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落雪眉头抽搐,显然是被惹毛了,我赶紧将“和”字儿收回去,乖乖地牵了缰绳:“是,多谢三殿下……”
他的表情却突然变得茫然起来,微微失神,又转回来:“你先上马吧。”
“噢。”我点点头,伸手去抓马鬃毛,被落雪狠狠拍了一下手。他瞪我一眼:“你让开些,看我示范一遍。”
他从侧前方抓住鞍桥,左脚上蹬,然后潇洒的一个翻身后,人便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会了么?”也不等我回答,他又下来了,下巴一抬:“你试试。”
我学着他的模样,却是靠他在身后托了一把才好不容易爬上去。骤然到高处坐着,追云前后踱了两步,我连忙抱住了马脖子,再也不敢动。
“直起身子来!”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教官一样,我被他一喝,松开手,坐直了身子。好不容易坐稳了,但毕竟仅仅抓着两条单薄的缰绳未免感觉不安,他却轻轻在马屁股上一拍,追云慢悠悠地绕场走了起来。我的惊呼声被压在了喉咙口喊不出来,但走着走着渐渐习惯了追云的节奏,便放松了很多。
遛了两圈,我感觉到有些协调了,抬头看见落雪站在正前方不远处,刚想跟他打个招呼,马却不知怎么被惊了,直冲着落雪狂奔过去。
“落雪!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中的所谓文章都是洛洛胡诌来着,各位将就看,莫考证哦。
☆、昏厥
马快要撞上落雪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却已是来不及作出反应。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害怕,用力一扯缰绳,追云嘶鸣一声,直立起来。
落雪是免于灾难了,我却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撞上了铺满砂砾的坚硬地面,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失去了意识。
校场上立刻乱了,落雪将不省人事的苏凌放平,骤来的变故让落雪再也没有办法分心去想其他事情。场上的医官也赶了过来,见苏凌并没有哪里骨折,就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上了担架,抬到太医院去。
“没事儿,就是脑袋受到了震荡,另外左脚有些扭伤了,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太医把完脉,对着一脸紧张的落雪道。
“龙太医,当真无事么?”见龙应泽点头,落雪从方才开始便紧绷着的心情才骤然松懈下来,同时莫名难过的感觉也涌上心头,他毕竟是因为自己才会摔得这样重。
龙应泽收了针药,突然道:“三殿下可知道苏凌易容之事么?”
落雪一惊,抬头看向龙太医,龙应泽却微微笑了:“看样子是知道的。”
“落雪可否请求太医一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苏凌易了容的事情。”龙应泽闻言眉头一挑:“怎么?”
“原因我暂时不能说,但是这是最好的做法。”
龙应泽微微一笑,瞥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好啊,我自然不会说,但是这孩子的易容术算不上登峰造极,宫中不乏看得出的人,三殿下又能阻止多久呢?”
“能阻止多久就多久,直到他愿意显露真容为止。”落雪下意识伸手想去触他的额发,却停在半空,顿了顿又收了回来,“多谢太医了。”龙应泽不语,转身离开。
“你何苦做到这般?我是不可能改变心意转而喜欢你的……”落雪微皱了眉头,方才苦恼的事情又涌入脑海。被父皇的侍卫叫到书房,清哥也在,然后父皇便当着自己的面取出了一份名单。
……书房……
“清雪,你是太子,不可以只顾一己私情,你可以选择不爱自己的妻子,但是你必须娶。”云虚白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子,“你和落雪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长子,你们中的一个必须在接受皇位的同时接受一个女人。”
“父皇,但是,您为什么要让落雪亲自面对这件事?为什么要让他来选择?”方才落雪看到太子妃候选名单的时候,那脸色苍白得仿佛会当场倒下去。纵使在接受太子之位的时候便已经作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对自己说,而是问落雪呢?
“你爱的人,不是落雪么?他总是要知道的,何不让他自己给你选一个妻子?”无论怎样,对于彼此相爱的人来说,中间多任何一个人都是一道伤痕,都会变成一道鸿沟。之前落雪无心与凌雪发生关系,心中已是愧极,如今竟是自己不得不负他。
这样的对话在侍卫传报时停住。那校场的侍卫目不敢斜视,在云清雪后面几步便单膝跪下:“报,方才校场三殿下的马惊了。”
“落雪可有事么?”一听这话,云清雪也不管自己还跪着,立刻站起握住那人双肩。
“三殿下没有受伤,倒是苏凌公子从马上摔了,现在太医院躺着呢”
云清雪一愣,看向了自家父皇。云虚白也想到了那个人:“是你府上的那个吧,怎么今日刚入学便出了事?你去看看吧。好端端的怎么会惊了马?”
“回皇上的话……马鞍下面发现一枚短针,如果受力过猛便会惊了马。只是今日因为苏公子尚未有马,三殿下才借了马予他。”
听了这话,两人俱是眼光一紧。云清雪狠狠皱了眉头:“是针对落雪的……”
“此事再好好查,务必将放针之人找到!”云虚白心中大怒,在皇亲贵戚学骑射的校场里,居然有人想暗伤三皇子,“想来那苏凌也是代替落雪受的伤。朕便一同随你去看看。”
来到太医院中的时候,苏凌尚未醒来,闭着眼睛的模样格外安静。落雪在旁边守着,见到云虚白和云清雪一起走进来,便起身喊了一声“父皇”。他看了一眼云清雪,又转过了目光不再与他对视。云清雪心中一急,但念及父皇还在,便没有做什么,只拿眼看着落雪。
云虚白看了一眼苏凌,开口:“落雪啊,他无碍吧?”
落雪恭敬道:“龙太医来瞧过了,说是因为撞到脑袋有些轻微的震荡,没有什么大碍。”
“那便好……落雪,你可想明白了么?”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云落雪有点儿猝不及防,愣愣地看着云虚白:“我……”他没有办法再多说什么,觉得这一个“我”字已经是他所能说的全部,所有的委屈不甘,痛苦难过都堵在心口,没有办法在自己的父皇面前表现出来。
因为,谁都没有错。是他自己曾经作下了选择,选择以辅佐的身份助云清雪。谁叫他身为男子,身为皇子,不能够名正言顺地以爱人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看出落雪的心情激荡,云虚白长叹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是,为了这个图云国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与最爱的那个女子分离,到她死都没能再见到她一面,四年的儿子也痛恨着自己,宁死不愿回到京城来。
“不要太执着,人命由天不由己,尤其是身在皇家。”云虚白说完了这话,便转身离开了。云清雪却留了下来,室内一阵紧张的冷清。他看也不看苏凌,紧紧抓住了落雪的手。
“雪儿。”
“你不要说了,我知道,这是必然的,不是你,便是我……与其由我来背叛你,我宁愿看着你娶妻生子。”
“雪儿,这不是背叛,我爱你,只要我爱你的心没有变,别人都无关紧要的,不是吗?”
落雪凄惨地一笑:“你真是想得开啊,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我要好好想想,好好适应一下。”
云清雪也知道,现在落雪乍闻这个消息,怎么也不可能靠三言两语便想通了放开了。便是他这个要娶妻的,心中也是痛不欲生,何况落雪更像是会被抛弃的那个。
落雪一转眼,看见苏凌已经醒过来,双眼明亮地盯着两人紧握着的手,竟是下意识猛然抽出手来。云清雪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苏凌已醒。
“我怎么会在这儿?你们……是谁啊?”
☆、婚讯
龙应泽没过多久便又被请了过来,看见了苏凌的目光竟是愣了片刻,好熟悉的一双眼睛。
我只觉得后脑很痛,眼前的这些人似乎很熟悉,又好像没见过。直到见到了刚来的这个中年人,我才看到了熟人:“你不是帮娘治哮喘的那个游医么。”
龙应泽一愣,惊讶地看了一眼落雪。见落雪脸色煞白,顿时知道了真相。他从容对着两人道:“太子殿下,三殿下,容微臣先看一看,还请两位殿下在外面稍等片刻。”
落雪心中长松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龙应泽,率先走了出去,云清雪自然也顾不得别的,只匆匆看了苏凌一眼,便快步跟了上去。
室内只剩下龙应泽和苏凌两人的时候,龙应泽才开始为他把脉,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娘还好么?”
我听他这样问,脑袋突然一痛,心里凉了大半:“我娘……娘死了。”
“你还记得落雪么?”他又问,我抬手摁住脑袋,模糊纠结的往事渐渐清楚,记忆的碎片拼凑起来,变成了一个完整的落雪……
“落雪他没事么?”
听我这样问,他露出一个笑来:“果真是短时间的记忆缺失。托你的福,他没事。现在应该就在外面。”龙应泽眼中笼上了一层疑云,这孩子前后的神情气韵怎么变化这么大?“但是在喊他们进来之前,我有些话想问你。”
“什么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易容?四殿下?”
我迟疑了一下:“你看出来了啊……因为我现在是苏凌啊,我暂时还不想做云凌雪。”太医啧啧两声:“你打算永远不原谅你父皇了?他近两年的身体可不怎么样啊。”
“……”我沉默以对,这个人知道的不少,但是会不会告密还未可知。他见我不说话,也就耸肩笑笑,不再询问了:“我去喊他们进来。”
没一会儿,落雪和清雪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见落雪平安无事,我放心了许多,但是怎么感觉他周身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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