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跟自己反过来呢?
十二岁时,本来人事不知,是因为那奇怪的毒药而不得不涉足成人的世界,从那时候开始,便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始终是在人下吧。后来渐渐知道了情、爱二字,也渐渐将一颗心双手捧给了和自己肌肤相亲的大哥。
如今,自己又亲手将自己心爱的人送给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何其可笑……
图云国没有那么多奇怪的规矩,郡主直接到太子府就好,第二天再和太子一道进宫去见长辈。今晚,是他们夫妻俩的时间。
拜完堂,众人也不敢闹太子的洞房,直接自顾自吃吃喝喝。云清雪就犯了难,人家新郎不愿进洞房的时候,陪着宾客喝到烂醉也就能够蒙混过关了。可他不能,他醉了,谁来给落雪解毒?
几个当事人和知情人的心里都百味杂陈,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而选择权在云清雪的手中。
落雪的房门突然开了,我惊讶地迎上去:“你总算肯出来了。”但是话说完便感觉到了不太对劲,落雪的脸色泛红,想来药效已经快要到发作的时间了。
“凌,你说,他会不会来?”他的声音有些空,飘渺得仿佛发自灵魂而非胸腔。他并不是在向我寻求答案,因为我也不能够回答。
月,渐上中天。眼见十四这一天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过去了。落雪熬了三个时辰还多,已经是神智迷糊。但是他还是记得拒绝我的帮忙,我也不敢贸然出手。后来想想,如果我不管不顾地与他交、欢,后来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但是我没有那个机会。因为……
府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落雪一见他,便露出最最灿烂的笑容:“我一直在等你,清哥……”
☆、扪心
自古是几家悲喜几家愁,自清雪抱了迷迷糊糊的落雪进屋,已经过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五的凌晨了。
我坐在门前石阶上,敛了敛身上的寒衣,心里面的那点苦涩还没有完全消散。
云清雪选择了落雪,选择了丢下新婚之人,忠于他们的爱情。落雪一直在等他,一次次挥开我的手,终于等到了心中所爱的人。我和新大嫂,都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是他们灿烂锦绣的爱情中的陪衬甚至是不和谐。
紧紧抱了膝,我望着天空,有些从心底里涌出来的疲累。这样的生活,自己还要因为什么而坚持下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有点儿发重,抬手摸摸额头,有点低烧,想来是昨天浸了凉气的缘故。
“太子回去了吗?”
“太子还在殿下房里歇着,两人都还没起身。”福伯回道。我关房门的手顿了顿:“是么……隔壁可有人来找了么?”
“早上的时候,太子妃的婢女来问过了。”
“你也是这样回的?”
“小的说没见太子殿下来。”福伯是三皇子府里的老人,自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我正打算去吃早餐,云清雪从里间走了出来,眼底还有淡淡青晕。不知怎么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道:“殿下昨儿辛苦了。”云清雪乍听见这一句带着些凉薄的话,愕然抬头,看见苏凌半侧了身子站在院里,眼神无波,嘴角却有一丝讥诮。
从那晚苏凌酒醉以后,云清雪一直为落雪和婚事忙得焦头烂额,倒是忽略了这个少年。他现在这话,是在表达什么样的情绪,云清雪自然也有些拎不清。
“苏凌?”
“落雪呢?还好么?”我想进去看看,被他拦住。
“他还在睡。”云清雪觉得手心掌握的那条胳膊很是单薄,温声道,“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我汗毛微竖,将手臂抽了出来:“殿下是要在这儿吃饭,还是回去陪太子妃?早上娘娘已经派了丫头来府上问过了。”
“清哥,你还是回去吧。”身后突然传来落雪的声音,我和云清雪都看向他,他披着裘袄倚在门边,“早点儿回去,来日方长。”云清雪轻轻抱住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好,我回去。你要好好吃饭,如果不舒服就歇着。苏凌,落雪就拜托你了。若是他吃不下东西,你就辛苦做点儿合他口味的。”
“回吧。”落雪看了我一眼,没让云清雪再说下去。我微微别过眼,不看他们两人深情的拥吻温存,直到清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和落雪两人都没有说话。
喉中一痒,我连着咳嗽了两声。
一只微凉的手从后面绕过来,抚上我的额头,我轻轻避开了。回转身来,落雪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你发烧了。”
“我没事儿,小病小痛的,捂捂就好了。”
“不能这么胡来,年轻时候落下病根,以后会很辛苦。”
我摇摇头:“你才是,好生歇着去为好,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准备。”
“凌雪。”
“我现在是苏凌,隔墙有耳,你不要总是凌雪凌雪的叫我。”他微怔,随即拉了我的手腕:“这不是重点,你现在回屋躺着去。”
“云落雪!”我甩开他的手,沉积了许久、浮浮沉沉的痛一下子涌上来,喝了一声后,他愣愣地看着我。我抿了抿唇,死死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关心?为什么要让我总是心怀希望……然后又将我的希望变成奢望?!我也好痛,好想哭……可是我哭的时候不会有人来陪着我。”
“凌……”
“你说呀,为什么?”
他终是将手放下,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点疼惜的味道:“因为,你是我弟弟,我的亲弟弟。我对你,只是尽了作为哥哥对弟弟的一份关心。”
时间冻结,我僵在原地,我为什么要问呢?我想得到什么答案?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地自讨苦吃?
落雪他,只是单纯地把我当成自己的双胞弟弟,之前的那次意外,也不过只是意外而已,他已经走出来,我却还奢望着不该奢望的东西。
苦涩地扬起嘴角,我觉得我现在很想哭,可是一抹脸,干干的一滴泪也没有。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问了。”
后来是怎么结束了对话的,我已经记不清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用温热的毛巾为自己擦脸,额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我睁不开眼睛,索性再次沉入梦境。
“茗大夫,苏凌还好么?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不醒过来?”
“三殿下、太子殿下不必担心,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他的热度已经控制住了,再等等就好。”清淡的声音微带着些甜意,很有特色。清雪和落雪看着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大夫,心中还是颇有些惊奇的。龙应泽这些天出去有事,便推荐了这个大夫,说是他的徒弟。
“听说,茗大夫是芜镇的人?”
“是啊,太子殿下。小民一直到十三岁都是在镇子里生活的。”
“那你可认识一个叫凌雪的孩子?”
云清雪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那淡定闲适的茗箜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喜色上脸,格外明丽:“你认识凌雪?!他在哪里?!”
清雪和落雪对视一眼,落雪对茗箜道:“凌雪是我的双胞弟弟,可是一直找不到他。你从小便认识他么?”
茗箜怔住:“阿雪是皇子?我……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只是我十三岁外出学医,这才离开了芜镇。”似是想到了什么很美好的事情,少年稚嫩的唇角微微扬起,“他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上私塾的时候,反应极快,先生曾经夸过他……可是,他娘亲不希望他太出色,他便习惯了掩饰自己的锋芒。时间久了,也分不清是掩饰还是真的平凡无奇了。但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他。”
云清雪有些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茗箜口中的云凌雪似乎还听谁描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还想再问,榻上人嘤咛一声,渐渐转醒。
我好不容易才让眼前的景色不再晃来晃去,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身边,带着医者父母心的表情帮我把脉。茗箜怎么会在这儿?
“茗大夫,咱们又见面了。”我哑声道,他一惊之下抬起头看我,我勾起唇角,“茗大夫可能记不得了。”
茗箜一时间还真是没想起来,但是停了片刻后,他恍然:“你是那天来买药的人。”声音特别像凌雪……
“苏凌,你醒啦。”我才发现旁边还有两个,问话的是清雪,落雪站在他侧后方,目光闪烁地看着我。
我撑坐起来,冲着他俩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儿,让两位殿下担心了。这时不时来个昏迷的,想来花了两位不少银两。”
“苏凌,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些银子算什么,你救了落雪两次,便是贡你一辈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气氛总算是松动了些。我就着茗箜的手喝了药,却见落雪还是站在那儿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和他对视,他才有了动静。纠结了好久,他挤出几个字来:“好好养病,别落下了课业。”我的质问终究还是影响到他了,只是没想到他开口便又提课业之事。
突然间想通了,我何必总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呢。对落雪的感情如果带来了痛,便暂时放一放就是了……
☆、大嫂
对于云清雪还能如此悠哉悠哉地在这儿慰问我,我感到有些惊奇,新嫂子没有为难于他么?
落雪和茗箜一同出去吩咐煎药的时候,我开口问他:“太子妃怎么说的?我很好奇。”
云清雪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后笑了笑:“笑茹那晚逃出去喝酒了。丫鬟只是来装装样子罢了。”
我惊愕,还有这样的女子?还是太子妃?!云清雪是上天的宠儿吗?哪里来的那么多好运?正说话间,落雪他们回来:“讲什么呢?看你这一脸呆相。”
我回过神来,收了脸上表情:“在说神奇的太子妃娘娘,这么说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