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将他的身子扶躺回床杨上,但她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情回到先前的平静。
有一些比悸动还要柔软的情绪,慢慢的在她心底开始发酵。
“要不是你生病,本姑娘绝不会轻易饶过你。”
宫心心抑制不住狂悸的心跳,红着一张俏脸,对着昏迷的药草娇嗔,但是声音里却是满满的甜蜜,不带一丝一毫的指责意味。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轻薄吧?她很好奇,自己被男人轻薄了,为什么心里没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难道……因为吻她的人是药草吗?
“不会吧?”
一个让人害羞的念头涌上,她拼命的摇头,想将脑袋瓜子里旖旎的想法抹去。
突然间,她很庆幸刚刚药草在吻过她后,没有叫出别的姑娘家的名字,要不然她不是羞愧的一头撞死,就是会拿把钉槌把这个色胆包天的坏蛋槌爆。
“还好……还好……”
宫心心偷偷的吁了一口气。
但这放心的一口气,却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药草?
怀着莫名的情愫,她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静静的替药草更换冷布巾,直到他吞下的药丸发生作用,惊人的高烧渐渐消退,她才放心的趴在他的床边,疲倦的沉沉睡去。
“呃……我的……头好重……”
药草迷迷糊糊里的想翻个身,却发现有人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让他动也动下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宫心心趴在他身边睡得香甜的模样。
而她的手正与他的紧紧交握、十指相扣。
他低下头,没有忽略从她掌心传来的柔软,但是双手相牵的画面,让他忘记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的问题,反而心里充满感动。
一直以来因为大夫的身分,药草必须坚强的扮演着照顾人的角色,因为需要他的人太多,他也逐渐的淡忘其实他也只是个人,也需要别人呵护关心。
但是宫心心的举动却在无意之中唤起了他心里的渴求,一个男人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温柔。
不忍心把手抽开吵醒她香甜的好梦,药草半趴伏在床榻上,欣赏她酣睡的面容。
说实话,心心有着一张他见过最娇美的脸蛋,小巧的鼻子、粉红的樱桃小嘴,配上一双灵活生动、黑白分明的水眸,活脱脱就像是从仕女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
只可惜,她长睫下明显的阴影,却清楚的说明了她昨夜的彻夜不眠。
看向她身旁的水盆、自己额头上的布巾,以及枕头旁边的白色瓷瓶,药草大概可以猜到,他昨夜应该是处于高烧昏迷的状态,而她不但费心的照顾他,还让他服下万灵丹,不然他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只是这么大的一颗药丸,心心是如何让他吞下的?
其实药草一移动宫心心就醒了,但是意识到自己和他双手紧握的尴尬状态,她只好继续装睡,看他什么时候会放开手。
但是药草杵在她旁边不动的时间太久,久到她快要忍耐不住,想要干脆跳起来装作没事的跟他道早安。
就在念头转动的瞬间,宫心心细嫩的脸颊感受到他越来越逼近的灼热呼吸,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时,药草温热的唇就已经落在她略略冰冷的朱唇上。
“谢谢你,心心。”
他在她耳边呢喃,如丝缎般柔滑的声音让她的四肢都为之酥软。
这一次的亲吻,宫心心确定他是清醒的了,但是被轻薄的她依然没有任何不悦的感受,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甜蜜涌上心头。
原来他和她,真的是看对眼了。
第五章
“药草,你要把药喝了。”
“不要,我的病都好了。”
皱眉看着那碗被宫心心命名为“万灵汤”的药,那种苦得连胆汁都会吐出来的东西,药草发誓,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喝。他才不理会宫心心是从宫家弄来了多少珍贵的药材煮在同一锅里,那个味道真是要让人吐死了。
宫心心追得辛苦,额头上都冒出一层薄汗,最后见药草竟然躲在柜台里拿孟德当挡箭牌时,她实在是气得想要把这碗她精心熬煮的药从他的头上淋下去。
“你不喝是不是?”
“是。”
“说什么都不喝吗?”
“是。”
不管那碗东西是她花了多少心力熬煮出来,既然杵在孟德身边了,药草自是要摆出男人的坚持和尊严,说什么他都不喝。
宫心心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小跟府里的众多下人周旋斗智,她自然也有一套让人不得不听话的本领。
她假装无奈的坐在柜台前的长椅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命,我也救不了你了。孟德,你就等着帮你师父选个风水吉地吧。”
“为什么?”
只要一提到他的师父,孟德总是特别的紧张,听宫心心说出这话,他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仔细聆听。
而这话也引来了药草全部的注意力。
“其实这话我早就想跟你们说了,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以你们外地人的身分,可以在姑苏城里弄到这么大的房子开医馆吗?”
“不知道。”孟德摇摇头。
宫心心装得像是在跟孟德闲话家常,一双水灵大眼可是没有放过药草脸上所有的表情,包括他现在一脸的好奇。
“那是因为前任屋主欺负你们不懂,把这间闹鬼闹得凶的屋子便宜卖给你们,拿了钱之后,他就远走高飞了,哪管你们的死活啊。”
“真的……真的吗?!”
她说得没错,前住屋主确实已经搬走。孟德有点相信了,声音开始出现颤抖。而那位逼她不得不编故事的始作俑者,现在也是白了脸色,睁大眼直盯着她,想要确定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实。
“我是本地人,不会骗你们的,要不然你师父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烧昏倒?那就是有冤魂来索命啊!”
“才不是,那是因为我积劳成疾,没有照顾好自己……”
药草极力反驳,但是虚弱的口气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而且她的话多少影响了他,一阵寒意从他的背脊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真的被宫心心的话吓到了。
“你不是闻名京城的大夫吗?怎么会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这不合理啊!”宫心心挥挥手,“算了,既然你不能体会我的苦心,我也只能请你们自求多福啰!”
“是啊,师父。她说得没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天知道,看着他们师徒俩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宫心心真的快要忍不住捉弄人的乐趣而笑出来了。
“可惜了我这碗特别请观世音菩萨加持过的药,既然你不领情,我也只好倒掉了。”
“等一下,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观世音菩萨的药?”药草连忙制止她,语气有着明显的慌张。
他惊吓的慌乱表情正是宫心心求之不得的绝佳反应,她憋住就快冲口而出的笑意,好心的回答他的问题。
“这碗药里特地加了我从碧云寺向菩萨求来的香灰和平安水,本来是想让你喝了之后,可以有百邪不侵的身体,但既然你说什么都不喝,那我也不勉强你了。”
“你别倒,我喝就是了。”
“师父,留一点给我啊!”
一样怕死的孟德也冲出柜台,巴在药草的脚边,只希望师父可以分一些观世音菩萨加持过的药给他,他可是很担心这房子里冤魂索命的下一个对象就是他啊!
药草皱紧眉头,没有考虑的就跟孟德两人把这碗恐怖的药“咕噜、咕噜”的喝了个碗底朝天。
当他们一脸忧虑的把空空的碗放回桌上时,宫心心再也忍不住的狂笑出声。
“哈哈哈!这种骗小孩喝药的话你们也信,药草,你真的太好骗了!”
“你……你骗我?!”
她得意洋洋的笑脸,确实说明了师徒两人刚才的担心与害怕都是多余的。
被欺骗又被嘲笑的尴尬,让药草的好脾气也深受动摇,他握紧双拳,决定要把她抓起来灌她个十碗黄连解毒汤——
苦死这个作坏的小女人。
药草阴鸷的表情说明了暴风雨将至,宫心心吐吐舌头,眼捷手快的就往大门口逃命。
“药草,再见。”
“宫心心,你不要跑。”
人高马大、手长脚长的药草不一会儿就把娇小的宫心心拦截住,他把她挣扎的身躯扛在肩上,无视子她又叫又踢的挣扎,大步往后院走去。
“你要干嘛?不要乱来啊!”
“说到乱来,你才是高手。”
“我没有!救命啊!”
小命被人握在手上,宫心心这时候才知道做坏事的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只是她还想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啊!
药草脸上噙着冷笑,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了她说谎整人的惩罚内容——
“我不会乱来的,我可是闻名京城的大夫,所以……你等着啃黄连吧!”
“我不要!”
“认命吧你。”
被两人当成空气的孟德,呆愣的看着师父根本不像他会有的激动反应。从他拜师学艺三年多来,从没见过药草曾对哪个女人说的话如此认真过,更不要说还想用惩罚的方法对付她,还把她扛在肩膀上了,这绝对是不寻常的大事啊!
孟德惊讶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就算是没谈过恋爱的他,也可以猜出来——“药草堂”里有师母可以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师父,后天就是你和宫心心决一胜负的日子了。”
“这么快啊!”
因为有宫心心的陪伴,药草从没注意过时间的流逝,更没想过三个月的时间竟然过得如此快。
“对啊,师父想过要拿什么当赌注了吗?”
“这个……我还是没想到‘药草堂’缺什么。”
说实话,有宫心心出现的日子里,他根本没有认真想过赌注的内容。
“师父,咱们‘药草堂’里最缺的就是帮忙的人手啊!”
“缺人手?怎么说?”
“对啊,我每天磨药粉磨得手都起水泡了,分药材也分得眼睛都快要花了。”
孟德为了要表示自己所言不虚,还把起了水泡的手掌给药草看。
药草只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