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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食言,一万元!颠三倒四说了半天,庄之蝶是听明白了。庄之蝶先是哭不得笑不得,后来却心慌了:如果证实是假农药,那他以前所写的那篇文章算什么?领导会怎么看?社会上又该怎么唾骂?庄之蝶一掌就把他又推倒在地上,骂道:你活该!你只图挣你的钱么,发你的家么,你还怕什么市长?怕什么工法?你什么做不了假,偏弄假农药,你这要误多少事,多少人?农民买药杀害虫哩,原来你才是害虫!大害虫!庄之蝶骂得凶,骂得难听,黄厂长竟一声不吭,只让他骂。骂毕了,庄之蝶也累起来,说:现在骂你有什么用,怪我眼瞎了认识你。这样吧,文章我是不会写的了,你赶快去市上找领导说明情况,该检讨的就检讨,也别当什么优秀企业家不企业家的,能保住药厂不被查封就烧了高香啦!黄厂长说。你这么说,我一定去办的,优秀企业家称号我不要了,可我老婆喝药这事传出去,药厂即便不被查封,谁还来买101呢?101没了用户,那我还办什么厂?还赚什么钱?连积攒的大批存药也是废水儿了!你说这咋办呀吗?!庄之蝶说:你问我,我问谁去?!黄厂长说:可我是你的董事会成员呀,庄先生!庄之蝶说:你是我的什么成员?给你写了一篇文章,倒真是让你溺死鬼拉住脚了?!黄厂长说:我是出了四千元入的画廊董事会呀!这你让洪江来办的事,你这阵也不认啦?庄之蝶心里又骂洪江,说:哼,洪江!你骗别人,没想还有洪江骗你呀?你去告他洪江去嘛,拿这块砖倒来垫我的脖子!?黄厂长说:我哪儿有这个意思?我人在难处,只是讨你个主意的。说着就呜呜地哭起来。庄之蝶便不言传了,勾了头只是吸烟,突然就哼地笑了一声。黄厂长说:你有主意啦?庄之蝶说:这事是你老婆惹出的事,你就让她跑出去宣传去。黄厂长说:还让她宣传?我这次不和她离了婚,我姓性黄的就是十七十八的姑姑子生下的!庄之蝶说:你要那样,咱俩就不必谈了。黄厂长疑惑不解,说:你的意思是……庄之蝶说:既然外界知道了你老婆自杀没死,你不妨借题发挥,也这么个宣传,宣传得面越广越好。你一边在外这么宣传着一边在药中再加些什么成分,宣布你老婆喝的不是101,是新生产的102或202什么号的药,这种药是专门为世上的家庭生产的。现在的家庭百分之九十是凑合哩,尤其这些年发了财的人,在外蓄小老婆,嫖娼找妓。就是没有钱的,哪个又多少没有找个情人呢?外遇人人有,不露是高手,可即使是高手,这日子能过得平静?人常说要一天不安宁就去待客;要一 年不安宁就去盖房;要一生不安宁就去找情人的。这样,夫妻一方势必要闹,这药就有用场了,喝了能镇吓住对方,喝下人又不死,这社会上的需求量会少吗?黄厂长终于从迷雾中走出,眉开眼笑,说:庄先生真是有知识的人!这你第二次救了我,可怎么个宣传呢?如果把102号用途公开了,男女老幼都知道是故意吓人的药,谁还买?庄之蝶说:这就看你怎么推销了!你要秘密推销,给男的说了,就不能给女的说;给女的说了,就不能给男的说。要亲自去单位推销,哪里有多少是夫妻同一个单位?且哪个单位都有个民间的怕老婆协会,你不会找去?黄厂长握住了庄之蝶的手,硬要请着吃饭去,庄之蝶不去,黄厂长就叫了出租车,扔给司机一卷钱,把庄之蝶送回了家。
第十四章
夜里,庄之蝶在书房写答辩书,到了十一点,照例要在书房的沙发上睡,毯子却白天收拾时柳月放回了卧室,怕牛月清睡时把门关了。就过来龋牛月清已经脱了裤子,灯下坐在被窝翻一本画报,见他又拿毯子,说:你还要睡到书房?庄之蝶说:我要加班写答辩。
写晚了不打扰你。牛月清说:哼。不打扰我,是我把你赶睡到沙发上了?!庄之蝶说:我没这样说。你怎么还不睡?牛月清说:你还管我睡不睡?我是有男人还是没男人,夜夜这么守空房的。庄之蝶说:谁不是和你一样?牛月清说:你能写么!谁知道你写什么?我有什么能和你一样?庄之蝶说: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写答辩书。牛月清说:那你回忆着当年你和景雪荫的事,精神上能受活嘛!庄之蝶说:你甭胡说,我拿来你看。过去取了未完成的答辩书。牛月清看了几页,说。你睡去吧。庄之蝶怀里一直抱了那毯子,就丢在了一边,说:我为啥不能在这里睡?我就睡床上!牛月清没理,也没反对,任他一件一件脱衣服钻进来,拿指头戳男人的额头,说:我真恨死你,想永世不理你!我就是多么难看,多么不吸引你了,你要离婚你就明说,别拿了这软刀子杀我!庄之蝶说:不要说这些,睡觉就是睡觉,你不会说些让人高兴的事吗?就爬上去,*****(作者删去一百一十七字)牛月清摆着头,说:甭亲我,一口的烟臭!庄之蝶就不动了。
牛月清说:你是不是在应酬我?庄之蝶说:你就会败人的情绪!牛月清不言语了,但嘴还是紧闭,接着就说疼,脸上皱着,庄之蝶就伸手拉了电灯绳儿。牛月清说:你把灯拉灭干啥?以前我让拉灯你不让,说看着有刺激,现在却拉灯,是我没刺激了?庄之蝶没作声把电灯又拉开。才感觉有了好时,牛月清突然说:你洗了吗?你不洗就上来了?!庄之蝶爬起来去浴室擦洗,重新过来,却怎么也不中用。庄之蝶要牛月清换个姿势,牛月清说哪儿学得这花样?庄之蝶只得原样进行,可百般努力,还是不行。牛月清就说一句:算了!一 脸的苦愁。庄之蝶这时倒有些遗憾,觉得过意不去,嘟嚷着:我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牛月情说这好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行过?勉勉强强哄我个不饥不饱的。凭你这个样,还嫌我这样不好了那样不是,谋算着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可没我宽容你,早一脚踹你下床去了!庄之蝶不作语,只出气,把身子转过去。牛月清却扳了他过来说:你甭就这么睡去,我还有些话要给你说的。庄之蝶说:什么话?牛月清说:你觉得柳月怎样?庄之蝶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敢贸然接话,只说:你说呢?牛月清说:咱这家请不成保姆的。请一 个来,开头却不错,百说百依,慢慢就不行了。你瞧她一天像公主一样打扮,又爱上街去逛,饭也不好好做了,动不动还跟我上劲儿,是不是该让她走了?庄之蝶说:你要辞她?牛月清说:倒不是辞,辞了外边人还说咱怎么啦,才请了不久就辞了!我想给她找个人家的,前几日干表姐来看娘,我说起柳月,干表姐说,把柳月给我儿子做个媳妇呀!这话倒提醒了我。这几日我想,柳月是比干表姐那儿子大三岁;女大三,赛金砖,这也是合适的年龄。一个陕北山里人,能嫁到郊区也是跌到了福窝,我估计她也盼不得的。外人也会说咱关心柳月,能为一个保姆解决了后半生的事。庄之蝶听了牛月清的话。心里踏实下来,便说:你别张罗,她到郊区去干啥?凭她这模样,城里也能寻个家儿的。再说与你哪干表姐儿子定婚,那儿子小毛猴猴的,我都看不上眼的,而且乡里一订了婚就急着要结婚,她一 走,咱一时到哪儿再去找像她这样模样的又干净又勤快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