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根本连一丝操心都表现不出来,只因这样日夜奔波,她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看着她连眼皮都张不开的爱困样,他情不自禁的轻抚着她的小脸,“赶快上床睡吧!”
由于回到了洛阳城,他不知夏家二娘有无对外宣告蝶衣已嫁人,他只得暂时以她夫君的身分与她同房,免得万一有人得知她已婚配,却与新婚夫婿分房睡,会影响她的名誉。
是以,他现在与她同处在一间客房内。
“嗯~~~”蝶衣连滚带爬的爬上床榻,连衣服都没褪就已陷入睡梦中。
龚耀武却敏锐的发现屋外有人,而他约略知道那是谁。
虽然他极为疲累,但他仍忍不住打开窗户,一个翻身跃出窗外。
站在客栈后方的马房附近,他低声喝道:“臭小子,还不滚出来!”躲在暗处的费琮桦遮遮掩掩的现身,“耀、耀武哥……”
龚耀武面无表情的问:“另一只呢?”
“他……怕耀、耀武哥生气,没、没来……”费琮桦抖着嗓音说:“耀、耀武哥……这您收着。”递出一个小锦囊。
“这什么?”龚耀武没伸手接,事贾上,他根本没打算从他的手中取回任何东西,免得再被他们所骗。
“是师父……替您准备的银子跟……师父说您打开便知。”他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龚耀武这才接过锦囊,“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费琮桦因为跟萧驭风猜拳输了,只得硬着头皮来面对龚耀武,“我们……耀武哥,我们……不想娶妻啊!”
换言之,他们落跑有埋。
一听到他这两个不象话的师弟竟敢不娶像蝶衣这么好的女人,他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无名火,“不想娶?!叫你们敢!”
就是不敢才逃得远远的,躲一时是一时啰!
“耀武哥,听师父说,您找到您的杀父仇人啦?”费琮桦赶紧转移话题,“他派我跟阿风来帮你……”
完了!说溜嘴了。
眼看费琮桦气急败坏的以手掩嘴,龚耀武厉目往马房内一瞄,嗓音低沉的说:
“阿风,你还不出来吗?”
萧驭风只得垂头丧气的自马房中滚出来,他赖在地上替自己求情,“耀武哥,你就别气咱们,先办正事吧!”
也对!此刻所有的事在他的眼中都只能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有找出当年杀他父亲、夺取他家家产的凶手才是最重要的事。
龚耀武深吸一口气,久久才平息胸中的怒火,“好!我就暂时不跟你们计较此事,等我办完私事再找你们算帐。”
费琮桦与萧驭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们至少该告诉我,谁是要娶夏姑娘的正主了吧?”这样他才能对蝶衣有所交代。
费琮桦与萧驭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异口同声的说:“那个……不差这一时半刻吧?耀武哥,等处理完您的大事,咱们再跟您报告。”
听他们说得合情合理,龚耀武也就不再追问,他转身欲回房间,“明天到夏府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你们就别现身。”
交代完,他便纵身离开。
留下费琮桦与萧驭风吓得直拍胸脯,“好里佳在,又逃过一劫。”
*
龚耀武重新回到客房中,他走近床榻观看蝶衣的睡颜,心中百转千回。
只要解决完他的私事,他就该将她交付给他的师弟的其中之一,可他……真的有点舍不得啊!
此时,蝶衣翻了个身,小小的瓜子脸正巧完全纳入他的眼中。
他忍不住将她仍紧皱着的秀眉轻轻推开,不希望她在梦中仍被那些烦心的事所扰。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轻声低喃。
像是有点渴了,蝶衣竟探出香舌,轻舔了下略显干躁的唇瓣,那模样令龚耀武浑身的细胞都忍不住发出饥渴的呼唤!
他明知道自己该转过头,不再看她,免得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但他的头、手、身子,甚至连脚都像是有自主意识般,目不转睛的直盯着她那张俏丽的容颜。他的手更是轻抚上她柔嫩的小脸,啊~~~这般柔细的触感,他那两个师弟之中的一人还真是幸运。
“嗯~~~”也不知是他的抚触太舒服,还是她恰巧作梦,她竟微微的张开小嘴,自嘴里轻逸出一声呻吟。
不!别丧失理智啊~~~
但他已克制不住自己,弯身将自己的薄唇贴上她的。
天哪!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怎么像是有一股陌生的酥麻感自他的脑中往下劈,迅速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如惊弓之鸟般的离开她的红唇,人倏地坐正,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泄漏出他激狂的心绪。
蝶衣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惊醒,她在乍见到满脸通红的龚耀武时,好奇的间:“耀武哥,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这么红?还这么喘?”
她正想坐起身探视他的情况,他已一把按住她,“没事,你睡你的。”
“哦~~~”她乖乖的应了一声,因为,她还是好疲倦,“那……你也快来睡吧!”
在她的记忆中,她爹都是跟她娘同床共枕,所以,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跟龚耀武睡在同一张床榻上。
“我等儿再睡,你别管我。”他嗓音低沉的说。
直到蝶衣又坠入香甜的梦乡,龚耀武才敢回过身,再次盯着她的容颜,但他不断的告诉自己──
够了!你不能再陷下去了,不能。
只是,他能命令自己做出违背心意之事吗?
他……一点都没有把握,但他不该再想、不能再想,也没时间再多想,他该好好调养生息,因为,明日可是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处理呢!
*
夏府──
夏家二娘手中端着一碗犹冒着热气的汤药。
“霜儿~~~”她提高音量,“你快来端……或是让你小妹快点将这碗补汤端去给你爹喝。”
但她的嗓音听起来似乎有点颤抖。
夏蝶霜从来都是一副骄纵傲慢的模样,可此时却是面色苍白,“娘……真的……您真的下得了手?”
二娘一下子像是精神崩溃了般,“我……舍不得又如何……如果不动手……娘怕他们会对你们下手……”
“娘……”夏蝶霜也掩不住满心的悲伤,与二娘相拥而泣,“我不想再……,冉在外面抛头露面、四处奔波,我喜欢这个家啊!”
“娘知道、娘知道……”只是,“组织不会体谅咱们……”
“娘不是喜欢上爹了吗?”夏蝶霜难过的问:“难道您不曾下不了手?”
二娘推开夏蝶霜,悲愤的说:“你以为娘愿意这么做吗?娘年幼时,因为你外公、外婆被他们要挟着,才开始替他们做事……历经几次的任务,娘就有了你们几个,以致他们还是能要挟到娘……娘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啊!”
突然,夏蝶霜的另外三名弟妹都出现了。
“娘~~~别做了!”夏家三弟面色凝重的说:“既然赶走了大姐,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收这个家,我们根本不必取走爹的性命”
“娘知道你喜欢爹……”二娘难过的回想,“当初他虽然是被娘缠上,但他却不计较你们的出身,还让你们冠他的姓……”
而她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下毒,但她的用量一直控制得当,只是让夏涑康的神志不甚清醒。
“我们难道不能去报官,将那群人送官究办吗?”夏家三弟道。
“他们并非那么好对付啊!”二娘不是没想过。
她也对目前的生活满意到了极点,夏家的大权全握在她的手中,而她只需再继续控制夏涑康,让他不致对他们母子起疑心即可。
她实在不愿意在毒杀夏涑康后,将夏家家产全数交到组织手中,自己再继续重操旧业,潜卧到另一户大户人家从头开始啊!
她……已经年华老去,是该享享清福了。想到此,她不禁迟疑了。
但就在他们共商大计之时,突然有名面容娇艳的白衣女子出现了。
“怎么?二姐,你不听话了吗?”
在她身旁倏地又出现一名身穿异族衣装的男子,他的长相也与中原人略有不同,一看就如他是来自西域。
“三娘,你别瞎揣测,我亲自选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有二心?”他语气阴森的提醒道:“你们不可能忘记你们的大姐的遭遇吧!”
没错,他就是邪恶组织的头头,也是训练女人夺取富豪人家的家产的主使者。他口中所说的大姐,就是当年夺取龚家家产的罪魁祸首。
而此时,龚耀武也已潜入夏家,目前正在静观其变。
他已在事先将夏涑康带至客栈,再请掌柜的替他请来大夫,并让蝶衣陪在她爹身旁。
只有这样,她才不曾直吵着要跟他一起来。
而他绝不愿意让她见到残忍的血腥事件。
那西域人目光狰狞的看着二娘,“当年你大姐也是这么为龚老爷子说话,但是……她还是完成了我的交代。”
“可那是你……”二娘轻呼一声。
听到他们谈及父亲的事,龚耀武显得异常激动。
“没错,是我亲自下的手……”他环视二娘及她的四名子女,以及娇艳的三媳,“那是因为你们的大姐有了不良的意图,她一心以为只要将那男人的家产交给我,就能与那男子双宿双飞……”
他的眼中露出凶光,“我要的是完全听命于我的人,可不是阳奉阴违之辈,所以,我在她处理完龚家财产后,就在当天拦下准备逃亡的他们……”
龚耀武气得双拳紧握,他无法原谅这个幕后操纵的恶人。
二娘则是紧紧楼住她的四名子女,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三娘的俏脸上有的净是心虚与强自镇定的矛盾神色。
“二娘,你难道忘了?我不是就在你的面前扼杀那病恹恹的男人……”西域人恶毒的提醒道:“你应该还记得他舌头长吐的模样吧?”
不~~~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爹竟死得这般凄惨!
龚耀武差点就克制不住冲动,准备冲出去与那西域人一决生死。可他的左右两侧突然被人拉扯住,他骇然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