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乐丰觉得心里好甜,甜到好像快榨出蜜来,她有一股冲动,好想现在就揽住他的颈子,给他一个窝心的香吻。
可是她不敢……她从没有这样做过,在恋爱中,她从不是主动的那一方,即使对方在街上意图吻她,甚至还会被她斥责排拒。
风强劲的吹来,吹着她觉得不合宜的洋装,吹乱她一头湿发……今天是随心所欲日啊,她都已经随兴到这种地步了,更何况一个吻呢?
她用力的深吸一口气,回头瞧着帅气至极的齐云震,突然间凑上前去,深深的在他颊上用力一吻。
“谢谢你!我好开心。”她笑开了颜,这吻美妙得让齐云震傻了眼。
“我第一次等一个吻等那么久。”他无奈的笑了笑,“而且你吻我之前还做深呼吸……”
“喂!你没事干么看得那么清楚?看前面啦!有没有专心开车啊!”她被看穿了,总是不会处理这种羞赧的尴尬。
“哈哈哈!”齐云震只顾着朗声大笑,他真的没看过这么严肃的女人,不过她业已为了他改变,这是非常好的开始。
“我们要去哪里?”她注意到车子转了弯,不是平常到市区的路。
“我打算去剑桥,我们可以乘船在康河上野餐。”
“康河?”谁都知道,徐志摩那首再别康桥,正是形容那儿迷人的景色。
“到了那边,你不放松都很难。”这其实是齐云震的贴心之处,随心所欲日,就是要让河乐丰跟在床上一样的自然!
他为她用了心,在过往的交往纪录中,他很少会去安排这些事项。
因为他固定的女友实在不多,女人总是无法投入他的生活,让他畅谈他的工作,毕竟一般人不是全都能对艺术品侃侃而谈的。
她们喜欢逛街、购物,说着现在流行的讯息,积极的参加名牌发表会,并迅速得标,等着他为她们买下;买下昂贵衣物是小事,可要在那些场合应酬陪笑是他最不耐烦的事情。
自小因为身份的关系,总是在贵族间的宴会、派对跟一些传统中度过他的成长岁月,要如何维持优雅的形象、得宜的谈吐,跟其他人虚假的谈天说笑,根本就是在折磨他。
他爱随兴所至,自由自在的过着自己的人生,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离开这个家。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愿望,所以只能在束缚之中找寻乐趣,他虽不致放浪形骸,但也算游戏人间,面对指腹为婚这种蠢事,虽只有接受的份,却不打算真心以待。
不过,对象是河乐丰,这个能让他感兴趣、不无聊,而且契合的女人,一切就不一样了。
康河环绕着剑桥大学,在船上就能见到那历史的风光、明媚动人的景色,河乐丰觉得置身于贵族学府之中,整个人也变得高雅起来。
齐云震一只脚踏着船,如同童话里的王子般,牵着她的手,让她像公主般的坐上小船。
阳光暖烘烘的,船虽不大,但让她跟齐云震相偎倒有足够空间,撑船的人儿高唱着英国传统的歌曲,歌声回荡在河面和两岸垂青的蓊蓊柳树。
“看看她们帮我们准备些什么……”齐云震兴奋的取出野餐盒,“我叫她们随便做,能吃就好。”
“是吗?你这位公爵哪这么好伺候?”河乐丰不可置信的挑了眉,“你们家每天都吃山珍海味吧?”
“都吃可怕的东西!你一定没吃过道地的英国菜吧?”他边说还皱起了眉,“我最喜欢中国菜!”
“知道啦!”河乐丰一点也不讶异,因为公爵夫人是华人嘛!之前也看他吃过面包夹萝卜干,“那你最喜欢哪道?”
“干么?你要煮给我吃?”宠溺的啄了她的鼻尖,他记得她说过不会做菜。
耸了耸肩,她没打算说破,要她当个贤妻良母她做不到,也不愿意委曲求全。
而且,她相信齐云震的眼光跟心态,并不会依煮饭来评断她。
河乐丰彷效着他,大口咬下简单的花生酱三明治,结果味道竟出奇的美味,打开来瞧,只是两片吐司夹花生酱而已咧!
“想不到我也很好养。”她再大咬两口,仰着头闭上双眼,“啊啊……好舒服的天气。”
他瞧向她,她雪白的颈子正伸长,那漂亮的双眸正轻轻阖着,他爱怜的带着笑,凑上前去,俯颈吻了她。
被吓到的河乐丰睁开双眼,但对到他的双眼,他却持续凝视着她,毫无移开视线的意思。
她愉悦的浅笑着,撒娇般的往他胸膛偎了过去,一阵徐风拂至,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像空中飞舞的蝴蝶。
“好安静……竟然都没有别艘船或是游客呢!”她望着绿色的河面,柳树相映,姿态曼妙。
“因为我包下来了啊!”齐云震满不在乎的回应着,“我给每个船夫一百六十英镑,在我们的旅程结束前请他们去休息,不能开船。”
“什么?”她再度为他的大手笔吃惊,“你还真喜欢安静耶,这么多钱也乱花!”
“我不是喜欢安静。”他敛了敛下巴,才能吻上她的眼睫,“我是喜欢跟你在一起,不想受到任何打扰。”第二次主度吻上他!她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热情的人,她贪恋他的唇、他的吻,还有舌与舌交缠的美好。
也从来没有,为一个男人如此心跳加速,不曾歇止过。
难分难舍的吻依旧在船夫高亢的歌声中进行,船夫不知道这对情人身份,但至少对方是有钱人家,否则不会一趟船给了他钜额薪水,还让从不唱歌的他愿意开金口咧!
在他看来,这铁定是对天造地设的小俩口。
河乐丰捧着齐云震的脸庞,泛着迷蒙的双眼凝望着他,她依旧含啮着他的唇,想继续缱绻在这种氛围当中。
“万一我爱上你怎么办?”她顺着自己激动的心,索性一古脑儿把心里话全给抛了出来。
“你还没爱上我吗?”他瞪大了眼,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这样对吗?”她问着他,也问着自己,“因为我不懂你的心意,我怕我把这份关系搞僵了。”
如果齐云震只当她是过路女友,那她就不能自以为是的深陷,因为他们可以甜蜜的腻在一起直到婚礼之后,但离婚却是必走的道路。
她不想这样!她并没有把他当成玩乐的对象!
“我的心意?”齐云震有些失落,但还是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撩过长发,“我没有带女人去过庄园、我没有为谁心急如焚,我更没有带谁共游康河……”
“可是……”河乐丰突然想起自己屡屡失败的恋情,心头便是一惊。
“我没有遇过能跟我话题投机的女人,也没有遇过品味相当的对象。”他真情的望进她眼底,“我不打算放过你,我想我们应该正式交往。”
看一个人的作品可以看出一个人,而河乐丰的风格,瞬间就抓住他的目光,他早该知道她是个能吸引他的女人。
河乐丰的泪水不自禁的滑出了眼眶,双手捧着他激动的又亲又吻,她没有如此的欢喜过,他愿意跟她正式交往,而且是在指腹为婚的前提之下!
她想,过去她并非没有付出真爱,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虽然我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交往,不过我想更加了解你,”他故意逗她,“就是我们得花少一点时间在床上!”
“齐云震!”她大发娇嗔,使劲的推开了他,“每一次还不都是你不让我下床……呀啊!”
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河乐丰从以前物理就不是很好。
她听见船夫大叫小心,然后齐云震慌张的朝她伸出手,接着她就感到水进入她五脏六腑,一大片水花溅了上来!
“天哪!”幸好水不深,河乐丰也会游泳,很快的就攀着船沿浮了上来。
只是当她抹去脸上的水时,却发现船上只有紧张兮兮的船夫一人而已?
“齐云震?齐云震?”她焦急的左顾右盼,赶紧用英文问船夫船上另一个人跑哪去了?
船夫掩不住笑,伸长手要拉她起来,才准备开口回答她,这时突然一股力量圈住她的腰际,差点把她往下拉!
“哇呀呀──”她的尖叫声几乎要响彻云霄,结果两岸草坪上的大学生笑声还更大。
“你这女人,到现在还在喊我的全名,一点情调都没有!”她身后窜出另一只落汤鸡。“而且还敢把我推下水……”
“你……哈哈,我也下来了嘛!”河乐丰意会到他们双双落水后,开怀大笑起来,“谁叫你爱乱说话。”
“真是……”他无奈的笑着,一头湿发向后拨去,呈现另一种性格美。
一旁的学生口哨声四起,他们俨然成了落水表演者。
“怎么那么多人啦,刚刚明明都没人的!”她害羞的一缩头,攀住他的肩膀。
“你不知道剑桥的入学仪式就是要跳康河吗?他们对跳河的人都很有兴趣!”齐云震大方的跟学生们高声打招呼,拉着她往岸边游。
他们两个上岸时,模样实在狼狈不堪,河乐丰不仅湿透了,身上甚至还挂着水草,这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最邋遢的一次!
可是,却是她觉得心里头最畅快的一次!
船夫把船划到岸边,他们在众目睽睽下再度搭上小船,她不停的抹着发丝滴落的水珠,笑个不停。
不远处正是叹息桥,彷照威尼斯,连结着两栋建筑物,齐云震突然吩咐船夫缓下速度,一脸神秘兮兮的瞧着她。
“怎么了吗?”河乐丰挑高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可别再来一次,我对于再下一次水敬谢不敏。”
“一个小惊喜。”他指向前方,那诡异的水面。
叹息桥的下方一片阴暗,但可以看得出水面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他们的船持续缓缓前进,直到河乐丰瞧清楚那飘来的东西是另一艘小船。
纸扎的小船中放了朵玫瑰,她狐疑的拿起花,赫见上头系了枚戒指。
她诧异又惊喜的回首看向齐云震,他却只是闲散地瞅着她,嘴角挂着柔情的笑容。
“幸好你答应跟我交往,要不然我就要把那小船给沉掉!”他双眼熠熠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