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隔得就近,汪硕这句像是认同的话语吐出,热气直接喷到了白魄脸上。
白魄看看近在眼前的那双眼睛,里面不再是平常的平淡,反倒涌上一股炽热,本能觉的不妙,正准备往后移一下,那张脸就突然在眼前放大了,没等反映过来,一张温热的嘴便贴上了自己的,柔柔软软的,带着潮湿。轰一声,脑子彻底停止转动,整个人都僵硬掉了,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脚却都动不了,连本能的反抗都忘了。
汪硕看着眼前那张白瓷般漂亮的娃娃脸,上面乌黑的眼珠子正瞪到了最大,里面闪着迷惑,茫然和诧异,之后又带上了丝无辜,他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不过是用嘴唇贴着嘴唇罢了,这个少年不仅脾气恶劣,性子差,还带着一身傲气,他现在不过是给个小小的惩罚罢了,却没想到能看到这般精妙的表情。
乌黑的眼珠子慢慢恢复了光芒,身下的少年一掌袭向了身上的青年,黑衣的青年被那一掌打飞到了房间的墙上,随后滚落在地,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白魄的目子总算恢复了些冷静,冰冷狠戾的望向那滚落在地不断吐血咳嗽的青年。从床上站起身,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刺骨的杀意锁定着墙脚的汪硕,却不再动作。
船上另一个房间,一紫衣青年正临窗而坐,面前摆着个棋盘,上面黑白子交错,边上还摆着壶酒,窗外的风带动青年不做任何绑缚的头发,席空谌轻捏起颗黑子,落在棋盘上,喝一口酒,复又捻起颗白子,落在另一个地方,忽而又笑笑,似乎为对面人下的白棋位置的巧妙而赞叹,风骨尽显媚态。
正无聊的自斟自饮,自己和自己下棋呢,才刚提起酒壶准备再倒一杯,突然一股冷意袭上身子,好强大的杀气,这是怎么了?桃红色的嘴唇不解的微张,这股子杀意不会是没有武功的汪硕所释放,那么,就是,白衣少年,白魄?
“哟,这是怎么了…”虽然语气貌似担忧,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十足的幸灾乐祸。希望不要欺负的太惨才好哦,没有再把酒倒进杯里,而是提起壶就往嘴里倒。
汪硕抚着胸口,那里像是被活活撕裂开般,似乎在灼烧,冷汗一滴滴的滑落脸庞,胸腔里不断反呕的鲜血,他虽在极力压制,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吐出了几大口,血腥味弥漫在了这小小的空间里,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对面有股子渗人的杀意锁住自己。
轻勾嘴角,挑眉望向对面束手而立的白衣少年,少年脸上怒气横生,圆圆的眼珠子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可见还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杀意,刚才那一瞬间的杀意才让汪硕更深刻的意识到少年恐怕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那种杀意不是说杀百人或者千人就能有的,所以,他现在是把少年内心的恶魔给放出来了?苦笑一下,还真是自食其果。
白魄从小便被玄宗教内的人抚养,十岁就被当时的护教长老之一选为继承人,五年就登上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掌权五年,身上携带的傲气就是在那种气氛下养成的,五年的执掌生杀,所谓的杀意也不再是单纯的本身,而是掌重权的杀伐之气。
虽然被封魂针压制住了五成的内力,而且刚才怒极的那一掌也只不过用了二成的内力,却也足以让毫无内息的汪硕吃足苦头。
汪硕现在就该庆幸,白魄刚刚只用了二成的内力,否则,用上五成的话,他就该横尸在地了。“你找死!”白魄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他刚刚是被一个男人给亲了?这绝对是赤裸裸的侮辱,地上的男人一直维持着仰头注视他的目光,听闻这话,强行压下咳嗽,嘲讽的笑笑“大男人,不过是亲一下而已……。咳咳……咳……”白魄被这句话臊了下,的确,自己是说一套做一套了。
汪硕就算再强力忍耐,眼中的光芒还是渐渐的涣散了,就算二成的内力不能一下子杀死他,可那股残留在身子里不断乱窜的内力正在不停的冲击他的五脏六腑,得不到牵引,再这么下去,离死也是不远了。
白魄低头看看地上那触目惊心的一大滩鲜血,再看看坐在血中不再吭声的汪硕,沉了脸。强自在原地挣扎片刻,听着耳边沉重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下去,还是一咬牙走向墙脚。
一把拉过地上青年的手,轻搭上两指,片刻纾缓了口气,用上内力,托起地上的人,也不顾那摊子的血迹,把人移到了床上,右手轻覆上汪硕的后背,闭上了眼睛,慢慢的释放内力牵引那股子正在乱串的内力,慢慢的通过汪硕体内的经脉,开始修复起刚刚被损伤到的内脏。但能做的也就这样了,之后恐怕还要靠药物慢慢调理。反正够汪硕喝壶就是了。
等汪硕迷迷蒙蒙的醒来,已经是几更后了,也不乱动,只是睁眼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是白魄的床,又转动眼珠子看到了推开窗户正背朝着他站着的白衣少年,夜风拂过少年的头发,带点出尘的味道。“对不起…”少年的声音低低的,汪硕醒来时虽然未曾发出声音,但白魄为了注意汪硕的情况,把内息遍布房内,就在汪硕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来人
第二天,船里的帮工去打扫房间的时候,被那一大滩的血迹吓蒙了,马上慌里慌张的找到船主,船主看看那一大摊子的血迹也是够渗人的,只能找到了这次的雇主,席空谌看着船主一脸慌张的说出一大段猜测的话,什么,船里出命案啦,或者哪哪怎么了,反正把想象力发挥到了最高水平,却也只是淡淡一笑。
最终多加了两锭金子,才让那船主做罢,挥挥手让他下去,无奈的叹口气…“席兄。”还没来得及坐下,身后就传来稚嫩的娃娃音,船上会有这声音的,除了白魄便无二人了,“白兄怎么来我房里了?可是有什么事?”席空谌没回身,朝后散漫的挥挥手,算是打招呼。自己居然要去替人收拾烂摊子,席空谌都觉的自己像好人了。
“麻烦席兄了。”白魄的声音带上一丝歉意,毕竟,他们跟席空谌基本可说是陌生人,却这般麻烦对方,席空谌转脸看向白魄,对面的少年依旧穿着一身白衣,表情里带着分不好意思,“这也算不得什么麻烦,倒是,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呢。”“什么话?”白魄注视着对方,刚才船夫送来了些补药,说是席空谌吩咐的。
就知道,昨晚的事情,一定麻烦到对方了,难得对方这般体贴。席空谌难得正经一刻的表情又毁了,邪魅一笑,“只望白兄不要将人给欺负惨了才好。”哈?白魄楞了,为什么他总觉的这句话带着份不明的暧昧呢……看白魄发愣,席空谌不明意味的又笑开了。
事隔好几天,汪硕都一直呆在房里,未曾出来,就是饭食也都是船夫送进房去的,白魄也未曾去看过他,虽然那天在他醒来后试着道歉了下,可还是莫名觉的尴尬,开始几天对行船的新鲜劲也早就退却,接下来又开始陷入烦躁,所以说,他真的很讨厌赶路。不免愤恨起大周的辽阔来。
今天的天气却不怎么好,船行了大半天,风越刮越大,不一会豆粒大的暴雨便夹杂着雷鸣声一起来了,本来平静的江面瞬间翻涌起来,紫红色的闪电一道一道向着江面和天边相交处打下,小船就像随时都会被浪涛吞下似的,飘飘摇摇。船长在像席空谌询问过后,便把船靠在岸边停下了,打算过一晚,再启程。白魄当然没什么意见,只觉的气闷,便一直呆在房里不肯出来了。
天幕渐渐的暗了下来,小船虽然靠岸边停下,到底也离着岸边有十多米,一个人影从船的转角处走了出来,立在了船尾处,这般的大雨倾盆,船上的人都躲到了房里,哪还有人会出来,可这个人影楞是矗立在那,半天没动弹。看着狂风把岸边的大树打的弯下了腰,汪硕抿起了嘴巴,目光似是穿透雨幕,不知着落在哪。
不一会,就见岸边快速行来一个黑衣蒙面人,朝着这艘船快速飞奔而来,不一会就到了岸边,停在原地朝着船打量一会,似乎是看到了船尾立着的人,才轻一点足尖,在水面凌空而来,中间只点了一下水面,就飞跃到了船上。十多米的距离只落一下脚,可见这个人轻功之高。
可就算是这样,在他落到船上的瞬间,船里就有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席空谌本和衣躺着,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响动,迟疑了一下,难不成有人造访?同样反映的还有白魄,不过,他倒无所谓,只是仔细的聆听着。“咳咳……”静立在船尾的汪硕突然大咳了几声,刚睁开眼睛的二人恍然了下,想到是汪硕,便放松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那黑衣人见汪硕大咳几声,也不出声,只是单膝跪了下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主人,属下来晚了。”汪硕沉默了会,清淡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内线都拔掉了?”低着头的黑衣人猛点了下头,又想到,这是在跟主人说话,忙补上,“是的……”迟疑了下,还是决定劝说,“请主人下次莫要再拿自己做饵了。”
依旧是沉默,黑衣人也不敢抬头,在这样的静默中只能继续开口,“主人这一失踪就是两个月,若主人有个万一,属下等万死难辞其咎。”“咳咳…”汪硕无法克制的轻咳几声,这次就不是故意的了,就算修养了几天,气息还是不顺畅,白魄的内力极其古怪刁钻,不似中原名门正派所习。
地上的黑衣人听到这几声压抑的咳嗽,再也无法控制的抬起头,目光里充满着担忧,汪硕的眼神依旧没有着落的望着远处,仿佛没有看到脚下跪着的人,而是在跟空气说话,“呵,我还以为,先来的,会是他的人,看样子,这一局是我赢了”险招有险招的好处,至少收获够大,一把铲除各方的暗探,没有比这更轻松的办法了。轻勾嘴角,带着一丝疯狂。
看到主人露出这样的微笑,地上的黑衣人又重新低下了头,“不要泄露我的行踪,也不需要安排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