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还迟疑着,馒头却见有机可乘,就操着匕首朝秦天阳直砍下来,秦天阳本能地提手一档,却什么也没有挡到,反而溅到了不少血,秦太阳赫然发现阿雪居然替他挡了这一刀。这一下事出突然,双方人马都傻了眼,还好馒头拿的是柄短匕首,而且本来是对着秦天阳砍下来的,因此方向偏了,只在阿雪的手臂上划了长长的一道伤口,鲜血直往外冒。秦天阳毕竟是混过的,他快速的撕下布条给阿雪绑住上臂止血,他痛心地道:“黄小姐你这又是何苦,我不值得你这样做的……”
阿雪因疼痛而皱着脸,她说:“我看你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八成不知道那个馒头要砍你,这分明是等死,我本来只是想要阻止他的,谁知道他真砍。”
“喂,疯狗先生,现在开刀见血过了,你可以放人了吧?”阿雪转向疯狗道。
疯狗困惑地看着她:“你对你所有的员工都是这样?秦天阳和你非亲非故,替你工作还不到一个月,你居然愿意替他挨这一刀?”
“我不是要替他挨刀,我只是要阻止那个馒头乱砍。”
疯狗忽然朗声哈哈大笑,他自顾自的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来道:“你这个女人很够意思,又很带种,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好,今天我就暂且放过了秦天阳,等我回去禀告帮主,一切如何就等帮主裁决吧!”
阿雪朝疯狗一笑:“那就多谢你给我这个面子啦。”馒头,你没听我号令随便行事,回去等着帮规处置吧!“疯狗斜睨了馒头一眼,馒头顿时面色如土。
众人收起了家伙,在疯狗一声号令下,那群帮派份子顿时走得一乾二净,众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七嘴火舌地询问阿雪的伤势;阿雪忍着痛,仍不忙不乱有条有理的主持着大局,分配好每个人应做的工作。
“福伯你和阿财照看着市场,跟小敏把今天的帐对完,河南今天值周,记得要锁门,小江你开车带我去医院,其它人忙完了就正常下班,不要到医院来。”
小江扶着阿雪临上车前,她回头指着秦天阳:“你给我乖乖待在这不准走,下了班就回宿舍,明天我要看到你来上班。”
秦天阳定定地看着她点点头:“我不会再跑。”
“那就好。”阿雪上车,小江马上发动引擎飞快开走了。其它人见阿雪没事,马上又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阿福伯拍拍秦灭阳的后,若尤其事地道:“别发呆了,快回去做事!”
秦天阳听话走回了冷冻库,一边纳闷怎么黄纪的人个个镇定如恒,今天这种情形,大家居然都像没事人似的,一下就恢复正常工作情绪;完全没有议论,也没有人用异样眼光看他,或是好奇地询问他任何事。
程步云在一旁完全被众人遗忘地看完这一幕上这简直跟电影情节没两样,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一场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而黄明雪的表现则像女神般的勇敢迷人,她可以蛮横,可以讲理,可以装傻亦可以精明,程步云闭上眼睛企图回过神来,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却发现自已满脑子充塞的都是黄明雪的影子。
他的心跳得飞快,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影响他的思绪和情感,他发现自己有些失去控制了。老天!他设下了爱情陷阱要给黄明雪跳,但他不但没有掳获到她,反而让自己陷了下去。他该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
第四章
阿雪手上缝了几针,只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便在脖子上吊个绷带固定住手臂,又开始上班,任谁都劝不住。
这件事发生后,改变最大的是秦天阳,他像是变了个人,原来的他一向沉默,英挺的脸上也鲜少有笑容,永远都是一副自制而紧绷的严肃表情,而现在的他除了工作卖力依旧,居然还会主动跟同事打招呼问好,脸上更不时挂着一丝害羞腼腆的笑容。
而程步云则借此机会展开了更积极的攻势,除了鲜花水果,他还送了一大堆的鸡精、补品。她不过是缝了几针,流了一些血,而他送的东西足够给一个重病的大吃上大半个月,阿雪看他这样乱花钱简直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更别说是劝。他还是每天跑到渔市场来耗着,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阿雪是连赶都懒得赶了。
过了几天,程步云发现了一件事,问题出在秦天阳那个家伙的身上,打从他每天踏进市场大门开始,他就一直在监视着自己。他死命地盯着他,一边工作还一边注意他的行动,尤其是当他和阿雪说话的时候。
程步云一看到秦天阳看阿雪的眼神,马上恍然大悟。原来秦天阳的不友善和强烈的敌意,是来自他对阿雪的追求。秦天阳对阿雪的倾心其实不难了解,当天发生的事件,程步云只是个局外人,他都可以感受到黄明雪的魅力,更何况秦天阳是那个实际被她所保护的人。
程步云看着他来势汹汹的眼神倒也不怕。从黄明雪的身上他学了个乖,不要从表面看到的东西来下评断,因此地又把秦天阳的底细查清楚。
一个星期之后,他拿到了秦天阳的资料,他仔细分析了两人的战力。在外表上,一向自负的程步云不得不承认秦天阳的条件一点也不比自己差。但程多云可不操心,因为从各种客观条件上看来,怎么说都是自己占上风;第一。秦天阳混进帮派又坐进军,第二。
他只不过混到个高中毕业,学历比黄明雪低,第三。他的年纪比黄明雪小二岁,又没什么家世背景。再说自己,这三样都完全没问题,他的家世身分无懈可击,他就不相信黄明雪会舍他而就秦天阳。
但问题是,已经好几个星期了,黄明雪对他依旧是不假辞色,他实在是不明白。在市场里能说的话有限,而阿雪受伤之后,也不再去钓鱼。于是程步云被迫改变了策略,从市场上众人口中听来的消息显示,黄明雪跟她的祖父最亲近,唯今之计他只有从黄明雪的祖父下手。
程步云在庙口站了二个多小时,才等到阿公的棋友离开上厕所的空档,得以上去补位。阿公下棋是几十年的经验,程步云根本不是对手,每盘皆输,但他却丝毫不气馁,照样每天都到庙口来报到。
就这样连续下了几天的棋,这一日的黄昏,程步云终于下到所有的棋友都回家吃饭去了,只剩下他和阿公两个人。终于让程步云给赢了一盘,他忍不住露出了真心得意的笑容。
就在程步云还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时,阿公冷不防地忽然开口。“你这个毅力,如果是用来成就事业,而不是追女孩子的话,早就成功了。”
程步云拿着棋子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没什么好惊奇的,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你知道还愿意跟我下棋?”
“地你买不走,下棋你也赢不了,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程步云讨了个没趣,这才知道在黄家祖孙的心目中,自已是个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人,他油油的,不知道阿公还要说什么来损他。
“不过,你也还算有心,肯陪我一个老头子下这么多天的棋,我也不让你说我不近人情,晚上我请你到家里吃饭吧!”
好不容易有几天程步云都没有到市场来,阿雪不禁松了口气。
少了他在一旁问东问西,阿雪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但这样也好,省得她一见他心就烦。这天傍晚阿雪她妈照例喊她下楼吃饭,阿雪一进饭厅脸色不禁一变,这人居然如此阴魂不散,登党入室来了。
“谁让你进来的?”阿雪毫不客气的质问他。
“是我。”程步云尚未答腔,阿雪她阿公就说话了。
“阿公你忘记他就是那个要来买地的建商,干嘛让他进来?”
阿雪完全当他不存在一样的直言。
“我没忘,难为他肯在庙口陪我下了好几天的棋,我好歹也该为了这几个下午的时间请他吃顿饭。”
阿雪像是瞪蟑螂似的瞪了他好一会儿,才用嘴型无声的说出“卑鄙”两个字,程步云只是假做不见。
坐定之后,阿雪左手才拿起筷子就和程步云的右手绊到了,阿雪借题发挥:“谁让你坐在我左边的,坐过去一点!”
“阿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阿雪她妈立刻开骂。
阿雪一时也解释不了这么多,干脆闭嘴,倒是阿公在一旁颇有点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程步云则对阿雪的怒斥完全充耳不闻,只是好奇地看着她用左手夹菜吃饭。“你是左撇子?怎么在市场上我看你都是用右手?”
阿雪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答腔,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阿雪是天生的左撇子。可是吃饭写字是两只手都会用。”阿雪她妈妈解释着。
“左撇子都比较聪明喔!”程步云讨好的说。
“废话!”阿雪小声的道。
“阿雪,你再这样对阿公的朋友没礼貌,我就罚你不准吃饭。”
阿雪她妈很讶异阿雪的反常,怎么今天说话都不留半点情面。
阿雪不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只是埋头吃饭。
她飞快扒完一碗饭,就带着满肚子的气告辞上楼去了。
阿雪听他们在楼下有说有笑了好半天,想不到程步云哄她妈这个中年妇女还真有一套。殊不知程步云的母亲喜欢方城之战,从小到大,她母亲只要一有空,就会找一些有钱太大的牌搭子,到家里打打小牌,程步云可说是在牌桌边长大的,由于和那些来打牌的太太们应酬惯了,使程步云对这个年纪的女人特别有办法应付。
又过了半晌,阿公喊她下楼,她一边下来,一边听到程步云对她母亲做的菜赞不绝口,尤其是她母亲自已腌制的小鱼干更是被他形容成人间极品……阿雪在一旁皱眉,她对自己母亲做的菜虽然是颇为得意,但又怎么会有程步云说的如此夸张,倒像是饿了好几顿没吃似的。看这个公子哥平日不可一世的样子,想不到也会说这些场面话,对他这种山珍海味惯了的富家子而言,这种家常小菜,他又怎么会喜欢?
她决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