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里的话犹如一针见血,黎辰随之发现了一件差点被自己忽滤的事,他连忙道,“义父,师公,辰儿有件事要先赶回黎府,若有什么消息,我会找千禧通知你们。”
☆、85
匆忙离开酒楼,回到黎府的黎辰,直接回到自己的厢房,退下侍候的丫鬟,他举着灯火走到门扉处,如果是他多心,这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事实相反,在距离人高的纸糊门扉处,多了一个小洞。
转身回到屋内,脑中还有一些解不开的疑惑,黎辰想要见欢喜,也知黎文不会轻易让他如愿。
这天,黎府上下都沉痛在黎迎峰离世的事实中,守在灵堂哀默悼念。黎辰乘此机会悄悄退出灵堂,来到关押欢喜的房间。那里依然有两人看守,只是换了原先的守卫,看着有些陌生。
黎辰无暇顾及这些,脱□上的白色丧服,拿起一块白布蒙在脸上,飞身过去一掌一个,将看守的两人统统打晕。房门是用铁链锁住的,黎辰弯身快速的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阵,很幸运,找到了一把钥匙,轻轻松松打开了房门。
“欢喜。”
不知道欢喜有没有受苦,他那么活泼好动,一定受不了关押的桎梏。
挂心了一整晚的黎辰,迫不及待的跑进房内,双眼望去,眼前出现的一幕有些匪夷所思。眼帘中没有缚手缚脚,被当着犯人一般的顾欢喜,只有一个无忧无虑,磕着瓜子,喝着茶,看着书页的人。
欢喜从书本中抬头瞄了一眼蒙面进来的人,装着不认识道:“你谁啊?”
黎辰揭开脸上的白布,一脸黑线。
“表哥对你这位凶手的招待,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欢喜合下书,瞪着黎辰,“要说风凉话,请回吧,我可不想被人误以为你是来劫狱的。”黎辰的出现,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自己是替他顶罪才进来的。
“我没时间跟你吵架。”他在此不能逗留太长时间,灵堂那还是要赶紧回去的,以免门外的人醒来,引起黎文对他的怀疑,“欢喜,你老实告诉我,黎迎峰是不是你杀的。”
“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这人冒着风险进来找他,就是为了一句这么简单而又很白痴的话?欢喜有些鄙视的打量黎辰,是不是他脑子有问题。
“黎迎峰死的那晚,我被人用了迷香。起初我还没弄明白,为何那晚突然犯困,一早就睡下了,后来知道你杀黎迎峰的事,不得不去怀疑有人故意阻扰我,才会如此下手。”
“你胡说些什么啊。”欢喜激动起来,这跟他看到的事,完全不是同一件,“你怀疑我为了防止你破坏我杀人计划,对你使用迷香我顾欢喜才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欢喜根本就不是凶手。黎辰顿时安心了许多,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这位对我下迷香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或者跟凶手有关。”
欢喜越听越糊涂,他指着黎辰,“凶手不是你吗。”
“我?”黎辰盯着不像开玩笑的欢喜,意识到事情转变的诡异,他抓住欢喜的肩膀,“欢喜,你看到了什么。”
欢喜只好一五一十,把黎迎峰找他过去,路遇黎辰杀人的情况透露出来。黎辰听后,整个人泄气的坐在一边。
“原来如此,难怪黎文不想我见到你。〃
“也就是说,杀黎迎峰的‘黎辰’是有人故意乔装,他们知道我们是兄弟,要我指正出你是绝对不可能。相反,因为我看到了凶手心中肯定不安,担心黎文迟早会查到什么,为了杜绝这件事,我肯定会出面做那只替罪的羔羊。”欢喜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自以为聪明做下的事。原来,从头到尾,愚蠢的人不是黎辰,是他自己。
黎辰颔首,事情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最终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欢喜。
“该死的黎文。”欢喜气的一把扫落桌上的书本与瓜果,“我就奇怪,他怎么会对我这个名义上的‘凶手’这么贴心照顾,还说什么看在黎辰的兄弟之情,分明是他心里有鬼。”
“黎文的手段再毒辣,也不会拿黎迎峰的命引你入局。这一切,恐怕都是黎迎峰一手安排。”
欢喜很可笑的转向黎辰,“黎迎峰拿自己的命赌我的命,他疯了吗。”
黎辰想到一种可能;“他的病已经无药可救了,既然都是死,不如死前,将你这个很有可能会危害黎家名誉的人,拉下水一起陪葬。”
“他不止疯了,还疯的可怕。”一个人的可怕,并不在于他的面目可憎,也不是生平杀了多少人,而是像黎迎峰这样,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取人性命的疯子。
黎辰上去轻轻的搂过欢喜,“欢喜,你在这等我,我绝不会让一个死人的计谋轻易得逞。”
欢喜任命的摇了摇头,今天黎辰能过来他已经很开心了,就算知道他走入了别人的圈套,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没有忘记,黎府没有了黎迎峰,还有一个黎文。黎文即使不是这件事的主谋,想必也参与了其中,他怎么会轻易让黎辰破坏了黎迎峰的计划呢,界时,黎辰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欢喜,你对我没有信心吗。”欢喜的摇头很打击他的自尊心,黎辰抬起他的小脸,面对自己,“虽然我现在还没想到具体的方法,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是被冤枉的,就一定有办法出去。”
欢喜把目光飘向一边,不想承认的嘀咕着,“我是担心你啊。”
欢喜的话没有逃过黎辰耳边,他嬉笑着故意凑到欢喜耳畔,吐着气,“我们,算不算和好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欢喜羞涩的推开让自己脸红心跳的男人,“又不是三岁小孩,什么和不和好的,你赶紧走吧,被发现就完了。”
看着死鸭子嘴硬的欢喜,黎辰也不再逼他,临走前交待道:“欢喜,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要做任何傻事,黎大哥。。。不能没有你。”
又来了,这种模棱两口,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兄弟情的话,真的让他很为难。欢喜皱了皱眉,事到如今,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几天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这话是对我告白,还是兄弟的那种。诺,你别一副奇怪的样子看着我,你说实话吧,我受得了打击。”
黎辰没想到欢喜会这么问,从而也看清了一件事,他的表白在欢喜看来,都是兄弟之情,也难怪之前他不肯接受自己了。摸清了欢喜心中的想法,现在的他反而不担心他们的感情了,带了点狡黠,回道:“等你出来,我再告诉你。”
“啊。。。”欢喜愣了会,才知道上了黎辰的道,“你太狡猾了!”
黎辰开心的退出房间,与来时一样锁上门,把钥匙放进其中一名晕倒的守卫身上,谁知,身后骚动,凌空飞下几名黑衣男子。
☆、86
“黎文预算到今天,一定会成为你救欢喜的最好机会,我猜想,黎辰是何人,岂会不明白越是容易潜进的地方,越是危险的道理。”
这时候,离黎辰不到一丈的地方,六七个手扯银丝的黑衣男子,以黎辰为中心点左右跨出,等待命令。后方大树上,红纱轻扬,慵懒的少年带着一张银制面具,若无其事的侧卧横枝,手中玩着一支雪花形态的银镖。
黎辰苦笑自己的大意,关心则乱,又怎么会想到中计。
“莫堂主太高估黎某了,在下也不过区区俗人,今日落到你们的手里,我也无话可说。”莫问堂机关暗器着称,看此情形,他们都是有备而来,黎辰自知难逃一劫,也不做反抗。
树上的少年没在说什么,唯有行动表明了他来此的义举,抬臂一挥,手中的雪花镖化成数十只飞旋的十字镖,朝黎辰飞射而去。
黎辰暗聚内力,想着自己如何在一群黑衣男子中,躲过飞来的暗器。
暗器速度之猛,躲避不得,就在命中要害之际,趋势突发改变;飞旋的银镖好似被人操控的玩偶,角度偏斜,从黎辰的身侧转到后方屋檐。寂静的屋檐上,瞬间传起男子的惊叫声,滚落声。
“外面出什么事了,黎辰,是你吗。”屋外的动静终于引起屋内欢喜的注意,他拍着锁住的房门,恨不得直接冲出来瞧个究竟。
“没什么事。”黎辰不明少年的举动,只能先安慰屋内的人,然后朝那些潜伏在屋檐上,被少年打下的十几个男人看去,他认识,正是黎文的属下。
“清理一下。”
“是。”
扯着银丝的男子在少年的吩咐中,速速撤离了黎辰,抬着中镖而亡的男人尸体,在黎辰一头雾水的情况下,离开了。
“为何这么做。”那些人,应该是黎文防止他今日过来,伺机捉拿他的,少年是黎文的人,怎么成窝里造反了。
少年翻身飞下树,单手负背,泰然自若的走向黎辰:“抓了你,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你杀了黎文的人,对你更没好处。”
“今天会来此救顾欢喜的未必是黎辰,可能是顾千里,也可能是楚沐年,只能怪他属下办事不力,不幸被杀了。至于屋中的顾欢喜,正好我及时的出现,才没有让人带走。”
黎辰不禁要为少年的机智与谎言拍手鼓掌,他的想象力确实丰富,但是要瞒过黎文,还差了一大截,“我从不知道,顾千里和楚沐年也学会了暗器伤人。”
“暗器的伤口也可以变成刀伤,我的人会好好的处理那些尸体。”
少年说完就朝关押欢喜的房门口走去,另一手打了个响指,之前被黎辰打晕的两个守卫,瞬间清醒,他们爬起身,朝黎辰看了眼,没有任何情绪,又把目光移向少年,弯身恭敬道:“堂主。”
少年挥了挥手,两人又继续守在了门口。
守卫的人都换了。
黎辰终于认清到这一点,对少年的精心布置多了一点寒心。
眼前的少年若真的与他为敌,恐将是一大患。
“我们素未相识,你所做的这些,应该不是单纯的想帮我。”
“素未相识。。。”少年冷硬的面具面对黎辰,暗自嘲笑了下,“我能进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