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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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七子-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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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掌心微微颤抖,很快握成了拳掩饰。「我是你哥。」


  被打得偏过脸,怀宁捂著脸呆了好一会,撇嘴缓缓惨笑:「你还记得我是你弟!

你不是只当我提偶?」很多事他不是没察觉,只是哥不要他知道,他就不深入问。这

样还不够吗?为什麽总要限制束缚他?「我不是你笼中的兽!」


  阳焰瞥了眼李顺勤,示意他退开,李顺勤连忙退了几步。


  「怀宁。」阳焰唤了怀宁的名,欲搭住他的肩,怀宁不耐甩开,阳焰不死心,紧

紧按住怀宁双臂,不让他逃开。「这些年来,我不该将你至於众矢之的。不该以守护

为名箝制你。」


  「我不会为自己脱罪。」见怀宁转过头来看他,阳焰悄悄舒了口气。


  为什麽要承认?为什麽不否认?怀宁登时有些错愕。哥是那般自信,是那般高高

在上,哥怎能说出这般话?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哥!事情分明不该如此的!


  「只是我也……不会道歉。」阳焰笑得苦涩,微微敛下眼,「因我仅想得著这种

方法来保护你。」


  怀宁涨红了脸,一口气哽在胸前似怎样也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只得不住喘息。


  「若打我几拳能泄你愤的话,那你便打吧。」


  怀宁瞪著阳焰,手扬起又放下,扬起又放下,怎麽也使不上力。


  见怀宁犹豫,阳焰索性阖上眼,「我绝不还手。」


  「我不是……」这般意思。他没有想逼哥露出这般苦痛表情的,他从没想过要与

哥决裂,他不是刻意要对哥发怒,只是他需要一个管道抒发他心中的愤恨,心中的,痛。

  他不愿去想,究竟是这宫廷困住了他,还是哥困住了他,他已不晓得。也早已告

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若非绣梅之事,他也不会去想不会反抗,因他晓得哥是真的对他好,是真的处处

为他想,所以那些计谋那些暗杀他都当作没看见没听见。哥不愿让他知晓,那他就不

问。哥不要他碰朝政谋略,他就不碰。若这麽做能让哥安心的话……


  「我不是……不是……」怀宁哽咽噎著气,斗大泪珠不断落下。他真的不想伤害

哥的。或许他只是没办法接受,没办法接受自己跟父皇一同,皆爱上了同性,那般地

恶心。或许他只是没办法接受,绣梅……承恩不过是为了某种原因接近他,海誓山盟

曾说得那般笃定,如今回头看,宛若闹剧一般,只有他这个傻子还傻得相信那些全是

真心实意。哥的劝戒仍在耳畔,可他早已陷下。「哥……我……」


  见怀宁无意出手,阳焰松开手,往常一般摸了摸怀宁的头,「没关系。」


  一声呜咽,再忍不住心底伤痛,怀宁扯著阳焰前襟放声大哭,不断道歉。


  阳焰拍著怀宁的背,低声安慰:「哥知道你不是存心说这些话。」他晓得,怀宁

是真的这麽想;是他自以为是,囚住了怀宁。可他也倦了,或许真该放手了,再过些

时候……只要局势真能若他布划那般。


  任怀宁哭了好一会儿,阳焰叹了口气,要他别再哭了,要李顺勤拿过椅子来让怀

宁坐下。「怀宁,哥不晓得你与父皇约定了什麽。」怀宁一震,阳焰搭上他的肩,

「应不外乎就是放弃绣梅乖乖娶父皇指的王妃,」虽有些不舍,仍是不住逼问:「哥

说的没错吧。」


  「……父皇说,若在宴前没寻著……」想起承恩脸上的不以为然,哽咽著再说不

下。他是寻著了,绣梅没有死,没有死……可他寻到的,却是同身为男儿身的……弟

弟。他怎麽也没想过,怎麽也说不出口。


  「绣梅……是老四找回的老八是吧?」很残酷,他分明明了这般遭疑苦痛,却又

不得不问。


  「……我从没想过……从没想过绣梅是男儿身……从没想过他会是……」怀宁低

低笑了声,「我是那麽珍惜他,是那麽……」抹了抹脸,咬紧牙,将脸埋入掌中。


  因为珍惜,所以尊重。与他曾随便上床调情的宫女姐姐们不一样,他是恁般认真

想携手共度一生。可另外那人,却似是卯足了劲作戏。他觉得可悲。


  阳焰飞快觑了眼靖凌,在那张脸上见著了隐隐不舍眷恋,刻意武装过的坚毅,让

他觉得有些疲惫。在这事上,他俩兄弟相似的紧。因为在乎,才无法随意出手;因为

在乎,才不愿曲扭对方意愿。


  阳焰喟然:「听哥一句劝,忘了吧。当绣梅早死在那大火里,忘了吧。」


  怀宁仍是执拗:「可是!」他想问清楚!想知道为什麽!他怎麽能这般放弃?


  「哥晓得这不过强人所难。」遭人背叛的恨,失丧至爱的痛,他再清楚不过。

「可哥不瞒你,现在……不是儿女情长之时。」

  「父皇疑心当年是母后下药害死了梅妃,宸妃定会藉这机会挖翻旧帐。」


  「母后她怎可能……」


  「怀宁,父皇已有意撤换太子。」不正面回答怀宁质疑,阳焰以笑掩去心底烦闷,

平稳语气淡然叙述:「如今已不是追究真相时候,咱们得想办法保住母后。」


  「所以,顾好你自己,别随意乱来。」阳焰望著怀宁的目光不似平时柔和,字字

重重掷落,在怀宁耳中盪回,瞢糊了视线。


  「一个过失,就有可能要了咱们所有人的命。」假意没瞧见怀宁脸上呆愣,阳焰

仅是淡淡威吓,不泄漏丝毫情绪。若连他也乱了方寸,那还有谁能稳住局势?

  不愿再与怀宁多说,阳焰晓得,怀宁需要点时间。


  阳焰缓步走至琐窗旁,哨了声,在外头查看的影卫连忙跃入房内。


  「雁寒、雁安。」


  「小的在。」相似嗓音同时响起,影卫垂首单膝跪下。


  阳焰背过身望著窗外,负手而立,「雁寒,从今起,你再不用守著怀宁了,我另

有任务给你。」沉著从容淡淡发令:「雁安,由你一个人担当怀宁护卫。」


  「啊?」只有我?雁安张大嘴,不由得出声质疑。


  「办不到?」阳焰登时沉下声嗓。


  雁寒横了雁安一眼,不识相。


  「办得到、办得到。」雁安连忙澄清。主子从来不曾只安派一名护卫在七殿下身

旁,他不过困惑罢了。


  「主子,您已有打算?」雁寒抬首,眼底满是笃定。


  「现下咱们能做的,就是先发制人。」阖上窗扇,阳焰转身随意躺靠在窗沿,笑

得迷人,「宸妃做过的肮脏事可也不少。」


  「母后不知自哪弄来了宸妃身旁那春嬷嬷联络盐枭书信,」未等众人询问,阳焰

便接著道,「光凭这信,说不穿就能让刘家翻身。」


  久没听得盐枭,靖凌顿时有些反应不过。阳焰指的,是先前……那事吗?

  阳焰瞥了靖凌一眼,没与靖凌时间胡思乱想,「宫靖凌,等等你随我回书房。」


  「咦?」不晓得为何自己遭点名,虽是困惑,靖凌仍是应了声遵命。


  环视一屋子的人,阳焰仅觉得可笑,他的亲信不过这些,他对他们推心置腹,却

仍是有人叛了他……他从不愿疑心他们的。

  「入夜後咱们至宸妃的景仁宫探看。」

  「主子,锦雪公子捎讯。」


  「喔?」幸悯微微挑眉,自案卷中抬起首,「这般时刻?」接过折得小小的信笺,

随意扬手要婢女退下。


  方摊开读了几字,幸悯不禁发笑,「重锦。」声未落,便已见自个心腹自梁间跃

下,「那事得提前了,你现在就去办。事成後至母妃那守著。」


  重锦深深叩首,「小的遵命。」


  「记得,俐落点。可别让人家千金小姐疼著。」从没怀疑自个心腹能力,弯起的

嘴角带了点轻蔑玩笑。


  「对了,要承恩去拖住那小子,就按咱们说好的那般。」


  「小的会转告小主子。」


  「快去办吧。」摆了摆手,重锦身段敏捷俐落离去。


  起身望著窗外灿烂日阳,树影间斜斜洒落金黄,盘算著仍有多少时辰,幸悯以指

扬起信笺,眯细了眼冷笑。「老大想玩,我就陪你玩。」


 

  是夜,俪贤宫。


  时近亥时,为有些光亮就无法入睡的主子吹熄宫灯,冬烟伏身庄重告退。往常一

般仔细交代外头护卫得好生保护主子,冬烟这才提著羊角灯离去。


  小心掩著身形藏身假山後,待冬烟走远,他又耐心等了好一会。


  他知道,皇后本就难入睡,睡前都得喝下一碗镇定安神汤药,十年如一日。兴许

是亏心事做太多,怕遭人索命吧。看著站得直挺挺的护卫身後那两尊绘在门扇上的门

神,他忍不住轻轻哼笑了声。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该睡著了,自怀中拿出吹箭,对准了护卫颈间吹气。没消半

晌,两名护卫揉著眼瞌睡过去。拍了拍衣上灰尘,提气一点一跃,绕过沉沉酣睡护卫,

轻手轻脚推开门扇,就著记忆里摆设,摸著黑往柜上探寻。


  不出所料,皇后仍是喜欢将机密往暗柜里塞。


  见著摺合摆放整齐的书信,心底不禁得意。他可不愿任何事碍著了幸悯,纵使……


  「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还未来得及将书信放入怀中,霎时燃起的光亮令他目眩,直觉以手护眼。


  「只可惜,你手上那份,不过臆造之物。」疲倦喟叹一般,沉著陈述。阳焰以为

他已很习惯遭人叛离,可真正揭穿之时,仍是闷瞀得令人生厌。


  用力眨了眨眼,这才瞧见房内除了原应熟睡的皇后外,仍有好些人。他转身欲往

外逃,却见窗外门外已围满护卫,冬烟提著羊角灯,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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