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飞有感而发:“外公才不像你,成天说自己老,你也不过才三十二岁。”
是啊,她才三十二岁,但是心境却有如五十岁。
虽然现今的社会开放,未婚生子不算什么,但是心里的痛才是使她苍老的原因。
裴榉书虽然没反对她生下孩子,但是在待产的十几个小时里,她独自在产房咬牙、忍痛,没有一双有力的手为她加油,没有一个宽阔的肩膀安慰她的辛苦,就只有儿子的哭声支撑着她活下去……
所幸,念飞活泼健康、乖巧而善解人意,让她逐渐忘了往事,忘了她在情路上所遭受到的打击。
但是她不该回来的……
想起和黑海苍的再次相遇,她的心又罩上一层阴影。
如果他发现念飞的存在,她保得住念飞的监护权吗?
裴昕妤忘了念飞也渴望一个父亲的事实,她只想隐瞒,因为扯出念飞之后,有更大的问题等着她,而这些问题并非她所能解释得清楚。
“念飞,我们回美国好不好?”只有尽快离开台湾才能远离黑海苍的威胁。
裴念飞睁大眼睛。“不是答应外公要回来定居的吗?你看,外公都把这栋你嘴里所说的危楼整顿得美轮美奂,为什么忽然又说要回美国?”
裴昕妤能说什么?她只能随便搪塞:“台北太乱了,我住不惯。”
裴念飞搂住她的肩膀,像个男人似的安慰她:“不会乱的,你这些天忙着工作,都没到外头看看,找一天空闲,我带你到外面玩玩,你就知道台北有多棒!”
“你要带我到处玩?”瞧他一副台北通的模样,都不知道是谁在台北土生土长?
裴念飞青春洋溢的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笑容。“可别小看了你儿子,我记忆力超强,外公向导有方,加上这十几年台北有很大的变化,恐怕你都没有我熟。”
裴念飞说的是真话,这几天要不是靠着计程车司机,她恐怕会花许多时间看台北的街道图。
“妈老了,不想到处疯。”
“拜托!你连一枝花的年纪都还没到就说老,你不怕被『欧巴桑小姐』围殴?”裴念飞作势吓唬她。
“我不怕,因为我有你保护。”她露出有子万事足的笑容。
裴念飞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妈,你真的不想见爸爸?”
这句话让裴昕妤难堪。
原本她打算让念飞见见他爸爸,即使她不敢再怀有希望,但是念飞有权知道自己的来处。
但是现在情况急转直下。
“我不想再提他。”
裴念飞低垂着头,裴昕妤的一句话打碎了他的希望。
“妈,我知道爸爸对不起你,可是说不定他已经后悔了,他想和你重修旧好,也许他正等着你,何况还有我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
“别说了!”裴昕妤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想认祖归宗我不反对,没有儿子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裴念飞看着不像自己所认识的妈咪惊愕不已。
裴昕妤从来不曾如此失控过,长久的平静生活让她的情绪一直处于无波无痕的境界,但是黑海苍的出现,让她心情纷乱、无法冷静。
“妈……”看裴昕妤的脸色凝重,裴念飞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对不起,我以后不再提。”
她回过神。“没事,妈妈大概是累了。”
“那你早点休息。”裴念飞不敢再给予她压力。
看着裴念飞的身影走进浴室,裴昕妤的心思又纷乱了。
如果念飞知道他老妈摆了一个世纪大乌龙,连他的父亲是谁都搞错,她该怎么面对他?
第8章(1)
裴昕妤正在平静自己的心绪,此时门铃响得急,让她稍稍平复的情绪又起了一丝涟漪。
会是谁?
念飞没有按门铃的习惯,他都自己开门进来,爸爸更不可能在念飞不在家的时候来访。
会是工作室的员工吗?大概是因为她不接听电话,所以直接找上门来了。
“不是说好把工作室让给……”刚一开门,黑海苍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裴昕妤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处理。
“你真的住在这里!”黑海苍侧身自行进屋。
黑海苍安然自在的彷佛回到自己的家里。
“我没猜错,你还是钟爱这里。”他跷起二郎腿,安安稳稳的坐在客厅里。
裴昕妤手足无措。“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你不是说过你暗恋我好久吗?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也开始体会你的心情,时常在别墅里望着这里。前不久还在纳闷,为什么会整修这个地方?遇见你之后总算想通了。”
裴昕妤的心暖暖的,他是否在暗示他没有忘记她?
黑海苍从来没见过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所认识的她一直都是个主动、前卫得过火、嚣张跋扈的人。
如果十二年前的她就是这副模样,相信他们不会分开这么久,他也不至于将她当成另有所图的女人。
他那抹似笑非笑的模样,彷佛回到从前,越发令她不安。
“你想做什么?”
黑海苍并不做正面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它,“这是你设计的?”既然做的是室内设计,想必出自于她的手笔。
“嗄?喔……对!”
他带给她的打击非常大,以往率性而为的叛逆,如今已经不复见,如今她是一个正常且带有一点惊吓的女人。
“坐下呀!这是你的地方,客气什么?”
裴昕妤这才发现自己远远的站着,像是小员工看见大老板一般的战战兢兢。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所适从,她惊慌的说:“我去煮咖啡。”
他没有阻止她慌乱的逃离客厅。
她真的需要时间与空间平抚紧张的情绪。
而他也一样!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锅碗瓢盆也匡啷作响,没多久,她颤抖着手端来咖啡到他面前,却一不小心地洒在他身上。
白色的衬衫染上了咖啡,贴住他强壮结实的胸膛,裴昕妤暗咒自己一声,急忙将他拖往浴室。
她拿起架上的毛巾,想擦拭衬衫上的咖啡渍,擦了几下才发现自己的愚蠢行为。
“对不起。”
他这一身脏污绝对出不了她的家门。
“先拿一条干净的浴巾给我。”黑海苍想缓和她的紧张。
裴昕妤快步的往卧房跑,不一会儿,她拿了一套休闲衫过来,刚好看见他脱掉衬衫。
“你干什么?”
裴昕妤戒慎的眼光,让他想起多年前,她对她自己下药的事。
其实黑海苍只是想把自己清洗干净,但她的表情让他大不悦。
一直以来都是她对他为所欲为,这时候她倒害怕了!
“洗澡!”说着,又当着她的面脱下长裤。
“你……”裴昕妤脸红的转身想走,却被黑海苍一把拖进浴室。
他存心戏谑她:“陪我一起洗,要不,帮我擦背也行。”
黑海苍打开莲蓬头,没两下,裴昕妤全身都湿透了。
蒸汽薰出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炫惑了裴昕妤的知觉,这副她曾经不择手段得来的壮硕身躯,如今近在咫尺,她还能坚持自己爱的人是卫子飞吗?
不!
也许当初她爱的人是卫子飞,但是她爱的那个卫子飞就是他呀!
这突来的认知让她绯红了脸,不知不觉的将头靠在他裸露的胸膛上,重温有怀抱可依靠的美妙。
不过才一会儿,她马上推开他。
但是黑海苍的动作更快,“别动!”他那两泓深不可测的柔情秋水一瞬也不瞬的凝望着裴昕妤,看得她忐忑不安。
“我要去换衣服。”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
“我说了,别动!”他拉着她的手往他的小腹探去。
裴昕妤就像被烫到,快速的想缩回手。
黑海苍低吼一声,不让她的手离开火热的欲望。
现在他才知道,为何每当他搂着林如襄那玲珑的身躯时,引发的总是只有渴求发泄的冲动,而事后,他不会再想起任何点滴,甚至林如襄不再来找他,他也绝不会想到要与她耳鬓厮磨。
原因就在他所有的思念都给了裴昕妤,所以在别的女人身上,他不懂得思念两个字怎么写!
她无法抗拒他的男人优势,只能在他手掌的强迫下握着那根火热。
黑海苍的欲念骤然升起,迅速的吻住她的唇,双手扯开她的衣服,大手向胸衣内探去。
昔日自己胆大妄为的不堪浮出脑海,那件她亟欲忘怀的事一下子全冲上脑门,她抗拒那样的事再发生。
“不要!”
她的拒绝让他的自尊受到打击,他用先天的优势将她往墙壁压,接着以身体圈住她扭动的身体,并且动手卸下她的衣物,老实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来回抚摸。
“你不要这样。”她此时竟然在回想,多年前她怎么会有勇气去勾引他?
看着胸衣底下的眩人雪峰,他早已经忘了自己要好好重新追求她,心里想的是如何享受这渴望已久的美丽。
“不要怎样?”他抚弄着她敏感的地方,这才发现,原来她也非常的渴望。
“这样吗?”
心理与生理不受同一个大脑控制!裴昕妤这样说服自己,将生理的渴望合理化。
他并不是存心要挑逗她,而是想重温自己的肌肤贴着她肌肤的感觉,谁知生理的欲望竟一发不可收拾!
他打横抱起她向卧房走去。
将她放在床上后,黑海苍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狂暴而激烈的亲吻着她,甚至将舌头伸进她的嘴中,深深的探进她的敏感处;深深的吻着她的脖子、她的颈窝;挑逗的手,火热的抚摸着她的浑圆,爱抚过她全身的敏感地带。
裴昕妤很快有了感觉,甚至无意识的申吟出来,整个人酥酥软软的,全身像被放了火一般,那麻酥酸软的战栗感让她忍不住轻轻的颤抖。
黑海苍有股释放情欲的快感,到现在他才知道和自己的情欲拔河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尤其是对手一点也不肯合作的时候。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像一个思春期少年般的兴奋,想要她的念头,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