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是你聪明,能带我出去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
刑家宝马上打断他的话:“谢了啊,等我把这发撸完就走。”
夏明华:“……”
好在主宅的人大部分都聚集在宴会厅,所以刑家宝趁着夜色掩护,像做贼似的溜出了大门。车库有人守着,所以他没敢去取车,夏明华主动提出送他一程,终于才离开这个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山大宅。
在车上气氛有点尴尬,刑家宝厚着脸皮询问夏明华的近况,对方不冷不热的回答,绝不多说一句和问题无关的话。直到车子开进市区,等红灯的时候,夏明华突然转过头来问:“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刑家宝挠挠竖起的短发:“挺好的……反正我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我呢?你现在看我不顺眼了?”
刑家宝蛋都疼了,夏明华刚刚帮了他一把,怎么也不能落人家面子,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也挺好的。”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夏明华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明明当初是你死缠烂打的巴着我,结果我刚和家里人摊牌出柜,你就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后来我在国外听到你的消息,为了回来见你连学业都放弃了,我不是傻子是什么?”
刑家宝哑口无言,对不起三个字已经说过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
直到过了好一会,夏明华把情绪控制住又说:“上次我把行李落你家了,顺道去拿。”
刑家宝连忙说好,一路坐如针毯似的熬到了停车。
他其实不太愿意让夏明华进门,但把人拒之门外又说不过去,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把人领进别墅。他正琢磨着怎么跟杜九解释,结果杜九一看到他,就来了记霹雳碎心脚,就跟上次踢郑爽的力道相同,直接把他从玄关处踢到了客厅的沙发茶几上。刑家宝身体坠落的时候,生生把四脚的梨木茶几给压垮了。
其余人都吃了一惊,连刑家宝自己也吃惊,杜九虽然时常把他当足球踢,但从来没有用过射门的力道去踢。
“你怎么能乱打人!”夏明华跑过去搀扶刑家宝。
胖妈也赶紧相劝:“九爷,有话好好说就是了。”
杜九既不吭声,也无表情,眼睛就那么冷冷的直看着刑家宝。
刑家宝痛得呼吸都不顺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挣开夏明华的手说:“没事,没事,你拿了行李就先走吧。”
“可是……”夏明华看了杜九一眼,总觉得麻烦大了。
刑家宝当然也有这个感觉,所以赶紧排外忧,然后才好安内患:“赶紧走,这里没你的事。”
夏明华提着行李走了,走的时候眼里都是刻骨的恨意,可刑家宝哪管得了那么多,把胖妈也给支开了,忍着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开始装孙子。
“哎,我的九爷,你站着不累呀,先坐下喝杯茶消消气。”
杜九这股憋了两天的气哪有那么容易消掉,那晚刑家宝刚保证不欺骗他,转头就对他下药,等到中午他醒过来,浑身就像被汽车碾过似的酸痛,后/庭火辣辣的,而且动一动就会流出黏糊的精/液。
这事换了谁不得气死,偏偏罪魁祸首还不见踪影,回家时还带上旧情人,不狠狠收拾一顿都对不起自己了。杜九气得连藤条都费事去拿,直接抄起扫帚就往刑家宝身上打,打了两下他感觉不顺手,把扫帚头给掰断了,拎着木杆子子继续打。
刑家宝挨了两下就知道大事不妙,打在背上疼得骨头都快碎了,于是孙子也不装了,学起猴子满屋子抱头乱窜。他这样做无疑是激怒了杜九,打得更狠了,一杆子敲下去把落地灯砸了个稀巴烂。
“九爷,九爷……”刑家宝都快哭了出来,边闪躲边求饶:“哎,我错了我错了,九爷你手下留情啊,打死我没关系,累着自己多划不来……啊,疼死了!”
杜九听不进去,把他当成一个会跑会动的鼓,追着他使劲地敲打。
刑家宝小腿被打中了,跌坐在地毯上,赶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玻璃鱼缸后面。杜九到底是有多生气,抬脚把鱼缸连同摆放鱼缸的柜子踢倒,碎玻璃、热带鱼、仿真珊瑚以及黄水晶石落得满地都是,泼洒的水让刑家宝屁股都湿透了。
再这样下去小命不保,刑家宝扑上去圈住他的腰:“九爷啊!你冷静一点……”
他这一扑顺带扯开了杜九的浴袍,满布吻痕的胸膛露了出来,红红紫紫,乳晕处还有明显的咬痕。刑家宝看到就傻了,仰头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那些痕迹,像感觉不到痛似的,杆子打在肩背都没反应。
他明明只啃了杜九几口而已,那这些、这些……
刑家宝宁愿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不管不顾,发狂似的猛扯杜九身上的浴袍,硬是把带子给扯掉了,越看越触目惊心,连大腿根部这么私密的部位都有牙印!
“九爷,你……这……”刑家宝连话都说不好了。
杜九正在气头上,一巴掌把他的脸抽偏了:“看你干的好事!”
刑家宝捂住半边发热的脸颊,傻愣愣地半跪在地上,既不躲也不跑了,被杆子打得痛极了就抖两下。
杜九若真想打死他就不会拿扫帚,直接把他脖子扭断更省事,他出了一口恶气,打够了也打累了,把杆子一摔扭头就上楼去。刑家宝仍直直地跪着,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和被藤条抽打的不同,现在的痛更深层也更持久,就像从骨子里蔓延出来。
闹出那么大动静,胖妈怎么敢走远,杜九上楼后她就过去红着眼睛唤:“二少……”
“谁,是谁?”刑家宝用力地捉住她的手,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我走的那天晚上,还有谁来过?”
胖妈被他恶狠狠的表情吓到,嗫嚅道:“大、大少。”
刑家宝大叫一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别墅。
他直接冲到隔壁去踹门,可是刑耀祖不在家,所以踹得脚都发麻了也人应门,刑家宝踹不动了就蹲在地上,用力地搓自己的脸。片刻后,他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小区。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可是不愿意回家,更不愿意看到杜九。
自己的亲哥,把自己喜欢的人给上了,而且这事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真宁愿杜九刚才把他打死算了,不然该怎么面对这种荒唐的狗屁情节?
翌日。
当杜九得知刑家宝又离家出走,并且夜不归宿的时候,连生气都觉得是多余的,简直大失所望。杜九并不是对刑家宝有多高的期望,爱玩爱闹爱耍小心机也由着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把日子过下去,可是刑家宝一次次触他的逆鳞,欺骗、推卸责任、逃避出走,这些通通都是杜九所不能容忍的。
这世上不是谁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杜九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还没有失望透顶。
胖妈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心里责怪他把刑家宝给打走了,所以态度疏离了几分。刑耀祖来这里吃午饭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弥漫在别墅里的低气压,于是问:“有兴趣到我那里去参观吗?”
杜九有点犹豫,胖妈则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隔壁的别墅除了装修工人,从来没有其他人进去过,记得有次夫人顺路探望刑耀祖,都是坐在这边等他过来的。
“来吧,不会让你白走一趟的。”刑耀祖率先起身。
杜九吐了口气,心情烦闷的时候换个环境也是不错的选择。
刑耀祖连续输入三次不同的密码,打开了大门说:“欢迎光临。”
杜九走进去,就发现里面和一般的房子大不相同,没有格局,完全把空间敞开。光面的麻石地板,雪白的墙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一楼除了有张藤椅外,周围零零落落的摆满了人形雕塑。
这些雕塑的大小和材料都不相同,并且姿态各异,让杜九有种走进了雕塑博物馆的错觉,会有人把自己的家布置成这样样子,忒奇怪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收集这种东西?”
“因为它们既美丽又安静,当我坐在椅子上发呆或者思考的时候,它们都会静静的陪在我身边。”刑耀祖走向简约的扶手楼梯,说:“二楼的收藏品你会更有兴趣。”
二楼有半层是空旷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摆放,但墙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刀架,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刀,大部分以长刀和武士刀为主,也有些形状奇特又罕见的短刀。
刑耀祖取下一把修长的深褐色短刀,向他介绍:“这把是中华苗刀,也是日本刀的原型。刀长三尺八,两侧有两条血槽及两条纹波形指甲印花纹,刀柄八寸,由兽骨夹制成。”
杜九看得眼睛都不会眨了,凡是擅长用刀的人,必然是喜爱刀的。
刑耀祖把苗刀递了过去:“你随便看看,喜欢的话带走也无妨。”
杜九拔出了刀刃,眯起眼睛,一毫米一毫米的扫视寒光凛历的刀锋,太完美了,没有丁点儿刮痕瑕疵。他用双手持刀,隔空劈下,有种能把空气斩断的错觉,连带着心脏也一缩。
尽管杜九看不出这把刀的来头,也感觉到它非同凡响:“它是出自古代?”
“苗刀的历史悠久,最早始于东汉末年,这把刀则出自明代,由戚继光将军改铸精绝。”刑耀祖的凤眼里有了一丝暖意。根据古籍记载:戚继光得此刀法,传之于部下,用于冲锋陷阵,斩将祭旗,赖以此刀,威震华夏。
听上去就似乎很厉害,杜九递还给他,继续研究其他的刀器。
“你看不上这把?”
杜九以为他刚才的是客套话,没想到是真话,摇摇头说:“很好,可是我不能要。”
“为什么?”
“好的东西不一定就要拥有,能得一见已经很幸运了。”
“是么……”刑耀祖在他身后勾起了嘴角,抚摸手中矜贵的五尺长刀,别有深意地说:“好的东西就应该要去争取,否则他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隔了一会,他又说:“你拿去吧,我用不着,空摆在这里只会荒废了它。”
“不了,谢谢。”杜九一口拒绝。
刑耀祖虽然有点遗憾,也不好勉强他。
杜九把所有收藏在这里的刀都看了个遍,沿着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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