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睁不开呢,迷迷糊糊的样子好可爱!
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迅速换上迷人的微笑。
“还早著呢。”
“困的话再继续睡会儿吧。”
“哦。”眼帘合上了,猛地又睁开,“……天花板不见了!”
两个男人被他逗笑了。
“陶陶,看,墙壁也不见了。”
“啊,真的呢!”
“这都是哥哥变走的哦!”
“哥哥好厉害!”
单纯的小家夥立刻不遗余力地夸奖起无所不能的哥哥来,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写著满满的崇拜。
谢飞羽的额头止不住青筋狂跳。骗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萧衍这个大骗子!
一把推开骗子,抱起陶陶。
“陶陶,看见没有,周围都是水呢。”──这下陶陶总能意识到不是天花板、墙壁变走了,而是他们挪地方了吧!
谁知陶陶惊喜地抱住他:“水是小鱼变来的吗?小鱼好厉害!”
“……嗯,还好啦。”
他一边享受著宝贝的投怀送抱,一边言不由衷地说。咳,他可以理解骗子的心情了……
话说回来,能得到宝贝的一声赞叹,就算做骗子又如何?他甘之若怡。
沿途风光美不胜收,陶陶醒过来以後,便兴致勃勃地欣赏两岸景观。有谢飞羽和萧衍殷情解说,更添了几分乐趣。不过对其他二人来说,沿途风光再美,也美不过心上人的笑脸。
陶陶挽起裤脚,两条小腿在水里一上一下地拍打出水花。望著那两条白嫩细滑的诱人美腿在眼前晃啊晃,两个男人情不自禁咽下口水,心就像被无数双小手轻挠一般痒痒的。
只能看不能吃,是对男人最大的折磨!
就这麽痛苦并快乐著,他们一直忍耐到了上岸。
住宿是一个大问题。
“陶陶跟我睡。”
“跟你睡?谁知道你会做什麽?”
“跟你睡我更不放心!”
争执不下的结果就是──
“陶陶,你今天跟谁睡?”
“嗯……”小头颅想了想,“陶陶自己睡!”
“不行!”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驳斥了。
开玩笑,外面的世界有多乱,他们比谁都清楚。要是留陶陶这麽可爱的孩子一个人独处,保不准会被不怀好意的宵小盯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黑影戳破窗纸,吹入迷烟,然後偷偷潜入房间,掀开床帐,露出淫笑,罪恶的手伸向棉被下诱人的身躯……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便足以让他们出一身冷汗,所以,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陶陶也很为难。选哥哥吧,小鱼会不高兴;选小鱼吧,哥哥会伤心。到底该怎麽办呢……啊,有了!
“陶陶和哥哥还有小鱼一起睡吧!”
“轰”地一声,两个男人脸色发青。
一想到要和这只狡猾冷血的狐狸……
一想到要和这只阴险毒辣的蝎子……
“不行!”再一次的双重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陶陶不高兴了,怨怼地瞪了他们一眼,气鼓鼓地走掉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最後,萧衍打破了沈默:“虽然觉得恶心,不过为了心爱的陶陶,我就勉为其难跟你挤在一张床上吧!”
“觉得恶心的不止你一个!除了陶陶,这辈子我都不想跟第二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
“……你不是有男宠?”
说不出口那个其实是自己的亲弟弟,谢飞羽沈默了片刻,极其粗鲁地吐出四个字:“干你屁事!”
三个看起来还挺有钱的男人到客栈投宿,只要了一间上房,这桩事实在太蹊跷了,连笑眯眯的掌柜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你看到他那个眼神没有?我这辈子都没这麽丢脸过!”
“哼!你以为我有过?”
还好他们给的小费足够多,不然那狗眼看人低的掌柜都要当他们是装富的穷鬼了。
“……以後还是要三间房。”宁愿空著不住也好过被人当异类。
“哇!好软好舒服哦!”
完全没觉察到他们的郁闷,陶陶开心地扑到床上,打起滚来。
“陶陶,外衣要脱掉才能上床哦。”
“好!”
陶陶跳下床,配合地张开手,让萧衍为他更衣。
哥哥呼吸的热气喷到他脖颈裸露的肌肤处,痒痒的,他不禁缩著脖子“咯咯”笑起来。
原来这里是陶陶的敏感带啊。──做哥哥的心里想。
萧衍帮他脱下外衣,谢飞羽就帮他解开发髻。黑亮的长发瀑布般流泻而下,那瞬间的风情令男人们看直了眼。
“陶陶要睡了!”
可惜不识风情的小家夥心心念念的都是舒服柔软的床。他急切地爬上去,用被褥裹住自己,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小嘴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闭上了。很快,就传来平稳的呼吸。
“……睡著的速度还真快。”
吹熄灯,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躺在他两侧,不约而同地冒出同一个念头:好……挤……
所以,第二天醒来,陶陶已经由平躺变成了侧卧。头埋在萧衍的胸前,背被谢飞羽搂在怀里,两条细嫩的大腿也分别被两只大掌握著,搭在长腿之间。
美其名曰,节约空间。
20
慵懒的午後,三个人悠闲地躺在船上,听著耳边潺潺的水声,闻著若有似无的荷花香,感觉身心都得到了放松。
突然,水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
一瞬之间,小船四分五裂。在这之前,萧衍已抱起陶陶腾空而起,谢飞羽则钻入水中。
“哥哥!”陶陶受了惊吓,“怎麽了?小鱼呢?”
“不要紧,只是船破了而已。他去救船夫了。”
面不改色说著明眼人一戳即穿的谎言,萧衍的足尖在荷叶上轻轻一点,又掠去好几丈,如仙子凌波,轻巧地飞到岸上。
没多久,谢飞羽从水中钻出,湿漉漉地爬上岸。
向担忧的陶陶露出安抚的微笑後,他望向萧衍,竖起四根手指头──偷袭的人有四个。
“知道身份吗?”
他摇摇头,又勾了勾嘴角:“很快就会知道了。”
飘香楼不愧是情报网最强大的组织,晚膳时分,便传来了消息。
袭击他们的是天虎帮的帮众。
天虎帮是附近势力比较雄厚的帮派之一,帮中弟子大多是沿岸地带的壮年男子,人人熟悉水性。这几年天虎帮重振漕运,声势又壮大了一些。但是,这种水准在萧衍和谢飞羽看来还是不成气候。与飘香楼比起来,天虎帮不过是小菜一碟。他们是吃了什麽熊新豹子胆,竟敢对飘香楼主下手?
“或许,他们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萧衍说。
“照你这麽说,他们只是见财起意?”
“莫非还有别的原因?”
谢飞羽皱皱眉:“那几个人的打法完全是不要命了,若是为了财,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爱财如命的程度!此事必有蹊跷,今晚我去天虎帮总部探上一探,你好好保护陶陶。如果他们并不只是针对我来的,一定还会袭击你们。”
是夜,谢飞羽换上夜行衣,潜入天虎帮总部。
他没走几步,就发现不对。四周一片死寂,完全感觉不到人存在的气息。他拉开一扇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心知不好,急忙往後退。
这时,却听到“吱呀”一声,天虎帮的大门打开了。门外,数十人拥著一名老和尚,手执灯火,照得天空一片通明。
那和尚双手合十,语气悲悯:“阿弥陀佛,老纳还是晚来了一步。”
“大师!大师你要给我们做主啊!”和尚身後几人纷纷跪下,哭道:“我们全帮上下都被那姓谢的杀害了,只有我们几个侥幸逃脱性命!大师你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戏演到这一步,谢飞羽已经明白自己中了什麽计。
“几位施主快快请起。老纳普智,敢问施主可是谢飞羽谢楼主?”
“原来是少林寺的普智大师。大师有礼了。”
“不敢,不敢。不知谢施主为何出现在此?”
“白日我被天虎帮的人无故袭击,所以来问问,刚到这里,大师你就出现了。”
就连谢飞羽都觉得自己这句真话听起来有多假,他身穿夜行衣,显然不是堂堂正正地投帖拜访,而是上门讨债来的。再加上天虎帮上上下下都死绝了,剩下这几个还咬定他就是凶手,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阿弥陀佛,谢施主,敢问可有人能证明你刚到这里?”
“没有人。但我谢飞羽还不至於为这麽个小小的天虎帮扯谎!”
他凌厉的目光射向匍匐在老和尚身後的几人。
那几人立即缩成一团,哀叫道:“大师,我们亲眼所见,岂会有错?”
老和尚沈吟片刻,道:“谢施主若无要事,不如与老纳一起查看死者尸首,如何?”
谢飞羽点点头:“大师请。”
火把插在大堂周围。普智蹲下去,拉开一具尸首的衣襟,一道致命刀痕赫然出现在人们面前──形如柳叶,薄如蝉翼。
再掀开其余尸首的衣物,无不在心口位置有这麽一道伤痕。伤口整齐划一,干净利落,是使剑的高手所为。
江湖人皆知,飘香楼主极少用剑,一般都是以掌与人对战。这下他总洗脱嫌疑了吧?
普智似乎也如此认为,神色缓和了不少。但他还是说:“谢施主,请借剑一观。”
谢飞羽抽出青冥剑,递给他。
普智接过来仔细端详,突然脸色大变:“谢施主,你剑上的血迹……”
谢飞羽愣了一下,想起前几日与萧衍斗剑中,曾在他手臂上划过一道口子。那血迹应当就是当时留下的。他忘了擦拭剑身,没想到却引起了普智的怀疑。
他苦笑道:“虽然那血迹因剑气而鲜活如新,却是数日之前的了。”
这说辞虽难以服人,却是事实。
然後,普智拿剑身插入伤口,发现正好与切口吻合。
“谢施主,这你作何解释?”
谢飞羽没有解释,事实上,他完全说不出话来。这无疑是一场阴谋,可是他完全想不到始作俑者是谁。
“大师,不管你信不信,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一阵风吹过,普智只觉手上一轻。低头一看,青冥剑已经不见了。再抬头时,谢飞羽已看不见人影。远远地,传来他的声音。
“查明真相之日,定会登门造访!”
21
谢飞羽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另寻了一家酒馆,要了一壶酒,一边浅酌一边思索。
可能操控天虎帮的人很多,知道谢飞羽被天虎帮偷袭的人也很多,可是,有几人知道他何时会出现在天虎帮总部?有几个人知道他的青冥剑上有血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