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察觉,也听到一些反映,只是我们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无法提交常委会讨论。”
贾士贞发言后,常委们都表示同意常书记的意见,朱化民也随波逐流地表了态。
最后,常友连说:“乔柏明的问题,由我和贾部长专门向省委、省委组织部报告,接受省委的批评。”
常委会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常友连叫上朱化民和贾士贞,去宾馆吃了工作餐,匆匆去了下臾。
下午两点一到,下臾县委、政府、人大、政协四套班子全体成员都赶到了会议室,只缺少县委书记乔柏明。市委副书记朱化民主持会议,他的情绪始终调整不过来,除了会议议程之外,不多说一句话,会议议程是先由贾士贞宣布免去乔柏明的县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由县委副书记周广浩同志主持县委工作,接着由周广浩讲话,最后由市委书记常友连指示。
四套班子会议一结束,常友连就赶回市里去了。随后召开下臾各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以及县部委办局负责人大会,朱化民和贾士贞在周广浩和吕大佑的陪同下,走进会场。
贾士贞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一百多双眼睛,他想到刚到西臾县第三天,自己只身一人在下臾县城,走大街串小巷,一蹲就是三四天,接触了不少居民、工人、机关干部,听到了不少群众发自内心地对县委书记乔柏明以及一些领导干部的评价。最后两天他又到了桃花镇,居然发生了侯永文把他关了一夜那样荒唐的事来。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台下那一百多名干部当中慢慢移动着,突然,他发现了那个高个子,秃头顶,他低着头,贾士贞盯着他看了一会,只见他的头越来越低,始终没有把头抬起来,贾士贞判断,他可能就是侯永文。
这时的主席台上,正中间坐着朱化民和贾士贞,两边坐着周广浩和吕大佑。
朱化民宣布会议开始了,贾士贞宣布免去乔柏明的一切职务,由周广浩主持县委全面工作。台下顿时议论开了。
虽然市委宣布免去乔柏明的县委书记职务,但是到底什么原因,这已经成了全县上下议论的焦点了,散会之后,贾士贞让朱化民先回市里,他对周广浩说,他要见一下桃花镇党委书记侯永文。周广浩立即给侯永文打电话,侯永文一听说市委组织部长要见他,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了。周广浩当然不知道侯永文为什么如此紧张,电话里让侯永文立即赶到下臾宾馆。
侯永文虽然害怕而又紧张,却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宾馆,见到周广浩,侯永文慌慌张张不知其所以然,脸上苍白如纸。周广浩半开着玩笑说:“侯书记,你平时不是挺牛的嘛,怎么这会听说市委组织部长要见你紧张成这样子?该不是组织部长看中你了,那你就官运亨通了。”
侯永文尴尬地笑了笑,嘴里哆嗦了半天,却没说出半个字来。
到了房间门口,周广浩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听到贾部长说请进,他才把房门推开一半,说:“贾部长,侯书记来了。”
贾士贞说:“好,请他进来吧!”
侯永文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缩着脑袋进了房间,周广浩看着侯永文的样子,真想骂他几句,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副熊样子。就在这时,周广浩抓住侯永文的脖领子,用力往上提了提,小声说:“直起腰来,像什么样子?”说完,周广浩向贾士贞点头,贾士贞说:“你在外面等等!”
第68节:下臾之行(2)
侯永文只觉得背上冒着冷汗,低着头站在贾士贞面前,贾士贞没说话,也没抬头看他一眼,这让侯永文不知所措,更加觉得尴尬起来,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而且不是那种颤抖,有点像筛糠一样的狂抖。在这一刹那间,侯永文的眼前如同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展现在眼前,那天晚上,他不知道听了谁的鬼话,把这个年轻人当做嫌疑对象抓到派出所时,他就觉得这个不明身份的年轻人身上有一种不平常的气质,虽然当时他觉得自己是桃花镇的党委书记,一个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他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霸气,然而他当时的心里并不踏实,特别是后来听县委书记乔柏明说,新来的市委组织部长叫贾士贞,而且和被他关起来的这个不明身份的人的名字一模一样,在当时那一瞬间,侯永文几乎瘫倒在地。他自然不一定相信这个贾士贞就是那个组织部长贾士贞。然而,一个人倒霉就在那一念之间,他当时明明认定了他就是市委组织部长,可是后来又否定了。至今他也不明白,当时怎么就那么糊里糊涂,鬼使神差地把他当做坏人给抓起来了!甚至乔书记已经怀疑他是新来的市委组织部长了,怎么就连最起码的政治敏感性也没有呢?酿成今天的后果怪谁?侯永文每当想到当时那一幕时,就胆战心惊。他弄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乔书记和高兴明也来了,当他们决定放了那个贾士贞时,可是人却又不见了。从那以后,侯永文不知多少次想过这件事,他到底是怎么逃走的?难道他真的有齐天大圣的本领?贾士贞到底怎么逃走了,侯永文一直弄不明白,以至从那以后,侯永文经常在夜里被噩梦惊醒,他整日都像惶惶不可终日的面临着什么大的灾难。他甚至想从高兴明那里探听到一些什么东西,然而高兴明总是黑下脸来,骂他坏了他的大事。侯永文抬头看看近在咫尺的市委组织部长,他多么希望他绝对不是那个被他关了一夜的贾士贞,然而,当他瞥一眼面前的这个市委组织部长时,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怎么会如此熟悉呢?刚才在会场上,侯永文虽然有些担心,甚至不敢抬头,但是始终没有看清楚,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位市委组织部长不就是那天被他关了一夜的贾士贞吗?此时此刻,他真的希望有一个老鼠洞,好让他马上钻进去。
“侯书记,请坐吧!”这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刺在侯永文的心脏上。侯永文如同睡梦中挨了一刀,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突然他像是失去理智一样,一下子跪到地上,秃脑袋如同鸡啄米一样,一边不停地叩着,一边声泪俱下地说:“贾部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都是我有眼无珠……我罪该万死啊……”
贾士贞一看,这是唱的哪一出呀!打断他的话说:“侯永文,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可都是共产党员,是有一定职位的领导干部,起来!搞什么名堂!”
侯永文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此刻,泪水已经如同决了堤坝的洪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又像犯了罪的囚犯,全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侯永文低着头,站在贾士贞面前,突然号哭起来:“贾部长,只要你不计较我,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贾士贞气得拉长了脸,大声说:“这叫什么话,荒唐!”
“贾部长,”侯永文抬起头,目光终于和贾士贞接触到一起了,在这一瞬间,侯永文立即躲开他那可怕的目光,颤抖着声音说,“贾部长,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市委组织部长,要是知道你是市委组织部长,打死我也不敢哪……”
贾士贞被侯永文弄得有些啼笑皆非,大声说:“这么说来,在你桃花镇的地盘上,那些老百姓你就可以任意关押、肆无忌惮地处置了!你这个镇党委书记还有一点法治观念吗?”
“贾部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侯永文慌了手脚,忙说,“总之我该死,我罪该万死……贾部长,求你原谅我吧!”
贾士贞笑起来了:“侯永文,我到底怎么着你了,看你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凄凄惨惨的样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
侯永文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想想,人家贾部长到底怎么着你了!于是渐渐直起腰来,偷偷地瞥一眼贾部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汗珠一个劲地往外冒,他摸摸口袋,既没有手帕又没有草纸,只好用手指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这时贾士贞抬起头,转过身子,目光在侯永文身上足足停留了一两分钟,才说:“侯永文,我们这应该算是第二次见面,不算陌生吧!”
侯永文一听,忙点着头,“是是是……”地说了一大串是。
贾士贞又说:“乔柏明的事会议已经宣布了,你和他之间有哪些需要向组织上说的,应该争取主动,那不是我管的范围,该向哪个部门说,你自己心中有数。下臾的问题,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第69节:下臾之行(3)
“贾部长,我……我一定……”侯永文的心里慌乱极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倒霉事,好像过去、现在、将来,生命中的全部痛苦都凝聚在这一瞬间。人生最宝贵的一切希望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贾士贞又说:“关于那天的事,我不会记在心上的,但是你必须把我的那个笔记本还给我,那是我个人东西,个人隐私,你无权扣留。”
侯永文更加慌了,突然抽出右手,使劲地抽打着自己的嘴巴说:“贾部长,我罪该万死啊!你……你的笔记本……已经……已经被乔书记,不,乔柏明拿去了……”
“什么?”贾士贞愤怒地站起来,睁大双眼瞪看着侯永文,“你……你凭什么把我的笔记本交给别人?”
“贾部长,我……一定向他要……要回来……交给你。”侯永文语无伦次地号哭着。
“你……你……我告诉你,侯永文,现在已经不容许你们见面了。”贾士贞在室内徘徊着,过了一会,一边走一边说,“你可以走了!”
侯永文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贾士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抹着汗,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周广浩进来了,贾士贞说:“老周,请坐吧!”
两人坐到沙发上,周广浩头脑里还想着侯永文刚才狼狈不堪的样子,再看看贾部长,他不明白贾部长和侯永文之间有什么联系,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贾士贞的脸上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他说:“老周,下臾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