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看到在奶娘的照顾下慢慢长开的婴孩时,他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起来。
这种能够亲眼看到爱人从小长大的机会可真的不多,他又不是恋童癖,也没有玩养成的爱好。虽然说不是本人,但那般相像的容貌,那般可爱的性子,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此时此刻,什么负心的家伙通通都被抛到了脑后。他满心满眼的都是羌修云和刚刚出生的宝宝。
闹得最欢的莫过于季枚,总是围在婴儿床边怎么都赶不走,逮着机会就要逗弄一番。也让他更加下定决心要撮合哥哥和先生,什么时候生出个小小的哥哥出来,那才有意思呢。他本是少年心性,爱玩爱闹,这般单纯的想法竟是猜个八九不离十。
就算是羌家大哥知道了恐怕也得凌厉地看上几眼,不过大哥在族中地位不凡,能够抽空过来已属奇迹,所以孩子一出生他便快马加鞭地往回赶。竟是完全放心的将兄弟和侄子都托付给了季家堡。
这对于季施来说可是完全的天时地利人和。
所以随着岁月的流逝,羌修云也已经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爱上了季施,还是说他仍旧沉浸在以前的伤痛中不敢再次去相信感情。
但对于自己的遭遇他却是向着季施坦白了,慢慢诉说着年少无知时候的经历,只觉历历在目,却又在心底掀不起一丝涟漪。
听着他的叙述,季施无奈地抚着他的长发: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啊。那恐怕只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作祟,到底不是真正的动情吧。或者说那人并不是他的良配。
“修云,你要知道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不需要小心翼翼讨好的,不管你怎样他就在那里,怎么都不会走。感情是相互的,不是一个人的忙碌。”
就像你这样吗?
羌修云有些茫然,他迟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你……”
季施轻柔地打断他:“我们成亲吧,然后生个孩子,等孩子生出来就知道你到底爱不爱了。”
羌修云满脸通红,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话说你何时竟然会说出这般有道理的言论,而且成亲,我可是听说某个人有着克妻的毛病。”
对于羌修云的质疑,季施明显很满意,最起码修云心中是在乎他的,而不是对待一个陌生人,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拒绝。
作为回报,季施诉说了当年的那位所谓的未婚妻因为不喜欢季枚,而做出的一些举动,差点将他害死,所以他才将人赶走,不管怎么说,季枚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后来的姻缘无非都是为了他的家产和地位,并不是真心的喜欢,所以他干脆放出克妻的谣言,倒是很方便。
如此一来也算是成全了他,就算他大张旗鼓的要娶个男人回来也不会招惹什么是非。
看来堡主夫人的头衔,羌修云是绝对逃不掉的。
☆、第九阶段
在季家堡,羌修云终于有机会发挥他的才干,将堡中上下里外打理的是井井有条。深受众人赞叹。
那一声堡主夫人唤的是绝对恭敬。
季施却皱起了眉头,缓缓道:“堡主夫人,这个称呼不好。你是和我一样的男子,岂可这般?”
羌修云失笑:“我当然是男子,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我,我还是很欢喜的。”能够得到季施发自内心的尊重比什么都让他欢喜。
再说他如今所为分明是参与堡中事务,并不是管理后院,并没有什么委屈的想法和憋闷。
季施见他是真心无虑,这才放下心来,他可不希望因为这夫人二字而激起他并不是很美好的回忆。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那般不堪的回忆的源头会骤然而至。
那一日的早晨和往常并无区别,变故发生在午前,季家堡有故人至。
如今的季濂已有四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堡中诸人对他亦是宠爱有加。由着他四处晃悠。
只是此刻他身后跟着的青年男子却是看起来十分不凡。照顾濂少爷的家仆死死护住他,等到进入堡中才松了一口气。而那男子虽然礼仪有加,却是对着季濂虎视眈眈,盯着他连眼神都没有变过。就连他身后所带着的侍卫也是惊疑不定。
那家仆直呼倒霉,本以为濂少爷将自己打扮成那个普通的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样子谁都不会注意到的,可这人偏偏就是不肯放手,一定要把少爷带走,就算抬出季家堡的名号也于事无补。
好说歹说才变成现在的局面。
羌修云一见却是怔住了,这人竟是那位远在京城的昭瘳王爷,四年多时光过去,他竟是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身后的贴身侍卫王鎏的出现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他如何会在此处,不过想必也不是冲着他来的,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羌修云暗自打量,心内捉摸不定。或许是为了孩子,可这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濂儿出门之前按照童族的教育模式是易了容的。
所谓相由心生,他既然已经不再喜欢昭瘳,自然孩子和他就没有丝毫关系。就算洗去易容也是一点都不像他的,所以想要凭借亲子关系来找回濂儿,纯粹是做梦。
如此一想,他便镇定下来。打发仆人带着濂儿先下去梳洗。
“这位客人,不知有什么见教?季家堡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果然昭瘳的反应证明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昭瘳终于舍得分出一丝目光看了看眼前的堡主夫人,是个俊美的人物,虽说是个男人,却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说现在,就是曾经他也有过一位男性的王妃呢。只是时光荏苒,他早已忘记了那位美人的长相,只记得是个柔弱的颇富心机的人物。
昭瘳王爷早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枕边人的容颜,他所刻在心头的唯有那张普通的容颜,此刻就顶在了名为季濂的小孩子头上。
这让他如何不震惊,如何不是又惊又怒。
如果眼前的孩子和那幼年的记忆中人有关的话,那么王府中的明儿又是谁呢?
四年了,他越来越发觉他的明儿早已经不是幼年时的单纯和善良,完全就是个只会争风吃醋,撒泼耍狠的疯子。
他觉得失望之极,似乎曾经一直期待的埋藏在心头的最美好的东西被人偷走了,破坏了,偏偏他还无可奈何。不能有丝毫发作,所以才借着兄长的命令出京公干,实际上却是游玩放松,母后的劝说依然历历在目,他却不敢说自己后悔,那是要亲手毁掉他心头的美好,怎么能呢?
可是所有的坚持和自欺欺人都在街头偶遇那调皮的孩童时化为乌有,那张脸叫他如何能够忘怀。那是他铭刻在心头十几年的记忆。
他发现那孩童长得和他小时候的恩人一模一样,惊讶自不必说,却也生出诡异之感,他第一个想法是要把这孩童带走好好询问一番。面对着仆人的阻挠,他才醒悟这孩童不是那人,只有可能是那人的孩子吧。
季家堡?这个地方他倒是听过。
不知会和故人有什么关系呢,罢了,还是走一趟吧。
他心头涌上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楚,少年时的悸动一直无法忘怀,苦苦追寻却发现那人早已成家立业,就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可他这些年所做的又是什么呢。
竟是像个傻瓜一样在被戏耍吧,他心头遏制不住的怒意上涌,定要见到那人才好,问问他,问问他。
问什么呢,昭瘳迷惑了。那人根本从来就不知道他的爱慕吧,也许早就将他忘记了。
面对着仍旧在神游的昭瘳,羌修云有些不解,却听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王鎏失声喊道:“王妃?!”
羌修云已经摆脱了少年人的身形和脸庞,俨然一副挺拔而立的姿态,再加上在堡中心情舒畅,又受到季施的百般爱护,浑身都散发着平和的气息,和当初在王府时候的受气小媳妇模样迥然不同,也难怪本就对他不上心的昭瘳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王鎏不一样,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眼力当然不一般,所以凭借着职业素养他很快就认出了羌修云,原来王妃走后竟是嫁到季家堡成为了堡主夫人!
这一下昭瘳也不得不清醒过来,望向羌修云的目光便有些鄙夷了。想不到这人真是一天都离不了男人,刚从王府出来就混进了季家堡。
“是你?”
堂中只有他们三人,羌修云也不再推辞和掩饰。
“不知王爷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哼,自然是不关你的事,我且问你,方才那孩童是什么来历?”
还说不关他的事,羌修云在心头冷笑,打起了他儿子的主意还敢说这话。真是愈看愈加不顺眼,果然他对这人已经一丝好感也无了。
“哦,那是我羌某的儿子。”
昭瘳和王鎏对视一眼,他们方才一进门时,的确是听到那孩童喊过一声“爹爹”。如此说来倒真的是他的儿子了,只是这孩童看起来足有三四岁的模样,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一边说着对他的喜欢,一边又找了女人去生孩子,然后又带着孩子嫁入了季家堡,真是人才啊。
他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如今看来还是要寻得那女人的下落才好。
如果羌修云能够知晓他的推理过程肯定是要反过来为他鼓掌的。
“那女人是谁?”
☆、第十阶段
什么,羌修云完全愣住了,这关乎女人什么事呢。片刻之后他才明白这是要问起濂儿的母亲,可是这更加是解释不通。他可没有爱好到处宣扬他能够生孩子的特异功能。
幸好季施的出现解救了他。
季濂从父亲的怀抱中跳下来一下子扑到羌修云怀中,软软糯糯地唤着:“爹爹,他们是坏人,让父亲来赶他们走。”在他的心目中,父亲可是最厉害的人了。
一大一小两张脸映入昭瘳眼帘,那熟悉的孩童声音让他万分诧异。仔细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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