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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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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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他对视过,三年前,在那个被雪山风包裹的山洞里,基于一时的逞强斗狠,跟他狠狠地对视了一次,虽然貌似她胜了,但实际上他最终平静地离开,她却在那一次对视后差点失尽了力气。
  所以,她不再做这种蠢事,虽然这一次,她做的蠢事其实更大。
  “驸马爷怎么一直沉默寡言的,是嫌我们天雀的酒不好喝吗?”
  那个妖孽忽然开了口,笔直地冲着她,让所有热闹的人声骤然安静下来,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她的眼前,她只好站起身,客气地说:“我不嗜酒,只能勉强喝几杯而已。”
  有太妃在旁边笑道:“今晚他们还要洞房,王爷可别把新贵人灌醉了。”
  赵玄宸冷冷地看那太妃一眼,“洞房?你不说我倒忘了这件事,只是这位驸马爷,知道如何洞房吗?”
  那露骨的话让所有的女人红了脸,男人们尴尬地都去端酒杯,只有白佳音,缓缓抬头,平心静气地说:“不劳王爷指教,应尽的义务,在下会做的。”
  “会做?本王倒很好奇,你要怎样做。”他啜着酒,笑得更加诡异。
  心蓝公主忙开口道:“皇叔,听说你这些天都忙着操劳国事,要注意身体啊。”
  “公主这样关心皇叔,叫我这个叔叔的,实在是……受宠若惊。”他淡冷地感谢,任谁都听得出来,他一点也没有感激的意思。“公主是不是想提醒我,应该早点离开皇宫,给你们小夫妻一个安宁?”
  心蓝公主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吭一声,在场更没有人敢插一句话了。
  这时赵玄宸再度看向白佳音,依然微笑着。“听说驸马爷是从东岳千里迢迢来天雀做生意的?”
  明知故问!她暗骂一句,不动声色地回答,“是。”
  “正好我对东岳的现状也很感兴趣,想找个人讨教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不算打扰的话,烦请驸马和我聊聊,也让我这个海外小国的人长长见识。”
  说着,他便站起身,独自走向后宫深处的偏殿。
  白佳音微楞,旁边已经有太监等候,“驸马爷,请这边走,王爷在内殿等候。”
  一院子的人安静得连片树叶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众人的尴尬白佳音感同身受,因为这明摆着在打公主的耳光,人人都知道这是公主的新婚夜,他却要把驸马拉走。
  台上,小皇帝还天真地问:“怎么今天看不到歌舞?皇叔怎么走了?”
  心蓝公主颤声道:“陛下累了吧?应该休息了,歌舞明天再看,驸马……别让王爷久等了。”
  她知道心蓝公主是怕自己不去而惹恼了赵玄宸,她只好跟着太监,转到内殿深处。
  幽幽一盏孤灯下,赵玄宸的衣服漆黑如夜,衣袖的紫色云朵反而显得格外张扬耀眼。
  她站在殿门外,一声不响地凝视着他,他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悠闲地在殿堂中踱着步,大殿内有条案、有公文,像是平日里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感觉到她已经来到,他侧目一看,笑道:“站在门口干什么?那里风大,你这个弱身子禁得起风吹吗?”
  听起来就好像他和她很熟稔似的。白佳音走入殿内,“不知道王爷要问什么,东岳之事,王爷曾经亲历,所知道的不比我少才对。”
  “我若不叫你进来,你难道真的要跟心蓝那丫头去洞房吗?”他冷笑,再打量着她,问道:“你那个相公,镇得住你吗?”
  “不劳费心。”她轻笑一声,耸着肩膀嘲讽他的好奇。
  他也笑,“你总喜欢说些‘不劳’、‘有劳’的话,其实你做事向来亲力亲为,很少劳烦人,何必假作客气?”他遥遥地招手,“过来,我有正事问你。”
  难道他承认之前说的都不是正事?她不情愿地蹭过去,站在桌案前,只见他那裹摆着厚厚几大盒文件,其中一盒上面,赫然写着:东岳。
  “东岳的皇帝现在还是拿庆毓坊当作他的经济命脉吗?”他开口第一句话,问的确是正事。
  “朝政我不清楚。”她想拒绝回答,但是见他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心知这一夜他还有无数这样的问题,只怕躲是躲不过了,只好斟酌着说道:“近来我们陛下很注重漕运。”
  “水利是国之根本,那个老家伙果然还不算太糊涂。”他点点头,“只是现在动手已经有点晚了,因为西岳早已经修通了与海相连的几条河渠,近年来海上贸易的成交数字,西岳远远大于东岳。”
  她暗暗吃惊,这份吃惊不小心泄露在脸上,让他一眼看出。
  “你奇怪我怎么会这么清楚你们那边的事情?很简单,因为我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以及你所处的环境。”因为坐要书案后,他托着腮仰着脸看她,即使是换成她居高临下,那种压迫感依然不能让她胸口释然。
  “这三年里,从来没有人向你提亲,所以,你怎么会突然成亲?我不相信。”他的唇色幽亮,即使烛光摇曳,也映得那里一片冰凉。“白佳音,你知道在天雀国内无人敢骗我吗?”
  “我知道。”面对他的质询,她悠然笑道:“但我,一不是天雀人,二无意骗你什么,你是不是这一辈子没有输过,所以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陡然跃起身,将她一下子按在桌子上,擭住她的唇,然后几下子扯开她的外衫,手掌如游鱼一样,又滑又凉地探进她的衣服之内,袭上她轻颤的身躯。
  “你又要做什么?”她尽量让自己做到处变不惊,但是他的来势太过突然,使她在第一时间失去反抗的先机。
  “检查一下,看你的说辞真假。”他噙着笑,冰凉的唇色与阴郁的瞳眸交织而出的情绪像是恼怒。“若你真的已经成了他人妇,该有反应才对。”
  白佳音颤得更加厉害。
  她平生遇到不少艰难险阻,也有过许多愁闷时刻,无论是面对天子,还是武林盟主,她都可以从容应对,即使是上泰岳山,面对那一群无知无畏的山贼,她也同样淡然处之,唯独在这个妖孽面前,她所有的风度涵养、矜持和镇定,似乎都要被他撕得一干二净。
  她不知道为人妇的反应应该是什么样的,只是当他的手指抚过所有敏感的地方时,理智的抗拒和本能的反应交织在一起,让她痛苦万分。
  腿间有些炽热,但是他的手却那样冰凉,使得她根本不敢再动一下,生怕他会有更可怕的举动。
  一直到他的手滑到她的腿间时却陡然停在那里,目光扬起,停在她的面前,不过毫厘。
  “你的反应……很真实。”他低声耳语,“这说明你对我有着比你所表现的更热情的一面,大小姐,你还想抵赖吗?”
  “这……不算什么。”她的牙齿打着颤,“我相公也是这样对我,你的动作,只是让我想起他而已。”
  她成功地刺激到了他,因为他的眼眸又眯起来了,每次他出现这个表情,似乎就说明他的心底受到很大的震动。
  她以为他会有下一步更恐怖的侵入行动,但是他没有,他的手缓缓向上移,停在她的心口处,缓缓按住。
  “你的心跳得很快。”他伏在她耳边,柔声说:“三年前我第一次吻你的时候,你的心跳得也是这样的快,我喜欢那天晚上抱着你的感觉,很柔轻、很温暖,就像是……可以抱着你,天荒地老,直到死去。”
  她受不了他用这样的语言刺激她的记忆,更震颤她的心。
  这个可恶、可恨又可怕的男人,妄图用一瞬间的软弱和伤感来击垮她对他的憎恶,他知道这是女人的死穴,也知道她忘不了三年前的那一夜,如同那只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是的,她记得,当然记得!那一夜她陷入昏迷之后,也曾迷迷糊糊地醒来,有好几次眼前迷蒙晃动的都是他的身影,他一次次不厌其烦的为她换着额头上的凉帕,似乎一夜未睡,到后来,他抱着她,只为了帮她平复过冷或过热的体温,让她不至于病到浑身抽搐。
  从没有人对她那样尽心尽力的好,父亲、母亲都将她看作可以独撑一方大局的强悍女子,早早放了心,也放了手。她没有像妹妹于佳立那样让父母操过半点心,没有腻在父母的怀里撒过娇,讨要过任何东西。
  出门做生意,所有男人提及她,都是敬畏,没有怜惜、没有爱。
  久而久之,她以为女人就该是这个样子,或者该说,她甚至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
  直到他的出现,这个混帐、这个妖孽用那样的手段搅乱了她的心,让她以为自己已被人爱了,被人强占了,被一个本不相干的人硬生生地挤进自己的生命中了。
  她恼怒、愤慨,皆因为不相信、不习惯。
  三年来,她也曾冷静下来仔细想过,倘若这人是真心,那么好吧,只要他有朝一日回来,她会跟他离开,哪怕是做个乞妇,哪怕离乡背井、漂流四海,只因为……那个人给了她爱。
  但是如今,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在哪里?是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王服,用邪佞的笑妆点着表情,肆意轻薄她身子的男人吗?
  或者,是她痴心妄想,那个纯净爱她的男人,其实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只是一场幻梦而已。
  呻吟一声,她闭上眼,混然未觉已有两颗泪从眼角滑出。
  但他看到了。
  赵玄宸诧异地看着她眼角的泪水,起初他以为自己看错,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流泪?她是在掉落深沟,孤苦无依之时还能冷静思考,狠狠吃鸡肉的坚强女人。
  她怎么会流泪?
  但是用手指揩去那些湿润,放在唇边轻尝时,那咸咸的味道却印证了他的疑惑猜测。那是泪,是她的泪,而她,又在为谁流泪?
  为了他吗?
  若是为了他,那这眼泪中更多的是爱,还是恨?
  清晨,白佳音回到公府的时候,心蓝公主的脸上尽是疲倦之色,但还在苦苦等候,显然这一夜她也没有睡。
  白佳音对这位公主实在是很歉疚,事情走到这一步,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与赵玄宸的关系,又怎么能对这个痴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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