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了有一阵,才後知後觉康玄提议了什麽。
不禁愕然:“秀女?”
“臣见王爷自进王城以来,没有招过女子侍寝。王爷虽心忧社稷,偶尔也该宽慰身心,让自己放松一些……”
大雅的礼部似乎是同时掌管著选妃立後的事宜,这麽说起来,雅少铭那些胭脂粉黛,也都是这个男人一手操办。我回想一下参加过的种种宫廷宴会,似乎从未见过雅少铭身边有嫔妃,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高傲得紧。
此外,雅少铭的正宫皇後之位,始终是空缺著。
悉心选拔的佳丽美人,竟然无一人得入那皇帝的眼,始终无法取得圣眷……
──本王有点明白为何康玄对雅少铭心存罅隙,第一个跳出来支持我了。
“本王尚处摄政时期,”虽然卿王夺位之心天下皆知,但那层窗户纸没捅破前,没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坏了威信,我斟酌著言辞,“选秀之事可暂缓,本王身边不缺女人……”
康玄连连点头,搓著手说:“臣知道。所以这批秀女,臣预先挑选了两个姿色上乘的,偷偷送到王爷宫中,臣以性命担保其余百官们不会察觉……”
他派人私自送女人到我栖凤宫去?
眼眸一沈,就待摔下手头文书呵斥他的擅自做主,接触到急切寻求认同的殷勤视线,又强自按捺了下去。
正是用人之际……既只是两个女人,送也就送了。
顺便也看看他选美的眼光,将来登基之後,那後宫少不得还要他置办妥帖。
我矜持的点点头:“也罢,劳康大人费心,这次本王暂且收下。其余女子先遣散了吧,他日再说。”
礼官狂喜著磕头:“臣明白!”
算起来,从成亲那日碰过南尧月、对他的滋味食髓知味後,当真就没再沾过任何人的身,就连秦沾送上门来,本王也严守了未越雷池一步……
对尧月生出的这种强烈占有欲,是否也跟本王始终对他人禁欲有关联?
心神不宁的把玩著朱笔,案头的奏折还小山般堆在那里,却是无心再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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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偏殿到栖凤宫,乘轿的话一刻锺可达。本王不欲被人所知,独个儿慢悠悠踱过去,到了宫门前守卫只觉清风掠过,压根不会留意到本王闪进去的身影。
康玄说秀女在华清殿候著,离栖凤宫正殿也就两个院落之隔。脚步略停了停,终究还是先往正殿方向转了过去,看见那好几日未曾踏入的内室门口,十几名带刀侍卫个个目光凌烈如临大敌的盯著虚空,身後轩窗紧闭,门页落锁。
想必是被前阵子本王声色俱厉的模样吓狠了,轮班值守一刻不敢懈怠。
我站了好半天,终於看见意柔端著一盆清水低头自内室出来,反手轻掩房门,穿过阴静的长廊到水井旁。
我闪到她背後,伸手掩住她受到惊吓而急於出口的呼救:“是我。这几天南二公子情况如何?”
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年幼的婢女眼角染了点红色,屈膝万福道:“遵王爷嘱咐,公子有按时服药,定时用膳,每日就倚在内室床榻上不曾外出半步……”
我怎麽记得我似乎有允许他出外活动一个时辰?
“公子似乎没有出门的意思……”婢女咬著唇,怯怯的答,“从王爷下令软禁公子以来,公子就再没开口对奴婢或青神医说过一句话。”
这算什麽态度?非暴力不合作?
用沈默抗议,表示你对本王完全死了心?
原本因为打算找秀女侍寝而产生的微薄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遏制了几天几夜对那个人的思念全部重新转换成恼恨。
你一天不回心转意,就别妄想本王一天主动过去哄你!
烦躁的一拂衣袖,从战战兢兢的小女孩前消失。
十秒後又打转回正要将盆中清水倒掉的婢女面前,硬著嗓音说:“你告诉他,要他别跟本王的孩子过不去,该活动的时辰必须听大夫嘱咐出门活动筋骨。他要不肯见本王,本王不去烦他就是──这宫中难道还找不到愿意侍奉本王的人!”
意柔惊愕的捂住了嘴,看向我气恼交加青白相间的脸,神色中是来不及掩饰的“王爷你好幼稚”…………
一阵狼狈,“算了,当本王没说。”
“意柔会转告公子王爷今日来过……”犹豫了半晌,在我即将转身时还是开了口,“王爷……”
怀中还抱著盛满凉水的铜盆,侍女说:“公子虽然没吱声,但是这几日晚上夜夜都睡不舒坦,奴婢几次被公子挣扎著翻身的声响惊醒,公子衣裳上全是冷汗。青大夫说是因为肚子里孩子过大,顶著了五脏六腑……”
“……”原来那大清早就从房里端出来的清水,是洁身用。
“偶尔发起低热来,大半宿都退不下去,更别提时不时的腿脚剧烈抽筋了……奴婢如果不细心,没发现的话,公子都是咬著牙忍下,根本不告诉奴婢和青大夫……”眼角微红,“看著公子那样子,奴婢都心疼得受不了……”
胸口窒闷得像被千钧大石压迫著心脏。我长吸一口气,再竭尽所能的缓慢吐出。
压抑著情绪道:“本王知道了。今晚公子睡下後,本王会过来看看他。”
TBC
我坚持了五天的日更保持!
打滚撒花
远山含黛 42【生子文】
第四十二章
不著寸缕的娇美身躯散发著少女特有的体香,柔若无骨的往身上倚靠过来;如葱白洁净细嫩的纤纤十指在浑身四下里游走,微张的丹唇里幽幽吐著热气。一个用柔得像要化成一滩水的媚声唤著王爷,一个双眸含春的贴服在我身上肆意扭动,配上室内点燃的带了点催情意味的熏香,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眼看就要倾情上演。
而在这幕秀色可餐的胜景当中,本王居然饰演了一个最差劲的戏子,入不了角色,比任何时候都该死的清醒,该死的无动於衷。
那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使尽了浑身解数,又是亲吻,又是抚摸,最後甚至当著本王的面互相抚慰起来,我却依然像个开不了窍的木头,一潭死水的半躺在宽大的床帏间,胯间阳物不见一点抬头趋势。
不该是这样的啊。
我表面上冷静从容,心里头却著实发了慌。
论姿色,这两个精挑细选的少女称得上万里挑一的美人;论身段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论技巧吧,虽然都是黄花闺女,但入得宫来显然还是事先学习了一两手调情方式──天杀的怎麽本王面对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竟然会完全冷感?
“王爷……”在努力了几乎一下午时间依然未果後,两双含幽带怨的眸子齐齐向我望来,似乎在埋怨我一心二用。
我也茫然了:本王的确很投入的希望享受一番和女人间的鱼水之欢……但为何眼中看著的是这二人,心底里浮现的却是一个腰腹沈隆的笨拙身影?
碰触本王的明明是两双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霜的滑如凝脂的小手,我却觉得那双手应该有著习武之人的力度,手指修长白皙,指节间有著长期握剑而留下的薄薄硬茧;他不会刻意诱惑的在我耳旁呵气如兰,而是应当酡红著脸恨不得整个人都埋到长发中去;平坦柔软的腹部应当早就被高高撑起,圆润的肚脐眼可爱的朝外突出著,绷紧的皮肤上清晰可见淡青色的筋脉……
再次发出轻唤的少女声音中有了惊喜:“王爷您……”
……这个瞬间我想幻化成风──被女人百般抚弄没有感觉,竟然在想到南尧月时第一时间勃起了……
终於看见一线曙光的两人复又一左一右缠了上来,我心浮气躁推开她们:“够了,给本王停下来。”
心头又气又恼──离了南尧月,本王居然会不能人道?未免太邪门了吧……
两名秀女光裸著身子,不知所措的停顿在我身前,面面相觑。
想直接让她们穿上衣服出去,话到嘴边又顿了顿,──康玄煞费苦心送来这两个女人,事先肯定嘱咐调教了许久,就这麽不碰她们干干净净的还回去徒落猜忌……
“叫什麽名字?”我道,“罢了,从前的名字忘了,今天起本王赐名晴梅、雪樱,就跟在这华清殿伺候吧。”
两名秀女脸上露出喜色来。
“是,王爷。”
“谢王爷赐名!”
我看了眼房外日头已下沈,折腾了一下午没折腾出欲火,反倒饥肠辘辘起来。瞟了瞟下身的硬挺,又委实不想随便和她们中间谁云雨,万一行事到一半疲软下来那脸可就丢大了。让这二人一人出去传膳食,一人替本王准备沐浴更衣,无比郁闷的自个儿在木桶里解决了下半身的问题……
用过晚膳,等到天色已然全黑,便改换轻便的裘袍朝栖凤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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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月自从有孕以来,一直都是早早入睡;除非我打著渡精元的幌子拉著他行那颠鸾倒凤之事,会折磨他大半个晚上外,平时这个时辰早该歇下了。我立在宫门外又等了片刻,确认那房间里的光亮熄灭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悄无声息走过去。
对门口侍卫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推虚掩的门扇。
意柔倚在门旁,头半点不点的打著盹,被推门声惊醒,幅度很小的道了个万福,轻声道:“公子服了药,很早便歇下了,眼下好不容易睡得正沈。”
我往隐在黑暗深处的床榻上看去,只看得见一个背对著我的身影,细微呼吸声几不可闻。
“下去吧,今夜本王守著他。”
搬来意柔坐过的小折凳放在正对床榻的墙边,隔著一个房间距离,深沈的夜色中久久凝视著床上身影。
那个人睡是睡著了,却极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没几分锺便要换个姿势。他一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