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史料不及,薛慕延抓过瓷瓶时,徒留一个空瓶握在手中。
“少陪!”黑影侧身转跑,薛慕延单手欲把他拦下。接过几招後,他顿时发现那人在慌乱中竟然用的是大内侍卫所独有的短剑。。。
看来此事并不那麽简单了。果然如他所料,宫中之人也难逃此事了。看来,这麽多日,他可没有白住那间柴房呀!薛慕延对著瓷瓶的瓶口嗅嗅,又用手指沾取了点残留在瓶中的粉末--鹤顶红!
他手下留情放过那黑影,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信一个瘦弱的少年会是想毒死整个田府的主谋。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他可是深信不悔。现在。。。他还是先给井水解毒要紧吧。而那曾“臣服”於田扬风身下的少年--他未办成事自不会轻易罢休吧!
轻叹了口气。田扬风,为何你还没学会保护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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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了口气。田扬风,为何你还没学会保护自己呢!
解了井中鹤顶红之毒,薛慕延点起脚尖,提身跃上了房顶,一阵烟似的飞奔出了宰相府。疾风奔行了数里路,薛慕延出了京城,来到京城近郊的一间破庙中。点起一颗传讯弹,滋的一声火光四射。
不出一柱香的功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来到了破庙前。
「来的很快嘛。」薛慕延又挂起那幅平日里的调调。
「哼。」前来的男人冷哼一声。「还没死!」
「你就这麽希望我死?」薛慕延不介意的笑笑。
「你这麽不知廉耻的去找你那旧情人,我还以为他会一刀把你砍了!」男人似笑非笑的动了动嘴角,一双碧绿的眼睛写满了调笑。
「把我砍了对你有好处吗?」薛慕延眨眨眼,故作心痛。
「至少不会把我半夜叫到这破庙前了吧。」碧眼男人冷冷开口。「说,有什麽事?」
「帮我盯一个人。」薛慕延正经道。
碧眼男人冷眼上下打量了薛慕延一番。「该不会是你情敌吧。」
「昱鑫,你什麽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薛慕延露齿一笑。「田扬风的『内人』!」
「果然是情敌!」傅昱鑫翻了翻白眼。
薛慕延但笑不语。「你可别小看他。」薛慕延顿了顿,看到傅昱鑫眼中一副了然的讥笑。「呵呵。重点是--他可能是宫里的人。」
「哦?」此话吸引了傅昱鑫全部的注意力。和皇宫有关。。。难怪延要那麽小心谨慎了。
「他的手。。。想必肌肤已经腐烂露出白骨了吧。」薛慕延若有所思。
「见死不救?」傅昱鑫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
「你还真因为我是华佗再世!」薛慕延翻了个白眼。「就算我师父来了也不一定能及时解那千毒腐尸水的毒。」
傅昱鑫抬头瞧了瞧月色。「说完了?那我走了。」
傅昱鑫转过身,提气奔了几步,突然停下,再转回头道:「你真的还只是动了『色心』?」不待薛慕延回答,他即刻没入来时的夜。
他还只是动了色心吗?薛慕延卸下嬉笑的面容。从他六年在田家前看到几尽崩溃的田扬风时,他只怕已把他不知不觉的放在心底了。
呵,苦笑一声。快点回宰相府吧,田扬风的安危还系在刀尖。刚提气狂奔,薛慕延噗哧再次苦笑出来。他都忘了,论武功,他还胜过他,说到下毒,他也已经是百毒不侵之躯了吧。那现在。。。他还担心什麽呢!摇摇头,看来他动的的确不止色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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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柴房外的大数上小鸟儿唧唧喳喳叫个不停。
薛慕延睁开带著黑眼圈的睡眼,看看天色,突然从草堆上跳起。他要快点去告诉田扬风昨夜之事,那男孩若是宫中之人,只怕会对他更加不利!
快步奔到田扬风的房间前,抬手欲扣门,却听到里面清晰的传来叫痛声。
“少。。。少爷,好痛。”那孱弱声音清清楚楚的告诉了薛慕延房内之人正是那位公子!他。。。为何没有逃走?薛慕延诧异的停下手上的扣门动作。
“为何不讨饶?”田扬风的话音听上去没有什麽起伏,但薛慕延却十分清楚他话语中包含的怜惜。难道。。。田扬风真的对那个公子动了情?握紧要扣门的拳头,薛慕延迟迟无法动作。
“少爷您喜欢讨饶的懦夫吗?”公子的声音虽然柔弱,却也坚定。呵,看来他倒是真了解田扬风呀。薛慕延抽起嘴角,不屑的一笑。
“你这只手毁了,你也没有怨言?”田扬风的声音还是依旧听不出情绪。只听见纱布微微摩擦的细小声音。
“就算为少爷毁了我整个性命,我甘愿。”带著羞涩的告白,听进薛慕延的耳中却是异常的刺耳。若是说他玩弄过田扬风的感情,那现在这个公子呢?黑夜里是下手狠毒的杀手,白日里却在此诉说著甜蜜誓言!
他--比他更人面兽心!
屋内小小的安静了片刻,公子继续道:“少爷,您要小心那个姓薛的。他昨日能用千毒腐尸水下毒害我,这。。。这足以说明他是个心狠手辣未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我。。。我只是被他使毒,从此少了只手,要是少爷您。。。”
呵呵!薛慕延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他说--他下毒害他?他果然小看不得呀!薛慕延握著的拳头渐渐松开。果然啊,宫廷之中培养出来的人怎会如此简单呢!贼喊捉贼!果然,这步棋他走得高明啊!
“嗯。”田扬风深吸一口气。“我会小心的。”千毒腐尸水呀。。。记得六年前的那时,他的确在他的怀中找出过这味毒,难道。。。
“少爷,您先仔细想想,我退下了。”听见公子移动脚步的声音,薛慕延立刻施展轻功离开了。
现在还不是见田扬风的时候,就算见了他,他。。。因为以前的事,也未必会相信自己吧。薛慕延苦笑的摇摇头。真是世事难料呵,他也有被恶人先告状的时候!难道是自己前半生造孽太多,现在都赶来向他讨还?!
薛慕延不知不觉出了宰相府走到了夜里才来过的破庙。傅昱鑫,希望你能不辜负他的希望,找到那公子的幕後人。这样。。。现且不论自己是不是洗脱了莫须有的罪名,田扬风的安危才能得到保障啊。
呵,此时,他被人诬陷的时候,心中没有生气,反倒挂心的全是田扬风?怎麽会变成这样了呢?
薛慕延闭上眼,待睁开时,却看见庙前远远的走来一个人。不自觉的勾起了细薄的唇角,对著来人淡然一笑,心中却欣喜的知道,他肯定带著好消息来了。
“刚还在打算是现在去田府找你,还是晚上再联系你,却瞧见你已经按耐不住了。”来人凝视著他碧绿的双眸。
“有结果了?”薛慕延开门见山。
“你前脚出宰相府,他後脚就去会‘情郎’。”傅昱鑫用玩笑的口吻说著严肃的话题。
“是谁?”薛慕延眯起了双眼。
“你猜?”傅昱鑫故意掉起薛慕延的胃口。
薛慕延给了傅昱鑫一个狐狸的笑容。“等你娶亲时,我一定要你猜哪个是新娘子!”
薛慕延的话音刚落,傅昱鑫就一个健步跳到了薛慕延眼前,单手搂住了他的腰身,另一手勾起了他的下巴,以无比亲昵的姿势趴在薛慕延耳边邪邪一笑。“你也会在新娘候选当中吗?”
薛慕延不怒反笑,双手抵住了傅昱鑫的胸膛狡黠一笑。“你希望吗?”
“我的希望是。。。”傅昱鑫与薛慕延同时转头一望。“你知道!”热气轻呵在薛慕延的耳边,薛慕延却呆愣住了。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
“扬风?你怎麽来了?”许久之後,薛慕延能说出口的唯一一句话却是这个。
极度相似的场面再度唤醒了沈睡在田扬风心底的伤痛。他以为他能不再受到他任何的打击,可是。。。他再次为他在心口狠狠的刻了一刀!
田扬风淡然一笑。“又打扰到你们了。”耸耸肩,田扬风抱歉的笑笑。
对田扬风平静的态度,让薛慕延感到害怕。他一把推开傅昱鑫,冲到田扬风面前。“扬风,你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什麽?”田扬风依旧在笑。“告诉我你有用千毒腐尸水吗?”
“你这是在关心那个口是心非的阴险男人?”薛慕延抓紧田扬风的手臂。第一次,他觉得心像是被万根丝线穿过,一点点把疼痛渗入血肉。
“你有什麽资格质问我?”田扬风微笑不变。
“我。。。”第一次,薛慕延不再狡黠,他甚至连如何回答都不知道。
“你什麽?”田扬风笑著将身子一侧,使力挣脱了薛慕延的掌控。
“我担心你!”郑重的选择了自己言语,薛慕延却说的不够响亮。自从他三岁跟著师父学医开始,他从来没有担心过任何人,哪怕是从小把他养大的师父和有他那个要称“父亲”的萧家!
当的身子震了一下。他说他担心他!田扬风不可思议的看著眼前他已经不知道是否改相信的男人。他真的说他担心他吗?
“扬风,相信我!”薛慕延一贯洒脱的脸上却布满了焦躁。
“相信?”好简单的两个字啊!可是。。。他能真的做到吗?田扬风收起笑脸思考片刻。再次抬起正视薛慕延的时候,他再度勾起笑容。“对不起,我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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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好简单的两个字啊!可是。。。他能真的做到吗?田扬风收起笑脸思考片刻。再次抬起正视薛慕延的时候,他再度勾起笑容。“对不起,我无法做到!”
“无法做到?!”薛慕延呆滞的看著田扬风看似洒脱的笑容。那看似无法再相信一切的笑容让薛慕延感到莫名的揪痛,心,像是空洞的竹节。是他,一手造成他们现在的一切!
不知为什麽,薛慕延的手在不住的颤抖,无论如何也握不紧。
片刻的沈重在距离不过一尺的两人中间扩散开来。沙沙的风声肆意的吹散两人之间已有却要殆尽的感情。
沈默,最终被一阵喧哗的叫嚣声掩盖。大批的人马卷起了阵阵尘土飞扬。
“少。。。少爷!”一个带著哭腔的男子声音扯走了田扬风的笑容。
“你。。。”皱著眉头看著眼前双手被反剪在身後,拖拉著走上前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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