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同人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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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之幸-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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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远漠然地看着跪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的女人,这是他父亲第几房小妾,他算不太清楚了,他父亲在这方面放肆了些,后院如过江之鲫,他可没有心情把精力放在数这些女人的位数上。再者,后院的女人除了他母亲和祖母,他轻易都不接触,他父亲的女人他得避嫌。

花清远知道的只是这女人是花家五少,也就是他那个被关进死牢里的五哥的亲娘。

“姨太太是哪里听来的,五哥不过是在牢里受些苦罢了,万万是不会送命的。”

死刑下来的这个消息,他也是近几日才知道的,姨太太后院一个女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花清远心有怀疑,面上却是不显的,他淡淡地说完,冲着两旁的人说:“你们都是姨太太身边的近人,姨太太做什么事之前,你们都不知道提点着些吗?就任由姨太太从后院跑到前院来吗?”

花清远刚刚还淡淡的眼神立时变得锋利如寒刀,不留情面地扫过那几个丫头婆子,最后落到了自己院里的管事身上。

说到底要不是自己院子松落,姨太太就是再疯癫再有本事,也是闯不进来的,这个坏事的根源在自己院子里。他该抽出时间,好好整治整治了。

“六少爷不要怪他们,是我……是我执意要来的,我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六少爷,五少爷虽说自小在老太太身边养大的,却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他做错了事,我这个姨娘愿意替他受罚,还请六少爷看在自家兄弟情份上给他一次机会啊……,呜呜……”

又是一顿嚎啕,哭得花清远下了脸子,面沉似水,他多一句不想说,在这种敏感时期,但凡牵涉上党派之争的,总没有好下场,特别是这种机密之事,竟被后院妇人之晓,谁知是不是谁暗下的套子呢?

“姨太太这话说得严重了,五哥与花家早就是脱离关系了,父亲与他断掉父子关系的公告也是登报了的,他死与活都与花家无关,”见着姨太太还要抢话,花清远又紧一句说:“看在姨太太来求的份上,我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吧,父亲是家主,只要他做了决定,一切都是有缓解的。”

“别……别……”姨太太转了下眼珠子,“这事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怕是老爷会……”

“这事要是瞒着父亲,我怕父亲更会气的!”花清远别有意味地说道:“听刚才姨太太替父亲的担心,也不想父亲被气到吧!”

姨太太瞬间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

花清远不是个心软的人,眼泪这东西在他面前不起作用,他借着这个空隙里,冲着姨太太身边的几个人摆摆手,“还不扶你们姨太太回去,这么晚了,闹这样的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成什么体统。”

花家还是实行极正统的后宅规矩,轻易里女眷是不可以走到三院、二院里来的。

花清远住的这里,虽说也叫后院了,但比后面女眷住着的后院,却还是更外一层的。

这一场闹剧似的事情,就此收场了,花清远仰在沙发后背上,脖颈搭在圆筒状的靠背顶端。

五哥的事,他不会不理的,这几日里他该走的关系该做的手脚都用了,别说他做好事不留名,学什么雷锋,是这个世道,有许多东西都不能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么一躺,竟不知觉中睡着了,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依稀可辩,晨光朦胧。

“啊,依……”

清凉的吊嗓儿声,伴着那流动着的薄薄雾气,婉转地传进来,还有些惺忪睡意瞬间散去。

花清远站起,大步走到门口,推开两扇门,早晨独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花清远只觉得心脾顿开,顺着声音寻去,月亮门的那一侧里,水袖翻飞,似白莲盛开,花瓣中间,那人眉眼颦动,唱的正是《贵妃醉酒》里的一出。

抬手看看腕间表针指着的时间,才五点多,这么早吊嗓子已是勤劳,吊的还是这出戏,花清远不免弯了弯嘴角。

他驻足在小月亮门一边,正好是他能看得到程蝶衣、程蝶衣却看不到他的位置。不过,据他估计,就算他此时站在程蝶衣的视线里,程蝶衣也未能见得到他,——这个戏痴。

入了戏里,又怎么会轻易出来呢!

戏里戏外,就如同这小院里外一般,暂时间是泾渭分明的,却是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约摸六点多的时候,有个小厮端着水盆从这里经过,花清远一把拉住了他,轻声问:“程老板的房间,晚上有加炭盆吗?”

北京城的深秋,晚上已是很冷了,因花家后院的地龙暖器是统一给的,一般都在立冬以后。时下冷时,都是各个屋子里面放些炭盆火炉自行取暖的。

“没,没有!”

小厮是这院里的粗使,在花家作了十年工,还是第一次能和真正的主子答下话的,一时竟有些口吃起来。

“告诉夏管事的,今晚给程老板的屋子添个暖炉,还有……把上次英国大使杰克斯送我的那床蚕丝被给程老板送过去。”

程蝶衣自幼学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说来艰苦,也是最最伤身子的,入秋时分,应是比平常人更怕冷吧。

“是,是……是六少爷……”

小厮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花清远却不觉做了什么,抬手之间力所能及,以后要是命运使然,需要做的何止这些。

小厮走后,花清远又看了一会儿,直到程蝶衣收了功,他才刻意多走了两步,好似才走过来一般,跨进了小院。

     

☆、喜欢什么

秋风震凉,却也清爽提神,花清远几步进去,正巧程蝶衣绕步回头,两个人碰个对面,中间只隔了半步。

程蝶衣没想到身后会有人,‘啊’的一声,小兔子受惊似地白了白清秀的脸,花清远也不打算道歉,好像很欣赏他受惊的样子,直到程蝶衣微皱起眉来。花清远才说:“蝶衣这贵妃做得受了委屈啊,身边连侍候的人都没有,就说高力士侍候玄宗皇帝去了,蝶衣身边也该有个李力士、常力士吧!”

他进这个院子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个小厮随着程蝶衣,心里有些不舒服。就算程蝶衣喊嗓子,身边不需要人侍候着,做下人的也该陪着主子,总不能起得比主子还晚吧。

听着花清远拿自己打趣,程蝶衣颊面白里透了一丝红来,“花六少,噢,”想起花清远昨晚说的话,程蝶衣连着改口道:“清远,倒是会说笑,我哪里用得起什么力士,您倒是可以做玄宗了,这一院子都是力士。”

听着程蝶衣嘴里的味道不对,花清远多么灵透的人,半句不多说,直接冲着院外喊道:“小凳子,去,把花总管叫来。”

“是!”跟在花清远身边的小厮快步跑了出去,程蝶衣还没有缓过什么来呢,小厮已经带着花福匆匆走过来了。

花福见到花清远一张脸面沉如水,没有什么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他们家的这位六少爷平时脸上都是风轻云淡的,偶尔带着没有什么内容的笑意,像现在这般,就是波涛汹涌的前奏。

“六少爷……”

未等花福说完,花清远已经打断,“把程老板这屋里不长眼的下人都换出去,前些日新买进府里的,教养好的那几个长相水灵的丫头小子送过来几个。”

府里做久的下人,最惯常懂得眼高踩低,程蝶衣是外面来的,府里请进唱堂会的,在府里呆不得几日,他们明面上私底下,难免就不周到了。

“这……这屋子里的人侍候得……”

花福还想多说什么,被花清远摆手打断了,他不想程蝶衣多心多虑。

花福这个管家早晚他也要换掉,办事不利话还多。最喜欢打听主子隐私,要不是看在他是老夫人的远方亲戚,怕是也用不到如今。

眼见着程蝶衣要开口,花清远先说话了,“不是侍候不周,不过是长得不端正些,不够侍候程老板,”笑着转头看身后站着的程蝶衣,“找不到什么力士那般心比七巧莲的,也至少找些能看得入眼的啊!”

程蝶衣涌在嘴边的话,叫这一句堵得满满的咽了下去,心里却说不出的涌上一股子暖流来,直到晚上看到那送来的一床子蚕丝被和紫铜做制的炭炉,白日里那股子暖劲好像薰到脸上来了。

炉火丰旺时,新调配来的小厮已经烧好热水送上来了,“程老板,刚刚花总管过来传话说,明早的堂会辰时三刻开始。”

“嗯!”程蝶衣心里有事,应了一声,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师兄那边知会了吗?”

今儿一天没有见到段小楼,去那院几次,都没看到人影,问别人,也只说是一早就出去了。

“段老板那边也通知过了,只是……段老板现下还没有回来呢!”

小厮抬眼,偷瞧了一眼程蝶衣,见程蝶衣神情失落,便不在多说什么了。

隔院那位角儿去做什么了,他虽不清楚,但下面小厮嚼到的舌头根,多少也能猜到些。

白日里换出去那一批,他是知道的,多嘴多舌惹这位主子不快的事,他可不敢做。

小厮出去后,程蝶衣在屋子中央来回走了两圈,越走越是心烦,正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蝶衣,休息了吗?”

“啊!”程蝶衣顿住了脚步,听声音是花清远,应着“没”时也没有去开门,只又问道:“清远,有事吗?”

“有点事!”门外的花清远手里拿着戏单子,一边随手翻着一边说:“场次的按排,我想调换一下。”

《霸王别姬》的重头彩放在晚上是应该的,但从早上九点一直唱到晚上,几乎都是程蝶衣打着主场,这……不累吗?花清远有些担心。

“噢,哪场不满意?”程蝶衣一听是与戏有关的,连忙拉开了门,一眼看到花清远手里拿着戏单子,戏单子后面则是花清远淡定温和的眼睛。

这份戏单子是之前就商量妥当的了,里院里的老夫人和夫人们看完后定出来的,送到花清远这里,是刚刚不久的事。

至于程蝶衣,他之前就知道了,戏牌子什么的都是那班主送去的。都是戏班子里角们的拿手戏。至于累不累的,哪会有人管。唱戏吃的就是辛苦饭,早就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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