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哼……”声音一波一波的传进来,舒伍不自在地想捂住耳朵。
毕启成迷醉地看着小舒子透红的脸,透红的耳朵,终于把持不住,扳过他的脸,胡乱地亲了上去。
舒伍被推倒在床,压上来的那份重量,怎么也推不开。眉毛,眼睛,脸,鼻子,嘴,一一地被亲过。少爷像一只发|情的小兽,胡乱而急切,毫无章法地在他脸上游移啃|噬,下面紧贴上来的硬|挺也烙得他浑身发热。
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少爷还没有停下,压迫得他都要喘不上气。舒伍悲哀的发现,他也有了反应。
“小舒子——”随着这一句低吼,毕启成终于释放了出来。这一声如同一道响雷砸在舒伍耳边,舒伍惊诧了,脑海里敲响了警钟。他奋力地推开了少爷,手忙脚乱地挣扎出来。
“你走!”舒伍远远地站离床边。
“我……”
“你赶紧走!”
看着少爷一脸仓皇地离开,舒伍马上栓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衣服上染上了少爷的痕迹,床上也是一片狼藉,下面却是可耻地站立起来,涨得不行。
舒伍伸手探了下去,少爷充满了沉醉与情|欲的脸映在眼前。陷入混乱前,舒伍只想到两个字:荒唐。
毕启成第一次起了个大早,站在小舒子屋前。
天一点一点地亮起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毕启成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和脸,堆上笑脸走上前“小舒子……”
扑!
一个东西迎面砸在脑门上。是那个落下的小药包。
“下|流!”
看着黑着脸的小舒子,毕启成张着嘴不敢发声。
第八章
毕启成十八岁。
毕夫人孙子孙女都抱上了,就念叨小儿子这个年纪该娶亲了,无奈宠得没边的孩子在这方面是油盐不进,逼得急了就说要等金榜题名时再考虑。
哎!最小的孙子都会咿呀学语了,小儿子的八字还没一撇。
去年那场秋闱,舒伍很想去参加的,毕启成缠着说没准备好再等三年吧。
毕启成隐约地明白,考完了,小舒子也许就走了,他舍不得小舒子离开。
要是小舒子还在他家为奴,那就走不了了。午夜梦回,毕启成曾经这样假设。可是,如果真的那样,小舒子心里必定万般不愿,他谴责自己的卑劣想法,舍不得小舒子委屈。
整日的深居简出,没有媒婆登门给小舒子说媒。毕启成清楚,小舒子这般的才华,这般的气节,这般的样貌,就算是官家小姐,也有肯嫁的。学堂里一位同窗就曾经问小舒子是否有意娶他家妹妹,他妹妹才貌双全,贤良淑德……
小舒子拒绝了,毕启成这才在暗地里缓了口气。
经过这些年,毕启成足够明白自己的那份心意,他喜欢小舒子,真心的喜欢,愿意一生都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好多次,毕启成憋红了脸想开口表示,就被小舒子一道目光压了下去。
这种违背纲常,有悖伦理的事情,小舒子一定很鄙视,他担心真开口了,小舒子就会看不起他,会收拾包裹直接走人永世不再相见。
这样的局面,想一想心都一抽一抽的疼。
有的时候,毕启成宁愿两人身份互换,做小舒子的书童,一辈子不离左右。就算是看着小舒子成家立业,看着小舒子娶妻生子,那也好,起码他能一直和小舒子在一起。
毕启成想,他一定是魔怔了,白日里嬉皮笑脸,夜晚里暗自神伤。
那趁着还在一起,就好好地珍惜吧。
舒伍端正地坐在屋里温书。年前想过参加科考,少爷一脸企盼地说下次考,下次考。那就下次考吧,舒伍也觉着准备地有些仓促,再准备三年会更有把握。
没有人要求他光耀门楣,舒家舍弃了他。没有在朝堂上力争上游一展抱负的志向,他更想拥有自由。
只是不能一辈子在毕府且活,不能一辈子躲在少爷的羽翼下。
有了毕府,他衣食无忧还能读书增长见闻。这样的恩情,他记着。
少爷,他知道少爷的好。
只有少爷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待他好,他都知道。
可少爷总要有他自己的生活,年少时的情谊不能只靠一个人的庇护来维持下去。
对面,少爷正在专注地作画。少爷作画越来越好了,还戏谑说卖个画也能凑合过活填肚子了。说这句话的少爷,天真无虑,哪里晓得如果真正那样了,惨淡的日子他一天也过不下去的。
毕启成画好最后一笔,满意的看了看,吹干了墨汁,又献宝似的送到舒伍面前。
“小舒子,你看看。”
舒伍一看就笑了。画里一只秃了顶毛的母鸡扑闪着翅膀踩在一只小猫身上,虽无甚美感,却也传神。
昨天去乡下收租的回来,带来了几只用笼装的芦花鸡。少爷顽心大起,执着地要比较一下鸡和猫谁厉害。少爷说鸡厉害,他说猫厉害,然后少爷不抱大猫,抱了一只小猫来比试。娇气的羸弱的小猫,哪是村子里撒欢跑的母鸡的对手。
最后他看不下去了,把小猫抱走了,少爷乐颠地跟在身后毫不谦虚地说他其实长了一双慧眼。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小舒子,我第一次画这个,是不是很棒?”
“嗯。”少爷一直画山水静物,的确是第一次画活的物事。
“看来我还挺有天分的。”
“嗯。”少爷从来不吝啬吹嘘。
“嘿嘿!嘿嘿!”
“少爷,你傻笑什么?”
“我不告诉你。”
笑得那么得意,一会儿一定会止不住主动说出来的。舒伍没有丝毫好奇心地摊开书本。
果然没一会儿少爷就凑过来了。“小舒子,刚孵出来的小鸡有没有毛啊?”
“有。”
“那身上挂着蛋壳蛋液吧?睁着眼闭着眼?”
舒伍回想了一下,摇头道:“那样子太恶心了。还是生下几天后比较好看。”看着少爷一脸好奇,又添了一句,“你不如找机会去亲眼看,总比瞎猜好。”
“哦!”毕启成若有所思。
第二天,少爷奇奇怪怪地搬了个屏风放在书房里,挡在两人中间。
“不想见我,我就出去好了,弄这么个东西干什么。”
“不是不是。”少爷支支吾吾,“你别走。”
“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就画个画……”少爷难得的害羞了。
不再搭理少爷,舒伍自顾地坐下。少爷在那边不知画什么,还时不时地扫过来几眼。第一天过去了,少爷没过来显摆,大约是没画好。第二天又没来炫耀,应该还是没画好。第三天少爷画得脸都泛红了,也不肯拿来看看。第四天少爷把几张画纸偷偷的藏了起来。
舒伍难得的起了好奇。
趁着少爷和几位同窗出去喝茶的时候,舒伍找出了那几幅画。
第一幅,是一盘金黄的还挂着菜叶的鸡腿,舒伍笑了。
第二幅,是两只懒洋洋晒太阳的猫,一大一小,看着其乐融融。
第三章,……是,是他。怪不得少爷作画时总是看他,原来将他画在了画纸上,舒伍唇弧微弯。
第四章,还是他,舒伍看得第一眼不禁面红耳赤。再看一眼,就忍不住想把少爷好好打一顿。不学好,哪里学来的不入流的手段,竟然偷看别人洗澡!
第九章
毕启成二十岁。
《礼记?曲礼上》:“二十曰弱,冠。”
《礼记?檀弓》称:“幼名,冠字。”
毕启成已到弱冠之年,按规矩是要行加冠礼的。
行礼这天,毕启成穿上一身几日前缝制好的锦袍,笑吟吟地看向舒伍:“小舒子,怎么样?”
“很好。”少爷一身堇纹蓝袍,腰系玉带,手持折扇,足登黑靴,仪表堂堂。
“那是不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嗯。”
“那算不算貌似潘安,风度翩翩?”
“少爷,走吧。”
毕大人偏爱幼子,为此邀请诸多的同族同僚同乡举办行冠礼。
毕启成规规矩矩走到老爹身边。
头发被梳成发髻,再戴上帽子,礼成。
毕老爹慈爱的摸了摸爱子的头顶,“启成,从今以后你就是大人了。”
“幼者,季矣。给你取一个’季’字。‘情纯洁而罔薉兮,姿盛质而无愆。’期待你志气高洁,白莹如玉,再给你取一个’瑾’字。以后,你便是季瑾。”(1)
“季瑾,望你不负为父之愿。”
“一月之后便是秋试。为父盼你应考时全力以赴。”
看向爹爹鬓边生出的白发,毕启成郑重地应允:“我会做到的。爹。”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初,离秋闱没几天了,省城里来了许多应考的学子,每个怀揣梦想的学子看上去是意气风发。
“小舒子,我要是考不好,爹爹会不会很失望。”
“少爷会考好的。”
“对,凭我这么睿智的头脑,一定会考好的。”
八月初九,毕启成和舒伍一同迈进贡院。
七日下来,经过三场考试,人仿佛被榨干了一般虚脱。
八月桂花飘香,毕府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喜乐相庆。毕老爹更是美得胡子乱颤。他的宝贝儿子中举了,考了个解元!
一时之下毕启成名声大噪,不少媒婆络绎不绝的登上门来,毕老夫人脸上笑出的花又多了一朵。
家里新添的那个刚学话的小娃娃也会张口道来:“长大了要像小叔叔一样厉害。”
像我一样?真像我一样你就不会觉得好了。毕启成叹气。他志不在此,奋力一拼只为博得父亲高兴。剩下的路,他不想再勉为其难了,来年的会试还是顺其自然吧。小舒子也中举了,沉浸在他高中解元的喜悦中,没人注意到曾经的小小书童如今也大放光彩。
外面宾客喧嚣,毕老爹和两位大哥喝得红光满面,毕启成托故称醉离了酒席,直奔舒伍的小屋。
舒伍已经准备歇息,不料少爷拿了酒壶推门进来。“少爷,我还没和你道喜呢。恭喜你。”
毕启成撩开长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