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在胡说八道!”她的心一惊,嘴巴不忘反驳。
他怎么知道她思绪紊乱的原因……
“是不是胡说,问你自己最清楚。”嘴硬的女人,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她惊愕的眼瞳,早已泄露了她的心事。
“我当然清楚……”
“是吗?”他突然放开她,往门口走。
“你要去哪里?”她一怔,脱口道。
“找人帮你换药,还是你决定让我来?”他笑。
“我、我当然是找小曼。”她脸色微红地暗骂自己。笨死了!干嘛乱问?
几天下来,安海儿发现苏威似乎一直待在堡里,却不见踪影,不晓得在忙什么大事,但用餐时间他又会出现,与她一块吃饭,然后他们又会一言不合地斗起来,而他似乎乐此不疲,她则每次都被气得跳脚,想打人。
她讨厌自己这么容易被挑衅,更气自己的粗线条!
据小曼的说法,每晚当她睡著后,苏威都会与她共枕,又在她醒来之前离开,而她竟然不知不觉!?
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没神经了?
“小姐,我们该走了。”
“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回神。
“大概五分钟前,因为小姐在发呆,所以没发现。”小曼将行李放到地毯上,方才她已经打包完毕。
以前远远看不知道,老以为小姐是个严肃的人,自从小姐救了她之后,她就对小姐大幅改观,再加上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小姐是个很可爱的人,常常在发呆,可是对待她却很亲切,完全没有架子,所以她才敢在她面前多话。
“那行李是做什么的?”她指著那口棕色皮箱。
“哦,族长要我整理的,族长要我们跟他一块出门。”
“去哪?”她有些惊讶,待在这里这么久,他第一次开口要带她出门。
“族长没有说。”见她没反应,小曼于是开口催促:“小姐,族长在等我们耶!”
“走吧。”她吁出口气,步出房门,反正现在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有机会出去走走也好,更何况有机会到外头,她才有机会逃跑。
她一路步下楼梯,穿越大厅,走出大门,只见几名奴仆匆匆经过,手里全拿著东西,但苏威人呢?
她一直走到堡外,才见到他依然是一身白袍,双手交握背对著她,他的身形伟岸,光是背影就散发著器宇轩昂的气质,令人无法忽视。
“我还以为又要搭直升机了……”她喃喃出声,她看见了几辆吉普车。
“偶尔变点花样,才不会太无趣。”苏威拉著她坐进后座,示意阿鲁开车。
“那要不要来点更新鲜的?”她忽然一时兴起。
“嗯?”他挑眉。
“不如让我来开如何?”她跃跃欲试。
“我记得你并没有驾照。”他轻笑。
“你怎么知道?你早就调查过我了?”她有两秒钟的错愕,随即恢复。“说得也是,你那么神通广大,要查我还不简单,反观我,对你是一无所知。”
“想了解我很简单,只要你愿意给我这里。”他指著她的心口。
“那算了,我也没兴趣了解。”她立刻打退堂鼓。
他又来了,最近几天他总是会把话题绕到这上头。
“是吗?”他收口,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跟她磨。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知道我没驾照,你还买那么多车给我?”瞪著他,她实在搞不懂他。
“那是顺应你的要求。”他淡淡的说道。
“难道我的要求你都会答应?”真这么好用?
“你需要什么?”他直问。
“现在就可以要求?”她挑眉,有一瞬间很想狮子大开口。
“你说?”
“那找个教练给我吧!我要学开车。”
“可以。”他没有二话。
第七章
开著吉普车兜风应该是件不错的事,但是,要是连晒几个小时太阳再加上满嘴沙,那就不好玩了。
而且,四周一片黄澄澄的沙漠,让安海儿看到恍惚,甚至睡倒在苏威身上,等她醒来,他们已经抵达目的地,这令她对阿鲁刮目相看──
真是厉害、厉害,居然不会迷路,若是她,不知道会开到哪儿去了。
“这是哪儿?”她睡得昏沉,揉著双眼看著眼前希腊式独栋建筑,白色的石柱耸立,平面的屋厝往两旁延伸,宏伟而不俗,四周则有大片空地,想到沙漠里的城堡,再看这希腊宫殿,这人要是在其他地方盖罗马竞技场,她都不惊讶了。
“我的另一个据点。”苏威示意奴仆搬运东西,自己则揽著她进宫殿。
“我知道,我问的是,这里是哪里?”他非得跟她玩文字游戏吗?她抬眼睨他一眼。
“麦地那。”
“干嘛突然心血来潮带我来?”
“同一个地方待久了,也该换个处所。”他淡然的说道。
“族长,达利在等您。”阿鲁突然来报。
“我知道了。”
“让小曼送我回房吧!”安海儿很识相的开口。
“不想一起过去?”
他竟然开口要她去看他做事?她愣了下。是因为她曾开口说想了解他,所以他特地如此做吗?他的重视让她心中有股隐约的欣喜浮起,但她很快压下。
“随便。”她装作不在意。
嘴硬的女人。苏威不戳破她明明有兴趣却又爱掩饰的伪装,带著她往后头走。
她早该晓得这人喜好创造不可能,看城堡里的翠绿林园,就知道这后面别有洞天,旱地种满各式花材。
穿越玫瑰花圃,他们踏进一座小屋,大房又建小房,也只有他才会弄得出来,安海儿在心里评论。
“还满意吗?”瞧她看傻了眼,苏威在她耳畔低喃。
“我满意什么?这房子又不是我的。”她撇下嘴。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
“你要送就送啊!”他敢送,她就敢收,至于用不用得上,已经没差别。
双眼盯著小屋里的陈设,她以为自己会看到那名叫达利的人,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堆电脑器材还有档案柜。
“好了,我不打扰你工作。”她自动自发地窝进角落的沙发里,这举动令她想起哥哥,以前她也常这样跑到公司里看哥哥工作的情况。不晓得哥哥现在好吗?
“给你。”苏威不知从哪变出一瓶可乐,递到她面前。
“原来你喜好这类碳酸饮料。”她回神,脱口道。
他但笑不语,坐到大型桧木办公桌后,按开萤幕,接上视讯。
“族长,我们在伊拉克竞标的油田有人想分杯羹。”达利迫不及待地报告。
“谁?”收起轻笑,他的银眸似铁,冷得没有温度。
“苏族酋长。”
“阿克图?”
“是,而且老夫人目前也在那边作客。”达利保守地说道。
“他想怎么分杯羹?”他挑眉。他女儿没让他得到教训吗?
“他希望能与你谈谈有关他女儿的事。”
“传话给他,油田的事免谈,至于他的女儿,那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他的意思很清楚──属于他的,绝没有共享这回事。
“是。”
“煤矿那些进行的如何?”
原来苏威经营油田与煤矿,难怪他有钱到这种地步,但他的严厉让安海儿看得发毛,这就是他工作时的模样,完全独霸的气势教人难以亲近,更别提妥协两字。
而老夫人是谁呢?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称呼,这老夫人该不会是苏威的母亲吧?还有什么女儿的?该不会是在说那个鞭打她的吉娜吧?如果是,不晓得她现在怎样了?
一堆疑问在她脑中盘旋,不过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他一定又要她拿心来换。他太贪心,将她囚禁著,还要她将心交给他,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他以为无限制的送她任何有价物品,她就会被打动吗?她没那么傻,将心交在一个中东男人手上,等于要她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那是不可能的事。
再一次,她心里的理智抬头,理性地分析,不去想他的亲吻、他在她受伤时的用心。
切断连线,苏威回头,就见她一脸若有所思,连他结束会议都没察觉。
他笑,伸手将颈项上的项炼解下,悄悄来到她身边。
“你做什么?”她猛然回神,就发现他正在帮她戴项炼。
“给你。”扣好暗扣,他轻拂过她细致的颈项。
“这是……”她记得这银制项炼是他常戴的啊,怎么突然给她?他想昭告什么?她抚著项炼上的红宝石,虽是红宝石,但设计却十分粗犷,没有一点柔美。
“不准拿下来。”
“你还需要用项炼证明我是你的所有物吗?”想到这项炼的用途,她忽然有些嫌恶地缩手。
“多一样无妨。”他不在意她的恼火,项炼他让人重斩镶过,宝石里多了追踪器,未来无论她在那儿,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你、我想回房了。”跟他说话,真的会气死。她迳自起身。
“走吧。”
拉玛推门进去。
“滚出去!”吉娜看到来人,就拿起水晶饰品丢过去。
“吉娜。”拉玛一缩肩,差点被饰品打到,心头有著浓厚的罪恶感。这是她受伤以来第一次来探望,先前吉娜四处寻医,直到昨晚才回到住所。
“你竟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那个好儿子害的!”脸颊包裹著纱布的吉娜尖声吼道。
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跟父亲在旁鼓吹苏威多有权势、政策联姻之后她会有几辈子花不完的财产,她也不会放胆去找人,结果没被看上就算了,还惹得她毁容,这几天陆续给好几个医生看过,所有医生都说鞭打的力道太大,就算整型也无法磨去她脸颊上的伤疤,这等于是宣判她死刑!
“吉娜……”她才开口又被打断。
“你给我闭嘴!你儿子竟然为了一个烂女人打我!现在我的脸毁了,你知道吗!?”她朝著拉玛大吼。
“……”拉玛无话可说,她一直以为那女人只是玩物……
“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她忿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