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澜想起洛阳守城战中,那个格外活泼的天眷万花小萝莉对高大全渣们皱着小鼻子鄙夷的那句“十个天策九个渣,还有一个欠仇杀”,一时有些恍惚。
无花看着谢梓澜恍惚之时格外温柔的眉眼,对那只依然温柔徘徊在自己小腹的手越发忌惮。
虽然现在谢梓澜用的是剑眉虎目正气有爱也还渣不来的小军爷形象,肉肉的包子脸温柔起来格外呆萌,习惯于以己度人的无花却只会更加紧张而已。
只不过无花大湿是个越紧张越要悲悯温柔笑的家伙,且很显然,就算对于未知之物有些无法抑制的畏惧之意,这个能孤身从神水宫中弄出其镇宫秘药的大湿,也很少因畏惧而止步。
趁着谢梓澜恍惚的时候,无花用一种温柔得像是握住掌中佛国的姿势,轻轻将谢梓澜放在他小腹的手握住,顺势转移离开他气海要害之处。
他将她的手一路从小腹放到床沿的动作那么自然,若非情丝子蛊传递过来近乎一团乱麻的情绪,谁能看得出来,这个仿佛专注又仿佛随意的小秃驴,此时心中又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因为谢梓澜此时的手,不只缩小了一圈、还圆滚滚带着肉窝窝,而且手指的螺纹都改变了,掌心指节处更多了一些茧子……
无花微微眯起眼,这种茧子,是握枪?还是戟?妖魔也需要用类似的武器吗?可是女体阿谢的时候手掌却光滑得连掌纹都几乎看不见……到底哪一种才是这家伙真实的模样?又或者都只是假象?但假象的话为什么连茧子都要变换出来?毕竟只是三四岁的小娃娃,即使没有茧子也很正常吧?反是这么小就有了这些茧子才古怪……
可怜无花根本不知道大基三易容产品之神奇——将毒姐变成小军爷的时候,那是连上身倆包子、下身小哔哔都丝毫不落转换完美的啊!只有点茧子算什么?
可惜小秃驴却不知道,所以越分析,越让自己脑中的线索缠成一团乱麻。
谢梓澜终于读条完毕的“贤妻良母系统”很尽职尽责地提示她:思虑过重将影响孕夫和胎儿的健康,请宿主尽快解决。
……可到底要怎么解决?
谢梓澜有些烦恼地拽了拽腰带上的玉佩,笨拙地企图转移话题:“……哪,你不是说那画和信有四份吗?杨松这儿是一份,还有其他三份呢?不要紧吗?”
谢梓澜单凭武力值悲剧大湿是分分钟的事,逗他玩儿时也很愉快,但开解人什么的……谢家阿姐如果有这本事儿,也不至于在许多明明是她打娘胎中就帮忙照看着、甚至喂奶换尿布都做过很多次的小阿弟小阿妹那儿,留下个“五毒谭那儿的谢家阿姐面瘫寡言不好招惹”的印象了。
但也许是娲皇保佑,谢梓澜转移话题的技巧虽然笨拙又生硬,却意外踩到无花的敏感点,这让大湿从一团乱麻中果断捉住了“这么说她之前提供的‘比天一神水好用得多的毒物’也许是真的,但居然错过了好可惜”这么一根线头,并且毫不犹豫地秉持着“又一个好机会,必须不能错过”的心态,微微笑着接话:“自是要紧的,阿谢会帮我吗?”
他看着谢梓澜的样子,就像真的有着万般不得已的无奈和愧疚:“我知道那原不关阿谢的事,可是……”微微垂下眼睑,无奈叹息一声:“我没阿谢那样的本事,若要让知情人保守秘密,唯一可靠的法子只有……可原先不得已也罢了,如今知道阿谢有法子,我却实在不愿意多添罪孽……就算是虚伪也好,明明已经选择了报仇,但是……”
小秃驴虽然还是个少年,更是个打小儿就被拘在寺庙中吃斋念佛的少年,但身材其实意外的高大,据谢梓澜目测,虽然暂时还没有将近九尺的渣爹那么高,却也昂藏八尺,且还有继续发展的潜力……但就是这么个颇为颀长的家伙,却能做出这样垂头低眉的小模样来对着一个三头身小娃娃示弱!
三头身小娃娃的一只小肉手撑着包子脸,一只小肉手在大湿掌心挠了挠,看着小秃驴脖颈微微一侧、与肩背扭转出越发优雅的线条,以及系统提示状态已经从“影响胎儿的思虑过重”变成“无关紧要的小受惊”,又有了逗弄小秃驴的心情。
直起身,谢梓澜凑到大湿的耳边,轻笑:“要我帮忙也行,可是小……”差点喊出小秃驴,好在对于孕育自家子嗣之人的尊重到底占了上风,及时改口为:“小无花愿意付出什么呢?”
湿热的气息吹在无花耳边,小手又在挠着他的掌心,这样的动作在谢梓澜心中算是*了,但在无花看来……
#贫僧居然被个三头身小幼崽调戏了咩?#
#明明应该对不明物保持警惕却好想笑怎么破?#
第24章 可惜
准确读懂无花大湿如蝶翼般颤动的眼睫毛下隐藏情绪的谢梓澜面瘫脸:“想笑就笑,笑完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正太调戏少年很奇怪吗?明明万花萝莉都能压倒八块腹肌的苗疆阿哥啊!#
谢梓澜很认真地疑惑着,也是很认真地建议作为孕夫的小秃驴不需要勉强抑制自己的笑意,但很可惜,她这样认真的建议,在无花听来,却只能引起他“居然能看穿我的情绪”之类的警惕。
所以说价值观世界观差异太大也是个麻烦,谢梓澜非常无奈地看着小秃驴的状态又将近突破有碍孕夫胎儿健康的临界点,只得无奈放弃继续逗弄小秃驴的游戏,再一次笨拙转移话题:“无花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
果然这个话题在目前很能吸引无花,当下那点儿情绪被看透的不自在被挥到一边,小秃驴握紧三头身小军爷的手,似乎方才因为被小男孩儿调戏而深感可笑的是别人一般,无花注视着谢梓澜的眼神非常温柔:“你我早已……诸事抵定之后,我便要往神水宫与阴姬提亲、正式迎娶阿谢进门……我的总是你的,阿谢还要什么代价呢?”
谢梓澜眨了眨眼,若非子蛊传来的思绪再明白不过地说明了,这小秃驴根本没放弃将她一并儿杀人灭口了的主意,她还真要以为这小秃驴真要以身相许了呢!不过小包子都上屉了,这成亲也确实很必须——至于小秃驴的主意……哼哼,要能实现的才叫计划,实现不了的只是妄想罢了。
谢梓澜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度量去容忍可爱小毒物的任何妄想,尤其当这个小毒物还孕育着自家血脉的时候。
轻轻捏一把那总能将甜言蜜语说得跟真的一样的两片唇瓣儿,谢梓澜一本正经:“无花的意思,是成亲之后,你会做一个将所有私房都上缴的好男人吗?”
无花好像半点儿也没觉得和一个男孩儿打扮的三头身娃娃谈论成亲之后如何的话题有什么不对,依然那么专注而温柔地看着谢梓澜:“我的心意,阿谢还不知道吗?”
谢梓澜点点头:“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而后话锋一转:“但我要的,却不只是无花的私房呢!”
无花微微笑:“那阿谢还要什么?只管说,但凡阿谢所求,我必倾尽全力。”
#是呀,只不过倾尽全力是要满足我的愿望还是要我的命,可就不一定了对吧?#
心里这么吐槽着,谢梓澜的包子脸面瘫依旧:“我要你的血肉。”看无花眼睫又微微颤动了两下,谢梓澜紧接着说明:“放心,不是要你的手脚四肢又或者五脏六腑……甚至不会损害你作为一个完整人体的任何一部分,当然更不会伤害到你的性命——只是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东西……”瓜熟蒂落是世间常理嘛!要走你腹中孕育成熟的那块血肉……这么说婉转又不算撒谎吧?
可怜本就不是以口舌见长的谢家阿姐,又要将无花腹中子嗣归属确定下来,又还不敢将其身怀有孕的事情说出来——生怕刺激到心理格外脆弱的孕夫什么的……
能想出这么一种说法,已经很难得。
却不知道在无花这么个又多疑又敏锐的家伙耳中,略结合她之前莫名其妙问的那句“男人怀孕”、和她这般几乎被归入妖鬼一类的身份……谢梓澜所谓的婉转,于无花实在与开门见山无异。
#这家伙居然还没放弃那种荒谬的想法!#
无花抽了抽嘴角:“如果是无关紧要的血肉,阿谢想要自然能随时取走,但阿谢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哪一块血肉是无关紧要的呢?也许那样的东西,永远也不会出现。”可不要到时候发现没那东西倒要取走别的……虽然最好的法子是杀人灭口,但无花是个谨慎人,他总要考虑清楚没法杀人灭口时的后路。
谢梓澜将他的心思看得清楚,虽有些儿懊恼自己隐藏的功夫不到家、又有些烦恼这始终不敢面对现实的小秃驴过一两月小腹大起来之后要怎么处,却还是认认真真回答:“他已经在了,我知道的。”
一本正经的包子脸其实很呆萌,但其中那种笃定之意,让无花大湿终于没忍住,以一种尽可能自然的动作,将右手食、中、无名三指搭在自己左手的寸口脉上,细细感受一回,确认无所谓如盘走珠的滑脉之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鄙视自己:明明知道那种说法何其荒谬,为什么还是给拐得跟着发傻了?
无花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抄两卷佛经醒醒神,那边谢梓澜也将手搭在无花的右手寸口脉上,嗯,确实没有滑脉,但状态栏下的“妊娠中”是不可能出错的吧?还有这莫名开启的贤妻良母系统……
三头身的小孩歪了歪头,就算面无表情也不掩其可爱程度,无花大湿看得却不免提心吊胆,不想谢梓澜把完脉之后居然又摸了摸他的小腹,动作轻柔:“只要有了就给我就行,没有我也不怪你。”
#很好,只要日后不会给个希望破灭的不明物迁怒就行了。#
无花握住那双小肉手,笑得温柔无比:“只要我有的、只要阿谢要的,自然都给你。”
说完还摸摸小孩头顶玉冠:“阿谢装扮得这般齐整,是还要出去吗?”
谢梓澜虽嘴拙,却不是个听不懂人话的,何况还有子蛊将这位大湿的心思丝毫不露传递与她,当下十分配合接口:“这城里头有其他知情人?无花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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