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远拍手叫好,“这才对,给他们家三分颜色,他们就敢开染坊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花清远回到家后,把他二姐的事和程蝶衣一说,程蝶衣被哽了一下,“你……你劝人家离婚啊?”虽说花婉爱的男人的确混蛋,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
“不离怎么办,长痛不如短痛,早离早省心,”花清远不以为然,“我这就去着手打听那女人的背景,估计着她费劲心思算计,也是想给她儿子找个正经身份,我不是说什么,就我二姐夫那种男人,她还以为捡到什么宝了,趁早给她拿走,我们花家不稀罕。”
程蝶衣大概揣磨到花清远想怎么做了,他试探着问:“你……你是打算……”
花清远一把抱住程蝶衣,吻了吻程蝶衣的下巴,说:“是,我就是那么打算的,这女人想进府,我二姐想出府,她既然能勾住我二姐夫四、五年,想来是有些手段的,我大可以好好利用利用,找人给她出点谋划,让她好好地与我二姐夫闹一闹。”
听说这阵子,那女人正给她儿子找保姆呢。
“你啊,”程蝶衣伸起手指,重重地点到花清远的额头上,“一肚子的坏水。”
花清远拉住程蝶衣的手指,放在双唇间,婆娑了一会儿,才撇嘴说:“我比我二哥差远了,他就是没有心思管这些事,他要是管了,我保证我那二姐夫连着他全家,渣都不剩。”
别看花清逸总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若动了怒,自己都得带着程蝶衣跑路了,以免受着波及。
“那你大哥呢?”程蝶衣很少听到花清远提起他的长兄,顺着这话,问了一句。
“我大哥大约会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杀进去,一枪一个洞地解决了。”
花清远虽说没有见过花清辽几面,但花清辽的作风,他还是了解的。
花清辽是军人出身,与花清逸那种政客,完全是两种作风——花清辽讲究得是枪杆子里出真理,废话不用多,看看谁的实力更强;花清逸喜欢得是骂人不带脏字、杀人不见血。
有着花清远的插手,花婉爱的密谋离婚,一步一步地开始了。
立冬那天,大红门戏班子住进花婉爱的婆家,一天的堂会唱完,带着花婉爱值钱的嫁妆,从府中的后门出来,直接拉进花清远和程蝶衣暂住的宅子。
花清远在处理钱财方面,下手特别快,不用一天功夫,该归拢到哪里的,都归拢到位了。
等着花婉爱真正与婆家大闹起来时,花清远已经把花钱雇的那个婆子,塞到他二姐夫外面养的女人身边了。
那婆子长得其貌不扬,却有一张巧嘴,想来自己的意思,她都懂得灌到那女人的耳朵里吧,花清远冷笑。
别人家打得一团乱糟糟时,花清远正搂着他家程蝶衣,偎在温软的大床里,修指甲呢。
花清远一手拿着指甲钳,一手拉着程蝶衣的手指,仔细地修弄着,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玉雕师,正捧着一块世间最好的羊脂玉,精雕细磨着。
“没看出来,关键时候,你二姐的战斗力还蛮是强悍的,”程蝶衣的头枕在花清远盘起的腿上,刚好就是膝头。
花婉爱这一次,真叫程蝶衣刮目相看。到底是一个爹妈生的,总不会太差的。
“嗯,什么人憋屈久了,都有忍不住的那天,”花清远的注意力专注在程蝶衣的手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说:“再过个三、四天,我就叫律师,去法庭上呈诉状。”
这名律师是花清远特意从北平请回来的。
花清远用办公室的电话,联系他的时候,被正好路过的田中浊三郎听到了,田中浊三郎还问了一句。
花清远理直气壮地告诉田中浊三郎,他正帮着他二姐离婚呢。这段时间,怕是得多在天津呆几天。
田中浊三郎无语了。他最近也没有时间管治骚扰花清远。整个日本宪兵队,都因为天皇表弟的到来,分外警戒着。
是以,花清远这次,已经在天津停留快一个星期了。
“我明天叫苦瓜把正房收拾出来,咱们搬去旁边的西厢房吧,”
这房子是花清远的二哥置给花清远的二姐的,他们能从这里住,已经很好了。没有理由罢着正房,不给正主腾的。
“好,”花清远也觉得是这个理,他家蝶衣就是善解人意啊。
紧接着的几天,生活里这出戏上演得可比舞台精彩万分了。半个天津城都知道了花婉爱婆家这点事,议论纷纷,俨然成了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笑料。
几组PK大战后的结果,是一纸传票递到了花婉爱的婆家。花清远随后就去接了,表示身心俱疲、实在无法在婆家呆下去的花婉爱,回了他的住所。
这回花婉爱的婆家彻底傻眼了。
他家婆祖母勒令花婉爱的丈夫,速去把花婉爱接回来,谁知道那混球直接把外面那女人和孩子,接回了府,堂而皇之地搬去了花婉爱曾经住过的院子。
花婉爱的婆婆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哪能宁愿要个不下蛋的母鸡,而不要自家骨肉呢?生生把他家婆祖母气病了。
他家婆祖母见大局已定,无力回天。再着人手去应付官司,已经失了先机。该收集的证据,花清远都收集全了,该塞钱的地方,花清远也大手笔地塞妥。
这桩离婚官司,开庭后,很快了结。
法院判了花婉爱大笔赡养费,而她那前任混蛋丈夫,为了快点给那女人名份,并没有计较这点钱——事实是他胡花乱来习惯了,根本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还以为那些钱财,对于他们家只是毛毛雨呢。
至于他娘,早被那女人一张甜嘴,哄得不分东西南北了,又见着小孙子可爱,也就大方了一把。
花婉爱这一仗打得虽胜犹输,毕竟她赔上了这么多年——女人一辈子最好的青春年华,伤过痛过,却从来没有快乐过,也累得自己形同枯槁。
好在从今天起,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她还有后面的几十年可过,怎么也不会如先前一般了。
到了晚上,花清远特意在小院中,摆了一桌,他们姐弟两个,连着程蝶衣、小笙,都是家里人,一起喝了几杯。
没喝过几寻酒,花婉爱就有些多了。说了这许多年来的委屈,又哭又笑的。花清远见她支撑不住了,便把她扶回了屋子里。
这一晚,睡得不安实的人不只是花婉爱,连被花清远抱在怀里的程蝶衣,都做了好久没有做的噩梦。
程蝶衣又梦到了小时候,她娘送她去关师傅的戏班子。关师傅说他的手,学不了戏。他娘拿了菜刀就……,他的眼前都是血。他痛得浑身战栗,想叫又叫不出来,只不停地抖着,浑身都要抖到一处去了。
正这时,他听到耳边有人唤他,好似是花清远的声音,他想要应一声,却张不了口,急出一身的汗水。
花清远眠浅,程蝶衣又在他怀里。程蝶衣刚有异样,花清远就感觉到了。
奈何无论他怎么叫也叫不醒,最后,他没有办法,只得用舌头撬开程蝶衣的嘴,把他自己的气息渡过去,用来唤醒程蝶衣。
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程蝶衣才从噩梦中挣脱出来,花清远还未及问他梦到什么,房门口就传来了大力的拍门声。
这一声响过一声的拍门声,声声都拍到了花清远的心坎上。他□出来的下人,都是十分懂规矩,绝不会无天大的事,来敲他的门的。
花清远一把抱住惊魂未定的程蝶衣,紧紧搂在怀里,一边伸手抚着他的后背,一边对着外面吼道:“什么事?这么晚了。”
令花清远没有想到,外面拍门、回话的竟是小凳子——那个被他留在北平宅子里守着的管家。
“爷,你快回去看看吧,咱家出大事了,四少爷一家子……都……都殁了……”
花清远陡然听到这么一句,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不信,厉声问道:“你胡说些什么啊?”
他上次回北平的时候,还都好好的呢,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怎会发生这般祸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够厚吧,啊哈哈,我努力地写,快要完结了呢。还有几个波澜的说……,亲亲们要支持啊。
☆、最新更新
程蝶衣深觉他这梦做得不吉利;没想到刚一睁眼;就听到这般可怕的坏消息——竟真的出事了;还是天大的事。
花清远顾不得什么了;胡乱地拽着之前被做噩梦的程蝶衣踢到床尾的被子,把惊愣得呆住的程蝶衣裹了裹;叫门外的小凳子进来。
小凳子一进来,就跪到他的床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磕头说说:“主子,小的对不住你,小的没有照顾好四少爷;小的没替主子你看好家……”
花清远的头一圈圈的大,两边太阳穴由内到外抽痛着,像是要把他的头绞成一根扭在一起的麻花,放在油锅里炸。
花清远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想缓解一下脑子里的疼痛,刚要捶第二下时,锦被里裹着的程蝶衣一下子窜出去,挡住了他的手。狭长的眼眸里,已经有了湿润的水花。满满都是心疼。
花清远挣扎开程蝶衣挡着他的手,恼怒地冲着半空重重地挥了一拳,砸到床板时,却如打入了棉花里,卸了力道,还是怕惊到身边人。
花清远冲着床下跪着的小凳子低吼道:“别哭了,说正事,到底如何?好好的人,怎么会没了?”
花清远实在想不到,到底多大的祸事,能惹来他四哥一家灭门。
他不敢说他自己在北平城里呼风唤雨,但他那座宅子,也不是谁想进去欺负一把就能欺负的。
而且,他之前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过他四哥。他四哥是绝不会犯浑去外面惹事的,都说好等着过完年,就送他们一家子离开的。
小凳子抬起手臂,就着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缓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这段时日,四少夫人的胎坐得稳了,明明都是好好的,”直到现在,哪怕是亲眼所见,小凳子仍有些不敢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说话的时候,眼睛更是直勾勾地望着前面。泪水里滚动着呆滞和惊恐,还有无法掩示的愤怒。
“二十三那天,是小雪节气,四少夫人的亲娘是那天去世的,刚好是二十周年整忌,梁老爷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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