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这么严肃嘛!你我如此交情,满足下区区的好奇心吧!”苏碧落涎着脸一副哥两好的痞子样。
“好奇心害死猫,也会害死人。柳兄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心愿条被人看过以后就不灵了,所以,柳兄别闹!”
王玉眼明手快地护住布条,制止苏碧落蠢蠢欲动的爪子,好气又好笑:“柳兄,武功不该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吧。”
苏碧落见名看偷袭都不成,悻悻地收回施展无影刺诀的爪子,面具下一幅不甘心又可怜兮兮的表情——可惜被面具挡住了王玉看不见,当然,就算看见了也不定会心软:“就看一下嘛。王兄你太小气了啦。再说心愿条被看过以后就会不灵这种话不是用来哄小姑娘的么?王兄你真少女心!”
王玉恨不得能掐死苏小混蛋或者封住他的嘴,心中默念一百遍“不要和二货一起犯二”顺手将河灯放了亲眼看到河灯飘走以后才回道:“在下只是尊重这里的习俗,宁可信其有。”
苏碧落恨恨地把自己的河灯给放了,瞪了一眼王玉,扭头就往回走。
“喂,你跟着区区作甚?”苏碧落扭头,看了一眼自动跟上来的王玉。
“投宿,不然总不能睡河里?”王玉好脾气地笑道,半点不介意某二货的小别扭。
“投宿跟着区区作甚!”某二货持续炸毛中。
“这镇上的客栈都在那头。”王玉无奈地耸肩。
“哼!”苏碧落挥了挥袖子,气闷地自顾大步向前走了。
“喂,你拉住区区的手作甚!”苏碧落发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脚步未停地问道。
“天气寒凉,柳兄可否借个手给在下暖暖?”王玉问的很客气,手却不客气地紧紧握住苏碧落的手,任由苏碧落左甩右甩也不能甩掉。
“区区凭什么给你暖手?你又不是区区的红颜知己。”苏碧落甩不掉那只手,气得眉毛乱跳,冷笑反诘。
“柳兄此言差矣,好歹在下与你……也有过一宿姻缘不是……咱们也算是……蓝颜知己?”说罢,王玉还很黑心地在某人的手心里用拇指搔了两下。
苏碧落气结,不过,他岂是任由欺负的主,干脆反手使劲捏住王玉的手,偏过头笑得恶狠狠地:“王兄如此提醒区区那一夜春宵,其实是在告白?实话说了吧,你是不是爱上区区的气宇轩昂风流倜傥了?”
王玉认真想了想,脑子里晃过那张过于精致的脸,怎么着也和气宇轩昂搭不上边,不过也不能再在已经快暴走的某人身上火上浇油了,很诚恳地避重就轻:“是啊,在下是真的爱上柳兄的风流倜傥。自从那一夜春宵,在下从此夜夜不能自已,总能奢望与柳兄再续情缘,如若柳兄不弃,只当春梦一场。在下若只能与兄共谱一段风流情史,也是极欢喜的。”
苏碧落挑挑眉毛,忍着不去吐槽王玉这话里的不尽不实还有咏叹调一样的抒情句子。他们明明昨晚才刚滚床单,哪来的夜夜不能自已!不过有美人告白,不管真假,总是件让人很开心的事。苏碧落舔舔嘴角,没能被面具遮住的眼睛发着不明的狼光:“卿若真的这么想,区区不答应,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也辜负了美人之恩?”
王玉突然揭开面具,手一使劲让苏碧落稍微停了一步,绕到苏碧落面前,对着面具上嘴角的位置轻轻一触,再勾唇一笑,接着带回面具拉着苏碧落继续往前走。
苏碧落怔怔地抚着面具上被王玉触到的那块,面具下的皮肤慢慢变得绯红,思维也像一瞬间被搅成了一堆浆糊,活像个情窦初开的二八少女。脚下只是无意识地被王玉带着走。
桥上,突然燃起了烟火,烟火的光亮一瞬间照亮了两人的身影。两方面具,一青一白,极为相配。
☆、25。和主人一样德性的马
直到两人一起进了客栈再进了房苏碧落才反应过来:“哎,你怎么知道区区住这?”
王玉抿抿嘴,很耐性地解释:“自然是柳兄你指的路。”
苏碧落随意在床上坐了下来,偏偏头,很后知后觉地说:“是么?”
王玉看着这样呆萌呆萌的苏碧落,觉得很可爱,王玉本是苗人,床上的苏碧落看起来又呆又可口,他没想到矜持,只觉得昨晚燃尽的火又有了烧起来的趋势。
两人还带着各自的面具未除,王玉站在苏碧落面前俯下身看着那张如本人一样妖娆又张扬的面具,手伸出来,指尖沿着面具的纹理慢慢游走着,并不往下摸,只是一遍又一遍,仿佛着迷一样只在面具上游动。
苏碧落被摸回了神,脸上的感觉很暧昧。指尖的力度很轻,面具被指尖一戳,就贴向了皮肤,然后顺着指尖的线路,注意力一并沿着线路走着。脸隔着面具一遍又一遍地被摸着,面具染上了那人的温度,慢慢透进来,渗进皮肤,融进记忆。苏碧落的眼里慢慢有了高热的温度,桃花眼弯了弯,面具下的嘴角翘起,伸手揽住了面前人的腰,使力往怀中一带。看着不知是否有意跌落自己怀中的王玉,也很是体贴温柔地道:“良宵苦短,莫要浪费时间。”
直到第二日后半夜,两人才精疲力竭地并排趴在床上。王玉只觉得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苏碧落也累得慌,只不过还犯欠地拿指头在王玉的背上戳啊戳。王玉实在很想打掉那只游走的爪子,只是没力气,但也没力气回应。王玉很忧郁地想,明早起来肯定肿了,不知道自己调配的消肿药能不能让自己稍微好过点。
“你背上的图样好特别。”苏碧落看到王玉背上类似刺青的图案覆盖整个背部,若隐若现快要消失的样子,干脆支起一臂从上俯视着这副图。原本他并不在意这副图,苗人多会在手臂、背部刺上些部族崇拜的图案。可是这幅图案上的图案不仅特别到他从未见过,而且从前日两人第一次情不自禁开始,每次都在王玉情动的时候出现,缠绵后就像现在这样若隐若现,等到第二日早上就会彻底不见。苏碧落憯起眉,半开玩笑地赞美道。
王玉缚在绸缎下的眼看不出表情,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那个,是族纹。”王玉往苏碧落的胸前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位置,毫不扭捏地靠上去:“情动而起,情满而消。”然后就没有再解释了。
苏碧落眯了眯眼睛,没有继续问下去。
第二日,苏碧落照旧醒的比受他折腾过头的王玉早,很黑心地洒了比前几日更重的迷药,就离开了客栈。
苏碧落牵着马绕着小镇慢吞吞地走了几圈,果然发现一些鬼鬼祟祟的暗探,他冷笑了一下,没过多注意,只稍微晃了晃,进了几家店再顺便换了身衣服和发型就甩掉了那些人。
确认甩掉所有尾巴后,苏碧落才绕到了镇外较远处。吹了声口哨后,黑靥就精神抖擞地不知从哪冒出来。苏碧落拍了拍黑靥的脑袋,笑骂:“孽畜,昨晚你怎么人家马姑娘了?”
黑靥很鄙视地看了眼主人,四蹄刨了刨地,懒得搭理。苏碧落只好翻个白眼:“好吧,你怎么人家马小伙了?”
黑靥得意地嘶鸣一声,用脑袋拱了拱主人,再摇头晃脑了一下,苏碧落就悟了,哭笑不得地说:“区区真不想承认养过你这么流氓的马!”随即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26。星谷(一)
苏碧落到达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山坳处,两侧的山并不很高,中间没有路,只有放眼望去的长草。因为是寒冬,所以草也是稀稀疏疏的。苏碧落环顾了一圈四周以后才下马。让黑靥自由地跑开了,苏碧落紧了紧衣襟,迈着不急不缓的脚步通过那条草路走进了山坳。
草路不长,一会儿功夫就走完了。山坳内的空间稍微大些,里面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花开得很有生气,并没有因为是冬天而谢掉。山坳宁静而美丽。走到山坳尽头时,一块人高的石碑竖立着,上头用大字写着——星谷。字大几乎覆满整个石碑,入石三分。苏碧落嘴角翘了翘,慕容凌风不愧是几百年前江湖中有名的高手,内力已是出神入化。
石碑后又是一座山,山和之前的两座夹道山差不多高,山体处有个洞。苏碧落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其他的路,苏碧落就迈步走向了山洞处探头往里看。
原来山洞是个隧道,隧道不是笔直挖过去的,而是歪歪扭扭,黑乎乎的望不到终点。苏碧落从包裹里取出早准备好的火折子,把包裹紧了紧,进了隧道。
苏碧落小心地顺着隧道走了不到一会儿,好像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几不可闻,可苏碧落原本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在这种黑暗的环境对声音尤其敏感,他皱皱眉头,立刻吹灭火折子,在原地停了下来。
脚步声一点一点近了,在苏碧落耳中也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苏碧落的呼吸越来越缓,思维却越来越清晰。来的人会是谁?是如何找到这处地方的?是在自己之前还是之后来的?若是之前,那么那人藏在哪?他知道如何进慕容山庄么?按理他已经把所有跟着他的暗探甩脱,而在外头山坳的时候,也很仔细地观察过,四周绝没有人。难道那人是藏在山上?不过不管是谁,想要进谷的统统都是敌人。只要杀了,就不用管这些有的没的问题。
苏碧落的桃花眼中一片暗黑,如果此时有光,那么就会发现苏碧落的眼睛是连丝光也透不进去的空洞,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片空间。终于,另一个脚步到了离苏碧落几步距离的时候,苏碧落扬手就是一把能顷刻毙命的毒粉洒出去。接着,抽出袖里短剑朝后扑刺。黑暗中那人的反应也极快,闭气设法解开毒粉毒性的同时还能躲过苏碧落的短剑。苏碧落听到一剑刺空的声音,神色顿时一肃,知道对方亦是高手,不光武功和自己不相伯仲,毒术也是。毒粉是华胥的宫廷毒师宝茉露特制的。原本他是打着节省体力的保守想法才先撒毒粉再补刀,这两样无论哪样都是足以致命的,没想到那人将这两样致命的攻击都躲过了。
苏碧落舔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