位置,双手还是紧抓着蓝斯不放。
听到映然这么说,蓝斯脸上的表情真可用精采绝伦来形容,他紧抓着脑中最后一丝理智,喑哑着声音道:“猫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映然的笑容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女人,你安分点行不行?”怀中娇躯不安分的蠢动,让蓝斯忍不住呻吟出声,这小女人根本就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她难道不晓得他是为她好?经过方才的那番云雨,他不认为她还有气力承受第二次。
“谁教你不看我!”映然挣扎地攀上蓝斯伟岸的身驱伏趴着,语带埋怨地为自己辩护。蓝斯一“完事”之后,就闭上眼睛看都不看她一眼,让她心灵受到不小的创伤,他是因为她主动勾引他,而用沉默来表示不屑吗?她把蓝斯的脸硬扳过来正对她,却捕捉到他唇边掩藏不住的窃笑。
想到适才他们之间那美妙无双的结合,笑意不觉弯曲了蓝斯的唇瓣。就是她了,这女人该死的契合他,这辈子他是放不开她了。
“蓝斯。”映然又唤一声。这家伙明明挺乐在其中的,怎么那张冰块脸就不能稍微溶解一点?
他大叹一声,“猫儿,你需要休息,我也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讨论行吗?”这女人显然不知死心为何物。
“这么快就被榨干了?”为了引起狼大爷的施恩一瞥,映然不怕死地撩拨他。
果然,蓝斯倏地睁开假寐的双眼,看到映然奸计得逞的如花笑靥,他气定神闲地回敬道:“女人,别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唉!总算有反应了。映然笑道:“哟!咱们蓝斯?斐迪南先生什么时候学会妄自菲薄了?你这模样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个『腥』,说是珍馐还差不多,不然我何必偷得这么辛苦?”
这番话让映然得到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响吻。一阵缠绵过后,蓝斯认命地道:“说吧!有什么事要问我?”若不把这个好奇宝宝的问题解决,今晚他是别想睡了。
“我以为这句应该是我问的。”这家伙平时不是最爱探人隐私的吗?怎么今晚反常地三缄其口,害她都已经准备好等着他严刑逼供了。
蓝斯静默了一会,“你想说吗?”
“你想问吗?”映然反问,毕竟她欠了他太多的问号,她的不告而别,还有……阿浚!
他犹豫地点了一下头,“我是想问的。”
“那你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他不想再看到她掉眼泪,映然是不适合流泪的。
她张大嘴,感觉喉咙紧缩,水珠又要凝上眼眶,“我以为你不会说好听话的。”
“这不是好听话,是实话。”他轻啄她微张的红唇。
“唉!你……”映然无言了,她伸出双臂搂紧蓝斯的颈项,将脸颊贴上他的胸膛,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只要你不抛下我,我就不会不开心。”今天她才知道,蓝斯对她的重要性远远超过她所想像的,他无情离去的同时,她听到了世界在她耳边轰然炸开的声音,震得她无能为力,心神俱裂。
蓝斯轻抚她丝绸般的檀发,“别再为别的男人流眼泪了。”他根本无法形容当时见她流泪的勃然大怒,满脑子只想赶快逃开这个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所以才会在她的驱离下,义无反顾地拔腿便走。
映然噗哧一笑,抬起头来,才觉得他怎么宽宏大量起来了?这下子从他身上溢出来的酸味简直是酸得熏死人,她还是比较习惯这匹狼霸道一点,“我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哭,我是在用眼泪哀悼我的愚蠢无知。”
“嗯?”蓝斯抬起剑眉询问。
“我一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会给人这么大的压力。”她无奈地低喃道。
蓝斯环在她纤腰上的手臂不以为然地箍紧,“那是他配不上你。”
映然轻叹,“我就是在哀悼,为什么我现在才看清楚这个事实。”看来这人该听的都偷听到了。
“你爱他和你以为爱他是不一样的。”他又说了一句。
“你怎么……”她一愣,随即浅笑道:“你是跟我姥姥串通好了是吧?不然怎么两人讲的话是一模一样?”
蓝斯只是轻抚一下她的脸没有说什么。
映然享受着那温柔的抚触,娓娓说道:“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志趣相投的两个人在一起是非常快乐的,我本来以为,我们就会这样过一辈子,直到有一天,他不告而别,带着我耗费心力的一份设计稿,扬名斯托卡新秀大赏,让我原先的美梦变成了梦魇。”
“那份设计稿是男装的?”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这家伙,映然淡笑,“是啊!所以自此以后卡莱儿·黎再也设计不出男装,不是不想设计,而是根本设计不出。”
“傻猫儿。”他轻喃,没想到她受到的伤害有这样大。
她点头,“我是傻,所以直到姥姥一棍子敲醒了我,我才明白,我难过的并不是他的背叛,而是我识人的眼光怎会如此差劲?他伤害的并不是我的感情,而是我的自尊。”
“很高兴你终于明白了。”映然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自尊,怪不得她会受不了别人的背叛,“所以这几天,你是躲到你姥姥那儿去了?”蓝斯眼中闪过一道诡异。
映然接收到了,心中暗暗叫苦,“我需要一个可以思考的空间让我去想清楚一些事情。”有时候实话实说反而会为自己免除一场灾难。
“嗯哼?”
“我需要想清楚,为什么我在机场枯坐半天,却怎么样也跨不出登机门的原因。”
蓝斯从澄眸中射出幽幽寒光,“机场?你真的想离开我?”他没来由得一阵心痛。
她一叹,抚平他的皱眉,“这就是原因了,我只要一跨上登机门,就看到你横眉竖目地在眼前瞪着我,跟夜叉一样乱可怕的,我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将就点,流浪到姥姥那儿去了。”
听到她这么说,他的一颗心不再揪紧,“这么委屈?”
“可不是。”映然没好气地说道。心中却是乐得很,看来他不会跟自己算不告而别的这笔帐了。因为心情大好,所以她根本来不及阻止自己冲口而出的下一句,“谁教我就是爱你这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啊!”伸手捂嘴也收不回已出口的话,映然只能扼腕兴叹。
这下换蓝斯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了。他听到了,而且一字不漏,清清楚楚。
我就知道,映然瞪眼,就是知道他会摆出这副不可一世的死样子,所以她才不想说的。
怎料到蓝斯紧接着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呃?”她整个人呆住了。
他放声大笑,笑映然的目瞪口呆,“我这一个礼拜可不是白活的,至少我的脑袋还有在运转。”他早算准了映然以为他不会说,所以他偏要说出来吓她一跳。
映然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嫣然一笑,“那我是该说谢谢你,还是我爱你?”她将红唇贴在他的唇瓣上轻声呢喃道。
蓝斯噙住她,“我比较欣赏第二个提案。”她的檀口再度被吞噬。
又是一阵耳鬓厮磨,他突然放开映然,莫测高深地说道:“为了弥补你枯坐机场的辛劳,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我已经收到。”映然灿笑。
“嗯?”
“秋千啊!”他以为她会没看到那个惊喜吗?“蓝斯,我想问一下,那秋千的样式是你自己想的吗?”映然会这样问自有她的原因,只因那秋千好巧不巧的,竟跟姥姥家的是一模一样。
应若绫庭院中的秋千是她自己设计的,支撑的握绳乃是用白绸缠绕而成,底下的座椅不是单纯的只有一块木板,而是用竹子编成像箩筐似的竹篮,为求其飘逸出尘,不落俗物,再放上一个软垫。这样的设计若非见过,这世上是断然不会出现第二个的。
虽不知映然为何如此问,蓝斯仍是回答道:“我是依我看过的一个秋千去做的。”
还有另外一个相同的秋千?这下子映然可真的是愣住了,“你在哪看到的?”
“我爷爷的庄园里。”
“什么叫你爷爷的庄园?不都是斐迪南家族的,为什么要这么分?”
“我们家族在佛罗伦斯郊区有一幢『绫园』,是由爷爷亲自监工兴建的,那是爷爷的私人堡垒,除了一些必须的仆人和我以外,其他人是不得进入的,连我爸妈都不行。秋千就是在『绫园』的院子中看到的。”
绫园?映然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不可能,一定是她想太多了,不可能是这样的,她强颜欢笑道:“那绫园的绫该不会跟我姥姥的绫是一样的吧?”
蓝斯惊讶的一抬眼,“你怎么知道?”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伊梵诺在绫园的入口立了块奇石,上头清清楚楚题了两个龙飞凤舞的中国字,告知众人庄园的名字。
映然在心中开始呻吟,“我随便猜的。”该死!她被设计了,映然想到伊梵诺那副老奸巨滑的嘴脸,所有疑问霎时豁然开朗。爷爷是主犯,那姥姥铁定是从犯了!怪不得她提到蓝斯时,姥姥的脸色就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