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昔照笑嘻嘻地拉著隐月的衣袖说道:「是啊,公子。我们整天坐在这里好无聊,不如听霜华的提议出去逛逛,好不好?」
隐月看了看他们,也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走。毕竟昨天才到的,也应该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否则到时候迷路了,惹人笑话。
於是三人结伴,走出兰苑。
二王府之大比昨天看到的还要大,和之前冶春园相比简直是无法想象。雕花玉栏,飞栋画廊,斜影碧池。
霜华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每一间阁楼。
从兰馨阁往左拐是王爷的卧室,旁边是王爷的书房。过了兰苑,向右直走就是雨铭娘娘的寝室,以及蝶衣还有雅诗娘娘的居所。
想起昨天的蝶衣拂袖而去,隐月不禁有点担心起来。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隐月公子,你看那里。那里就是後院中最美的地方──雨荷池。」
昔照转过头不解地问道:「雨荷池是不是都种满了荷花?」
霜华抿著嘴,甜甜的一笑:「那是当然的啦!雨荷池在夏天的时候特别美,朵朵荷花含苞待放伫立在水池中,微风轻轻一吹,左右摆动。特别是在雨天,微微细雨打在荷叶上,露珠滚来滚去的,像珍珠一样发出炫目的光彩。」
「真的吗?」昔照两眼发光的盯著霜华。
霜华笑了笑:「是真的,只不过现在花还没有开。」霜华抬起头,望著蔚蓝的天空,继续说道:「夏天来了,你就可以看到了。」
「夏天啊……」昔照抬头一看,喃喃自语说道:「还要等到夏天啊!」
隐月摸了摸昔照的头,说道:「昔照,夏天很快就来了。到时候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好吗?」
「好。」昔照仰起头,微笑的说道:「公子,不如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好吗?」
「好好好。」
昔照拉著隐月的手欢乐的走到了雨荷池。
春事日已歇,池塘旷幽寻。残红披独坠,嫩绿间浅深。
隐月扶著雕栏画杆,低头看著一池的春水。
昔照站在隐月的身旁,低头看著池中的锦鲤,不禁大声叫唤:「公子,你看你看。里面有好多鱼啊!比映月楼的还要多。」
「昔照,这里是王府,当然比映月楼还要多。」隐月摸了摸昔照的头说道:「昔照,你喜欢锦鲤吗?」
昔照歪著脑袋问道:「公子,什麽是锦鲤?」
站在昔照身旁的霜华敲了敲昔照的脑瓜,指著一池的锦鲤,说道:「这就是锦鲤。」
「哦?」昔照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这就是锦鲤。」他转过头,盯著霜华的脸,微怒的说道:「霜华,你竟敢打我的头,你等著……」
昔照他话还没说完就追著霜华,霜华一边走一边喊:「昔照,来呀,来捉我啊你……」一边说一边笑,惹得一旁的隐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著他们,隐月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当年,也是在池水中央的小亭嬉闹,你追我赶虽然没有,但是与娘亲怀里的小弟弟逗笑,那是经常做的事。
「你别走……」昔照一路追著霜华。
「来追我呀!来呀……」
「霜华,你别跑……」
「哎呦!」
昔照摸著被撞到的额头,微微抬头一看,原来是蝶衣娘娘。他连忙低下头跪在地上,抿著嘴说道:「娘娘,我不是有意的。我……」
还没说完,蝶衣身旁穿著淡黄纱裙的女子恶狠狠的扇了昔照一个耳光,「大胆奴才,竟敢碰撞娘娘的玉体,你可知罪?」
「蝶衣娘娘,昔照他不是有意的,请娘娘放他一马。」霜华见大事不妙立即回转身跑过来跪在地上请求。
蝶衣掸掸衣服下摆,瞧著跪在地上的昔照和霜华,轻轻地说道:「本宫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这些市井刁民计较。可是霜华,你可是王府的人,你应该知道王府的规矩。你在花园里面大嘈大闹,还和王爷请来的宾客互相打闹,你何知罪?」
霜华低著头,说道:「奴才知罪。」
「来人啊……」
「娘娘,发生了什麽事?」隐月走了过去,看著一脸阴深深笑脸的蝶衣,微微欠身,说道:「隐月向娘娘请安。」
蝶衣嘴角上扬,嘲弄的看著隐月,轻轻地说道:「蝶衣不敢,您可是二王爷的贵客,蝶衣我高攀不起。」
「隐月只是一介布衣,哪里可以和蝶衣娘娘相提并论?」
蝶衣冷冷的瞅著隐月,笑道:「隐月公子见笑了,我蝶衣只不过是王爷的一名普通的妃子而已。但是隐月公子你可不一样,你有幸住在兰馨阁里面,是我们这些妃子连想也不敢想的。可见隐月公子在王爷心目中拥有非一般的位置。」
隐月怔了怔,随即一笑:「娘娘见笑了,我隐月只不过答应了王爷,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一个月之後我就会带上昔照离开这里。娘娘不必担心隐月对娘娘的地位有所威胁。」
蝶衣怔了怔,微微扯著嘴笑了笑:「隐月公子你过虑了,蝶衣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隐月淡淡的说道:「娘娘深明大义,隐月我为之敬佩。」他低头一看,见霜华与昔照纷纷跪在地上,不解地问道:「昔照、霜华你俩跪在地上做什麽?」
萃枝上前说道:「隐月公子,他们两人不小心冒犯了我家主子,按照王府的规矩,理应处罚,但是昔照初来咋到,而且他还不是王府的人,所以娘娘放他一马。」她低头瞄了瞄跪在地上的霜华,说道:「霜华,你愿意接受惩罚吗?」
霜华仍然埋著头说道:「霜华谨遵娘娘的教训。」
蝶衣抿著嘴笑了笑:「隐月公子,你可要好好教导你的昔照,下次再让本宫见到,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王爷的贵客。」
隐月拱手说道:「谢谢娘娘。」他走过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昔照,低声嘱咐几句:「向蝶衣娘娘赔礼道歉。」
昔照给蝶衣磕了一个头,轻声说道:「谢娘娘恩典。」
蝶衣摆摆手,眯著眼笑道:「不必客气。」她转过头,对著萃枝说道:「萃枝,将霜华带下去。」
「是。」
蝶衣回过头,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不打扰隐月公子,先走一步。」
隐月拉著昔照微微一欠身,说道:「恭送蝶衣娘娘。」
本来欢欣笑语的雨荷池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望著霜华离开的背影,隐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昔照低著头扁著嘴,说道:「公子,都是昔照的错,你惩罚昔照好吗?」
隐月摸了摸昔照的头,安慰道:「昔照,不是你的错。是我,假如我没有带你来这里,我们就不会伤害霜华。」
「公子……」昔照揽著隐月的腰身,哭泣道:「公子,以後我会听话的,我不会再惹是生非的。」
隐月拍了拍他的後背,轻声说道:「昔照,十天之後我就会带著你离开这里的。你愿意吗?」
昔照点了点头:「我愿意,公子去哪里昔照就去哪里。」
傍晚的时分,有两个人将伤痕累累的霜华抬进了兰馨阁旁边的小屋子。
听到声音後,昔照拉著隐月赶紧的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昏迷不醒的霜华正躺在床上,隐月走了过去,握著他的手,轻轻的呼唤:「霜华,霜华……」
霜华依然昏迷不醒,隐月回过头对著昔照说道:「昔照,你去找个大夫过来。」
昔照放下脸盘,匆匆奔出兰苑。
回来的时候,昔照没有带来大夫,反而是王府的德叔。
一路上,德叔听昔照的话大概了解到今天发生的种种。他走到了霜华的床前,看著他无力地躺在床上,哀叹一声:「可怜的孩子,又被打了。」
隐月吃惊地盯著德叔,不解地问道:「德叔,刚才你说霜华又被打了是怎麽一回事?」
「是啊!」德叔瞅了瞅霜华,无奈地说道:「这孩子从小就被人欺负。被打的时候却一声不吭,送回来的时候却奄奄一息。」
「为什麽?」
德叔伸手摸了摸霜华的额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伤痕累累。我还记得那一天,是王爷救他回来的。」
「王爷?」
德叔点了点头:「对,是王爷救他回来。」他转过头,将一张纸递给昔照,说道:「昔照,你认识去药房的路吗?」
昔照点了点头。
「你拿著这张处方,让那里的张大夫给你开些药,然後拿去厨房熬。知道吗?」
「知道。」昔照接过处方,一路的跑去。
隐月见昔照走了,转过头开口问德叔:「德叔,王爷他怎样会去救霜华?」
德叔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感觉这孩子和王爷有缘分吧!」
「缘分?」
「是啊!当年王爷赶去江南的途中遇到一群专门贩卖儿童的人拐子。碰巧见到他们正在虐待霜华,王爷看不过眼就将霜华救了回来。也将那群人贩子交给当地的官府处理。」
德叔继续说:「本来王爷想将他送回他的父母身边,只不过那时的霜华只有一两岁大,还不会说话。王爷也问不出他什麽来,只好将他带回王府。」
没想到霜华也有一段坎坷的人生,隐月听了之後,不禁想起当年自己也差点走进了人贩子的圈套里面,也想起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
人海茫茫,隐月十几年来多番寻找却一点也没有关於他弟弟的消息。
只希望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隐月公子,希望你好好待霜华。」
隐月回过神,笑了笑:「我会的,德叔。」
「公子,我回来了。」昔照端著个托盘走了进来。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德叔的身前说道:「德叔,这是张大夫给你的。」
德叔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玉凝脂。他将玉凝脂递给隐月说道:「隐月公子,这是玉凝脂,是可以止痛化瘀的。你给霜华抹点,让他快点好起来。」
隐月接了过来说道:「谢谢德叔。」
「不用客气。」德叔望著沈睡的霜华,说道,「隐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