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生命里只剩了一个宣青。
他一直叫他“美人”,数番TX不成,以为宣大神医真的冷心冷情。
可是,又是谁等了他这么久,久到长过了多少个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这篇一定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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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绿衣人醒转过来时,正躺在炎炎烈日之下,一瞬间阳光刺得他睁眼都困难。
他撑起身体,胸口隐隐发疼,下意识地摸上去,伤痛牵得嘴角一扯,衣襟里忽掉下一块碧玉来。随手拈起,玉佩上三个小字在阳光下似乎泛起光泽。
——杭予归。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姓名。
脑子里空荡荡的,一丁点的零碎回忆都想不起来。杭予归笑都笑不出来,捏紧了那玉佩,努力撑着站起,恰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蓝衫人策马而来,被他连忙抬手拦住。
“兄台,可否载在下一程?”虽已经是一副倒霉到家的模样,杭予归仍皱起眉做出一副更博人同情的表情,爬起来前也不忘扯一扯已经洇出血渍的衣裳。
蓝衣人蹙眉,打量这人一副落魄公子哥的模样:“公子家住何处?”
杭予归被问得一怔。然而仅犹豫了一瞬间,他便拿出那块玉佩道:“兄台可识得杭予归此人?”
那人瞥一眼玉佩,忽然脸色一变。杭予归都来不及问他一声,便见那人一夹马腹,飞奔远去了。
“兄、兄台!”眼见得那人头也不回,由不得他哀叹一声,“唉,小爷今日这是走的什么霉运。”烈日照着,杭予归有些晕眩,背靠着一块石碑缓缓坐下。
胸口越来越疼了。眼前道路空空荡荡,只怕再无人经过。只有这背后一条崎岖蜿蜒的小道,却不知通往何处。
他起身转眼,正欲试试走上这条路,目光却定在了方才倚靠的石碑上。
石碑倒平淡无奇,只是上面四个大字触目惊心。
——慎入此处。
第一章
杭予归优哉游哉地仰躺在藤椅上,微微眯起眼,好一个日光朗照的大晴天。
目光望处,一白衣人正与小童对弈,年少的童子急躁冒进,输得抓耳挠腮,白衣人悠闲笑着,拍一拍小童的手背。
杭予归的嘴角便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来。
青黛端着一盏药走进院内,鹅黄罗裙拂过脚边青草,她盈盈一笑:“杭公子,该喝药了。”
杭予归端起药碗饮了一口,连忙放下:“怎么苦了这许多?”
青黛只是笑。杭予归抬高声音朝另一边道:“我说宣大美人,你不能光在药里加黄连来整治我啊!”
那边白衣人放下了棋子,略一蹙眉,垂眼落下一子。身旁的童子嘻嘻一笑,扭头向杭予归叫道:“谁让你心火亢盛,多服几剂也无妨!”
“小家伙,还学会消遣我了。让开让开。”杭予归一口气喝干药,走过去一把拎起少年,自己坐下。
白衣人望都不望他,低头收拾棋盘。
“别收,我们俩对弈一局吧,宣美人?”
手被杭予归抓住,宣青僵了一僵,抬头看他,眼里却平静无波。
“你倒是不怕输。”他斜挑起眉。
开局十步后,杭予归便已感吃力,眼睛越来越不想看棋盘,反而轻悠悠地瞟上了宣青的脸庞。
这人怎么就那么耐看呢?唇薄薄的,勾起一点便有十分风采,鼻梁也很挺,入鬓长眉下一双桃花眼里,那眼波若温柔起来,定能融冰化雪。
尽管平日里宣青一副清冷的样子,杭予归却莫名地觉得他亲近。在谷中养伤两个月余,以往的记忆仍是一点也没有想起来,杭予归却能确定一点,自己只怕定是个断袖了。
宣青等他落子等得不耐烦,轻咳一声,道:“你若不下,便回屋去歇着。”
杭予归看一眼棋盘上黑白纵横便脑仁发疼,哀声道:“美人,你容我想想。”
宣青此时却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杭予归一顿,随即勾起嘴角任他诊脉,心里巴不得他多诊会儿。
“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哦。”
“走些远路也不碍事了。”
“嗯。”
……
“你不出谷吗?”
“出谷?那谁帮你喂鸡?”杭予归扬起眉看他。
宣青一怔,随即失笑。
杭予归那日沿山道闯到这谷中,竟被他寻到宣神医的药庐。宣青见他伤势严重,便留下来医治。也亏杭予归命硬,一月不到便恢复得差不多,他本性轻佻,宣大神医被他日日叫“美人”缠得烦了,便令他没事便去喂鸡养狗,一个月下来,谷中的鸡群倒是被杭予归塞得肥了一圈,连那条黄狗也被他管的服服帖帖,不知杭予归使了什么坏水,如今那狗一见着他便乖乖趴下任由杭予归捋毛蹂躏。
这药谷里本就只有宣青、青黛和那药童小秋三人住着,宣青素好清静,青黛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家自然也不喜喧哗,小秋孩童心性,一个人却也闹腾不起来,这回添了个杭予归,好一个风流性子,与小秋倒能玩得起来。宣青有时被吵得头疼,索性关上房门任由他们折腾去。
想到这,宣青垂了眸,默默收回一盘棋子。
“干什么?”
“回屋,吃饭了。”
屋内青黛已布好了菜,几碟清淡菜肴,颇对宣青的口味,杭予归却叫苦连天。
见杭予归挑挑拣拣的,小秋有些不忿:“杭大爷,你到底是哪个府宅里养出来的啊?”
“我要想的起来,还用得着跟你这儿吃斋饭?”杭予归挑起一箸青笋,放到宣青碗里。
小秋一撇嘴。宣青不动声色放下碗,看了看一旁欲言又止的青黛。
“青黛,今日又有人来信了吗?”
黄衣的姑娘脸上掠过一丝疑惑,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公子,这人信来的蹊跷。他如何知道您的住处,一连几日地请您?”
宣青目光扫过信笺上满满一页纸的字,然后慢慢将纸又折起来。
“这李浣溪,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
然后又轻轻笑起来:“只是不知他来头。我只记得,曾有位故人,也是姓李。”
入夜的时候,南边的竹屋突然起了声响。烛火闪得厉害,随即是剑身脱鞘的清声。
“杭予归,你做什么!”
“宣神医,我那屋小秋磨牙得闹人,今晚就借我一席之地吧?”
这边小贼正欲脱靴登床,却被宣青手中雪亮的一柄剑抵住了胸口。
“宣神医……”
“你这叫什么?夜袭?”宣青的表情竟起了一丝戏谑,轻轻笑起来。手中剑却稳稳抵着,一寸不移。
杭予归索性靠上去,“美人,得你一笑,这剑再近几分也无妨。”
宣青收剑回鞘,往床里躺了些,向杭予归道:“说吧,你来这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姓李的那封信。”
宣青侧目看他,昏暗的屋里一双眸雪亮清明:“你偷看过?”
杭予归老老实实嗯了一声。
“……”
杭予归又靠过来些,他有些怀疑,方才是不是听到了宣青一声轻悄的叹息?
宣青却再不肯出声。
于是换杭予归幽幽一叹。
“我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那信上姓李的请你医救的人,会是姓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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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鬼轿子
4楼
第二章
这一晚杭予归睡得是极不踏实。
自他那话问出口后,宣青是一声再没吭过。美人在侧,正睡得安宁,宛若身旁根本没有杭予归这个人一样。杭予归又岂是不识趣到扰人清梦?只好和衣而卧,落了个一夜苦思不解。
信上说的那姓杭的庄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和他究竟有没有关系?宣青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姓李的又究竟是什么人?
几个问题在心里翻来覆去,结果就是杭大少失眠了。
一大早宣青便在院里练剑,剑光划影,身姿飘逸,又因他一身白衣,竟舞出几分仙人姿态。杭予归在窗边冷着脸看着,心里仍然翻来覆去想着那几件在宣青看来压根是破事的问题。
宣青不仅医术高明,剑法也不差,这是杭予归来了没两天就领会到的事。每日清晨宣大神医必舞几段剑法,起初还能让杭予归看得发愣,后来习惯了便也不再看那眼花缭乱的招式。
只是偶尔间,杭予归会觉得那剑法有几式颇为眼熟,好似自己已看过千遍万遍……然而他不当一回事,自己一个外行人,怎么懂这练家子的问题。
宣青那边收了剑,斜瞥他一眼:“把我外袍拿过来。”
杭予归倒有些做小厮的自觉,跳起来拿起宣青那件烟青色外裳便往外跑。
宣青披上衣,见杭予归仍愣愣盯着自己,不由叹道:“你很闲?”
“是啊。”
二人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宣青沉默了半晌,忽然拉起杭予归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一走竟也有一二里路,杭予归跟在宣青后头绕来绕去,一路花荫蝶舞倒是一番胜景,可宣青毫无驻足之意,只径自往前路走。
有只淡黄的蝴蝶轻盈地飞过来,轻轻巧巧正贴在杭予归袖口,双翅一张一合,有几分同杭予归玩耍的意思。杭予归笑着碰碰它翅膀,小蝴蝶竟也不躲不闪,安安静静。
“这儿的蝴蝶真有意思,不怕生人?”
“都是青黛养的,自然不怕人。”
“哦。”
杭予归拍拍袖口,小蝴蝶振翅飞离,犹在一旁花丛里打转。宣青停下脚步:“到了。”
眼前一片沉静的小湖,如同打磨过的镜面,几乎波澜不惊。连杭予归的眸子也有些睁大,走过去一瞧,湖畔花草无数,更有不少蝴蝶翠鸟偶尔停驻,真正是极静谧美丽的一幅画。
身边响起靴履踩过草皮的声音,宣青静静在杭予归旁边站定。
眼前的杭予归,一身与湖水一色的青绿衣裳,怔怔立在一湖碧波前,目光也如同含了水波,鬓角的发丝微微扬起,整个人都像要溶在了天地山水之间。
宣青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
——太相似了。这样的场景,这一生,他只见过两次。上一次就已刻骨铭心,这一回,他的心就像要跳出胸腔。
杭予归忽然侧过头看他,语气戏谑:“美人,你也有盯着我移不开眼的时候?”
“哼。”宣青背过身去。
杭予归却似乎有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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