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我永远也没办法忘掉。”
林渡雨说:“不久以前,我见到了你梦里的那个女人,那个穿着白衣服、披着长头发的女人。”
“什么?你见到了我梦里的人?”
“是的,几个星期前,我很晚才从外面回来,发现一个女的正走进‘钟楼’。我很好奇,这么晚了谁会到‘钟楼’里去,看看表,是晚上十二点整。我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呢?”
“我发现她进了阅览室。”
“进了阅览室?她有钥匙?”
林渡雨摇了摇头,笑,“进阅览室根本不需要钥匙。要不然,我今天是怎么进去的?外面的门锁也没坏呀。”
“难道有暗道?”
林渡雨点了点头,“是的,有个暗门可以直接进去。”
“那个女人深更半夜去阅览室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她也没出来,就跟着进去了,可里面根本没有人。”
“没人?难道还有另外一条通道?”
“是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
“今天里面那个女人是不是你那天看见的那个?”
“不清楚,太黑了,看不清楚,她的头发遮着脸。不过体型很像。”
“看来,阅览室里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应该找出那条通道。”
林渡雨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我的衣服,“走,我们回去!”
“去哪?回阅览室?”
“不错,回去!也许这次能找到那条通道!”
PART 8。
在阅览室门口,林渡雨拣起手电,发现它还能用。
“你确定这次能找到?”我说。
“是的,这次我有把握。”他用手电照着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
“莫非通道在地上?”我问。
“不,我也不知道。”
“那你找什么?”
“血迹。那个女人留下来的血迹。”
我没有说话,我已明白他为什么找血迹。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血迹,从阅览室门边一直延续到哲学专区的一
个书架旁,然后就消失了。
钟楼秘道(5)
林渡雨用手电在书架上照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也许机关不在书架上。”我说,“看看那些书,也许在书里。”
“不是吧,在书里还不怕被人发现?”
“这书架上全是马克思、列宁全集这类的。我们这医学院谁来看这些书?”
林渡雨推了推眼镜,“嗯,有道理。”
我们把这些书一本本抽出来。林渡雨突然叫我:
“林原,快来,这书有点怪。”
我发现,那书拉不动。
“它是镶在书架上的!肯定有问题!”林渡雨说。
我点了点头,“嗯,既然抽不来,就试着往里推。”
哗啦一声,书移动了,书架向左边移开了两尺左右。
林渡雨把手电照过去,只见书架后面是一堵光秃秃的墙。
“再看看地上。”我说。
手电的光束移到了地面,果然,在书架移开的位置,有一个洞,刚好能容纳一人出入,一排木制的楼梯向下延伸。
“找到了!”林渡雨有点兴奋。
“下面你准备怎么做?”我望着那黑黑的洞口,心里有点发怵。
“当然是下去,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吗?”林渡雨开始查看楼梯。
“要不要明天多叫些人来?”
林渡雨蹲下去,用手电往洞里照,“那个女人一定是从这里进去的,如果我们现在追过去,也许能找到她。我一定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婊子好好修理一通!”
“嗯,这样也好,明天再来可能就晚了。”
林渡雨向我挥了挥手,“你过来看看。”
我接过手电往洞里照,林渡雨说:“这楼梯很窄,蜿蜒而下,暗道一定在‘钟楼’的夹层里,可能是通到地底下。”
正如林渡雨所猜测的那样,这楼梯成S形向下延伸,看不到底。我问:“为什么通往地底的暗道要设在楼顶,这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吗?”
“掩人耳目,正是这种违反常规逻辑的设计,才让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也没有发现这座大楼的秘密。别管这么多了,我们下去吧。”他从我手中抢过了电筒,走下楼梯。
PART 9。
林渡雨打着手电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顺着这螺旋型的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楼梯没有扶手,又陡又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刚走下十多级,头顶上忽然“哗啦”一声,那书柜又自动合上了。
“糟了,入口被封了。”林渡雨转过身,用手电在天花板上照了一圈,可是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不可能没有机关,那个女人是怎么出去的呢?”林渡雨不死心,继续找。
“也许出口是另外一条,这仅仅是进来的路。”我说。
“你怎么确定出口只有一条?”
“既然把地下室的入口设在房子的顶楼,为什么进来的路就非得是出去的路?”
“有道理。不管那么多了,我们继续往下走吧。”
昏暗的光柱照着黑暗的楼道,我们转了不知多少圈,终于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
“‘钟楼’只有三层,我们却好像下到了六层。”林渡雨说着,往上照。
我抬起头来望,曲折的楼梯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蜘蛛网。
一个阴冷黑暗、约莫六平方米的空间,散发着霉味,犹如一个牢笼。
“有没有找到通道?”我皱了皱鼻子,实在受不了那种味。
林渡雨和我找起来,可是,这个空间好像没有出路。
“看来我们要困在这里了。”我不急起来。
“如果真的没有出路,我们该遇到那个女人了。”林渡雨在地上找起来。没过一会儿,他喊起来:
“林原,快看!”
果然,地上有血迹。
“一定有出路!应该有另一个机关!”他非常肯定地说。
“可是机关会在哪儿呢?地板和墙全是青石,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林渡雨想了一会儿,突然把我拉到楼梯前,关上手电。
“你关手电干什么?”我极其不安。
“我突然有两个疑问。第一,那个女人并没有带任何照明工具,她是怎么下来的?楼梯很窄,我们打着手电也走得很慢,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她在黑暗中是怎么下来的?第二,就算她是摸着下来的,在黑暗中又怎么辨别方向,准确触动机关?”
“是的,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转上一圈就会迷失方向,要找到一个小小的机关,除非……”
“除非机关就在正对面的墙上!”林渡雨拉着我向前。
果然,墙上的一块青石可以推动,我推开它,头顶就传来“轰隆”的一声。
林渡雨打开手电,对我说:“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居然又猜对了。”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等等,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血迹却在这里,还有,我突然想起,我们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血迹!”
0。
林渡雨又一次仔细地查看了地上的血迹,然后爬上楼梯。我紧随着他,一边走一边数台阶。
“一、二、三……”爬了大约三十级左右,我们在紧靠楼梯的那一边墙上发现了一个黑洞。
“原来在这儿!果然设计得精致,要不是看到了那滩血迹,我们就出不去了。”林渡雨举起手电,朝洞里照去。
钟楼秘道(6)
“渡雨,我们下来的时候楼梯上没有一点血迹,那下面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你想过没有?总不可能是她直接跳下去的吧。”我对那地上的血迹有点疑惑。
林渡雨似乎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那个墙洞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快看,林原,果然这是一条暗道,你猜它会通到哪儿?”
我摇了摇头。笼罩在黑暗里的那条通道,正不断地冒出阴冷的寒气,就像地狱的入口,通往冰冷的阿格龙河的渡口。
“走吧,我们没有选择,出口已经被封死了。”林渡雨迈了进去。
大约走了六、七米,通道突然一个拐了个九十度,路面又向下形成一个斜坡,伸向黑暗深处。
“你猜我们在‘钟楼’的什么位置?”林渡雨似乎并不害怕。不,也许他和我一样害怕,所以不停地说话来减轻恐惧。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我也和他交谈起来。
“刚才下来时,我们大概走了六十多级台阶,现在,又往上走了三十多级,我想,应该是在一楼的位置吧。”
林渡雨说:“嗯,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们正在走下坡。”
“你猜它会通到哪儿?”
“你说呢?也许我们想的都一样?”
“校园的那片禁地!”我和林渡雨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三女尸(1)
说出那句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你紧张吗?”林渡雨问。
“紧张?没有。”我说。
“不要骗我了。我也很紧张,但也很兴奋,终于可以进入那个神秘的地方了,一切的秘密都将揭开,你不兴奋吗?”
“是的,也许就要水落石出,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林渡雨似乎对我这种突然的变化感到吃惊,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不要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轻点,我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那是你的错觉,你害怕了,就会产生这种错觉。”林渡雨轻声说。
也许真是错觉,可我的确有种奇怪的感觉——有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是的,这种感觉很熟悉,最早是在阅览室等前田丽子时,突然停电,我有过这种感觉,后来在团委办公室的楼道里,我又产生了这种感觉,在这种感觉之后,是那个披长头发的女鬼出现。现在,又是这样。
除了手电那微弱的光芒,四周一片漆黑,我抢过手电,向身后照去。
光芒所过之处,除了厚厚的青石墙,一无所有。
“别太紧张了,”林渡雨说,“那真是你的错觉。那个恐怖的影像毒害你太深了,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我把手电筒还给林渡雨,“不,你不会理解。”
林渡雨继续迈开他的步伐,“我明白,我也经历过,也一度被那个影像折磨。前段时间我是不是很反常?我想你一定注意到了。”
“你也见到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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