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发烧的关系,李琎抵不过浓浓的睡意,眼睛都睁不开了,侧着脸,黑发散乱的披在潮红的脸颊上。
「信?」安庆绪愣了一愣,旋即皱起眉来,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精光,俯下身放低了嗓意轻声问道:「是啊,收到信了。」
「我还担心他们赶不及送信去太原府……」李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顺着安庆绪的话语说道,迷迷糊糊的就又昏睡了过去。
安庆绪慢慢的弯下腰,朝李琎俯下身去。
他贴近李琎的脸颊,听见对方传来轻柔而有规律的呼吸声,暖暖的气息就喷在他的脸上。于是嘴唇在李琎的脸颊上轻轻掠过,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吻,才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离开。
来到营帐外,他走到僻静处,几名黑衣人立刻跟了上来,单膝着地,等着主人下令。
「在太原府,你们星夜兼程,一定要追上。」安庆绪冷冷的命令道。
李琎的伤势并不重,只是皮肉之伤,安庆绪所用的紫玉芙蓉膏甚有奇效,短短几天的时间,他背上横七竖八的鞭痕就消退不少,只剩下淡淡的血痕,高烧也退去不少,虽然额头还有点发烫,但至少人是清醒过来了,不再整天昏昏欲睡,也逐渐的了解了一点自己现在的处境。
安庆绪在突厥部落似乎甚受优待,连阿史那也都颇为顾忌,虽然垂涎李琎,却居然能克制住自己,不踏入安庆绪的营帐一步,这让李琎大大松了口气。
从旁人的言谈间他隐隐听到,似乎是安庆绪用什么东西与阿史那也交换,才让他得以安安稳稳的休息到现在。
李琎好奇,也问过安庆绪究竟是用什么东西交换,但安庆绪只是微笑着岔开话题,什么都不肯说。
这天,他醒过来,觉得身体还有点发热,被子盖在身上,汗水把薄薄的内衣都浸湿透了,很不舒服,他素来爱洁,当下就掀开被子想要起身换衣服,可脚刚一缩,就疼得惨叫一声。
脚上的水泡被不小心弄破了,痛得他眉毛都皱紧了,连忙低头看去。
之前起的水泡一直没空去理会,如今越来越大,看得李琎直皱眉。
他几时尝过这样的苦头?可又不知道让怎么处理这些水泡,一碰就痛,让他不知怎么办才好,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安庆绪抓帘进来,正好看到李琎正抱着脚干瞪眼,皱着眉、噘着嘴,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上背后,俊秀白晳的面孔上还带着发烧特有的红晕,那神态动作竟像个孩子似的,甚是可爱,看得安庆绪忍不住笑起来,走上前去,才发现李琎双足满是水泡,不禁皱了皱眉,单膝屈地,半跪在李琎面前。
「是庆绪疏忽了。」他伸手把李琎双足揽进怀里,命人打来一盆热水,先把银针在烛火上烤过,才细细的替李琎挑破水泡,用热水轻轻的擦拭干净,细心的照料着。
李琎颇为尴尬,想要缩回脚来,却被安庆绪温柔但是坚定的按住。
他柔声道:若不把这些水泡挑破,是好不了的,有点疼,还请王爷忍耐一下。」
「但是……」李琎在意的哪里是这个,对方可不是他府里的侍女下人,而是堂堂的少卿,身居高位,一方的封疆大吏,居然替他做这些下人的事情,叫李琎如何自在得起来?涨红了脸嘟囔道:「安二公子……这……这还是我自己来吧……」
安庆绪却笑起来,「有些水泡在足底,王爷自己弄不方便,就不要推辞了。」
「……」李琎也无话可说,只好红着脸任由安庆绪伺候。
双足被安庆绪搂在还里,他身子为了保持平衡,便不由得往后仰,手臂撑在身后,略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安庆绪的一举一动。
也许是因为角度的关系,安庆绪从寛松的裤脚看进去,能见到李琎雪白的小腿,腿一弯,柔顺的衣料就沿着小腿滑了下去,露出白晳的肌肤来,晶莹如玉,让安庆绪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一抬头,见李琎毫无防备的样子,连忙定定心神,又低下头去继续挑破剩下的水泡。
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安庆绪才弄好,命人换过热水,将李琎脚上的伤口细心的一一擦拭干净,才开口道:「王爷只要好生休息,过两天就不碍事,可以行走了。」
「太谢谢安二公子了,这让本王如何过意得去?」李琎倒是当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答谢道。
安庆绪却笑着摇摇头,「王爷说这话可就生分了,如此客气,难道是不把庆绪当朋友不成?」
「呃……」李琎顿时语塞,红着脸抿住唇。
倒是安庆绪见他内衣都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又开口道:「王爷出了这一身汗,最好还是早点更衣,以免着凉。」
「哦,对……」李琎这才想起来,马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想要换衣服,可手指刚碰到衣襟,就想起来一事,尴尬的冲着安庆绪笑了笑,「安二公子……」
安庆绪会意,转过身去,李琎才解开衣衫,换上一旁的干净衣裳。
等他更衣完毕,安庆绪才回身,接过李琎换下来的衣服,笑着说:「王爷的病还未痊愈,需要多多休息,庆绪就不打扰,先告辞了。」
见安庆绪离开,李琎不禁吁了一口气。
虽然有着许多疑问想要在安庆绪这儿问出答案,想要知道在长安的时候,打伤哥舒碧的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协助他父亲安禄山,有着大逆不道的野心?但对方的温柔体贴,让他每次想问的时候,见到安庆绪的温和笑容,就把想好的问题默默的咽了下去,于是一拖再拖,竟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而安庆绪的这份体贴、这份无微不至的关心,竟让他的心也忍不住有些微微的摇摆起来。
他究竟该不该相信安庆绪呢?
出了营帐,安庆绪就转身走向远方角落处的顶小帐篷。
帐篷很不起眼,但帐前守着一名黑衣人,见安庆绪走近,连忙上前行礼,然后贴近低声禀报道:「阿史那可汗把他送回来了。」
「哦?」安庆绪闻言,秀气的眉扬了扬,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让他那姣好如女子一般的面孔显得凌厉了起来,沉吟了一会儿,他问道:「可汗说了什么没有?」
黑衣人恭恭敬敬的回答:「可汗说,虽是美味,却非绝色,未免意犹未尽。」
安庆绪听了咋舌,「如此说来,他还是没死心吶!」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往李琎休息的营帐扫了眼,下令道:「守在这儿。」说完就自己掀起帐帘弯腰走了进去。
帐篷内摆设很简单,就是一几一案,上面放置着水盆、巾帕等物,还有几个小小的白玉瓶子,像是伤药,正中是一张铺着动物皮毛的矮榻,上面躺着一人,盖着绣背,面孔朝向里面,看不清样貌,只能见到乌黑的头发彷佛黑缎一般披散下来,凌乱的蜿蜒在床榻边。
安庆绪靠上前去,那人像是知道有人来了,连忙把头转了过来,露出一张漂亮的少年脸庞,十七八岁年纪,雪白的肌肤、嫣红的双唇,脸颊上却有着瘀青的痕迹,嘴角也有着还未擦净的血丝,脸色苍白,看上去甚是虚弱的模样。
见是安庆绪,少年的眼神里又是畏惧又是不安,不顾自己身体疼痛,想要撑起身来,却无力的倒下,只好怯怯的小声开口:「主人……」
安庆绪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
被子因为刚才的动作滑了下来,露出绣背下赤裸的身体,未着寸缕,身上布满了伤痕,青青紫紫的东一片西一片,还夹杂着带血的鞭痕。少年颤抖着饱受凌虐的身体,像只受惊的小兽一般,忐忑不安的蜷缩在床上。
他才从阿史那也那里被送回来,如果……如果惹得主人不高兴,只怕又免不了一场风暴雨!而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安庆绪居然在床榻边坐了下来,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反倒柔声细语的开口道:「言欢,你做得很好。」
少年闻言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庆绪像是根本没看到言欢身上的血污似的,伸手把他搂在怀中,动作温柔无比,另一只手手则取过浸水的巾帕,轻轻的擦拭着他的身体。
「主人……」没想到安庆绪会如此的温柔,言欢不敢置信的怔住了,傻傻的看着安庆绪。
安庆绪却还是继续轻轻的擦拭着,沿着胸膛往下,最后来到双腿间,同时柔声道:「主人知道让你去伺候阿史那可汗,是委屈了我的好言欢——」
他伸手探去,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
言欢的那儿顶端还插着一支小小的玉簪,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阿史那也的杰作!这几天的功夫,他使劲儿的折磨言欢,把自己对李琎未能尽兴的兽欲都发泄在这无辜的少年身上,少年的哭声、惨叫声传了出来让人听了不寒而栗,再被送回来的时候,就像是个破烂的人偶,虚弱不堪,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彷佛死人一样。
但是对安庆绪来说,能用一名男宠就暂时的安抚住阿史那也,未尝不是划算的买卖!
怀里的少年还在颤抖着,细若蚊吶的小声叫道:「主人……」
他低头看去,见言欢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有着求助,还有说不出口的羞愧,心里顿时明白,一边伸手握住言欢的要害轻轻的搓揉,一边温柔的开口:「言欢可怪主人把你送去伺候阿史那可汗?」
下身痛楚与快感交替而上,言欢喘息起来,敏感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双手柔弱无无力的搂住安庆绪的脖子,双眼迷离,低低呻吟道:「言欢不敢……」
「呵呵……」安庆绪闻言沉声笑起来,那支折磨言欢许久的玉簪被他不知不觉间取出扔在一旁,然后就让言欢俯趴在床上,取过床边案上的药瓶,把身子伏在言欢赤裸的背上,继续低声道:「主人其实也很舍不得,但是不这样做的话,阿史那可汗就不会放过汝阳王爷,和主人的约定也会有所改变,所以迫不已这样做,言欢是个好孩子,不会怪主人狠心吧?」
「言欢不怪主人狠心……」把脸埋在被子里,言欢的声音细弱得几不可闻。
他只怪自己与那汝阳王李琎相似的面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人家是高在上的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从来不曾尝过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