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目前的确是处于空前的危机中,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全盘皆输,但是诚如各位所言,这间公司是我一手创立的,我绝不会看着公司倒下去,虽然处于这种恶劣的困境中,但是我有自信一定会努力让公司度过这次的难关。”不亏是赵震东,在这种非常时期说起话来依然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说得容易,也得拿出-点实绩来才能让人信服呀!赵董。”
“是啊!赵董,这一个月来就只见赵董您无头苍蝇似地乱飞,又是美国又是日本的,请问事情目前究竟处理得如何了?”
“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赵震东不急不徐地说。“透过日本田中社长的协助,我大概快要查出在幕后扯公司后腿的那个神秘人物的真实身分了。”
“大概?那就是不确定了,如果十年后才查出来呢?公司不早就关门大吉了”
“不可能!我的公司不可能关门大吉!”赵贡东声色俱厉地说,室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有-段真空的静寂,大家都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我知道各位都为公司的将来担心,但是请放心,我赵震东说公司不会倒就绝不会倒。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公司的股价,这点还有赖各位的大力协助;至于美国方面,我全权负责。”
“稳住股价?要怎么稳?说得倒简单。”
“公司的股票狂跌,投资人没有信心都大量拋售,怎么可能止跌回升?”
“你该不会是要我们释放手头上的资金,买回公司的股票吧?”
“那怎么成?我手上可没有多余的流动资金了。”
“我也是,我的钱全都套牢在房地产上了。”
五位董事一旦明了赵震东打的是什么主意之后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哭穷,只为了证明自己实在没有钱而不是拿不出钱来挽救公司的股价;其实就算是有钱也得赶快挖洞埋起来,万一真听话把钱投资下去却被套牢的话,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这种有勇无谋不计个人生死的勇敢行为,凭他们五个人高超的智慧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对这五位董事急于撇清的行为,赵震东气在心底表面却得不动声色,毕竟在这种非常时期,惹恼了这些董事会成员就等于搬砖砸脚,百害而无一利,表面上还是得维持应有的风度。
“各位不用急,关于股价如何稳定,赵某已经将我名下能变现的资产尽速变现投入股市以稳定股价,但光是这样还不够,只要公司的股票持续在市场上拋售股价就没有回升的一天,所以要说服那些持股人继续持有公司股票才是当务之急。那些持股的散户我们可以不用理会,但是大户就得多费心思请他们支持公司了,我需要的就是各位协助我去游说那些持股者,请他们对公司要怀抱信心,不要轻易将手中的股票拋售,任意拋售不仅对他们、对公司也是一项严重的伤害。”
五位董事一听到赵震东如是说,脸上明显地放下心来,只要别让他们拿出钱来一切都好谈,问题是要去游说那些大户这个方法真的行得通吗?他们可不敢抱那么大的信心,因为连他们自己都想卖了。
“看来你的计划并没有获得一致通过。”马克翔的声音兀然在会议室门口冷冷地响起。
“你……”赵震东瞪着眼瞧着他,彷佛看的是火星怪物般。“你是怎么上来的?”
“用脚走上来的啊!”马克翔耸耸肩,露出-个迷死人的笑容径自走到桌旁,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眼光,一屁股坐进舒适的大皮椅中。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或者你比较喜欢让警卫架着你离开?”赵震东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别急,我只是要来告诉你一件事,说完我就走,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马克翔好整以暇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脸寒霜的赵震东。
“如果你是要来请我撤销起诉,告诉你你休想。”
“那种小事不用劳烦你老人家亲自出马,我自己就可以解决了,或许你最近公务缠身没注意到,其实雪儿的公司早就对她撤销告诉,承认那是一场美丽的误会。至于那个总经理早几个礼拜前就调回美国,听说被公司停职接受调查中。”
“怎么可能?”赵震东不可置信地猛摇头。
“信不信由你。”马克翔两手一摊又是一个致命的微笑。“我今天来只是要通知你,请你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而已。”
“临时股东大会?”赵震东双眉紧皱,不屑的眼神彷佛听到本世纪最可笑的笑话般。“凭你?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凭我持有你赵氏25%的股份,而且手上还握有其他30%股东的联合委托书,所以我正式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检讨赵氏目前的营运状况,并考虑要求你下台。”马克翔抽出一份文件丢至赵震东面前,文件上各个股东连署签名,盖章整齐地排列着,并载明全权委托马克翔代为执行权利。
“这……这怎么可能?”赵震东快速地检视那些委托书,一脸罕见的惊慌失措。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个家伙去弄来这么多委托书,并且还握有公司25%的股份?“这一定是伪造的,你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买下25%的股份。我查过了,我明明查过的,你没有这种能力的。”
“显然你查得不够彻底。”他的唇边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意。“你的调查方向不对,要不要我提供你一些正确的提示呀?”
“你……”赵震东气得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被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耻笑真是天大的污辱。
“不想知道吗?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很有兴趣呢!像是我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钱买下你公司25%的股份,还有这么会挑时间选在你公司内忧外患时出现,哎呀!到底是为么呢?又是哪一个神秘人物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连美国政府都可以收买?”
“难道……难道那些都是你做的?”赵震东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吊儿啷当的男人,心早已全凉了。如果真如他所言,赵氏企业目前所面临的一切危机都是他做的,那公司……
在场的五位董事也议论纷纷,不时地以不信任的眼光投注在这个看来不过三十的年轻人身上。究竟这个年轻人是何方神圣?竟可以整得赵震东如此狼狈?
“不必怀疑,我从来就没否认过那些不是我的杰作。”看到那些老先生们急遽铁青的脸色,这下子他完全笑开了。“我早说过惹上我不会有好下场,我警告过你的,你偏不信邪,我只好证明给你看。其实要整你也不需要费什么工夫,我只不过打了三通电话,一通给我妈,请她让现任的丈夫Orzaczky参议员出面帮我跑个腿;第二通电话打给我的律师,请他将我的流动资金集结释出;第三通电话打给我的会计师,让他帮我收购你赵氏的股票,打完这三通电话后我就坐在这里了。”
如此简单?赵震东颓然地倒回他的座椅中,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就轻而易举把他以毕生心血创造的王国毁了?不行,这样的失败他不能接受,一个靠父母余荫的纨侉子弟凭什么在这里对他耀武扬威?
“你要说的就这些吗?”赵震东霍地站起来。“你的目的达成了,你很得意吧?靠着父母的权势把我斗垮了,很好!你已经证明你确实有办法,你的确做到了,我承认我败了,但不是败在你手上,而是败在我的疏忽,没有查清你的家世背景是我太轻敌,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今天我认输并不代表你可以就此高枕无忧,只要我-天不死,你就永远别想逍遥过日子。”
“哎、哎、哎,别这么激动嘛!我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一较长短,你又何苦紧咬着我不放?现在放手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一条后路,只要你答应我辞去董事职位并离开台湾,永远不再出现在我眼前,那我可以确保你赵氏企业安然度过危机,从此一帆风颐。”
“然后由你接手好窃据我的王国吗?你休想!”
“你别激动,也别自视过高,我对你的公司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再说我相信恒达和日升对你公司的兴趣可是比我来得大。以你这么高超的智慧,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对你的公司最好,当然我也会保证你宣布退出后我绝不会接手这家公司,这25%的股份我也会全数出售。”这可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要不是雪儿让他造浮屠,他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赵震东一条生路,一定要他家破人亡、人财两失才行。
“我凭什么相信你?”赵震东的脸色异常难看。刚刚马克翔提的恒达、日升这两家公司正是近日来动作频频,准备吞掉他赵氏企业地盘的两个狠角色。从他们积极强悍的作风来看,公司就算能安然度过倒闭危机也难逃被他们并吞的命运,马克翔这次是真的下了一步狠棋。
“你可以不相信,但眼前你除了选择相信我之外也没第二条路好走了。”马克翔正式下最后通牒。
几位董事眼见事情有了新的转机,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纷纷出声相助。
“哎呀!赵董,想想你为公司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是退休享享清福的时候了,何不趁此机会交棒让年轻人有出头的机会呢?”
“是啊!赵董,您老年纪也大了,商场上争权夺利的事是既伤身又劳心,何不干脆宣布退休,去国外走走、散散心?”
“赵董,为公司卖命了一辈子,也该是为自己想想的时候了,趁着身体还硬朗的时候可以想想还有哪些事想做,趁早付诸行动,免得临老遗憾终身呀!”
五位董事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轮番说阵,积极劝退赵震东,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牺牲一个赵震东换来他们后半辈子的高枕无忧何乐而不为?当然是卯起来勤了。
赵震东却是愈听愈火大,这一群见风转舵的家伙!当他为公司创造一个又一个的高峰时只晓得坐享其成,彷佛一切都是应该的;当公司出问题时就落阱下石,纷纷来责怪他的不是,现在出现转机又迫不及待地要他保重、注意身体,说穿了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