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啸天听完人表白乐了,高高仰起脑袋笑得开怀,回骂过去,“你神经病!”
孟宇吼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来,转过脑袋不去看地上坐着的那人,“那是,都堕落到看上你了,可不是神经病怎么的。”
于啸天说,我靠你都不敢看我了啊。
“滚蛋!”有人脸红起来,所幸夜色帮忙遮掩住。
于啸天得瑟起来,看我一眼呗~
“不看,不惜的看。”
“刚还表白呢,现在就不惜的看了。”
孟宇不知该生气还是觉着可乐,自己的表白就得到这么一回应,腹诽于啸天你可真行。
于啸天抱住孟宇大腿,油腔滑调,“来,给我说说,咱才认识多久啊,怎么就那么快被迷倒在我的大裤衩儿下了。”
孟宇一脚踹开于啸天,扑到他跟前儿蹲下,“你不对劲。”
于啸天说我正常得很。
孟宇说你丫这会儿别装了就,我不是瞎子,你眼睛里那些个东西我看得一清二楚。
于啸天一搓眼睛,“有什么?有眼屎啊?”
“你怕我。”
“我没有。”
“你就是怕我!这会儿把我当洪水猛兽呢!”
“瞎扯蛋吧你就,我怕你我是你孙子。”
“于啸天你这会儿就是在害怕,你怕我来真的你怕我刚才说那些话都出自真行你怕我就此缠上你你怕要为我这莫名其妙生出来的感情买单,因为你知道有些东西你注定要辜负。”孟宇眼神黑亮,说话又断句困难,标点符号找不着,突然眼睛笑起来,“是,我喜欢你。”眼珠一转,“可干大明星你屁事啊。”
于啸天眉间紧皱,听完孟宇这话不禁有些发懵的小愤怒。
“你喜欢我,还他妈不干我事儿。”笑笑,揪住孟宇睡衣领子,靠的近些,拖着长音问,那干谁事,语气倒是危险。
孟宇也不把于啸天推到一边,任对方揪着自己,抬起眼回答,关我自己事。
于啸天乐,拍拍孟宇脑袋,满手乱抓孟宇头发,“小王八蛋你就”。随后眼神渐渐深了起来,嘴角紧憋,他看孟宇,迟疑的问出,你是认真?
孟宇歪歪脑袋,眼角的弧度弯起,你想要怎样的答案?
“啊?”
斜他一眼,看向空荡荡的天桥,“想要听真话我就告诉你,我是认真,爱信不信,想要听你愿意听的,那就是我瞎扯蛋呢刚刚。”
即使不看你,也谁都知道,此时正是最认真的脸蛋,满心挫败的说着最是青涩的爱恋,即使它看来莫名其妙,也委实动了真心。
然后谁都不说话,骨子里谁都清醒,不戳破,孟宇心说反正我豁出去说明白了,本来嘛,青春就不该让自己留有遗憾在,看上你了准得告诉你,接下来的发展我压根儿不去理会。
孟宇望着于啸天想,我这人从不吝啬,我给了自己冲你瞎说八道的机会,也自然会给你装傻充愣的机会,于是身子一歪,靠上栏杆,扭扭身子调整到最舒服的状态,“我困了。”
然后冲着夜空,满天星,傻愣愣说上一声,“晚安,北京。”逼迫自己睡着。
于啸天望一眼紧闭着眼睛的那个谁,做了一个晚安的口型,继续弹起吉他来,没睡着的孟宇瞥过脑袋鼻头一酸,弹的是张悬的《宝贝》。
于啸天偏不唱,用吉他弦传递一种让人联想翩翩的暧昧,至少孟宇是这样认为的。
可这样的暧昧也让人愤怒得同时心口一甜,于是不打算冲身旁人拳打脚踢,在心内跟着哼唱起来。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清晨,孟宇揉揉眼睛,手肘撞撞于啸天,“几点儿了?”
“五点。”
孟宇冲空气踢了两踢,“得,腿都麻了。还真跟这天桥上过了一夜,咱俩够堕落啊。”转脑袋一看于啸天,眉眼乐起来,“靠,你这俩眼睛够美的啊。画眼线了?”
于啸天哼哼唧唧,我睡不着,当谁都跟你似的,跟天桥上也能睡得呼呼作响。
“我打呼噜了?没可能吧,我就没那怪癖。”
“何止打呼噜。”
“那我还干嘛了?”
“你跟那儿背银行卡密码给我听呢。”
孟宇贱兮兮的笑,得了吧,别放屁了,我连卡都没有呢。我还说什么了。
“你还说……”
“嗯?”
“说你喜欢死我啦。”
孟宇耳根子热乎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去,去你的,别,别恶心我啊。”
于啸天忍不住笑起来,活像个泼皮,孟宇听见他说,你知道的,我喜欢许琛。
孟宇扬起脑袋,眼神对上于啸天,“你这算拒绝?”
“算是吧。”
孟宇点点脑袋,两腿离地跳起来站着,“我撞上墙了。”
“啊?”
“我该知道,冲你这儿就是一堵墙,你喜欢他,我再清楚不过,可还是说了那样傻逼兮兮的话。我自认头脑聪明,可终究还是撞上南墙。我这人性子比较直,连躲闪自己的情绪都不会,所以就这么给说出来,挺二吧?”
于啸天想说,我喜欢不躲闪不逃避的人,很喜欢,可是话说出口只丢下一句“撞上南墙得回头。”
“我可以跟墙根儿站着么?”孟宇伸个懒腰,乐乐,“撞上墙了,怪疼的,可现在还不想往回走,因为我现在觉着就是往回走也只有一条死胡同儿等我,走不出也回不去,不如我就站墙根儿边儿等着……”
终有一天,攀过南墙或打通巷子,把你抢过来或我想通,我走人。
于啸天说,丫怎么那么倔呢。
“您这是夸我么?”
不等于啸天回答,孟宇一指前方,大马路上人流车流多了起来,早晨的北京依旧生机勃勃,“灯灭了。”抬起脑袋看着天上,日出东方,万丈光芒,“天亮了。”
于啸天站起来一把勾住孟宇脖子,脑袋蹭上去,粗声粗气的问,还是不是哥们儿?
孟宇琢磨了好一会儿,活蹦乱跳地答应,是,是哥们儿。
心里那个小人再说,孟宇我想哭。
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潜流暗涌,一触即发,一旦动了,不可收拾。
孟宇要是现在看到这话,绝对要嚎上一句‘真理啊’!
打自己认清了自己的心,那眼神儿就止不住往于啸天身上飞,止都止不住,一脸绵长无边的爱恋,怎么看怎么傻了吧唧。
没出息没出息,跟自己较着劲,咬着牙,你已经被拒绝了,于是又一次在生活战场上给人揍得鼻青脸肿,挫败不已,可还是忍不住贪心,忍不住瞎想,身边这人是我的该有多好。
可鼻青脸肿又能怎么办,孟宇同志老实巴交,只知认栽。
于啸天又弹起棉花,孟宇说你还弹,今天不去组里了?
于啸天狡黠一笑,眼光灼灼“去,就再弹一会儿,还早着呢。”就随着旋律哼唱起来,“在意爱的沦落在意失温生活,在意说不出口。还不是感慨渐渐看不清的未来,捉摸不定却是我可有可无的心态,越想隐藏却越显得无奈,全部都想丢开~”
孟宇沉默,不是他胡想,他就觉着这歌八成是唱给自己听的,从无病呻吟的词儿里听出那么一丝希望,用力抓住。
孟宇心说,他看不清也捉摸不定,这代表我还是有攀过南墙的胜算的。
天桥上走过一个姑娘,冲于啸天身前丢下一个硬币,于啸天眼角掠过一丝得意,冲那姑娘点点头,“谢谢您了哈。”
姑娘笑笑,你弹得挺不错的。
于啸天收起那枚硬币,冲姑娘远去的身影吹个口哨,流氓到家。
孟宇哼一声,“这样就满足了?”
于啸天说是,这枚硬币就够让我满足的了,我大学那会儿就这样儿,没事儿抑郁了就上天桥弹上几首,收获的硬币全都保存留念,这是对我的肯定。
“我家有一堆硬币呢,全拿来砸死你。”
“得,那先谢谢你了啊。”把硬币收进兜儿里,于啸天站起身来,背对朝阳,冲地上赖着的那人伸出手,“收工咯。”
孟宇歪歪脖儿,“才赚一个硬币就收工了?”
“大不了明儿个继续来呗。”
孟宇说你神经病,爱来自己来,我可再不陪你发疯了,而后握住于啸天的手,对方掌心干燥而温暖,触及时孟宇手指微微缩了缩,指尖发麻的怪异感觉。
走下天桥,孟宇看了看点儿,“五点半了,首班车要来了,咱坐公车去组里呗大明星。”
于啸天上下看一眼孟宇,憋住乐,“你就这样去?”
“啊?”孟宇低头从头到脚审视自己,羞耻感迎面扑来,皱皱巴巴的天蓝色睡衣已经给自己蹭得满是灰尘,脸一热,感觉光辉形象被自己完全毁掉,不好意思的看着于啸天“我,我回家换衣裳去……要不你先去组里吧。”
“我陪你回去。”
“啊?”
“啊什么啊,走吧。”
“喔,喔……”
答应着,窘迫无比的孟宇就如脱缰之马、离弦之箭一般的冲下的天桥,睡衣边角的扬起,滑稽的很,身后于啸天无奈地笑笑,跟上那人脚步。
于啸天就这么一路跟着孟宇回到他家院子,同时也是于妈妈住的地儿,于是于啸天说,你回家换衣裳,我去跟我妈打声招呼。十分钟后楼下见。
孟宇还没来得及掏钥匙,自家大门儿就开了,孟妈妈拿着扫帚杵门口儿,“老规矩,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我……我……我知道错了”
“老实交待,昨儿晚上什么时候偷溜出去的,和谁出去的出去干嘛了?”
孟宇很是无奈,说不是妈我都成年人了你别跟管小孩儿似的成么。
“你可不是小孩儿怎么的!”
“我都23了。”
“你就是32也不能半夜溜出去说都不说一声啊,这晚上多危险啊。”
孟宇笑着靠了一声,我又不是女的,再说了,我晚上溜出去,要觉得危险的应该是众位大半夜还跟街上溜达的姑娘们吧。
“别给我犯贫,招实交待。”
“我一朋友心情不好,陪他散心去了。”
孟妈妈拿起一凳子跟门口儿坐下了,把孟爸爸也叫过来,明摆着自家儿子不说清楚不让进门儿。
孟宇扶住额头,“不是这是三堂会审还是搞六国弹劾啊?上纲上线了准备?”这时手机响起来,一看短信,于啸天催了,于是犯人孟宇趁爹妈交流的功夫火急火燎地溜下楼,不理会身后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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