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他,所以,别的人再好,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想来都不能够舍落雪而取别人了。至于为什么喜欢……”有点迷茫,但是这样的恍然并不会让我感觉不安,“大概是因为宿命吧。”
我和落雪,生来就该是在一起的。
眼光一扫,看见原本昏迷着的人,眼角竟是流下了一行清泪,转瞬没入鬓角。我屏住了呼吸,看见落雪长睫微颤,一双紧紧闭着的眸子慢慢开启,氲着梦一般的水汽。相对无言,他的眼泪流得更凶,却是无声,眼睛偏偏还睁大了,似乎想要看清楚我的脸。
许长山很识相地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伸出手来,虚弱却坚持:“凌,凌……”
紧握着他的手,将脸靠在他的手心:“傻瓜。为什么要弄伤自己?!你不知道我也好疼么?!”
他却咧开嘴笑了:“好想你,凌,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也是!”呜咽着点头,我再也忍不住,凑过去咬住他的唇,他动弹不得,却依旧倾尽力气回应我的感情,直到他闷哼一声,我才回过神,连忙松开他:“碰到你的伤口了吗?很痛吗?不会流血……”
他攥住我的手,遏止了我继续语无伦次的行为,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俄而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只不过,你刚刚惹了火,得帮我解决一下。”抓住我伸向他下面,碰到小帐篷的那一瞬,我的脸直从面颊红到了脖子。
怎么一年没有见面,落雪会变得这样主动?心中有些疑惑,也莫名有些吃味,哪知这段时日,我很少有这样丰富的表情,有什么心事如今全然表现在了脸上。让落雪看了,立刻便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是因为太想你了,真的太想你,每天晚上都会想到,我们的相见,相爱,还有我最后摔门离开,回来却再也找不到你。每每从这样的梦境里面惊醒,就再也睡不着觉了。上天让我还能够见到你,还能亲口向你道歉,告诉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爱着你凌雪,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睁大了眼盯着他,心骤然扑通扑通地加快了速度,“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我爱你,凌雪。以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是这一年里,我没有一刻不在后悔,没有亲自跟你说明。”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凌雪,苏凌,我爱你,一直一直爱你。”
“再说一遍。”
“我喜……唔。”没让他说完,我先受不了心中幸福到快要膨胀到爆炸的感觉,直接扑上去,送上一个吻,堵住了他未说完的情话。不知道是谁的眼泪,混合在一处,咸咸的,却一点也不苦涩。
他的体温渐渐上升,脸也浮起了红晕,双眸里是渐浓的欲望:“凌……”声音沙哑,扬着魅惑的尾调。面上一红,我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年时间过来,纵使是老夫老夫,也难免会感觉到有些害羞。
脸伏在他肩头,手摩挲着伸进他的下裳。指尖方触到硬挺之物,他便发出了微弱的一声叹息。只是还未来得及继续,门突然被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病危
“凌公子,要换药……”何亿大大咧咧的嗓音巨雷般将我炸得挺身坐起来。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声音戛然而止,“公……公子……刚刚刚刚才……”
“住嘴。”我脸一定是红得不像话了,被人看到这样的事,但是眼睛一扫落雪,发现他已经闭起眼睛装晕。只是看见他下身的鼓起和微微泛红的脸色,便不难猜出他并非真的昏迷。
我将何亿拽出门,问:“有什么事情么?”
“是茗大夫让我找公子去一趟里屋,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重要的事情?”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要把我叫到密室去?茗箜的个性一向是严谨,向来不会就小事开玩笑。心下担忧,难道是落雪的伤势有什么问题么?
想及这种可能性,我一刻也不想耽搁,直奔药房。进了药房,熟稔地取了药架上第三排的一个抽屉出来,药架便向两边分了开来,露出一个暗道来。
本就只是一个方便谈一些秘密事情的地方,也没走上几步,便到了。茗箜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听见响动便抬头看我,眼中有一丝迟疑。
“发生什么事?”
“坐。”他帮我在椅子上加了暖垫,“看看你,也不多穿两件衣服再过来。”
他帮我披上衣服,拢了拢衣领,我这才感觉到了寒气渐渐涌过来,笑笑道:“我一时没觉得。”
茗箜的手停住了,没有立刻松开,长长的头发松松地散下来,“是么,没感觉到啊……”他的声音有些虚幻,带着点茫然的悲伤。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垂着的眼,“茗箜?”
“凌雪,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纤长的手指又收紧了两分,茗箜抬起头来,“这一年多里,我一直和师父保持着联系。虽然一直没有跟他提过你的存在。只是……他的来信里有些事,我想应该告诉你。”
他似乎本不想说这个,此时又慢慢松开了手,转身将怀中的那张纸拿了出来,顿了一下,还是递给了我。
接过那张薄如蝉翼的信,我在他的注视下一扫手中的信件,却再也笑不出来。
“你要回去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你打算留下永远的遗憾吗?”
云虚白重病卧床,朝政都渐渐交给了云清雪处理,安心养病,可纵使如此,也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落雪是来找我的,可是我并没有去想会不会回京去,什么时候跟他回去。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将这个问题放进脑子里考虑。
“也就在这一两个月之间了,见或不见,只要凌雪你自己思量清楚了,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决定。”他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眼中有追忆的色彩,“这一年里,我也看得明白了,我是没有办法让你发自心底地高兴,刻骨铭心地痛苦的。你就是这样,眼中看得到的人溜+达x。b。t。x。t,你会拼尽了所有去爱,对看不到的人,就平静得让人觉得残忍。但就算是这样,这段时间能够陪着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心中有些激荡,自己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很庆幸我选了学医,能够在你痛苦的时候帮你一把,但是每每看见你为心疾所累,我又觉得我这一身的医术学了有何用处……”茗箜清亮的眼里蒙上一层琉璃般的雾色,“我费尽心思想要让你开口,你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落雪一来,你就能够克服自己的障碍。在落雪的身边待着,你也不再感觉到寒冷。呵呵,我该感到高兴的。”
“如果他开口让你和他一起回京去,你是不会有任何迟疑的吧。”声音渐渐低下来,宛如自言自语。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笑倾也是,茗箜也是,我只有负他们。
听他说完这一句,室内这才再次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安静了多久。虽然我们都没有说话,却都能够感觉到彼此心中在想着什么。
终于,他第一次率先站了起来,扬起一个笑容来:“云落雪的伤不用多久便没有什么大碍,等他好了,你就和他一起离开这儿吧。”不看我愕然的表情,他别开了眼,“在这儿待了一年,我也该离开了。他找到你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装神秘。学医本就是要悬壶济世的。”
他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第一次,他将我一个人留在了身后,先行离开了。我知道他是不愿意让我为难,我也只能够在心里对他说一声对不起,道一声感谢罢了。
回到屋中的时候,关门,转身,恰对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凌,你回来啦。”
“嗯,落雪。”
屋子里燃了火炉,我取下身上重重的披衣,放在了靠门处的椅子上:“感觉好些了么?”看他眼神闪烁,面上微红了一片,我觉得有些诧异,但是仔细一想,是我问的话实在是有歧义。剑伤自不可能这么快就好,他定是误因为我在问他别的。我忍不住笑起来,见他口唇干燥,便在桌上倒了一碗水,他无法坐起来喝,我也不管他是不是会害羞了,直接以口渡了水给他。
待到一碗水喂下去,两人都是两颊通红。
“还渴么?”
他摇摇头,脸上是淡而柔婉的笑容:“许久未见,我们的脸皮儿都薄了。”
执了他的手,我强作镇定,不以为意道:“以后慢慢再培养就好了嘛。”想到云虚白的事情,我的笑容顿了顿,“落雪,你可知道云……父亲病重难治的事情么?”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便知道他忙于找我,可能都没有跟京中联系。“方才茗箜找我过去便是为了此事。他让我跟着你回京去。”紧了紧手,他的体温因为失血,倒是和我相近,一样的凉,“我以前答应过你,从北关回到京城便向他告知我的身份,但是这蹉跎之下一直没有实现……我也不想就此留下遗憾。等你伤好了,我便和你一起走。”
落雪的眉眼因为悲伤而微微垂下,俄而拉了我一下:“抱抱我,凌雪,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不是?”
“嗯。”我干脆侧躺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肩头,“所以,不要太难过了。”
“还没有遇见你的时候,父皇便已经生病了,他更多的是心病,然后郁结成了身体上的病症。我虽然知道终有一天,他会再也撑不下去,撒手人寰,去找娘亲,但真正听到他去时将近的那一刻,还是会感觉到猝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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