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瞳看着他这个样子,脑子里掠过一个鲜明的画面。血色的月光下,一个一身黑衣的魔鬼踩踏在成堆的尸体上,提起剑,陶醉地舔舐着鲜血,仿佛在吃着琼浆玉露。如蛇一般的眼神,只一眼便令人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用力闭了下眼睛,把这段记忆压回脑海深处。
闵凌霄将那个小倌的脸皮剥了下来。这是缥缈宫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一种易容术,把别人的脸贴到自己脸上,什么易容工具都不用就能做到。只要再准备一些保鲜的药水,就能长时间使用了。
当然其残忍程度,也是第一等的。
他和闵瞳都戴上了小倌的脸孔。闵凌霄此时看起来是一个清秀的青年,眼角巧合地跟他原本的眼形相似,都是微微下垂的样子。只不过他看起来是邪恶而阴冷的样子,可现在这张脸却分外的无辜单纯。
只可惜,再怎么纯情的脸孔,都会被他带着煞气的眼神和气质渲染得诡异起来。
而闵瞳此时戴着的脸,是一副描了些妆的俗艳面容,浓重的脂粉气充斥着风尘的味道。这样一张脸,比原来逊色何止百倍,闵凌霄看了后,糁糁地笑了两声,“你还不如就用原来的脸,肯定是头牌。”
闵瞳笑了,连带着面上的面皮也笑了,看起来竟有几分甜美的意味,“谢宫主夸奖。”
他们又把两名小倌身上单薄的衣服剥下来穿在身上。至于尸体,便被拖到屋后,被切成了很多块,直到再也看不出原本的人形,才被抛入泔水桶里。
把事情都料理好了,两个人又去水缸边洗净粘在手上的血渍。
此时,却倏然听到一声叫喊。
“小幺、凝安!你们俩在后院干什么呐!!”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未完。。。。。。
7
第 6 章 。。。
“小幺、凝安!你们俩在后院干什么呐!!”
闵凌霄回头,看到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吆喝着走来,面容已经被岁月磨得松垮,一副横眉竖目的样子,身上是俗艳的衣袍。听声音,跟昨晚的老鸨很像。
闵凌霄一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嘴角一展,笑得如初阳般烂漫,全身的煞气也在一瞬间消隐,压细了声音乖巧地叫了声,“鸨爷~”
闵瞳似乎也被他突然的转变惊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了,跟着摆出笑容。
老鸨一点也不领情,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看着闵凌霄,“臭小子让你搬张椅子你也这么慢!吃货!废物!”
闵凌霄忙赔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去洗了洗手。”
“还不快去!”
“我知道了~”
老鸨说完便骂骂咧咧走了,闵凌霄脸上灿烂的笑容不见了,又变回了原来阴糁糁的表情。他摸着下巴,琢磨着什么。
“宫主,接下来怎么办?”
闵凌霄抬起头看着那张已经不是很熟悉的面容,半晌,说,“一会儿你出去,打探一下风声如何。然后再去古董店那边探一探。”
闵瞳点点头,然后又问,“那宫主你呢?”
“我留在这儿。”
闵凌霄自然不想留在这里扮装成小倌伺候别人,可他现在分毫内力也使不出,贸然出去的话,万一遇到什么状况,不好脱身。还不如让闵瞳出去帮他查。
闵瞳面上却浮上担心的神色,“宫主……这样好么?外面的不知道都是什么人……”
闵凌霄轻蔑地嗤笑一声,“你是在替我担心,还是替他们担心?”
闵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耸耸肩,“也对,宫主神功盖世,怎么可能被那种人欺负。属下多虑了。”
闵凌霄哼了一声,心里底气却不足。现在他和一个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又要小心地掩藏自己身份,该扮演的地方,还是要扮演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受点侮辱罢了,从小到大他为了完成任务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伪装小倌什么的根本算不上什么。只要能撑过去,他就有机会报复。
两个人按照鸨爷说得搬了两张椅子,走到前院的时候,闵瞳忽然晕倒在地,人事不知。附近的小倌连忙跑过来“凝安凝安”地叫着,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的。老鸨不耐烦地走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儿?”
“鸨爷,凝安从昨天开始就不太舒服,可能是受了风寒……”闵凌霄此时又挂上那副单纯无辜的表情。
老鸨脸一拉,骂了几句,还是让人先把闵瞳扶回去休息。
看着闵瞳被搀扶着走远,闵凌霄稍稍放下些心,搬起椅子摆放到破旧的前厅里,替代昨夜被官兵踹坏的座位。之后又要将残破的椅子清出去,忙忙碌碌一上午。好在因为昨夜打劫般的搜查,伎馆被弄得乱七八糟,大白天的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虽然手脚被侵蚀得有些酸软,不过这种体力活应付起来不成问题。
没想到到了下午,他正打算寻个空溜出伎馆去找个大夫为他诊一诊脉,腰间忽然环过一条粗壮的手臂,用力一勒就把他夹了起来。闵凌霄倒吸一口气,没想到中了毒后自己的感知力都变得差了起来,仿佛是被麻痹了一般,如此的接近竟然都感觉不到。
身后的胸膛似乎十分宽大结实,湿热中带着几分猥亵的气息喷在耳际,“小幺?”
闵凌霄强压下想把此人大卸八块的冲动,愣生生地换上一副笑脸,扭过头来,看到一张粗犷英挺的脸孔,正耐人寻味地看着他。
那人一手箍住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下巴,左右转着看了看,像在看什么商品似的。这种动作一向只有闵凌霄对别人做的分,结果风水轮流转了。他媚笑着,伸手欲推开对方,谁知这一推之下竟是纹丝不动,对方看起来竟然是有些武功的。
闵凌霄暗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嘴上说道,“这位大人,我……”
话还没说完,那人忽然一矮身,闵凌霄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双脚霎时离了地,竟然是被那人一把扛在肩头。他一下僵住了,然后便开始用力挣扎,可那人的手臂如同铁铸的一般,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挣开。
“这位大爷,小店今天晚上才开……”老鸨走过来正要劝说,之间那人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给老鸨,“要一间房。”
老鸨一下就住了口,喜笑颜开,张罗着带路。闵凌霄眼见无法脱身,便停止了无畏的挣动。他晃了晃袖口,感觉到藏在手腕里的袖箭稍稍滑下来了一些。
不过,要不要真的杀了这个人?在风口浪尖上,一个本来不会武功的小倌房里出现了死尸,会不会太招摇了?
可不杀的话。。。他没把握能点中这人的昏穴,况且这人有功夫底子,没有内力送入穴位的话,成功把人点昏的几率不大。
正思索间,老鸨已经打开了一扇房门。里面的房间破旧而窄小,只有一张床还比较大,上面铺着桃红色的被褥,鲜艳的颜色刺得人眼睛发疼。
老鸨刚刚在后面把房门拉上,闵凌霄便感觉整个人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被褥上。五脏六腑都震荡着,饶是他有习武底子,也被震得七荤八素。那人似乎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从开始到现在甚至没有与他说话的意图,一心一意只想着办事似的。
闵凌霄支起身体,就看见那男人正把房门拴上,然后转过身来。高大的身躯仿佛山峦一般,巍峨魁梧,微微低着眼睛居高临下望着他,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兴奋。
闵凌霄决定,不管会不会暴露,都得先把这个人杀了。否则看这个人的样子,他恐怕会被整的很惨。
大不了换一个地方藏身好了。
打定主意,他暗暗将袖箭蹭到掌心,就维持着微微撑起身体的样子看向来人,眼睛湿润,看起来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楚楚可怜。
这种招数他已经多年不用了,装起来竟然有些生疏,毕竟武功越来越高,这种即便对刺客来说也有些下三滥的手段自然是用得越少越好。
明明已经当上宫主,习得化冥神功,居然还会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太憋屈了。
都怪自己一时大意中了毒。
那男人一把将他按倒,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落在身上,这种被人压制动弹不得的感觉令他十分不爽。粗糙的大手扯开他的前襟,用力地揉捏着他胸前的皮肤,甚至拧上一点脆弱的茱萸。他皱起眉,忍耐着想要立即出手的冲动,努力作出疼痛中夹带欢愉的表情,喉间析出星星点点的呻吟。
嘤咛般的呻吟点燃了男人眼睛深处燃烧的火焰,闵凌霄只觉得身上的人化身成了一只野兽,向着他锁骨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下去,尖锐的牙齿深入皮肉,他甚至闻到了血的味道。在那疼痛中,又有柔软的舌舔吮吸着伤口,湿濡的感觉令他感觉自己正被一点点吞吃入腹。
在那男人埋首他颈侧的时候,他倏然起手,袖箭划出指间,速度快得连一片影子都抓不到,向着男人后颈的死门刺过去。
这样快的速度,这样近的距离,没有人能够逃脱。
可偏偏,那男人以奇快的反应速度向一侧微微一偏,袖箭在他脖子上留下长且深的一道血痕,红色漫溢出来,但却终究不能致命。
不敢相信凭借自己的速度居然让他躲过命门,闵凌霄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这个男人不仅会武功,而且是个高手。
为什么高手会出现在这个贫民街的廉价伎馆中?
男人笑起来,原本俊朗的脸竟然有几分狞意,他劳劳握着闵凌霄的手腕,握得那样紧,而且其力度还在不断增加。闵凌霄一脚飞出想要挣脱,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