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也没力气了,“我都饿得走不动了,咱们先去吃饭,吃完再说吧。”
行!等俩大人狼吞虎咽吃了中饭,勒满想起一事了,“咱们还答应给方姑娘送信的。”
对哦,江陵再看一眼俩小子,玩了一会儿,多少消化了些,也不叫揉肚子了,那就不管了,去找方少红。
可是找到方家的时候,却见人家大姑娘正在那儿哭呢,这又是怎麽了?
作家的话:
小阿昙:哥,你今儿吃了多少?
小阿泰:没你多。
小阿昙:最後一块桂花糖明明是你抢去的!
小阿泰:笨蛋!不要说,再说某妈要来打你小PP了。
小阿昙:不要紧,我们有汽球,有糖,有好多礼物啦,砸她!
小阿泰:你确定打得赢她吗?要不大家再多赞助一点?
嘎嘎~
☆、(16鲜币)随风续(包子甜文)35
方少红有一个亲姐姐,嫁到外地一户姓卢的人家已经有十来年了。可是前两天,卢家派人来报信,却是方少红的姐姐意外病故了。留下四个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才刚刚走路。
卢家让人带信来,一是报丧,二是给方家带句话,问他们愿不愿意再嫁个姑娘来做继室,要是不行,他们就另娶一个外姓媳妇了。
这在乡下,是很普遍的事情。为了不让後娘虐待前妻留下的孩子,多半人家都会把适龄的小女儿再嫁过去。亲上加亲,再怎麽也比外人贴心。
可是这对於做妹妹的来说,又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一是姐夫的年纪大了,二是一进门就得当妈,虽也是自己的亲侄子,但那跟自己亲生的能一样麽?
方少红的继母不表态,只说是隔著肚皮的女儿,她不方便说话,让方老爹做主。可是照方老爹来看,就该让方少红嫁过去。
粗枝大叶的他自然不会去考虑小儿女的那份情怀,只觉得别人家都是这麽做,那自家也就这麽做吧。给自家侄儿当後妈,总比给外人强。
可是,方少红不愿意。可她又不能明说,家里半个替她讲话的人都没有,她连哭都只能躲到没人的地方哭。
勒满一家找来的时候,就见方少红正躲在屋外洗衣裳的小河边,偷偷的掉眼泪。一段时间没见,她瘦得更加可怜了,看著憔悴不已。
问清楚事情缘由,江陵顿时冲动了,“方姑娘,你别哭了,我跟你爹说去!”
“站住!”勒满低喝一声,将他拉住。这个时候,可不需要他打抱不平。
要说起来,在世人眼中,方老爹也没做错。如果不把方少红嫁过去,另娶个後娘,虐待前头孩子怎麽办?
就是要劝,他们作为外人,怎麽好劝?如果劝得不好,反倒会让别人以为方少红不顾姐妹之情,连自己亲姐家的孩子都不愿照应。这个名声若是落下了,让她往後还怎麽做人?
方少红抹了眼泪,红肿著眼睛,哽咽道,“江大哥,谢谢你。我能找个人说说,心里已经舒服多了。对了,你们来半天,我还没给你们倒水呢……”
“不用了。”勒满把她拦住,先把一个包袱交给她,“这里是李奶奶和李大婶给你做的身衣裳,还有双鞋子。李大婶说,上回秀才出事时,多亏你赶来帮忙,否则她肯定顾不过来,这身衣裳就算谢谢你了。都是自家织的布,自家绣的花,让你别嫌弃。她家现在正忙著,也没时间来看你,等下回有空来赶集时,李大婶还说要来看你的。”
方少红捧著这身衣裳,跟捧著最宝贵的珠宝一般,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李大婶……对我真好。自从我娘走了之後,就再没人给我做过这麽好的衣裳了。只是,只是等她下回来时,我都不知道还不在这里了……”
她心里难过,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阿昙阿泰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但见这个姐姐哭得这麽伤心,懂事的伸出小手轻拍著她,可这样的温情,反倒弄得方少红哭得更伤心了。
江陵看著老大不忍,给大叔使个眼色,那意思是,你快想想办法吧!
可这让勒满能怎麽办?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外人说三道四,都比不上自家人的一句话。如果方少红的亲娘还在,这个问题就不成为问题。只要方少红到亲娘怀里一哭,当娘的自然知道女儿委屈。女婿那儿,就让他再挑个好人家就是。
可是他们非亲非故的,就是再同情也没那个资格去说什麽。怎麽办呢?大叔也发愁了。
想想,他问了一句,“少红姑娘,你实话告诉我,你有心上人麽?”
如果有的话,让男方赶紧来提亲,这也是一个法子。
方少红顿时羞得脸通红,轻轻摇了摇头。
勒满又想了想,问,“那你姐夫想何时来接人?”
方少红声如蚊蚋,低低的告诉他们,“他们家说,姐姐刚走,在百日内完婚冲一冲才最吉利。嗯,要是答应的话……他们家想这个月十五就上门抬人。”
江陵撇了撇嘴,媳妇刚死,那男人居然说这种话,看来也是个没情意的,怨不得方少红不乐意。
只有十来天了,情况情急啊!勒满放柔了声音,“方姑娘,你先别急,这事儿我记在心里了,回去就给你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们过几天还要来一趟的,到时一定给你个准话,行麽?”
方少红满怀希翼的望著他,“你们真的能帮我想到办法?”
“一定会的!”勒满还不敢保证,江陵却已经拍著胸脯答应了。
暗自瞪他一眼,勒满只能就著他的话,暂时宽方少红的心,“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是为了你姐,也不能白白牺牲你的幸福是不是?实在不行,我们就想法跟你爹谈谈,怎麽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你嫁得不开心。”
听了这话,方少红整个人都迸射出了光彩,那样一份沈甸甸的信任,看得勒满心里酸酸的。
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在南疆还有个女儿。格雅也没了娘,现在自己这个做爹的也不能陪伴在她身边,不过幸好她还有疼她的爷爷,有疼她的干娘,还有忠厚老实的小未婚夫一大家子人守护著她。
可是没有人守护的女孩,真的太可怜了。勒满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想个法子,帮帮方少红。
“要我说,不如干脆给她另择个夫婿吧?咱们侯府这麽多年轻的小夥子,随便找一个来迎娶,我就不信,方家还敢拒绝!”
在雇往回京的马车上,江陵出了个主意。勒满却不甚赞同的瞥了他一眼,“你随便挑一个,怎麽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这跟强买强卖有什麽区别?就算方家没有拒绝,但你能保证他们一定会过得幸福吗?”
呃……江陵卡壳了,“那你说怎麽办?”
“你别乱出主意,让我清清静静的想一会子!”丢了记白眼过去,大叔转身背对著他,轻拍著已经在车里睡著的俩儿子,苦苦思索。还能有什麽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天黑的时候,他们回到了永安侯府。
因为一路上都惦记著方少红的事情,勒满下了车才想起忘了买礼物了。
江陵却满不在乎的把儿子往肩上一扛,“咱们带这俩小子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还要什麽礼物?走,进去!”
那……那就这样吧。勒满也厚著脸皮假装不知,抱著一个跟进来了。
他们的突然回来,著实给了全家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在路上睡得饱饱,精神好好的阿昙阿泰不负老爹的重望,活力四射的在家中调皮捣蛋,显摆著他们一个会叫爹,一个会走路的“必杀技”,把全家逗得嘴都合不拢,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问起他们在山村的生活,得知夫夫俩已经可以很好的自谋生路,要是不信,看他们赶集换回来的各种山货就知真假。
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勒满随庄净榆去了罗怀仁的医馆,挑了几本基础性的医书,是给李淮山的。
罗小南(罗怀仁的受受,详见旧欢)听说勒满还要一些普通草药去帮助百姓,顿时表示可以由他们家回春堂友情赞助。
罗家医馆开得大,各类药材不仅进货数量大,而且品种多,价钱自然便宜。勒满所有想要的药材这里全都囊括了,听说他要的那些份量,罗小南只觉得是九牛一毛,完全不在话下。可勒满却坚持不肯白要,就是钱不够,起码也得给人家写个欠条。
庄净榆笑著劝道,“你就放心的先拿著吧,就当是自家的一样,要说写欠条的话,就是见外了。这些年回春堂在小南的倡导下,也时常赠医施药的做善事。这回给你,你还是帮著他们积德呢。要是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下回再来时,就照成本把这回的钱再结算过来,如何?”
勒满听了,这才作罢。又和罗怀仁探讨些医药的道理,两人均是这行中的顶尖高手,自然是相谈甚欢,不觉时间就晚了。
兼之寿春定要留他们再多住一日,原本计划今日就回去的行程因此拖延了下来,在侯府又住了一晚,夫夫俩第三日一早才辞别了众人,依旧是来时的那身装束,走到离侯府有段距离的时候,才雇了辆寻常的车子回靠山村去。
尉迟睿送他们出来,悄悄跟江陵嘱咐了一句,“我看你们俩相处得不错,勒满都肯跟你回来了,应该是心里已经接受你了。要是往後遇到有什麽事的话,记得回家说一声,别那麽死心眼,懂麽?”
江陵明白,挥别大哥,走了。
等上了车,勒满问,“你哥跟你说什麽呢?”
江陵嘿嘿笑著,打起了马虎眼儿,“他要我别跟你好好过日子,下回有空多回家几趟。”
“是麽?”勒满挑眉冷笑,从孩子的小手中抠出一物,掷到他的面前,“那这是什麽?”
这是两串用小指大小的金元宝串成的精致链子,一条就值上百的银子了。阿昙阿泰正玩得欢呢,哪知给阿爹抢了去。
小哥俩顿觉委屈了,可看一眼勒满的脸色,也不敢抢回来,只眼巴巴的看著他们另一个爹。
可江陵甚没骨气的赔笑道,“这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