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敢相信会有男子生的如此白璧无瑕,
都要怀疑是不是花园里的某一株盛开的扶桑修炼成了花精,化成了人形。
即使颜笑笑对他这个稀客中的稀客表现的很是爱答不理,郭卓奕只会越挫越勇。
越是这样难搞的美人越是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想来,他郭卓奕已然年过四十,风流了半辈子,也算是纵横风月数十年的老油条了,
自认为见过的美人恐怕比当朝皇帝还要多,却从来没有见过像颜笑笑这种让人过目难忘的货色。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哈哈哈哈,你这只喜欢眯着眼睛看人的小兔子还真是雌雄难辨。”
郭卓奕大笑着评价道,
当时颜笑笑只是冷眼看着这个自称郭员外,高大健硕的中年男人,静默了几秒后径自说道,
“熊会爱上兔子么?”
“哈哈哈哈,小东西,你真他妈有意思,让老子喜欢的紧啊!”
眼前这个小美人虽然天生一副媚骨,却透着那么一股子未经世事的纯真,像颗没熟透的青杏。
“小美人儿,你这头戴扶桑身穿霓裳的,是等不及要红杏出墙了吧?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羞煞这世上的娘们啊!”
对于颜笑笑那种近乎于女装的穿着打扮,不懂繁文缛节的人会发自肺腑的称赞一句他很适合,但稍微通些常理的就觉得会无比唾弃,骂他是妖孽是祸水,已经是稀松平常。
颜继云活着的时候,只是由着他的性子来,从来没有干涉过颜笑笑的这种行为。
颜笑笑十几年来没有一天不是这副招摇的打扮,再加上他本就生的漂亮出众,就算一袭素衣也美的像碧池里的一朵白莲。
每日都穿的像要出嫁的大姑娘一样花枝招展,不免被人在背后议论指点,他的那三个姐姐更是早就被他恶心的够呛,十几年来一找到机会就使劲羞辱他。
毕竟身为女子竟然连弟弟的十分之一姿色都比不上,这种嫉妒心只要起来就只会愈演愈烈。
◇◇◇
十年前颜府后院的扶桑开的好。
当时熊正昊摸着颜笑笑的头,忽然一转眼珠想出个幺蛾子,
“哎?笑笑,我给你编个花戴头上怎么样?”
六岁的颜笑笑撅着樱红的小嘴儿使劲摇头,“我不要,我娘说姑娘家才兴戴花呢。”
熊正昊硬是把花戴到颜笑笑的头上,忍不住称赞道,
“瞧瞧,哪家姑娘也没有你美啊,美的跟个新媳妇似的~!嘿嘿。”
“什么是新媳妇?”
“就是娶媳妇入洞房啊。你不想啊?”
“不想,正昊哥哥你想吗?”
“娶媳妇入洞房这等好事谁不想啊!等我长大了就娶一个倍儿漂亮的姑娘做我媳妇!”
颜笑笑跟过去,摸摸头上刚被插上的花,“不是姑娘就不能做你媳妇吗?”
“傻瓜,媳妇当然都是姑娘了,难不成还有男媳妇啊?”
颜笑笑咬了咬嘴唇,两只小手绞在一起,“你刚才还夸我美,说我像新媳妇的。”
“笑笑,我这不是跟你打个比方么,再像也不是真的啊,你又不是姑娘家。”
“正昊哥哥,你长大就要和姑娘家入洞房了吗?”
“嘿嘿,笑笑,到时候我绝对叫你吃喜酒啊!”
“那你入了洞房还找我玩吗?”
熊正昊一阵好笑,忍不住想逗逗颜笑笑,就干脆说,
“入了洞房我当然只陪我媳妇玩,哪里还顾得上陪你玩,你到时候就自己玩吧啊!”
哪知颜笑笑竟然一把扯掉头上的花扔到地上,上去几脚就踩烂了。
“正昊哥哥是大坏蛋!”
那张本来就白皙的脸已经看不到多少血色了,
从后面一把抱住颜笑笑,熊正昊一边顺着他的头发一边心疼的哄着,
“笑笑!我逗你玩的啊,别生气了!我重新给你编个花戴怎么样?”
“我不要!我戴了花也当不成正昊哥哥的媳妇。”
“拿你没办法!那等你长大了我娶你怎么样?”
颜笑笑那张煞白的小脸终于有了点血色,清澈似晨露的眼睛也终于亮了起来,
“我现在就长大了!”
“说什么傻话,你才那么小一点,起码要十年以后!”
“怎么那么久啊?”
“傻瓜,十年很快,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到时候笑笑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媳妇~!哈哈哈。”
“嗯!正昊哥哥要快点来娶我好不好?”
◇◇◇
“颜少爷!郭员外有请!您快点上马车吧!”
跟颜府门口等的不耐烦的马车夫亮着嗓子喊了一声,蹲在后院摸着那些凋零成一团杂草的扶桑花,颜笑笑只顾着发呆竟然整个人完全出了窍一样。
“少爷,郭员外那边的人,在外面催您快点出去。”
福贵看着蹲在那的颜笑笑,知道他的主子又犯起了这出神儿的老毛病,心里一阵难受,
他家主子心里想的什么,福贵再清楚不过。
颜笑笑偏偏就是个认死理喜欢钻牛角尖的性子,本来只是偶尔冥想,
这一发呆就出了窍的毛病是近几年才越来越严重的,一旦发起呆来,就算十个人也喊不回来,
不使劲摇是怎么也弄不醒的。
“少爷,少爷……”
见只是叫已经拉不回,福贵上前摇了摇颜笑笑的身子,这才终于把他弄清醒。
“福贵,我又发呆了?”
看着福贵那张熟悉的脸,颜笑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恍惚。
“是啊,少爷,你又发呆了!”
“福贵,我走以后,帮我把这儿的扶桑挖出来烧了吧,反正也开不出花来了。”
“少爷,你这又是何必……”
“福贵,我走了,你保重。”
福贵看着颜笑笑单薄清瘦的背影,简直难受的要哭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少爷,该保重的是你啊!你…你不要动不动就糟践自己了!”
颜笑笑只比福贵小八岁,虽然福贵身为管家也只是当初颜继云指派来照顾颜笑笑的贴身伴读,从小看着颜笑笑长大的这份情意,令福贵实在不忍心看到主子往那绝路上走,
“我哪有糟践自己,郭卓奕也不一定是个坏人。”
颜笑笑来到颜府大门外,看了眼头顶上的那块匾,是爹爹的字。心里一阵难受。
“爹爹,我走了。”
钻进马车里,颜笑笑把手伸进怀里摸着那把这十年一直戴在身上的匕首,
“福贵,”把匕首拿出来递到福贵跟前,“把这个也烧了吧。”
“少爷,这…这不是你的宝贝吗?你每天都擦了一遍又一遍,连睡觉都放在枕边,
离了这个你还活的下去吗?!”
颜笑笑被福贵说的本来没了血色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
“我叫你烧掉你就烧掉!”
“少…少爷…”
看着郭府的马车离去,福贵拿着那把匕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憋了憋嘴自言自语着,
“我会听你的烧掉才怪,到时候你又急赤白脸的跑回来问我要,我岂不是要被你怪罪死!哎…我还是替你收着吧…”
………………
八
八月十五这天晚上李秀云跟她的小四合院布了局就等着熊正昊往里钻。
她早先弄好了一桌子酒席,让吴春桃穿好了凤冠霞帔,蒙上喜帕坐到里屋布置好的新房里,那新房里早都摆好了红烛囍字,炕桌上是烫好的一壶合欢酒,雕花床上,铺的是吴春桃亲手绣的一床鸳鸯被。
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就差熊正昊进到这屋里来,把这锅盖给盖上,好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吴春桃自打三年前被熊正昊从绑票的手里救下一条命来,就忍不住芳心暗许,一心只想着嫁给熊正昊,这几年一逮到机会就对熊正昊暗送秋波,那明里暗里都没少表明自己的心思。
只是熊正昊压根儿就只把她当个妹子看,对这个聪明伶俐,人也生的秀丽可人的春桃妹子,熊正昊是除了兄妹之情再也没有旁的感情了。春桃越是热情,熊正昊就越是烦躁,只得躲她躲的远。
熊正昊是李秀云自己生的,他那肚子里有几道花花肠子李秀云是最明白的,十年了,自己儿子一直惦记着那个颜笑笑,连晚上做梦都夜夜叫这名字,简直和中了邪一样,整个人都着了魔上了道,她看在眼里,心里只会越来越后怕。
那颜家的小少爷当年她一见到就觉得不是什么善茬,生的一副五谷不分的娇美模样,小小年纪就会媚眼如丝的勾人,却竟然是个男儿身,她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儿,怎么当年就偏偏撞上这么一遭,按说都过去十年,再大的情分也该淡了。
可这颜笑笑还真好像那道行深厚的狐媚子一样,只会越缠越紧,就算这狐狸精身在几百里外,只要做做法勾勾魂,竟然从来没放过他儿子。
这要是再这么勾搭下去,他这儿子还能要吗?抱孙子的时日不都无望了?
熊正昊那窝囊爹的身子骨不好,死得早,这熊家的一脉单传的香火全指望着熊正昊,
这要是被狐狸精摆了一路,那还不全都毁了。
李秀云越想越觉得事不宜迟,干脆给他来个赶鸭子上架,就选了这么个好日子准备让熊正昊和春桃圆房。这尝过女人的好就不会惦记那男狐媚子了,今后踏踏实实的传宗接代,这土匪头子当的威风八面,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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