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真像做梦一般,你就在我的怀里。”
“影儿。你知道么?我在南方买了座大宅子,里面有秋千,有鱼池,有你时常嚷嚷着想要有的温泉。你曾经说过那什么‘金屋藏娇’,我一直记在心里,我原本希望有一天你能回头,离开凤潋之,让我有个金屋藏娇的机会,可是我知道,那永远都是梦里的奢望。我怕……咳咳咳咳……”萧柄文说了那么多,此刻似乎真的要到了极限,猛烈地咳起来,萧柄文的眉因为痛苦深深地皱起,那是一手抚不平的伤痛。看着雪地里那晕开的血丝,萧柄文黯然的闭上眼,喃喃道,“影儿,若有转世来生,你来找我好不好?我怕我等得太久,久到忘了你的样子。我想看你穿上……穿上嫁衣,独独为我,做我的妻。”说出心头埋藏许久的话,萧柄文转头,看着萧时影,看见对方点头,萧柄文安然的笑了,孩子一般的满足。
“太好了,那我们拉勾勾。”萧柄文伸出手,期盼的看着萧时影,萧时影几乎语不成音,这拉勾勾的动作自是他交给他们的,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萧柄文胸口起伏,眼角微微上扬,唇边是最绚烂的笑容。萧时影看着他上翻大拇指,就当他们俩指腹即将相触的时候,他的手却蓦地失了力,指尖滑过他的手背,砸在了雪地上。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萧柄文微笑着的脸。闭上的眼睛阐述着令人心痛的事实。
一只蝴蝶突然出现在萧柄文身边,暗蓝色的蝶翼带着银色的光辉,每一次扇动都带着最忧郁的光彩,像是承载着记忆里最潮湿的重量,轻轻的落在了萧柄文的唇上。双翼一合,当再次振翅飞起的时候,他知道,那里面承载者萧柄文的全部。恋恋不舍的绕着萧时影飞了又飞,那只蓝蝶最终如同记忆力最终的色彩,点点变淡,最终变成虚无。
74
74、我是你的主人 。。。
“该做的我也做了,这笔交易我已经完成了我那一份,你所要付出的,自己记着就行。”淡淡的声音里满满都是冷清的味道,萧时影回头,一个气质卓然的男子就这样施施然地走到自己面前,闯入了自己的眼帘。不可置否的,这是一个绝世美男子。他的头发不是那种纯正的黑色,而是那种深深的灰色,琥珀色的眼眸,像是两滴莲叶上坠下的晶莹露珠,温润的光芒在其中流动着,却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意。唇色粉嫩,甚至有些偏白,却一点也不突兀丑陋,配着那剔透亮白的肌肤,更显得俊朗不凡,夺人心魄。从眉心流窜而下的弧线,流畅好看,白雪上折射出的光芒,在他的鼻梁上晕开点点的光亮。若是平时,萧时影也许还有兴趣多看一会,可是这会儿,面对这萧柄文的死,萧时影只觉得他的世界一下子坍塌了,心也如同死水一般,再也翻不起波澜。
心头缭绕的,依旧是萧柄文说的那几句话,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欠他那么多,也忽视了那么多。他死的那一刻,萧时影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裂了一般,从中间裂开来,却不见血。他的心早就被痛苦蚀穿,徒留一层空壳而已。自己也许早就爱着他,只是自己一直刻意的去忽略自己他对他的感觉,而现在,似乎是命运的惩罚,他连后悔的机会的机会都被剥夺了。麻木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萧时影点点头,“我知道。”
眼前的男子淡淡的瞥了眼萧柄文的尸首,束手看向谷外的方向。“那群人,我已经替你们收拾掉了,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自然也得住在这里,这人已死,随便找个地方葬了吧。”
萧时影伸手默默地抓起萧柄文片刻就已变得冰凉的手,垂下眼帘。良久,他背对着男子,声音低哑干涩,“我想一个人和他呆一会,可以么?”
那男子冷冷的看一眼那个躺在地上早已死去的凡人,他不明白,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眼前这人还说要陪陪他?果然,情是世界上最难懂的东西。
没有正面回答萧时影的话,那男子直接转身,身形一动,便已消失。萧时影抬手缓缓地描绘着萧柄文脸上的弧线,眼底满满都是欲语还休,说不尽道不明的情感。“为什么,我明白的这么迟呢?”萧时影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俯身,他的脸贴上萧柄文冰凉的面颊,他唇瓣动了动,低沉的声音温柔的像是夜晚情人间的情话,“很冷?对不对?”一滴泪落在萧柄文的脸颊上,顺着肌肤滚动,可是那个昔日里一直微笑着陪伴他的男子,却再也醒不来了。
“柄文,下一世,我一定会很快就找到你,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嘴角的笑容带着丝丝的忧伤,却又夹杂着痛苦的甜蜜感,萧时影闭上双眼,似乎看见自己穿着鲜红的嫁衣,将手放在萧柄文的手心。“你说过,我穿嫁衣的时候很美,那我以后,就为你一人穿。只为你一人。”
大雪如同鹅毛,轻的没有一丝重量。萧时影面无表情的抱起萧柄文的身子,站在雪地里,好久好久。抬头望天,萧时影真希望这刻死了多好,可是他知道,他还有事没有完成。他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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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时影满身是雪的走近那大大的狭缝中,顺着那长长的隧道,萧时影一手摸着那冰凉的崖壁,鲜血淋漓的指尖每一碰都是刻骨铭心的痛苦。他紧紧的抿着唇,顺着那一依稀透出的微光,渐渐深入。
是的,他亲手为萧柄文挖了座坟。就在那山谷中,他看着他的身体被混着冰渣的泥土覆盖,看着他永远的长眠于地底。
眼睫承载着悲伤地重量,暗蓝色的光芒混着泪的光芒,那么大的雪,静静地落下。他睡得好安稳,留下他一个人独自一人心疼。破了的指尖,鲜血滑落,斑斑点点,一地散了的痛楚。
心头有什么在汹涌的破土,他面无表情。从此以后,他便属于那个陌生的男人。柄文,等我还了他的债,我很快就能追上你。从此,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人,你不用再悲伤不用再为我付出那么多,多的令我的灵魂满是泪水打湿的痕迹。
当萧时影踏出隧道的那一刻,他抬眼,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那是一个颇大的洞府,也许就如自己师父曾经说的,是那些修真者住的地方。眼前,是一大排书柜,柜上满是破旧的书籍,有的书籍周身还泛着淡淡的白光,灵气逼人。
一个大大的玉石床,床上铺了一块大大的动物白色皮毛,上好的质地有种令人想要摸一下的冲动,一个青灰色的蒲团,放在玉石床旁,不知是不是那个陌生男子用来打坐之用。一顶两个拳头大小的香炉,造型生动,质朴自然。这尊香炉由上下两部分构成,可以自由开启,上半部由三层含苞欲放的莲花瓣图案构成,每排莲花有十一瓣,抽象成三角形状,每个花瓣上刻有大小不等的花茎,十分清晰。盖顶饰有一精美的小鸟,亭亭玉立,眺望远方,下半部为圆柱形空心支柱。袅袅白烟自上方镂空处冒出,满息都是沉厚古朴的香味。香味略苦,内里有种特殊的药香,给人一种沁鼻的舒爽滋味。
萧时影的视线都只是淡淡的自这些东西上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了那个白衣的男子身上。嘴角的笑,是最为薄凉的笑容,他的眼睛看着他,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哀莫大于心死,这一生,再没什么能让他牵挂的了。
“我来履行完我们的交易。从此以后,我便是你的了。”静静地称述着,萧时影微微偏过头,“你现在便需要我的血么?”
那白衣男子一拂衣袖,淡淡的在床上坐下。萧时影看着他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他此时的模样。那男子手凌空一指,一个红木的小桌便在不远处出现了。一抹寒光自他的袖口射出,萧时影定睛一看,一把通体生寒的小刀却已经深深地插在了桌面上。萧时影点点头,却再次开口,“我的血,你要多少?用什么装?”
那男人听着萧时影这么说,手指轻抚上那一头灰色的发。“随便,就用那白瓷罐盛吧。毕竟我可舍不得你死。”萧时影看也不看男子此时的表情,毅然转身走向那个红木桌。
不是不看,而是没有必要。这个男子,是深入骨子里的冷酷。那种由岁月凝成的无情,对于经历了这么多的萧时影,只一眼就能看出。想必,他就是师父曾经说的真正的仙人了。自己一届凡人,对于他而言,还不是那种蝼蚁般的存在,刚才萧柄文的死,对他来说只是可以利用的砝码而已。自己……死又是不死,他口中的不舍,比之萧柄文曾说过的不舍,早已相差了千山万水。
抬手,袖口下惨不忍睹的指尖露出。萧时影低眉顺眼,哼也没哼,便将插在桌上的刀拔了出来,就好像没有牵动伤口一般,就好像此刻顺着指尖再次流下的鲜血如同幻觉一般。
血缓缓地滑下,在那犀利的刀锋下留下最凄冷的痕迹。殊不知,在萧时影看不见的地方,身后的那个男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微微蹙起了眉,那鲜红的液体,生生地灼伤了他的眼,想知先前一切,他那如同死水般的心湖,竟是泛起那一线浅浅的涟漪。
眼中的少年,举起那把小刀,对准手腕,深深的割了下去。对准罐口,那汹涌流出的鲜血带走了少年身体里零星的生气,面色冷寂,他的手腕在这密闭的洞府里,在明珠的照耀下透出一种苍苍的白。感觉自己已有些受不住,萧时影收了手,用身上仅剩的药摸上伤口。看着血立即被止住,萧时影放下袖子,端起那个白色瓷罐,走向那个默默注视着一切的男人。
看着眼前的人手中的瓷罐,男子接过。低头,看着罐中的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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